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拜訪瓜別土司
到了1907年,斯茲伍各十七八歲時,這個彝族少年越發(fā)瞧不起他從小嫻熟運用的彝家弓箭及刀劍棍棒而熱衷于各式火器時,安寧場土司嶺鎮(zhèn)榮已沉湎于彝家的古老史詩《勒俄特衣》不可自拔。因此,年輕的嶺土司對彝名相同的斯茲伍各組建一支自己的鳥銃隊并不介意,而他的母親彭伙老太太,自伍各小時候就喜歡這個男孩,覺得這小子機靈,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格外寶貝他。在土司老太太眼里,孫家的伍各是她家兒子的吉爾,若有鬼神來找,這個越發(fā)孔武有力的男孩會擋在頭里,替她家的那個越發(fā)文弱的土司兒子驅(qū)鬼逐怪。彭伙老太太非但不反對孫家買了槍武裝自己的親戚,而且讓這支隊伍做自己的衛(wèi)隊,其出門時的耀武揚威,竟比土司兒子還氣派。
常去西昌的嶺鎮(zhèn)榮土司,跟外國教堂里的馬丁神父成了朋友,那是一個講一口流利彝語的法國人。嶺土司在安寧場辦彝族學校,自己是這所學校的校長,也是惟一的教員。他把五個字一句的古老彝文《瑪牧特衣》木刻印刷,且同樣用五言詩的格律,把馬丁神父講給他聽的世界地理知識也編了進去,稱“五洲大地上,人類數(shù)百種,皮膚有五色,褐紅白黃黑”。當年法國多隆少校橫穿涼山彝族地區(qū)而途經(jīng)西昌時,曾前往安寧場拜訪嶺鎮(zhèn)榮土司。這位探險家親眼看到了那本彝族蒙學讀物,多年后在他的回憶錄中寫道:“我們接受了著名的嶺土司的邀請……他辦了一所有十八個學生的學校,用他的經(jīng)費提供教育。在學校中不學漢語,只學習諾蘇文字,他們刻印諾蘇文字的課本……我對土司講述到他的種族的每一件事都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我拿起他的馬刀,劍鞘上裝飾著精致的花紋,這與他所印刷的書籍一樣具有很高的獨特的藝術(shù)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