明朝末年,清朝初期,十里秦淮是南京繁華所在,一水相隔河兩岸,分別是南方地區(qū)會試的總考場江南貢院,另一畔則是南部教坊名伎聚集之地著名的有舊院、珠市。正是這樣的地理環(huán)境,造就了聞名遐邇的秦淮八艷。
生活在明朝末年清朝初期的余澹心(余懷)的《板橋雜記》是最早最全面記載秦淮河的煙花女子的。其中有一個叫葛嫩娘的風(fēng)塵女子,雖然沒有名列八艷之中,但是,余懷依然不吝筆墨謳歌了她的民族氣節(jié)和愛國熱情。
歷史圖片選自網(wǎng)絡(luò)
葛嫩娘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她的父親原本是明朝鎮(zhèn)守一方的將軍,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對于這個掌上明珠,葛將軍不僅請人教授她琴棋書畫,還親自傳授武功兵法。然而,明朝崇禎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禎皇帝上吊,明朝滅亡。其后吳三桂引清朝軍隊入關(guān),堅貞不屈的葛將軍率軍抵抗,終因寡不敵眾全軍戰(zhàn)死沙場,而入城后的清朝兵將對葛將軍一家血腥屠殺,僅有葛嫩娘和一個家丁逃脫。
劫后余生的葛嫩娘帶著家丁一路逃亡到六朝金粉之地南京后,厄運再次降臨,因為窮困潦倒,見利忘義的家丁將年僅十六歲,花容月貌的葛嫩娘誘騙賣給了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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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嫩娘雖然有一身武功,但是身陷火坑,也無能為力,只能以死相逼只賣藝不賣身。老鴇怕雞飛蛋打,暫且答應(yīng)。不久,葛嫩娘就憑借嬌美的容顏,和出眾的詩才,以及吹得一手絕妙的洞蕭,成了秦淮河畔名噪一時的詩妓,客人蜂擁而至,大把大把的銀子流入老鴇腰包。只要有錢賺,老鴇也不管葛嫩娘賣笑賣藝還是賣身了。
雖然明朝已經(jīng)滅亡了,但葛嫩娘的一顆愛國之心卻從未熄滅,在青樓秘密結(jié)交反清復(fù)明的仁人志士。這其中就包括明朝末年的名士孫臨(孫克咸)。
孫臨出生于明神宗萬歷三十九年(1611年),“負文武才略,倚馬千言立就,能開五石弓,善左右射”,一心欲仿效李廣、衛(wèi)青抗擊敵虜。同樣的心境,同樣的志向,讓兩人成為人生知音。而誓死賣藝不賣身的葛嫩娘發(fā)乎情,不能止于禮,主動為孫臨輕解羅裳,桃花朵朵開……孫臨也不負葛嫩娘,為她贖身,納為小妾。
魚水之情,床笫之歡,沒有讓他倆忘了家仇國恨,繼續(xù)暗中聯(lián)絡(luò)愛國志士,共襄抗清義舉。機會終于來了,唐王朱聿鍵在福州稱帝后,孫臨的好友楊龍友被提拔為兵部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在楊龍友的舉薦下,孫臨被這個南明第二個皇帝朱聿鍵封為監(jiān)軍副使。為了支持丈夫的抗清事業(yè),葛嫩娘也隨夫前往福州。
清朝順治三年(1646年)七月,清軍進攻福建。雖然楊龍友與孫臨文武全才,但終歸對領(lǐng)軍打仗毫無經(jīng)驗,最終,南明軍隊大敗,楊龍友戰(zhàn)死,孫臨和葛嫩娘在殊死搏殺中,受傷被俘。
女俘虜?shù)拿\可想而知,何況是曾經(jīng)名震秦淮河的絕色艷妓,清軍將領(lǐng)看到葛嫩娘,身體的某個器官就不老實了,“主將欲犯之,嫩大罵,嚼舌碎,含血噀其面”。(《板橋雜記》)。葛嫩娘在清軍將領(lǐng)持刀脅迫下,堅貞不屈,剛烈地嚼碎自己的舌頭和著滿口鮮血用進最后的力氣,噴向無恥的色狼。色狼惱羞成怒,一刀刺進葛嫩娘胸膛,然后又殘忍地砍殺了孫臨……
在明清鼎革那個天崩地裂的亂世中,變節(jié)屈膝的往往是平日里高喊忠信禮義、氣節(jié)操守的所謂名流大儒,極具諷刺以為的是,被這些名流大儒假道學(xué)看不起的青樓煙花女子,往往更能展現(xiàn)正氣凜然,以身赴死。比如,血濺宮扇的李香君,投水殉國的柳如是,也比如,堅貞不屈的葛嫩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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