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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風中徘徊了很久、很久
這是【西方大通史】第 356 篇文章【啟蒙時期】第 35 篇文章
帕斯卡將無知分成兩種,一種是先天的無知,這個很好理解,人非生而知之者,一個嬰兒是無知的,這種無知是客觀的。另一種無知就是有學問的無知,這種無知,恰恰就是蘇格拉底那樣的無知,因為自己有知,所以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在帕斯卡看來,最可怕的是明明自己很無知,卻以為自己有知,這不僅有害于自己,還有害于社會。帕斯卡認為,每個人都有欲望,一生都在滿足于自己的欲望,可是,這種欲望滿足之后,人又會覺得無聊,仿佛人生也就這回事,打個粗俗的比方,就好比“擼前淫似魔,擼后神似佛”的這種狀態。為了擺脫這種無聊,人們就會讓自己去做一些事,比如工作,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帕斯卡說:“人的一切不幸都來源于一件事,那就是不懂得安安靜靜待在屋里。”

后世的一位哲學家叔本華在此基礎上認為,人生就是一場永恒的擺動,在痛苦與無聊之間搖擺。欲望沒有達到,痛苦,欲望達到了,無聊。相信各位若是真的跟隨帕斯卡的腳步,就會覺得人生真是沒有意義,帕斯卡為此更進一步,他說:“人類往往自詡為理性的動物,但其實虛幻的想象才是人生真正的主宰。”理性有的時候也未必可靠啊,或者換一句話說,你以為的理性是真的理性嗎?但是,請各位不要悲觀,帕斯卡在絕望到極點,又出現了反彈。他通過“破”來揭示人生的虛無與脆弱,但“破”了之后,他還有“立”。人是可悲的,因為渺小而脆弱,但是,這里面有希望啊!什么希望呢?就是人能夠意識到自己的悲哀與無知,這是其他生物所做不到的(在帕斯卡那個時代的認知來看)。在帕斯卡看來,正是因為人的這種所謂的自知之明,讓人能成為宇宙中最特別的存在,并由此而獲得了尊嚴。帕斯卡說:“人只不過是一根蘆葦,是自然中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思考的蘆葦。要毀滅他,用不著整個宇宙都武裝起來。一團霧氣、一滴水就足以致命。但是就算宇宙要毀滅這根蘆葦,人依然比殺死他的東西更高貴,因為他知道自己將會死去,也知道宇宙所具有的優勢,而宇宙對此一無所知。我們全部的尊嚴就在于思想,我們必須要通過思想來提升自己。努力好好思考,這就是道德準則。”與兩千年前的亞里士多德一樣,帕斯卡認為人的最高幸福,或者說道德就是充分發揮自己思考的能力。這種思考,不僅包括了對世界的認識,還包括了對自己的反思。但是,帕斯卡之前也說了呀,人的理性是有局限的,就算是一個把當時世間所有學問都了如指掌的人,在我們看來,他還是無知的,因為他不懂博弈論,也不懂電磁學。這豈不是前后矛盾嗎?事實上,一點都不矛盾,帕斯卡認為這個世界的發展是不斷向前的,我們可以將他稱為“進步社會主義”。為什么會這樣說呢?因為帕斯卡認識到了,現在的人比古人更進步,古人在科學認知方面就犯下了很多錯,比如他們相信地球是宇宙的中心等,在帕斯卡時代已經有了顛覆性的突破。古人在科學上犯錯,并不是因為他們愚笨,而是他們還處于科學的幼年階段。人類可以通過科學的不斷累積,從而不斷推動自己向前,在這一點上,帕斯卡是樂觀的。

帕斯卡還早在波普爾之前就提出了科學的本質在于“可證偽性”。很多人一提到科學,就會想到“證明”,實際上,比起“證明”,“證偽”更重要。有些人可能會有疑問了,證偽不就是證明這個是錯的了嗎?怎么還能算科學呢?是的,只要一個東西可以被證偽,不管它對不對,哪怕是錯的,都算科學,同樣的,只要一個東西不可被證偽,不管它對不對,哪怕是對的,也不能說是科學。人是會死的,這句話是對的,但不科學。太陽繞著地球做類圓周運動,這句話是錯的,但科學。相比于科學,人類對自己的反省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因為幾千年了,科學在不斷進步,但是人性何曾變過呢?人類還有救嗎?帕斯卡說,有!通過什么呢?通過上帝。帕斯卡認為,因為人的脆弱和敗壞,他們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努力就獲得最終的真理和幸福,而只能依靠一個全知全能全善的上帝,才能獲得拯救!這點與奧古斯丁的想法如出一轍,都認為人只能靠上帝的恩典才能獲得拯救,而靠自己是沒有辦法的。但是,帕斯卡卻非常厭惡同時代的部分神學家和哲學家,他們試圖通過自己的理性來證明上帝的存在,比如那個笛卡爾。在他看來,上帝是不可證明也不必證明的,他就天然存在在那里,他說:“上帝是用人心感受的,而不是用理性感受的!”因為上帝不可證偽,因此他是非科學的,但這是對的!(在帕斯卡看來)上帝無關乎真假,只關乎善惡。帕斯卡說:“上帝是亞伯拉罕的上帝,是以撒的上帝,是雅各的上帝,不是哲學家和學者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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