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最愛跟著我奶走親戚,覺得別人家的飯菜真香,記得是誰看著我跟我奶講,她長大要去很遠的地方,因為有個很遠的地方,所以世界上才會有故鄉(xiāng),所以秋天的時候大雁才會排成行!
正文——
一場雨后,秋味濃,樹葉也以花朵的姿態(tài)綻放在這個無與倫比的時節(jié)!
立秋那天,我是在媽媽家度過的!我跟媽媽開玩笑說:“我從夏天來你家直到秋天才回去,您老還說我呆得時間短,真是不講理呢!”
呵,從夏到秋,從冬到春,也就是談笑間的事兒!
當(dāng)此時,雖有秋名,卻無秋涼,暑氣依舊!是夜,我、果寶以及爸媽踩著故鄉(xiāng)的月光,散步笑談于飄著豆花香的路旁。停歇處,蛐蛐兒嘶鳴伴著遠處村莊的狗吠,我的心仿佛被揉碎在這彌漫著醉人的夜里!
“爸,我奶奶又在我哪個姑媽家走親戚呢?我明天買點東西去看看……”剎那,空氣凝固,爸媽都好像沒聽見,只是拉著果寶繼續(xù)走著!
我是怎么了,被夜色迷惑,竟這樣的唐突。奶奶沒在我哪個姑媽家呀,她走了,去找爺爺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意識到這點時,眼淚奔涌而出,多虧了黑夜把我掩藏!
我努力若無其事,故作輕松對媽媽說:“姥姥今年90了吧,我想她了,明天接咱家來,一起吃吃飯,說說話,我特別喜歡聽姥姥講那些過去的故事!”
次日,吃過早餐,我和爸媽就開車去接姥姥了!姥姥家離奶奶家其實只有兩百米遠,而這個距離卻丈量了我整個童年!下車時,爸爸找地方停車,媽媽去扶姥姥,我則裝作無意,緊走幾步竄到奶奶家的老屋的大路旁!
是的,我是想看看那個從我五歲時就住進去的老屋,與我夢境里的模樣是否一樣?老屋的存在,讓我感知我的過去是存在過的,是溫?zé)岬模怯兴a蔽的,這怎能不讓我熱淚盈眶?
我的老屋呵,幾乎被茂盛濃密高大的玉米稈遮擋,只能隱約看到磚紅色的瓦,在太陽底下發(fā)著無力的光!我記得每一片瓦,那是爺爺去世前專門換的新瓦,他把老屋的角角落落修葺得一絲不茍,玩笑似地玩說:“老婆子,以后你就可以安心住嘍!”奶奶戲謔道:“死老頭子,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住,咱倆一起住的呀。”
在那個我稱之為愛情的對話發(fā)生后的幾天,爺爺中風(fēng)倒下了,至別時,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爺爺悄悄走了,剩下的十年光景,奶奶守住老屋,拄著拐杖,數(shù)著回憶,度過漫漫白天與黑夜!直到一個平靜的夜里,也悄然離去!
正午的太陽性子很烈 ,滿頭大汗的我,抹著淚,匆匆回到車里,頭扭向車外,良久!
故鄉(xiāng),故鄉(xiāng),對于遠嫁的姑娘而言,如今只剩朦朧的悵惘!那首清遠的回聲,在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蕩漾:“丫頭,回家吃飯咯,天黑嘍!紅眼綠鼻子,四個毛蹄子,走路啪啪響,專咬不回家的小孩子呀!”不識字的奶奶,著一身深藍的粗布衣服,腰間系著深藍色的圍裙,精心搟好了我愛吃的面條,就著夕陽,倚靠在廚房的木門上翹首呼喚出去瘋玩撒潑的我——她親手帶大的孫女!
頂著城里的燈光閃耀,黑夜不再是黑夜,即使我不回家,再也沒人寵溺呼喚我的乳名,不厭其煩!我也不知道,上述文字的中心是什么,也許只想提醒自己:無論到哪,記得回家吃飯哈!
編輯:一葉靜好
微信:15205679892
攝影:武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