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是公元前三三年(漢元帝競寧元年)出塞的。根據《后漢書:南匈奴傳》的記載。她的出塞是自愿的,她出塞的動機,是因入宮數年,生活孤寂,遂積悲怨,同時她對漢匈兩族之間必須和平友好,也有較深刻和正確的認識。
昭君出塞路線圖
昭君雖深居宮中,對于漢匈兩族關系的消息,還是有所獲悉的。《漢書·元帝紀》載:
建昭三年(公元前三六年)冬,甘延壽、陳湯斬郅支單于首,傳送京師,懸掛于“蠻夷邸門”;
建昭四年春正月,以誅郅支單于之故,告祠郊廟,大赦天下,群臣祝賀,置酒宴伏,并把有關郅支的圖書遍示后宮貴人;
競寧元年春正月,呼韓邪單于入朝,元帝為了慶賀郅支伏誅和呼韓邪入朝而改元“競寧”。
所有以上這些轟動朝廷、全國的大事,昭君均有所知,特別是對于遍示后宮郅支圖書,她更有機會窺見或聽聞。她對于漢匈族之間為敵為友,其利害得失,在思想上有了一定的感想和反映。所以當呼韓邪單于要求當漢家女婿以便進一步親漢時,她便挺身而出,慷慨應召,自愿扮演一個“和蕃使者”的角色。在兩千年前封建時代的一個宮女,能夠有這樣勇敢的行動,可謂膽識過人。
昭君出塞
昭君是隨同呼韓邪單于一起前往漠北單于庭的。在漢朝舉行的歡送儀式上,昭君舉止從容,態度大方。昭君容貌豐美,服飾漂亮,使漢宮為之增光、生色,顧影徘徊,使左右為之肅然起敬。由于她對漢匈關系有了正確的認識,因而對于自已的使命執行得很認真,而且貫徹始終,她不僅在匈奴生兒育女,而且過著游牧的生活。而且為了最后完成她的使命,在呼韓邪死后,“從胡俗”,再嫁給呼韓邪的長子復株累單于,本來“父死妻其母”風俗,是原始群婚制的遺留,這種風俗,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也是一種落后的習俗,但這種風俗在匈奴社會仍很流行的時候,作為一個“和番使者”,如果不能“從胡俗”,那就就會給一般的匈奴人留下不良的印象,而且將會給漢匈關系產生不良的影響。因為昭君與單于的婚姻,實際上就是漢匈兩族政治關系的反映。當時漢成帝接到昭君不愿改嫁、要求歸漢的上書以后,所以就旨令她“從胡俗”,也就是表明漢朝尊重匈奴的風俗習慣,珍惜漢匈關系的友誼,這當然也是一種友好的表現。昭君深深地體會到漢朝的這個旨意,故她接到成帝的旨意后,便打消歸漢的念頭,根據國家的需要,以漢匈友誼為重,不惜打破漢人傳統的倫理觀念,接受“子娶其母”(不是親生母)的風俗,繼續履行她的使命,以成全漢匈兩族的團結友好事業。
昭君在塞外
在漢代的女子看來,出塞原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漢高帝劉邦時,為了爭取漢匈關系的和平,曾依劉敬的建議,打算把長女魯元嫁給冒頓單于以和親。呂后就不愿意,說為何把我的女兒棄之匈奴。武帝時,為了聯絡烏孫,共同抗擊匈奴侵犯,曾把江都王劉建之女細君嫁給烏孫王昆莫,可是細君對于自已的政治使命就毫無認識,過不慣異族的生活,整日悲愁,愿當黃鵠,飛回故土。史載細君自作歌詞: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選托異國兮烏托王;穹廬為室兮旆為墻,以肉為食兮酪為漿;居常土兮心內傷,愿為黃鵠兮歸故鄉。”
這種愁苦的情緒和表現,比起昭君來就十分遜色。
昭君生活圖
昭君出塞有著重大的歷史作用,這首先從漢匈兩方都很重視這件事上看得出來。呼韓邪單于號昭君為“寧胡闕氏”,便可充分說明這一點。1954年在內蒙古包頭市附近麻頭鄉的漢墓里,曾出土了屬于后漢時期的“單于和親”、“千秋萬歲”、“長樂未央”等陶片瓦當,也說明了漢朝對于昭君出塞這件事十分重視。其次,昭君出塞,播下了漢匈兩族和平友好的種子。再次,王莽時,漢匈雙方的交涉,大多是通過昭君這個人物的關系而進行。如:昭君外孫、王歙(昭君之侄)這些昭君親屬。可見昭君在漢匈關系中原來地位的重要及其所遺留下來的深遠的影響。
昭君的死年和死地,史書沒有記載,據推斷,當以死于漠北的單于庭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