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加
老態龍鐘的班章茶樹,永遠綻放著的,依然是生命。
如果沒有普洱茶,云南山區那些地名晦澀難懂的寨子,幾百年來就沒有外人知道,更沒有外人問津。然而,自二十一世紀初以來,因普洱茶的鵲起,這些藏在深山的寨子,仿佛一夜之間全都成了城里愛茶人掛在嘴上的名號,不懂這些名號的喝茶人,甚至可能會遭到白眼。倘若不知道老班章,那就不好意思說自己會喝普洱茶!
老班章村,在云南省西雙版納州勐海縣布朗山鄉政府北面,是一個哈尼族村寨,海拔1700米。乘車從勐海到打洛的公路行10多公里后就到達勐混鄉岔路口,再從岔路口向東沿田壩中的車路行車10多公里后開始進入山區,沿山路行約30來公里就到達老班章。
布朗山是勐海縣老茶樹最集中的地方,進入布朗山的第一個寨子叫賀開,第二個寨子叫班盆,第三個寨子就是老班章了,然后是新班章,然后到老曼娥,再往南就出國界進入緬甸了。老班章、新班章、老曼娥,這三個村寨屬班章村委會下轄,三個村寨老茶樹數量占全鄉老茶樹的90%以上……
喝過多種班章茶的人,都會覺得其味道居然各不相同!好疑惑啊!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班章茶?什么才是真正的班章味?這,說來話長!亞洲城|ca88
你在或不在,茶王都在。據考證,云南最早對茶樹進行選育和人工種植的,是遠古時期的“濮人”,今日的布朗族,正是古代濮人的后裔。班章村寨周遭的古茶樹,是當年布朗族種下的。布朗族堪稱世界上最早的茶農,他們遷徙到哪里就在哪里種茶,世世代代以茶為生,敬茶為祖,視茶為命。
其實,世代生存在瀾滄江兩岸的哈尼族、拉祜族、基諾族等少數民族,都是紅土高原上栽培茶樹的能手。哈尼族管理老班章的茶樹林之后,老班章杰出起來。因為,哈尼族堅守曬青古法制茶,拒絕化學農藥侵害,傳承原生態種茶制茶技藝。
據傳,千百年來,每逢過節宰牛,班章寨的哈尼族都要送肉給布朗族同胞吃。一個懂得感恩天地自然,懂得感恩同胞的民族,有什么好運不會降臨呢!
我在2000年第一次來到班章村,是因為當年到勐海查看春茶生產情況。時任勐海縣茶辦主任曾云榮說,離勐海縣城一個小時車程的一個寨子環境條件特別好,是發展有機茶園最理想之地,當地群眾積極性也很高。我當時心想,一個小時車程不遠,中午去,晚點就能回到縣城。于是。欣然同意前往。沒想到,這一路,記載了我最難忘的班章之行,同班章村也結下了深厚的情緣。
午餐后,老曾的北京吉普帶路,我們的一個小三菱吉普緊跟著,一路駛往班章村。一開始的10多公里油路國道后,很快進入塘石路。我們的車開始進入顛簸狀態,塘石路面走了半個小時后,車子徹底進入土路,搖擺加跳躍狀態!我的頭一直在和車頂篷親密接觸的彈跳狀態下,艱難前行。還有一個大土坡就快到寨子時,一個大坑讓我們的小三菱徹底癱瘓!車子車橋鋼板顛斷了!剩下的路程,只能是步行前往。這一路,用了快3個小時。
村支書帶著我們一行四人去看了村邊的茶園,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班章古茶園,看似老態龍鐘的樹上,發出郁郁蔥蔥的新芽,那種原始而旺盛的生命力,在堅韌的綠色中舒展,的確給人以巨大震撼!
聊完正事,駕駛員跑來找我說寨子里沒有工具,車子當晚估計修不好了,我們只能在寨子里歇一晚,等拖拉機下山去縣城里帶了工具和材料上來修。我暗自慶幸,沒有當“山大王”。
村民們高興地邀我們在火塘邊喝燜鍋酒,吃芭蕉葉粑粑,這是這里招待客人的最高禮遇!火塘里的篝火,映紅了每個人的面龐,有個人唱起了小調,有人應和,歌聲和笑聲,在茶山的空中飄蕩,瞬間擊碎了我的心靈。
這么貧窮的偏遠山村,人們的心里這么干凈——茶葉能賣到30元一公斤,那是他們每個人的夢想!那么無憂無慮的山寨,這么寧靜綿長的夜晚,至今回想起來,美好而遙遠!(完)
責任編輯:張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