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6月17日,著名科學家彭加木在新疆羅布泊失蹤,成為轟動一時的重大新聞,有人說他被風沙掩埋,有人說他被野獸傷害,有人說他舊病復發倒下,有人說他被敵特綁架,有人說他穿越……彭加木到底身在何處呢?
許多人來了就再也沒能走出去,留下了累累的白骨和謎一般的沉默;許多人走了卻還想再來,擋不住荒原那神秘的誘惑……
彭加木原名彭家睦,1925年生于廣東番禺的一個商人家庭。兄弟5人中他排行第五,父親希望全家和睦,為他取名“家睦”。
他23歲畢業于中央大學,新中國建立后曾擔任上海生物化學研究所所長。1956年,彭加木志愿到新疆工作,參與籌建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后任分院副院長。在新疆,彭加木安裝了中國第一臺高分辨率電子顯微鏡,并用這臺顯微鏡找到了400多種動植物病毒,填補了我國在這個科學領域的空白。他撰寫的40多篇論文引起國際科學界的注意。
來新疆不久,彭加木就患了惡性腫瘤。瘤長在心臟、氣管和食道之間,據醫學文獻記載,患這種腫瘤的人最多只能活兩年。彭加木在上海中山醫院治療時,又檢查出患有另一種惡性腫瘤——網狀細胞淋巴瘤,患這種病一般只能活3個月。醫院對他進行了精心治療,彭加木以頑強的意志、樂觀的態度同疾病搏斗,竟奇跡般地戰勝了病魔,恢復了健康。
當時新聞媒介曾宣傳過他的事跡,稱他為著名的紅色專家。
作為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的副院長,彭加木參與了羅布泊的第一次考察。
羅布泊原為我國第二大咸水湖,蒙古族語言稱為“羅布淖爾”,意思是“匯入眾水之湖”。由于河流改道和水量變化,湖面逐漸減少,現已基本干涸。沿岸鹽灘廣布,土丘縱橫,流沙彌漫。晉代高僧法顯在《佛國記》中這樣描述羅布泊地帶:“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則皆死,無一全者。上無飛鳥,下無走獸……”
19世紀末,瑞典探險家斯文赫丁曾來到這片荒漠的邊緣,途中7峰駱駝和3名隨從全部死掉,他本人最后只穿著一條褲子爬回和田河畔才撿了一條命。他驚嘆道:“可怕!這里不是生物所能插足的地方,而是死亡之海,可怕的死亡之海!”
1959年秋末,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曾進入羅布泊淡水區沙洲調查,發現一種富含氯化鉀的礦物。1964年,科學院生化研究所和地質地理研究所,對流入羅布泊的三條河流——孔雀河、塔里木河和車爾臣河河水的鉀含量作了初步研究,發現這些河流從上游往下,鉀含量逐漸增大,從而估算出近100萬年來積聚在這個地區的自然資源。這次考察揭開了羅布泊神秘的面紗。
在彭加木等我國科學工作者第一次考察羅布泊的同時,我國核試驗基地的創業者也來到了這片荒漠。1962年5月,羅布泊地帶被劃為軍事禁區,1964年10月16日,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從此,羅布泊便以“蘑菇云升起的地方”聞名于世。
1979年冬,彭加木第二次考察羅布泊。12月1日,彭加木率領由中國科學院和新疆考古研究所的科研人員,以及新聞記者共21人組成的綜合考察隊,分乘4輛北京牌越野汽車,從核試驗場區“720”指揮部出發,他們打算按照地圖標定的方向,通過前進橋直插樓蘭。基地司令部工程處張占民工程師擔任考察隊的向導,基地政治部攝影家陳書元隨隊攝影。
他們沿著核試驗場區的公路過了前進橋,一過橋便沒有路了,先是一大片坎坷不平的堿灘,接著便是一望無際的“雅丹”地帶。“雅丹”是維吾爾語,意思是“險峻的土丘”。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瑞典人斯文赫丁和英國人斯坦因到羅布泊地區考察,在撰文中采用了這個名詞,于是,“雅丹”就成了世界地理工作者和考古學家通用的術語,專指干燥地區的一種特殊地貌。
千百年來,狂風把這里地表的沙土卷走,再加上洪水的沖刷,留下的是無數堅實的土丘。這些土丘高的十多米,矮的二三米,順著風向一行行排列著,形成縱橫交錯的土丘林。走進“雅丹”地帶,就像進入了神秘莫測的迷宮,他們轉來轉去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前進了兩三公里,離樓蘭還遠著呢。
看來打算當天到樓蘭再返回“720”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們決定循原路返回。第二天,他們決定先不去樓蘭,而是到龍城和土垠一帶看看。他們乘車往東北方向前進,走完試驗場區的簡易公路,就上了戈壁灘,前面有一大片蘆葦擋道,中間只有一條很窄的縫隙可以通過。蘆葦的盡頭是一條舊河床。上游為堿泉,水從地里滲出來結了冰,白白亮亮的一片。汽車順著河道前進,彭加木等科研人員就沿著兩岸采集標本。接著又是一片戈壁,接著又是鹽堿灘。
幾個小時后,他們到了龍城。遠遠望去,煙霧彌漫處亭臺樓閣隱約可見,等走到跟前一看,那些沙中樓閣原來依然是高高矮矮的土丘林。這種特有的地貌和準噶爾盆地西北邊緣的“魔鬼城”很相似。我國近代學者曾在這里考察,留下了形象的記載:
“所述龍城,并非實有其城。皆指淖爾東北部被風剝蝕之土丘而言……土丘鱗比,如城郭宮闕,蜿蜒迤邐于涸海之東北邊緣。其形如龍,其狀如城,故名龍城。”
面對這奇特的地貌,考察隊員們精神為之一振,有的說像是古羅馬的城堡,有的說像是沿海的現代都市。土丘之間,一條條通道就像大街小巷一樣,顯得深邃幽靜。他們沿著“街道”驅車前進,穿過龍城后,來到一個很深的河谷,谷底雜生著許多紅柳和蘆葦。
他們在地圖上查找并確定土垠的位置后,接著駕車在河谷中穿行。過了河谷是一道高崗,汽車上不去,大家就徒步攀登。在崗上往前看,有一條很開闊很深的河床,河對岸又是土丘群,似殘墻斷壁。張占民工程師用望遠鏡嘹望著,突然高聲叫喊起來:“前面就是土垠!”
土垠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個驛站所在地。大家搶著用望遠鏡觀察,遠處一塊高地果然與眾不同,上面有橫七豎八的木樁。和地圖一對照,正好是土垠的位置。這時大家高興極了,拔腿就向土垠跑去。到土垠后,大家忙碌起來,照相的照相,找文物的找文物。
堅強的意志和無畏的勇氣,使彭加木堅定了再闖羅布泊的決心。
從人造衛星在太空拍攝的照片上看,羅布泊的形狀很像一只巨大的耳朵。千百年來,地球上的這只耳朵不知在諦聽著什么,關注著什么。長城修筑了又坍塌了,烽燧點燃了又熄滅了,樓蘭王國興盛了又衰落了,絲綢之路暢通了又湮沒了,河流泛濫了又干涸了……
1980年5月,彭加木率領一支科學考察隊再次踏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這是他第三次考察羅布泊。以往大家對羅布泊的考察都是在它的邊緣進行的,對于彭加木來說,最有吸引力的還是那巨大的耳朵——羅布泊盆地。
這次考察的計劃,是從馬蘭出發進入羅布泊的北岸,然后由北向南縱穿羅布泊,到達米蘭后稍加休息,經若羌、庫爾勒返回。
1980年5月9日,彭加木率領11名考察隊員乘3輛汽車向羅布泊腹地進發。第二天,他們進入湖盆中心地帶。
“匯人眾水之湖”的羅布泊早已不是湖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煙波浩渺的湖面已經變成一片干涸的洼地,地表是灰白色的堿殼。中午,這里的氣溫高達480C。大家顧不得炎熱和干渴,立即進行考察作業。他們挖了一個深坑,里面露出灰綠色的沙土層,中間夾雜著顆粒狀的石膏層。
5月13日,他們來到湖南端的鹽殼地帶,剝開兩厘米厚的塵土,下面全是整塊的鹽結晶體,彭加木連忙采下一塊標本,并拿出筆記本邊記邊說:“這下面全是寶物,如果把它們開發出來,用途可就大了。”他們把一個扎著紅綢,寫著“樣80—001”的標桿,豎在大約東經90°23′、北緯39°56′的地方。紅綢在陽光下飄動著,考察隊員們在這片古老而又年輕的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1980年6月5日,在彭加木的率領下,考察隊按預定計劃到達了這次考察的終點——米蘭。由北向南縱貫羅布泊湖盆的壯舉勝利完成了。
然而,令人振奮和鼓舞的勝利下面,卻隱藏著令人擔憂的情況。
在三次赴羅布泊的考察中,彭加木失蹤了三次。
1979年冬,彭加木第二次考察羅布泊,歷盡千辛萬苦,當大家終于找到了土垠的位置并且在土垠上忙得不亦樂乎時,有人突然發現隊伍里少了一名主將——彭加木副院長不見了。原來,他一個人乘車到羅布泊岔口實地勘察和采集標本去了。因為這時,作為著名科學家,有著為科學而獻身精神的彭加木,正在為進一步考察羅布泊悄悄做著準備。這是他第一次失蹤。
1979年12月4日,第二次考察羅布泊時,考察隊在馬蘭經過一天的休整和準備后,又一次向樓蘭進發。他們清晨5時出發,經前進橋到達“雅丹”邊緣。再乘車前進實在困難,于是他們決定干脆徒步前行。他們讓司機把車全部停在馬蘭等著,約定到了傍晚如不見回來,就點燃火堆作為信號。這時,天還沒亮,他們以星星的位置判斷方向向樓蘭走去。到中午12時20分,經過5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考察隊終于到達了樓蘭古城。
考察結束,考察隊返回馬蘭,卻遲遲不見彭加木歸來。第二天,正當考察隊的同志們和基地領導焦急萬分、四處查找的時候,塔里木農墾團的同志向公安部門報告說,在鐵干里克以東的沙漠中,發現了一輛北京牌吉普車。一查問,果然是彭加木。原來,彭加木突然想起了一個考察項目,于是叫了一輛車隨他出發,他讓司機拐了個彎,穿過庫魯克塔格山谷的小道,到了塔克拉瑪干沙漠。這是彭加木在考察中的第二次失蹤。
1980年6月5日,在彭加木的率領下,考察隊勝利完成了由北向南縱貫羅布泊湖盆考察的壯舉。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彭加木再一次失蹤了……
順利穿越羅布泊,使彭加木和考察隊員們信心大增,在米蘭農場補給、休息幾天之后,彭加木決定繼續東行考察疏勒河故道,然后經古絲綢之路返回羅布泊北岸的原出發地。
6月11日,彭加木率考察隊離開米蘭重返羅布泊地區。當晚宿營時,剛扎下帳篷便遇到了一場風暴。考察隊員們擠在一起,七手八腳地拽著被狂風掀起的帳篷角,在狂風呼嘯中,彭加木向同志們宣布了下一步的工作計劃。
因為連續緊張工作,大家太疲倦了,在以后的幾天中,同志們情緒有些沉悶。6月16日一出發,考察隊就發現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跑著一大一小兩頭野駱駝。也許是為了活躍氣氛,彭加木一反沉默冷靜的性格,興致勃勃地喊了一聲:“追,抓活的!”
汽車加快了速度,駱駝呆頭呆腦地直跑,不知道拐彎,追得越緊它越不拐彎。駱駝漸漸跑不動了,汽車卻仍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不料狂奔的母駱駝驟然停住腳步,收緊小尾巴,用它緊繃的屁股向吉普車壓過來。剎車已經來不及了。駱駝的后腿被撞斷。小駱駝圍著母駱駝轉了一圈后,向遠方逃去。
這地方名叫庫木庫都克。這時,考察隊員們發現,他們帶的水還剩200公斤,汽油還剩150公斤。靠著這點水和油,要完成下一步的考察計劃是不可能了,于是他們決定就地找水。
當天下午沒找到水,晚上22時,考察隊按預先約定的時間,與出發地咸水泉以西的部隊電臺聯絡。彭加木親自起草了電報稿:“我們缺水和油,請求緊急支援油、水各500公斤。”
部隊司令部接到考察隊電報后,考慮到從陸地補給要穿越戈壁沙漠,四五天才能運到,于17日上午報請烏魯木齊軍區派飛機支援,并于17日上午10時電告考察隊原地待命,等候補給。
用飛機運水,費用比油還貴,彭加木一心想就地找水。然而,在這樣的地面尋找水源,簡直比登天還難。16日下午,當找水的同志乘車轉了一圈空手而回時,彭加木說:地圖上明明印著有井有泉,怎么能沒水呢?這地方應該有水,可能是沒找對地方,我們再仔細找找。但考察隊員們都太疲勞了,想等司令部回電再說。
17日上午收到部隊回電后,考察隊員們心里踏實了,他們有的在帳篷里打撲克,有的在看書,彭加木卻還在外面的沙灘上徘徊。此時,他可能已決定孤身找水了。但令人遺憾的是,當時許多人都沒有意識到彭加木可能獨自出去找水,直到中午,大家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怎么這么長時間沒有看到彭副院長呢?有人說,彭老可能在哪個沙丘上休息呢;也有人說,可能是解手去了等會兒就回來了。
中午12時30分,司機王萬軒到車里去取衣服時,在一本地圖冊里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用鉛筆寫著:我往東去找水井。彭 17/6 10:30
看到這張紙條,同志們大吃一驚,一個人冒著40多度的高溫單獨外出,在沙漠中已經是非常危險的,更何況彭副院長已年近花甲,又患過重病。
于是大家趕快分頭在附近尋找,發現有一行腳印圍著宿營地轉了幾圈,然后向東方的沙灘走去。
是彭加木的腳印!大家太熟悉了,長期的野外考察,使彭加木的步伐變得很有規律,每一步都是75厘米。
同志們揀來柴火,燒了一鍋開水,準備給彭加木帶去,他們想,彭老走了那么多路,肯定渴了。
下午6點鐘,汽車沿著腳印來到疏勒河的故道旁。考察隊員發現,在河岸的沙灘上,有一個人坐過的印記,旁邊還扔著一張糖紙。撿起來一看,是椰子奶糖的包裝紙。這是他們在米蘭農場休息時買的,大家都買了這種糖果。沒錯,彭副院長肯定到過這里。
腳印沿著河岸向河道中延伸開去,過了一片蘆葦叢,腳印消失了。河道中,車輛已經無法通行,同志們下車找了一陣子仍不見彭加木的蹤影。
大家分頭朝沙丘和河道大聲呼喊:“彭副院長,你在哪里?”
“彭副院長,我們接你來啦!”
荒漠靜悄悄的,連一點兒回聲都沒有。于是大家推測說:彭老可能是從另一條路回宿營地了。于是,考察隊員們決定往回返,大家希望能在路上碰到他。
然而,宿營地沒有彭加木。
無邊的黑暗籠罩了大地,大家仍然沒有看見彭副院長熟悉的身影。
考察隊員們在沙丘上點燃了一堆篝火,想讓火光為彭加木指示歸來的方向。3輛汽車爬上高坡,向不同的方向打開了車燈,6條燈柱一直亮著;每隔一個小時,就有一發信號彈飛向夜空,告訴彭加木歸來的方向。按常規,彭加木應該是能看到這些信號的,是他太累了,還是他舊病復發倒下了?
那一夜,戈壁無風,月亮很圓。
那一夜,考察隊員們都通宵未眠。
整整等了一夜,彭加木卻沒有回來……
彭加木到哪里去了呢?一場特殊的尋找行動開始了。
1980年6月18日上午,一架直升機從馬蘭機場飛往庫木庫都克。
18日凌晨2點,部隊已經從考察隊的電報中得知彭加木失蹤的消息。飛機按考察隊電告的經緯度找到考察隊營地,卸下210公斤水和其他物資后,立即在庫木庫都克地區進行超低空搜尋,仍然不見彭加木的蹤影。
隨飛機來考察隊的部隊參謀王方欣說:“真是怪事,從飛機上看,地面的每一片草叢、每一只野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卻始終沒看到人,沒有看到人的任何蹤跡。”
得知彭加木失蹤的消息后,中科院新疆分院副院長陳善明立即于18日趕到馬蘭,和基地參謀長朱平等一起到達考察隊出發地,組成現場指揮所,組織救援工作。
彭加木的命運究竟如何呢?或許他還活著,或許他已犧牲,無論如何,大家要盡最大努力去找他。
從18日到21日,共出動直升機6架次,飛行高度50~20米,重點對東經91度~92度的疏勒河故道進行耕地式低空搜尋;因直升機續航能力有限,又出動3架次運輸機對東經91度.93度的疏勒河故道進行空中尋找;與此同時,考察隊以宿營地為中心,在半徑20~30公里范圍內進行地面尋找,還是毫無結果。
6月21日,現場指揮所分析了尋找情況,決定繼續使用直升機對疏勒河故道進行搜索尋找,同時組成一支28人的精干的地面尋找分隊,于23日開赴失蹤地區進行地面尋找。
從6月22日至30日,又出動直升機10架次,對疏勒河故道約3000平方公里的地域進行了空中搜索。
地面尋找分隊在基地司令部副處長金義朝的帶領下,于23日下午從核試驗場區“720”出發,先后經過疏勒河故道北側、甘肅后坑、玉門關到敦煌,歷時8天,行程700余公里。他們以地圖上標有水、泉和蘆葦生長茂密的地方為重點,進行搜索。但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們在搜索中發現,實際上地圖上標有井的地方并沒有井,有泉的地方已沒有泉。從彭加木失蹤的庫木庫都克到甘肅后坑,在120公里的疏勒河故道中,他們只看到過一處有泉水的地方,水量還非常小。
6月23日,新華社播發了彭加木在羅布泊失蹤的消息,在國內外產生了很大的反響。
7月初,一次更大規模的尋找彭加木的活動在羅布泊展開了。
彭加木的夫人夏淑芳帶著兒子彭海和女兒彭荔從上海趕來了;電視臺和其他新聞單位的記者們從北京、上海、烏魯木齊趕來了;上海、南京和濟南公安局的同志們帶著警犬趕來了。
7月6日,160人的搜尋隊伍趕赴羅布泊地區,分3路對重點地域進行拉網式的搜索。
出發前,在馬蘭廣場舉行了動員和歡送大會。彭加木夫人夏淑芳向大家鞠著躬,說了聲“謝謝大家”就泣不成聲了。
人們心里都明白,彭加木失蹤已近20天,生還的希望只能寄托有奇跡發生。
從7月7日,第一支搜索隊從敦煌出發,重返疏勒河故道,采取徒步拉網式方法,從河谷北岸至南岸由東向西搜索。第二支搜索隊7月10日到達疏勒河北岸設營后,重點搜索地段是八一泉以東到東經92°40′之間的疏勒河故道和故道南側及地形圖上標有井、泉的地方,他們人與人之間相距150米,擺開3公里長的隊形進行拉網式搜索。
7月11日,在東經92°09′、北緯40°19′的水泉處,發現了腳印、一個小藥瓶和人休息過的痕跡。基地司令部副參謀長立即乘直升飛機趕赴現場,將主要力量集中在此地尋找,彭加木的兒子彭海也參加了這一片的搜索。第三搜索隊11日上午到達庫木庫都克地區設營,以3天時間對營地西25公里、北10公里、東10公里的范圍內進行了搜尋。14日后,兩支搜索隊重點對發現腳印、藥瓶的地區進行搜尋,但仍然沒有結果。
由于氣候炎熱,公安部門帶來的6條警犬基本上發揮不了作用。警犬在氣溫30℃以上就不能工作,而這里的氣溫高達40℃,地表溫度有時達50―60℃,警犬一落地就被燙得叫著跳回車上。
據說這些警犬在尋找中的惟一發現,是那頭被撞死的野駱駝,20來天的時間,那頭駱駝已被流沙埋蓋一米多深了。
從6月18日到7月21日,救援考察隊尋找彭加木的行動歷時35天,直接參加的軍隊和地方人員共160人;動用汽車42輛,出動飛機29架次。但結果是那樣令人沮喪,奇跡沒有出現,彭加木也沒能找到。
彭加木會被壞人暗害嗎?
當然并不排斥這種可能。
不過,那里荒無人煙、干旱無水,敵特分子也難以生存。
那么,彭加木的命運究竟會怎樣呢?
據搜索隊員們估計,他犧牲了。他經過長途跋涉,已很疲勞。在失蹤前又接連5天沒睡過安穩覺,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外出時,可能半途中暑或昏倒。
如果他犧牲了,為什么搜索隊沒有找到他的尸體呢?
最近,兩位專家的看法使彭加木失蹤的原因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大多數人認為,彭加木遭遇了大風,遺體被沙土掩埋。
曾任中國核試驗基地氣象總站的總工程師否定了這種說法。他說:“最近,我整理資料時發現,彭加木離開營地前后的幾個晝夜里,阿其克谷地一直沒有刮過大風,所以,他不可能被大風卷起的沙土掩埋。至于彭加木是如何遇難的,我看還是個待解的謎。”
一位地質工程師依據自己的野外工作經驗,提供了兩種說法。他認為,一種可能是彭加木掉進了鹽穴,被里面雪花般的鹽屑掩埋;另一種可能是,彭加木依據常規的沙漠避暑方法,自己刨出了一個淺槽躺進去,身體內的水分被逐漸蒸發脫水而亡。羅布泊不同于別的沙漠地區,這里蒸發量特別大,人一躺上去,身體底下的水分就會通過人體蒸騰,從而導致人體本身的水分加速失去,迅速造成脫水,短時間內就會使身體衰竭而亡。
所有這些終歸是推測,彭加木的失蹤至今還是個未解的謎。
后來,中國科學院新疆分院在彭加木失蹤的地方樹立了一個高1.05米、寬0.7米的紀念碑,上面刻著:“1980年6月17日彭加木同志在此進行科學考察時不幸遇難。”
1981年10月19日,在上海龍華革命公墓大廳為彭加木烈士舉行了追悼會。追悼會后,許多勇敢者立志沿著彭加木的足跡,去完成他未竟的事業。
其實,就在彭加木失蹤的那一帶地區,前后已經發生多次失蹤事件,其中有的被救,有的只找到尸體,有的則至今下落不明,另外,其他地方也有類似事例:幾十年前,中國登山隊攀登珠穆朗瑪峰時,有一隊員失足,掉入冰縫,當時未能找到。最近,日本登山隊員去登山途中,卻發現了這位中國登山隊員的尸體。
此外,還有人提出了一個更令人吃驚的觀點:彭加木很可能被外星飛碟劫走了!他們之所以這么認為,是因為在羅布泊一帶,當地的居民曾不止一次發現過類似飛碟的物體,只是形狀看不清而已,看到的是刺目的球樣的東西。而搜索隊當初在深入沙漠途中,也看到過一個灰色物體,這灰色物體的飛行速度是一般飛行物所望塵莫及的,那么它是什么?是外星飛碟嗎?誰也說不清。
現在更有人提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觀點:彭加木穿越了!這個我覺得根本不可能!
彭加木,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