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給他講了我在國外時的兩件事。
1992年,日本東京,我從著名的秋葉原電器街出來后,發現越走越遠,迷路了。問了幾個人,因語言不通皆無果。當我再次嘗試向對面走來的一位中年男子詢問時,懂英語的他停下腳步,耐心地告訴我先怎么走再如何拐,然后再怎么怎么搭地鐵。因太復雜,我請他再慢慢復述一遍時,他沉思了一下,看看手表道:這樣吧,我帶你去。我一聽,連連謝絕,因我的方向是他的返路,我怎好意思如此耽誤他?但他執意不改,并說,你要不同意,我就站這不走了!堅辭不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終于走到地鐵站后,他還不算完,又從密密麻麻的站名中指給我應買票的站。然后他又掏錢買自己的票。見他因我而多走了回頭路不得不也要乘地鐵,我便死活為他買票。但再一次被拒絕。
1998年,德國柏林,我在一個居民區里找到一家公寓式旅館后,放下行李便急匆匆去體育館采訪比賽。晚上回來后,因白天匆忙中未記下旅館的名字,再加上這居民區的樓房都一樣,我轉了半天也沒找到旅館。問了幾個人,因說不出名字,只知大概方位,人家也都愛莫能助。一籌莫展時,對面昏黃的路燈下走來一個梳馬尾辮的姑娘。我鼓起勇氣想再求助一次。誰知走近才知是個小伙子,他手里還提著一個組合式飯盒。他用德文幫我問了幾個行人,又領著我穿了兩個街區,還是沒有收獲。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他,便請他去忙自己的事。他不但不走,反安慰我別著急……他突然停住腳步作思忖狀,然后帶我快步走到不遠處的一棟樓前,讓我稍等一下,他便騰騰騰地跑上了樓。片刻,他下來了,手上的飯盒不見了,卻多了一把汽車鑰匙。他打開泊在街邊的一輛小轎車,我們一同上了車。他告訴我:他原準備是去給在醫院值夜班的護士妻子送夜宵的,而在他請他的一位朋友替他去送,并把朋友的車借來幫我找旅館。“這樣可以快點。”他說。很快,我們就找到了,其實就在附近。我的感激心情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