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三狀元之鄭僑
（上 集）
編者按
永福（今永泰，公元1102年至1914年時稱永福）境內有一奇石，名為“天寶石”。縣東瑞云寺有古讖：“天寶石移，瑞云來期，龍爪花紅，狀元西東。”宋乾道年間，天寶石突然橫山而行，石上竟生出幾朵龍爪花。短短七年，永福人蕭國梁、鄭僑、黃定在三次科舉中相繼奪魁，名震天下，后稱“永泰三狀元”。本期，永泰檔案帶你領略一段鮮有人知的鄭僑傳奇故事。
01
受知三朝 清正廉潔
鄭僑畫像
鄭僑(公元1132-1202年)，字惠叔，號回溪，永福人，南宋乾道五年(公元1169年)己丑科狀元，歷仕孝宗、光宗、寧宗三朝，官至參知政事、知樞密院事，位居中書省、樞密院二府，以忠實見稱。嘉泰元年（公元1201年）以觀文殿學士致仕，次年卒，贈太師，封郇國公，謚忠惠，葬于錦屏山（今永泰梧桐潼關村）。
鄭僑一生清廉，敢為民先，卓有政聲，史志有贊：“僑端重簡澹，受知三朝，在二府，不市恩干譽，不立黨私好惡，世稱之。”（徐景熹，乾隆本《福州府志》）他赤心奉國，敢于直言，曾多次上諫，著述頗豐，留有《奏議》《歷官表》多卷，但因朝代變遷，都已亡佚，無從考辯。近千年的漫長歲月，更是為鄭僑的一生增添了傳奇色彩，他的許多故事至今仍在永泰、莆仙地區流傳。
02
家學淵源與幼年啟蒙
赤錫雙桂村狀元文化園效果圖
龍口書齋夜景
鄭僑，為唐代鄭氏入莆始祖“南湖三先生”之一的鄭莊后裔，家族世代重才學。鄭莊兄弟三人，曾在莆田南湖山（今廣化寺）開創八閩第一所學堂：湖山書院。數載奮斗，誨人不倦，終換來“十室九書堂，龍門半天下”。莊公之孫方述定居龜嶺（一說今赤錫雙桂村，一說今梧桐潼關村），為入永始祖。方述四世孫度公遷居嵩陽（即嵩口），亦秉持先祖對文教的尊崇，立家訓“耕則敦本，學則揚名”，方述七世孫俞公又遷龍口，于鶴脰朧（今鶴形路）創辦“龍口書齋”，勉勵兒孫勤學苦讀。
鄭僑屬于另一支脈：度公長兄韻公仍居龜嶺，韻公之子憐公則遷光德里竹演（今清涼村尾村竹演）。歷三世，憐公曾孫饒公復遷龜嶺，生子宋禧，宋禧又生僑。從方述到鄭僑，歷十一世，數代積累，家學豐碩。
陳俊卿畫像
鄭僑早年聰慧，平日相談，妙語頻出，頗得長輩青睞。不久便到了啟蒙的年紀，長輩們為拜師一事大費了一番心力。鄭僑家在龜嶺，不遠便是興化軍界（今福建省莆田市）。聽聞興化玉湖陳氏為士族之家，又新出了個榜眼陳俊卿而聲名遠播。且陳俊卿此人，秉性莊重，勤學成才，鄭家長輩幾番相商、幾度相求，終于讓鄭僑拜入陳俊卿門下。
于是，鄭僑便負囊只身前往興化拜師求學，因勤奮好學，性格忠厚，從不投機取巧，很得老師欣賞。后來，鄭僑高中狀元，與陳俊卿同朝為官，師生二人皆為南宋名臣，又都官至宰相，傳為一段佳話。史載鄭僑“端重簡澹”，行事頗有陳俊卿之風。除鄭僑本性純良正直外，極可能因幼年求學，耳濡目染，與陳俊卿一系相承。
03
赴考題詩凌云意
04
夢中登石預奪魁
05
殿試廷對擢第一
菜溪巖
鄭僑因何被擢為狀元？在仙游地區，還流傳著這么一段傳說：
殿試又稱廷試、御試，唐朝武則天創立，宋正式成制。因選拔官員之需，殿試一般只考策問，以顯考生從政素養。此回殿試，考生皆有備而來，尤其前列者，更是難分高下。孝宗恰有興致，便隨口出一上聯試問天下學子，道：“蕊蕊黃花，千秋丹桂誰能折？”
古時科考多舉辦于秋季，恰逢桂花盛開，歷來多以“折桂”喻高中進士。孝宗此問，意義顯然：你們在座誰人自覺能登第？對聯簡單，卻是難答：若話說得太滿，似乎過于狂妄；可若過于謙遜，又似乎才不及位。二者皆不能給孝宗留下好印象，大家揣度不出皇帝的意味，更是不敢貿然作答。
故而此問一出，眾士默然，只怕語氣拿捏不準，反而落入下風。唯有鄭僑，回想起幼年在興化象溪鄉（今仙游菜溪）的求學經歷。菜溪境內有石名菜溪巖，常年巨浪滔天，巖石屹立不倒，且有奇景“三鯉朝天”。思及此，鄭僑若有所感，朗聲對曰：“滔滔白浪，萬仞龍門我獨登！”
此聯形式工整，內涵亦不俗。以巨浪拍案，鯉躍龍門之景，喻本人不懼艱難，敢為人先之抱負。不張狂不謙卑，盡顯風華正茂，書生意氣。孝宗聞罷，龍顏大悅，贊鄭僑曰：“素聞興化海濱鄒魯、文獻名邦，果然名不虛傳！”鄭僑策論成績本就優異，孝宗攬卷查看，已大喜，加之鄭僑對聯對得妙，頗得皇帝青睞，故當下被欽點為狀元，躍于石起宗上。
06
“狀元娶貧女”傳說
狀元娶親
鄭僑37歲，終于登科及第，獨占鰲頭，可謂大器晚成。本地流傳有“狀元娶貧女”的傳說，據說，鄭僑年輕時在興化縣學讀書，有一位汪教諭對其厚愛有加，因小女貞娘與鄭僑年紀相仿，曾打趣說將來要把小女許配與他。鄭僑新科奪魁，衣錦返鄉，仍不忘興化縣汪教諭的恩情，又聞得教諭貧病交加，已經逝去，便當即向貞娘下聘，擇日完婚，夫妻琴瑟和鳴，傳為鄉里美談。
但鄭僑妻汪氏更可能為信州玉山（今江西省玉山縣）汪應辰之女。宋史有載，汪應辰為當地赫赫有名的神童，五歲知讀書屬對，十歲能詩。紹興五年，舉進士第一，后入仕，剛方正直，敢言不避，人見稱贊。汪應辰曾任建州通判，又于孝宗即位后知福州，或因此與鄭僑相識。二人皆為進士出身，新科狀元娶狀元女，或更合事實。“狀元娶貧女”的傳說，也許更符合民間對感遇之恩的寄托，也暗含反門第觀念的樸素思想，也不怪乎流傳甚廣。
聯奎塔、三元祠
宋乾道年間，永泰科舉群星璀璨。朝廷取士，三年一試，七年來三科狀元，皆由永泰人囊括。乾道二年狀元蕭國梁，為翀峰（今永泰嶺路鄉）人；五年狀元鄭僑，為龜嶺人；又過三年，黃定再拔頭籌（時屬永福縣一都龍嶼村，1958年劃歸福清）。時任縣令得報此訊，喜不自禁，即興賦詩曰：“翀峰龜嶺與龍嶼，三處山川實壯哉。相去之間不百里，七年三度狀元來！”為紀念三狀元的事跡，清道光十一年（公元1831年），永泰縣在城郊一座小山上修建聯奎塔，并立“三元祠”，山也因此得名“塔山”，成為市民游覽勝地。
治理災荒、直言進諫、出使金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