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開無田
220年正月,魏王曹操病逝。而其子曹丕承繼魏王爵位,并一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態度,同年十月便逼迫漢獻帝劉協退位,登基稱帝,建立魏。由此自光武帝劉秀建立的東漢王朝,也壽終正寢。而遜帝劉協,被封為山陽公,封邑一萬戶,允許他使用天子車服祭祀天地,更是位居諸侯王之上。可見曹氏雖然篡奪漢室,但對于劉協還是優撫有加。而后來山陽公家傳四代,西晉時被胡人所滅國。
而在曹丕實施九品中正制后,依仗門閥世家迅速實現了政權的穩定,但是也為后代留下了隱患。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后,曹氏皇族大權旁落,最后司馬炎篡魏建立西晉。篡權之后的司馬氏,也并沒有對曹氏趕盡殺絕,而是將末帝曹奐封為陳留王,封邑一萬戶。“優崇之禮,皆仿魏初故事”。有意思的是,陳留國直至南朝齊時才亡,比滅曹氏的司馬氏晉朝國祚還久。
時勢易變,王朝更替,公元419年,東晉末年,劉裕早已手握大權,并且相信“昌明(晉孝武帝)之后有二帝”說法的他,先是迎回晉文帝,后又擁立了晉恭帝司馬德文。而后420年,又受其禪讓,建立了宋朝。那么他又是如何對待禪位的司馬氏呢?
劉裕的出生,更像是累贅,家境貧寒之下,以至于父親劉翹只得將他拋棄。而幸虧自己的姨母,剛剛生產愛子心切,將其寄養在家中,才避免了淪為棄兒的命運,姨母為了好養活,更是給了他一個“寄奴”的賤名。
年輕的他,自然知道東晉的門閥士族林立,普通人的上升渠道早被他們把持,而要想立功建業,則只有戰場殺伐,獲取戰功才是唯一的途徑。公元399年,他已經成為劉牢之手下的一員虎將,僅率幾十人便將孫恩打的狼狽逃竄。而后更是經過三年多的征討將孫恩打敗,更是在面對恒玄之時,舉北府兵而起,將恒玄打敗。功勛如此,也不怪乎,后世辛棄疾有“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名句留世。405年,他迎回被恒玄逼迫遜位的晉安帝。
而晉安帝投桃報李,將他敕封為宋王。但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戰功卓絕的人中豪杰,又怎么會甘心久居人下,終于在419年晉恭帝上位之后,他選擇了篡位。
統共兩晉十五帝,雖然多是昏聵無能之流,更甚者還有如晉惠帝般白癡之徒,但晉恭帝司馬德文卻很聰明,他懂得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此時的劉裕早已把持朝堂,手握大權,自己早就是“我為魚肉”,索性心甘情愿的要將皇位禪讓與劉裕。
按照曹魏對待劉氏的態度,司馬炎對曹奐的態度,司馬德文想必會想到自己至少也能換的一方封土,茍且偷生,從而換的一世平安。但是與兩家截然相反,劉裕雖然將司馬德文封為零陵王,卻派遣了大將劉遵考時刻盯防,而司馬德文自己在零陵即便連自己的褚皇后為自己生下的子嗣都被劉裕下令害死。
次年,劉裕更是派遣張偉攜帶毒酒,鴆殺司馬德文。張偉不忍,自己喝了毒酒自盡,即便如此劉裕都不肯善罷甘休,又派遣士兵將司馬德文活活用被子悶死。事后,劉裕還臨朝哭悼三天。
至于為何要選擇有悖于前朝處置前朝皇室的方式,將司馬氏趕盡殺絕,實則并非只是劉裕狠辣,而是作為出身貧寒一族,從軍武之中逐漸掌權的一方帝王,他深知門閥士族之害,他們依靠各自之間的相互競爭與妥協,牢牢的將國家機器中的人才牢牢把持在手中,實力龐大。而司馬氏作為他們的代表,不殺之,不足以立威,更是威脅尤甚。
而也通過誅殺司馬氏,劉裕迅速的將內部的桎梏之音消弭,但是2年后,當他準備北伐北魏之時,卻因病去世。而自己幼小的兒子繼位。值得一提的是,劉宋最后一代帝王劉準,在蕭道成逼迫之下禪位,而后被殺。連同宗的劉宋之王侯也都被蕭道成幽禁而死。盛衰之理,存亡之道,家族存廢,豈不是讓人感慨萬千。
參考資料:《后漢書》《晉書》《宋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