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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茨海默病研究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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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4 遼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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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茨海默病研究進展

李麗娟  肖軒盛  鄭 焱

選自《新華文摘》2022年第2期

阿爾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也被稱為老年癡呆,是發生在老年人群中最常見的神經系統退行性疾病,也是近2/3老年期癡呆的主要病因。1901年,德國精神病醫生阿洛伊斯·阿爾茨海默(Alois Alzheimer)(1864—1915)首診了一位51歲的女性患者Auguste,他意識到這是一例不同尋常的以記憶減退、人格改變為主要表現的精神疾病。Auguste于1906年死于褥瘡引發的敗血癥,之后Alzheimer醫生獲取了患者的大腦,借助恩斯特·萊茨(Ernst Leitz)與卡爾·蔡斯(Carl Zeiss)的光學顯微鏡技術和神經病理學家弗朗茨·尼斯(Franz Nissl)所發明的尼氏染色法,觀察到了患者大腦葉存在明顯萎縮,并有神經元丟失;最為引人注意的是:神經元里面出現了纖維狀病變;許多顆粒團(granular mass)遍布患者的腦組織內。1906年,阿爾茨海默將他的發現在第37屆德國西南部精神病學家會議上宣讀,1910年阿爾茨海默的同事克雷佩林(Kraepelin)在他編寫的第8版《精神病學》中首次以阿爾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命名了這類特殊疾病,從此阿爾茨海默病這個醫學名詞就被一直沿用至今。目前對于AD的病理診斷仍采用上述標志性病理表現:腦萎縮伴有神經元丟失;神經細胞內的神經元纖維纏結(neurofibrillary tangles,NFTs);細胞外廣泛存在β淀粉樣斑塊(β-amyloid plaques),也稱為老年斑(senile plaques,SP)。

1 AD研究的進展

1.1 對AD病因的解釋

AD患者中有不到1%為家族性AD,其余均為不明原因的散發病例。家族性AD的遺傳基因為突變的Aβ前體蛋白(β-amyloid precursor protein,APP)基因(位于第21號染色體)、早老素蛋白1(presenilin 1,PS1)基因(位于第14號染色體)和早老素蛋白2(presenilin 2,PS2)基因(位于第1號染色體)。家族性AD符合孟德爾常染色體顯性遺傳規律,患者發病年齡往往早于65歲,因此也被稱為早發性AD(early-onset AD)。其余絕大多數散發性AD患者的病因不明,但毋庸置疑,均為遺傳和環境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因此,圍繞不同的病因,也產生了諸多關于AD機制的假說。

1.2 AD發病機制的幾種學說

1.2.1 膽堿能假說

1976年,Davies等首次報道在AD患者腦內存在膽堿能神經元特異性丟失,隨后其他臨床證據表明膽堿能神經元的變性丟失也發生在正常衰老者和老年期癡呆患者的腦內。最重要的是,口服可以增加腦內乙酰膽堿含量的膽堿酯酶抑制劑毒扁豆堿,或在食物中添加磷脂酰膽堿都可以改善AD患者的記憶。可見,無論是正常老化還是AD造成的腦認知功能衰退,都有膽堿能神經元丟失的原因,因此膽堿能假說為臨床治療AD的藥物研發提供了最早的藥理學依據。實際上,直至今日,用于臨床治療AD的藥物也只限于膽堿酯酶抑制劑和另外一類藥物,即NMDA(N-methyl-D-aspartate)受體拮抗劑美金剛。

1.2.2 Aβ級聯假說

現在已知,構成老年斑的核心成分是Aβ,Aβ是由其前體蛋白APP經由β-分泌酶和γ-分泌酶順序水解產生的中間片段,大部分為39~43個氨基酸的多肽。Aβ級聯假說的核心是:Aβ是造成AD型癡呆的“始作俑者”,過量產生的Aβ聚集形成寡聚體或SP,其中尤其是寡聚體形式的Aβ不但直接損傷突觸,而且還可以激活小膠質細胞和星形膠質細胞,造成補體分子和細胞因子的大量釋放,進一步損傷神經元和突觸;進行性的突觸變性和神經炎癥互為因果,惡性循環,加之隨后出現的神經元離子穩態失衡和氧化性損傷,使神經元內激酶/磷酸酶活性失衡,導致tau蛋白過度磷酸化,NFTs形成;終至神經元丟失、突觸變性及遞質缺乏,由此引發癡呆。

1984年,Glenner等從AD患者腦組織中分離了Aβ,并觀察到Aβ沉積在腦實質和腦血管管壁。之后,Glenner等及Masters等相繼報道了AD患者與唐氏綜合征(21三體綜合征)患者具有共同的病理學表現,即血管壁淀粉樣蛋白沉積,這一臨床證據是對“Aβ級聯假說”的有力支持,因為唐氏綜合征的患者多攜帶了1條可以編碼APP的21號染色體,可以造成Aβ的過量產生。雖然“Aβ級聯假說”引導了過去29年的AD藥物研發的主流方向,但是至今仍未有藥物在臨床試驗中獲得成功。

1.2.3 免疫炎癥學說

在AD患者腦組織中致密的SP核心,存在表達人類白細胞抗原(human leukocyte antigen,HLA)-DR的反應性小膠質細胞;除小膠質細胞外,星形膠質細胞也出現在SP周圍,并且在Aβ作用下的星形膠質細胞活化與炎癥通路和補體激活有關,這些證據為免疫炎癥學說的建立提供了臨床病理學的依據。小膠質細胞作為腦內常駐的免疫監視細胞,在AD的發生發展中是一把雙刃劍,當血腦屏障被破壞或有害物質入侵時,小膠質細胞可以立刻由靜息態轉為激活態,由此即可以清除Aβ等過量的病理蛋白,也可以引起過度的炎癥反應,加重AD病理。隨著超高分辨率顯微成像技術的發展,小膠質細胞被發現在AD樣病程早期即可吞噬神經突觸,又為免疫炎癥學說增加了新的實驗證據。最近的一項研究顯示,炎癥激活的干擾素誘導的跨膜蛋白3(interferon-induced transmembrane protein 3,IFITM3)通過直接調節γ-分泌酶的活性促進Aβ的產生,且IFITM3在遲發性AD患者腦內上調,這一工作提示固有免疫反應直接參與了AD的發病過程,或許可以為從免疫調節角度防治AD提供新的思路。但另一方面,抗炎藥物干預的臨床試驗因心腦血管事件而被終止,提示對單純抗炎策略的應用來說,應予以謹慎對待。

1.2.4 糖脂代謝學說

代謝學說應追溯到AD的風險基因,位于第19號染色體的載脂蛋白E(apolipoprotein E,ApoE)ε4等位基因的發現,即攜帶ApoE ε4等位基因的人較攜帶ε2或ε3的人更易患AD,因此ApoE ε4等位基因常被用來預測晚發型AD。另外,攜帶ApoE ε4等位基因的人由于更容易出現高脂血癥和高膽固醇血癥而成為腦動脈粥樣硬化、冠心病和腦卒中的高危人群,這些臨床證據提示脂質代謝參與了AD的病程。在腦內,ApoE主要來源于星形膠質細胞的合成和分泌,是一種載脂蛋白,通過作用于低密度脂蛋白受體向神經元輸送膽固醇,對神經元生理功能的維持具有重要的作用;另外,ApoE還可以促進Aβ進入細胞降解。ApoE ε4較另外兩種ApoE來說,上述作用減弱,從而使神經元膽固醇穩態受損;Aβ更容易在細胞外沉積。

此外,糖代謝紊亂與AD的發病也有密切關系,其中Ⅱ型糖尿病(type 2 diabetes mellitus,T2DM),尤其是胰島素抵抗(insulin resistance)階段與AD關系最為密切。據報道,糖尿病患者罹患AD的幾率高于正常血糖者65%。另一方面,81%的AD患者罹患T2DM或發生空腹血糖異常(impaired fasting glucose,IFG)現象。T2DM的標志性前期事件胰島素抵抗在AD患者和動物模型腦內普遍存在,且被認為是AD認知功能障礙的最常見獨立危險因素之一。但腦內胰島素信號通路與外周胰島素信號通路如何相互作用,影響認知功能,仍需探討。

1.2.5 興奮毒性學說

來源于臨床的證據表明,在無癥狀的AD遺傳因素攜帶者和輕度認知功能障礙(MCI)患者的海馬區出現神經元活動增強,且其與Aβ的沉積呈相關性,對癡呆癥狀的出現具有預警作用。基于這些臨床現象,探究AD腦內海馬區SP周圍神經元異常興奮的分子機制及如何早期干預這一異常的神經網絡活動已經成為近幾年AD研究的熱點問題。Holtzman實驗室先后報道了突觸活性增強可以引起Aβ產生和釋放增多,這一過程依賴于細胞膜的內吞機制,可能是突觸前神經元興奮時,細胞內Ca2+濃度增加,觸發了突觸囊泡與突觸前膜的融合,與此同時內吞活動增強,突觸前膜上的APP也發生內吞,進而在內體(endosome)里被β-分泌酶水解,隨后經β-分泌酶水解產生Aβ;且這種突觸活性依賴的Aβ產生和釋放可以被GABAA受體阻斷劑(抑制GABA功能)或mGluR2/3阻斷劑(增加谷氨酸的釋放)增強,提示降低興奮性遞質谷氨酸或激活抑制性遞質GABA的功能是阻止Aβ過量產生的有效途徑。這些臨床和基礎研究證據曾經為藥物研發人員指出了一個新的方向,即從抗癲癇藥物中篩選能夠抑制神經元過度放電并由此平衡AD腦內神經網絡的有效藥物,例如曾經在美國進入臨床三期試驗的丙戊酸鈉和應用于動物實驗中的另一抗癲癇藥左乙拉西坦。研究結果顯示,左乙拉西坦通過抑制神經網絡的異常活躍保護了神經元突觸功能并改善了AD轉基因鼠的認知行為。但這些化學藥物對AD這樣一種發病機制復雜,病程長且逐漸發展的神經退行性疾病來說存在公認的缺陷:靶點單一,調節神經網絡平衡的效果“過猶不及”;長期應用會對肝、腎等外周器官造成毒副作用。

1.2.6 其他蛋白相關

在Aβ被成功分離的同一時期,磷酸化tau蛋白也被發現是構成NFTs的主要成分,此后圍繞tau蛋白展開的研究在AD研究領域里也占有重要的地位。AD患者較同年齡正常對照者腦脊液中的Aβ減少,而tau蛋白升高,這2個蛋白在腦脊液中的水平也被作為臨床診斷AD的生物標記物。盡管tau蛋白過度磷酸化是AD病程中神經元變性的關鍵環節,但是如果只有tau蛋白的改變,例如編碼tau蛋白的基因突變是另外一種癡呆性疾病,即前額葉癡呆(frontotemporal dementia,FTD)的病因,而非AD型癡呆的病因。可見,雖然SP和NFTs二者的共存是AD病理學診斷的金標準,但是如果只有NFTs尚不能診斷為AD。因此,Aβ事件對于AD來說更特異,但是tau蛋白過度磷酸化導致的NFTs與AD病程的進展相關性更強。此外,β-突觸核蛋白(β-synuclein)和反式反應DNA結合蛋白(transactive response DNA binding protein,TDP-43)等病理性蛋白的錯誤折疊和異常聚集也參與了AD的發病或病程進展,這些證據都提示了AD病因的復雜性和異質性。

1.3 AD治療策略及藥物研發

1991年,旨在治療AD的第一個藥物Tacrine進入多中心臨床試驗,但接受藥物治療的患者與給予安慰劑患者組比較,在AD認知量表(Alzheimer’s Disease Assessment Scale)中僅有2.4分的降低,說明該藥物的療效是非常有限的。除此之外,令人擔憂的事情在于這一膽堿酯酶抑制劑的副作用,有些受試者表現出了胃腸癥狀、轉氨酶升高、頭痛等。但盡管如此,Tacrine還是作為第一個FDA批準上市的藥物用于臨床治療AD,自此開辟了膽堿酯酶抑制劑治療AD的歷史。雖然Tacrine已因副作用嚴重不再應用于臨床,但是目前處于臨床治療AD的藥物依然以膽堿酯酶抑制劑為主。另外一類用于中晚期AD患者的藥物,基于興奮毒性假說,即NMDA受體的拮抗劑美金剛。遺憾的是,這些藥物也只是暫時改善癥狀,對疾病進程并無阻止甚至延緩作用。

隨著Aβ級聯假說的提出,以減少或清除Aβ的策略占據了過去29年AD藥物研發的主要管線。其他處于臨床前期研究或臨床試驗的藥物包括抵抗NFTs形成的藥物、突觸和神經元保護藥物、作用于炎癥過程的藥物、干預血管因素的藥物、表觀遺傳調控的藥物等,其中43%處于臨床試驗的藥物屬于“老藥新用”(repurposed agents),說明從疾病的共性角度探尋AD的治療策略或許是一條捷徑。雖然作用機制不同,但目前藥物研發的目的卻殊途同歸,即針對AD病程的早期事件。但對于AD早期究竟發生了什么,依然是本領域的未解之謎。

2 新技術帶來的新進展

對一種疾病認識的深入需要科技進步的支撐,對AD的精準解析包括近幾年超高分辨率的分子顯像技術、光遺傳及化學遺傳學技術、冷凍電鏡技術、基因編輯技術及組學/多組學等。

2.1 冷凍電鏡技術引領了小分子藥物的研發

Aβ的過量產生是AD病程進展的關鍵事件,因此解析其前體蛋白APP水解過程的細節對于深入了解AD發病機制及靶向性藥物設計非常關鍵。施一公采用冷凍電鏡技術率先在國際上解析了β分泌酶的結構,分辨率達到3.4?;在此基礎上,繼續揭示了β分泌酶與APP跨膜段相互作用的模式,分辨率達到2.6 ?,并解構了人γ分泌酶與小分子抑制劑和調節劑結合的結構。這一系列的工作為以γ分泌酶為靶點設計防治AD的小分子藥物提供了結構生物學基礎。另外,隨著冷凍電鏡技術日益應用于結構生物學,之前對tau蛋白和Aβ構成的病理性結構的認識也不斷被更新。例如,從AD患者腦組織中提取到的tau蛋白的雙股螺旋絲和直細絲狀tau,分辨率達3.4~3.5 ?;來自于AD患者腦膜的Aβ纖絲體具有右手扭曲的結構特征,有別于以往在體外形成的Aβ纖絲體的左手扭曲狀結構,將冷凍電鏡圖像進行三維重構后,分辨率達到4.4 ?,這樣可以在z軸方向上清晰辨識單分子的Aβ。這些研究將AD患者的病理學特征精細化到了原子水平,為未來更精細地解讀AD病理性蛋白的成因及設計藥物奠定了結構基礎。

2.2 光遺傳學技術在解答基礎性科學問題中的應用

以往囿于技術的局限性,科學家對一些認知領域的問題一直沒有找到直接答案。例如,記憶儲存在哪里?以何種形式儲存?是否會在某些特定類型的神經元中打入印記,需要時被激活?光遺傳學技術的發明將神經科學帶入了操控神經元的電活動從而解析神經環路工作原理的新紀元。Tonegawa團隊采用光遺傳學技術結合新型神經示蹤等技術,發現小鼠的記憶儲存在海馬印跡細胞里,在AD樣病程早期,AD小鼠對記憶的提取出現困難,他們認為這是造成AD小鼠病程早期情景式記憶丟失的部分原因。對于AD患者來說,在病程早期往往首先出現對熟悉的場地甚至自己多年居住的住所都無法識別的情況。

Tonegawa等的基礎研究發現或許對理解AD患者早期記憶丟失的機制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另外,腦區特異性的節律性腦電活動,如gamma節律(30~80 Hz)以往被認為參與了多種行為的編碼,但是一直到光遺傳學實驗實現了特異性操控某一類型神經元的放電頻率后方實驗證明了這種推測,現在已知具有快速放電特性的parvalbumin陽性(PV+)抑制性神經元是貢獻gamma節律的主要神經元,并且通過調控環路中的興奮性神經元活動,對輸入信息進行濾波處理,使信息的編碼過程更加精確。既然PV+神經元可以通過特定頻率的活動參與調控腦電節律,其是否參與AD這樣的神經環路功能性障礙呢?Etter等將光敏感通道ChETA特異性表達人PV+神經元,采用40 Hz光激活內側隔閡的PV+神經元,J20-APP AD轉基因小鼠已經下降的海馬gamma節律得以恢復,并且其空間記憶能力得到改善。總之,光遺傳學技術的問世,將認知神經科學研究領域帶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使一些老的科學問題得以解答或正在被解答。

2.3 物理性刺激在AD治療策略研發中的應用

既然可以用一定頻率的光刺激操控神經元及其所處神經環路的電活動,那么,可否利用光刺激治療AD呢?MIT的Tsai團隊嘗試用非侵入性40Hz頻閃的光刺激治療AD轉基因鼠,發現光刺激顯著減少了視覺皮層Aβ的水平。40 Hz處于海馬腦電的gamma頻段內,gamma節律的腦電活動與學習記憶關系密切,本研究組與Tsai實驗室同期的工作顯示,用40 Hz的磁刺激也可以改善AD小鼠的認知行為,并減輕了AD樣病理表型。之后,Tsai實驗室聯合應用gamma節律聲音和光刺激對AD轉基因小鼠進行干預,發現多感官刺激可以改善AD小鼠的新物體識別能力和空間參考記憶,并且發現了一個引人關注的現象:在給予gamma節律的聽覺或聽覺+視覺聯合型感官刺激后,AD小鼠感覺皮層和海馬CA1區的小膠質細胞的反應性升高,吞噬Aβ的能力增強。盡管gamma節律物理性刺激如何引起神經元或膠質細胞的反應尚需闡明,但這樣的無創性聯合型感官刺激方法在臨床有效性的驗證,倒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在對中樞神經系統的疾病治療中,靶向性精準治療不但可以規避外周器官和系統的副作用,還可以大大提高治療的效率,有證據表明不但重復性的掃描超聲可以幫助清除腦內沉積的Aβ,還可以改善AD小鼠的認知能力。另外,Rezai等利用磁共振引導的靶向性超聲可以短暫打開處于AD病程早期患者的海馬組織血腦屏障(BBB),借此可以幫助治療藥物準確進入發生功能障礙的局部腦區,實現精準治療。上述無創性的物理干預方式或許可以成為未來AD防治的主流策略。

2.4 組學研究

隨著測序技術的不斷進步,對疾病病因和發病機制的解析也逐漸進入到分子網絡水平。近幾年發展起來的RNA測序、轉錄組分析及單細胞水平的測序技術使基礎研究日益精準化。Tsai實驗室對48個處于AD病程不同階段患者的前額葉皮層的80660個單細胞核轉錄組進行了測序,提示性別和髓鞘形成在AD病理中的作用。在這樣的單細胞RNA測序中,雖然可以通過特異性標志物區分細胞類型,例如興奮性神經元、抑制性神經元、星形膠質細胞、小膠質細胞、少突膠質細胞、內皮細胞和周細胞等,但即使這樣,也無法解讀神經元構成的環路信息和不同腦區信息相關的空間差異基因表達。為了更好地回答神經系統疾病相關的分子網絡機制,原位解析差異基因表達應該是最好的策略。最近,有一項研究采用了空間轉錄組和原位測序技術,在AD小鼠模型腦內發現相關基因轉錄水平的改變發生在距離Aβ斑塊周圍100 μm范圍內,在病程早期發生改變的是少突膠質細胞基因(OLIG)網絡,這些基因是髓鞘形成相關的基因;而斑塊誘導基因(plaque-induced gene,PIG)共表達網絡與補體系統、氧化應激、溶酶體途徑、炎癥有關,這些基因的表達改變反而出現在病程的晚期,重點是這些基因網絡的變化在AD患者的腦組織中也得到了驗證。這些組學研究的結果為未來采用生物信息學分析方法,并聯合生物學實驗進行功能驗證提供了數據庫,使疾病的病因和機制的研究有的放矢。

總之,新技術的涌現為AD的基礎和臨床研究提供了無限可能,可以想象,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每一位AD患者的發病機制都一目了然,然后實現一人一策,精準施治。

3 問題和挑戰

3.1 所見并非所屬

診斷AD的病理標志是Aβ聚集形成的SP和源于tau蛋白過度磷酸化的NFTs,那是否意味著Aβ和tau蛋白也是始作俑者呢?在過去的20~30年間,以此為靶點的AD藥物研發屢遭失敗,是否提示近幾十年的研究走向了一個錯誤的方向?Aβ和tau就像是偶爾出現在犯罪現場的兩個潛在的無辜嫌疑人,其罪行被越來越多的專家學者予以徹底否認。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似乎認為這兩個蛋白并非致病的關鍵因素還為時尚早,畢竟二者是AD存在的標定物。在大腦里面錯綜復雜的案發過程中,Aβ和tau各自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是在對抗外環境入侵的細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過程中無力回天而犧牲,又被冤枉為犯罪份子,還是一開始就做為主謀啟動了一系列的連環病理事件?如果事實如此,那么這些病理性蛋白作案的動機,即腦內的觸發機制又是什么?這些問題尚待進一步研究。

3.2 AD或許是一種極端衰老

順著犯罪動機這個思路繼續梳理下去,自然聯想到的就是衰老這個因素,畢竟AD是發生在老年人群中的疾病。在正常的老年人腦內也會出現Aβ聚集,提示AD與正常衰老之間共享了一些機制。氧化應激反應、炎癥效應的累積、免疫系統功能異常、腦內Aβ等病理性蛋白的清除障礙等都是伴隨增齡而逐步加重的事件,這些事件彼此聯系,共同加速了腦衰老的進程。從這些腦老化的共性事件來看,AD或許是一種加速了的衰老或者是一種極端的衰老?如果事實如此,那么又如何防控AD呢?首先,我們需要知道腦老化的機制。

例如,小膠質細胞的激活既可以是清除異己保護自身的過程,也會過猶不及,引發炎癥反應和補體激活等一系列的病理事件。如果能追溯小膠質細胞最初是如何被激活的,又會發現什么呢?既然其作為免疫監視細胞,那就一定發現了可以被列入監視對象的有害物質,這個過程可能因為迅速、隱匿而無跡可尋。但隨著更精準更便捷的活體成像技術的發展,動態解析疾病的進展將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3.3 AD最適合的靶點

AD的診斷標準雖然比較明確,但是從病因來看,卻是千人千面。如果有一個針對所有AD患者的共同藥物靶點,那么這個靶點應該是離Aβ和tau最近的蛋白或環節,甚至就是它們本身。但是從藥物研發的結果來看,似乎這個共同靶點是站不住腳的,而且尚存在一個不能忽視的事實:Aβ聚集也會出現在認知功能正常的老年人腦內。總之,AD的病因和機制復雜,觸發因素絕不只限于某個或某幾個分子,因此從病因入手,個性化治療,聯合治療或許是治療AD的一個普遍思路。

3.4 AD被逆轉的可能性

假如以上3個問題得到了答案,那么這個問題就顯得多余了。但筆者依然認為這個問題應該在現階段提出來,畢竟越來越多的老年人正在面臨記憶和人格的逐漸衰退甚至是喪失,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家庭正在負擔生活中不堪承受之重。這個問題或許也可以這樣問:“衰老可以被逆轉嗎?”有科學家正在嘗試尋找年輕個體血液中及血腦屏障功能相關的,有可能逆轉腦組織衰老的因子,但是,未來的應用前景如何,仍未可知。即便AD不可以被逆轉,如果能在可行的范圍內盡量改善生活的質量,如鼓勵老年人參與豐富的社會活動,從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具有挑戰性的工作等,或許也是值得嘗試的途徑。

4 結論

沒有哪一種疾病是孤立存在的,2020年新冠病毒肆虐,阿爾茨海默病協會國際會議(AAIC)虛擬會議中的2個報告都提到了全身新冠病毒感染促進了AD病理表現,流感疫苗的使用和AD的患病風險降低有關。雖然這些流調結果尚需在更多的人群中證真,而且還需要捋清楚這兩者之間真正的相關性。無論如何,AD是一種全身性、系統性疾病,因此面對日益劇烈變化的外部生存壓力,人類對各種疾病的病因、機制和轉歸的探索已經不屬于某一學科專屬的使命。未來的研究不但應該由醫學領域內多學科集體攻關,而且應注重與其他跨界學科交叉,將前沿科技積極應用于AD科研及診療領域,如開發宏觀、介觀、微觀尺度的先進成像/檢測技術并應用于AD基礎和臨床研究領域,幫助實時、動態研究疾病進程,以準確揭示AD的關鍵致病環節;基于更先進、快捷的測序技術及組學大數據庫檢索和應用的精準診斷和防治;可穿戴式物理治療儀及人工智能化的AD患者照護系統等。這些方向的研究進展或許能為攻克人類共同疾病指明道路。

摘自《科技導報》2021年第20期

作者單位:首都醫科大學基礎醫學院生理學與病理生理學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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