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先秦法家的治道思想以法家價值論、人性論、歷史論、知識論為基石,構成了法家管理思想的哲學觀;法家治道以道為本,以國之治強為目標,以法為行為標準,以勢為運行力量,以術為操控方法,法、勢、術結合,構成了法家思想的管理觀,即包括管理的本質觀、目標觀、行為觀、組織觀、控制觀,以此構建了管理型法家的治道模式。
中國古代思想中蘊含著豐富的管理思想,先秦法家既是古代哲學的重要派別之一,又是春秋戰國時期社會變革的倡導者和實踐者,其理論價值和實踐體驗對管理學具有重要意義。法家理論建立在中國文化基礎之上,因此,對現代中國管理理論及實際運用有借鑒作用。
先秦法家治道思想,是以法家的價值論、人性論、歷史論、認識論為基石。四論之間相互貫通,從務實功利的價值觀出發,提出人性自為自利,并由此產生了因形勢而變的歷史觀和與治國相統一的認識論。“仁義用于古,不用于今”的變古論,排斥仁義道德于政治之外,富國強兵必然成為法家治道的最迫切最直接的目標。為了達到強國尊君的目標,義利統一于超乎個人利益的國“法”之中,倡導建立一套社會共有價值基準和行為模式;基于人性的自利自為及人性的好惡,以賞罰之威力,禁抑儒俠,獎勵農戰,對屬下臣僚,形名不符,馭之以勢;對虛懷陰情,奸行于世,制之以術;對損法利私,鞅及禍國,治之以法。因此,法家四大思想的根基,決定了法家的治道模式:以道為旨,以國之治強為目標,以法為行為標準,以勢為運行力量,以術為操控方法,法勢術三者互為作用。
本文是從管理學角度對法家治道模式進行詮釋,理論框架是采用黎紅雷教授所創立的管理哲學的理論體系。只是因法家治道模式不同,內容略有調整。黎先生認為,管理哲學框架“既包括管理的哲學論(管理本質論、管理認識論、管理方法論、管理價值論),也包括哲學的管理觀(管理本質觀、管理人性觀、管理組織觀、管理行為觀、管理控制觀、管理目標觀等)。不同的管理哲學,對于上述問題,有的回答深一些,有的回答淺一些,有的回答多一些,有的回答少一些,有的回答了全部問題,有的只回答了部分問題。但作為一個結構框架,我們在研究任何管理哲學時,都是不可缺少的”[1]。依照這一構架,前述的法家四論所回答的是“管理的哲學論”問題,本文所討論的是“哲學的管理觀”。就法家治道而言,除符合這一思想體系外,其內在邏輯就是管理系統,并且構架嚴密、操作可行。先秦法家所創制的治道模式,與現代管理的“目標管理”、“過程管理”、“系統管理”幾乎同出一轍,而且不僅僅停留在構想上,務實的法家學派以其有效的行動將其付諸制度的設計和變法實踐,所以說,先秦法家治道思想是古代中國管理學的重要寶庫。
一、道——管理本質觀
要解釋管理本質的概念,需要說清楚管理是什么。孔茨指出:“管理就是設計和保持一種良好環境,使人在群體里高效率地完成既定目標。”[2](P2)管理是一個現代的概念,古今中外,雖然具體內涵及領域不盡相同,其本質卻有一致之處。筆者認為,法家治道管理的內涵是:具備把握管理對象客觀化基礎和執掌事物規則,來實施組織目標。也就是所謂“對事不對人”,牟宗三先生所稱的“物化的治道”,法家思想家正是以“道”的概念回答這一管理本質。
《史記》將韓非與老莊合傳,認為韓非學說歸本于黃老;在韓非之前申不害、慎到均采用道家“無為”與“絕圣棄智”之說,建立君人之術,任法之旨,因勢之論。梁啟超認為,道法兩宗都有一個崇尚自然唯物觀的共同點[3]。韓非曰:“道者,萬物之始,是非之紀也,是以明君宗始以知萬物之源,治紀以知善敗之端。”(《韓非子·主道》)韓非認為,道不僅是自然物質的本質,還是人群社會規律之源。韓非將老子“道”的概念加以轉化并實際運用,作為韓非治道思想整體的基點。在法家治道思想里,國家君主的地位是至高無上,超乎于臣僚與人民之上的,但國君立法、執法,都必須以“道”為依歸。“故先王以道為常,以法為本,本治則名尊,本亂則名絕”(《韓非子·飾邪》)。只有以“道”作為基本原則,國家的法和國君的統治才有理性的正當性。
在立法上,韓非認為,國君立法應為國家秩序和富強著想而不異逆民情。他說:“故圣之為法于國君,必逆于世,而順于道法,知之者,同于義而異于俗,弗知之者,異于義而同于俗。天下知之甚少,則義非矣。”(《韓非子·五蠹》)韓非同慎到、申不害等先期法家一樣,強調“道”的知識與運用是專指國君一人的,只有有“德”的國君方能知其“道”,方能保全權位富強國家。韓非曰:“夫道者,馭大而無形,德者,履理而普至。至于群生,斟酌之,萬物皆盛,而不與真寧。……故曰:道不同于萬物,德不同于陰陽,衡不同于轉重,繩不同于出入,私不同于燥濕,君不同于群君。凡此云者,道之出也。道無雙,故曰一。是故明君獨道之容。君臣不同道,下以名鑄,君操其名,臣效其形,形名參同上下和調也。”(《韓非子·揚權》)韓非在闡釋“德”時曰,“德者,得身也”,“德者內也”(《韓非子·解老》),即保全權位和內在修養。
在內在修養上,韓非吸收了慎到的“棄智在已”和申不害的“刑名”說,提出了“無為”的“靜”和“無思”的“虛”,他說:“知治人者其思虛靜,知事無者其九竅虛。思虛靜,則故德不去。”(《韓非子·解老》)韓非提出這一概念并不是停留在形而上的思辨上,而是將其運用于統治層面。他認為國君只能“無意所制”不受束縛,才能洞察治國的道理和洞悉世事的變化,以此制定不偏頗的法,同時以高深莫測的神秘感和畏懼感來控制臣僚。當然法家這種賦予國君至上的權力和高超的地位,又要求虛靜的自我制約,很難產生實際的效應,反而加強了專制的極權的統治。
韓非及法家之所以能將老子的“道”轉化為現實政治之中,是基于治道對經驗的把握上。其一是人。從法家的務實的價值觀和自為的人性論出發,人的一切經驗均可歸結于功利層面,趨利避害是人的行為意志的表現。至于眾人行動與意志的差異只是因時空背景及外部條件不同。人無主體性,也就不存在道德價值的意義。所以因人情而治的“法”也就具有普遍必然性。其二是現實世界。韓非認為歷史是上、中、近世不斷進化,現實世界與時俱變,欲洞悉時代,而應“世異則事異,事異則備變”,“以偶參伍之驗,以責陳言之實”(《韓非子·備內》),并以實際的功用來衡量。
二、強——管理目標觀
目標被喻為管理學的宗旨,是管理精神所在;任何管理學的定義均不可缺少管理目標及宗旨。“計劃”是現代管理理論的首要職能,其內涵便是對目標的選擇及完成目標任務的行動。任何組織或機構能夠在社會系統中存在,均是以明確的目的或使命的角色定位。目標是維持一個組織有紀律規則秩序的基本保證。
法家學派是在“必然之道”原則下達到國富兵強成霸王之業的治國目標。管仲是提出富國強兵目標并予以實施的首位法家人物,太史公曰:“管仲即任政相齊,以區區之齊在海之濱,通貨積財,富國強兵,與俗同好惡。”(《史記·管晏列傳》)管仲在齊推行國富兵強之政策,即所謂“管本飭末則富”、“選士利器則霸”(《管子·幼官》),亦即經濟以農業為本、實戰重人重物政策。李悝為富國強兵推行了盡地力提高生產的經濟政策。太史公這樣評價李悝的“強君”思想:“魏用李克,盡地力,為強君,自是之后,天下爭于戰國,貴詐力而賤仁義,先富有而后推讓。故庶人富者或累巨萬,而貧者或不糟糠;有國強者或并群小以臣諸侯,而弱國或絕祀而減少。”(《史記·平準書》)商鞅提出,富國就要增加農業生產,要增加農業生產就要人民力于耕,使民樂農而力農,社會貶抑商工。他認為:“利出于地,則民盡力,名出于戰,則民致死。入使民盡力,則革不荒,出使民致死,則勝敵。勝失望而草不荒,富強之功,可坐而致也。”(《商君書·算地》)
韓非從功利價值觀出發,分析韓國在險惡的國際環境中追求稱霸的需求,自然就得出富國強兵以成霸王之業的治國目標。韓非曰:“法禁明著則官治,必予賞罰則民用。民用官治則國富,國富則兵強,而霸王之業成矣。霸王者,人主之大利也。”(《韓非子·六反》)這一目標中包含著“尊從國君”和“國家主義”的要求;而國君是國家利益的代表,以至有的學者把韓非學說當做為君之術。韓非圍繞這一目標提出了一系列的治道主張,如注重農戰與重法的專制統治,注重支配官僚之術的集權控制,分離道法與政治等主張。在實現目標時,應鎖定具體可實行目標,韓非批判儒墨學派是缺乏驗證可行的空中樓閣,所謂“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詮也,故明據先王,必定堯舜者,非愚則誣也。愚誣之行,雜反之學,明王弗受也”(《韓非子·顯學》)。
三、法——管理行為觀
現代管理理論中的行為學派興起于20世紀50年代末,其時行為科學方法引入商學院課程。這些行為學派研究者來自心理學、社會學及人類學等在行為科學受過專門訓練的學者。所謂行為是“包括人們行為,也包括動物的行為,是有機用以適應環境變化的各種身體反應的組合”[4]。社會學家韋伯在《經濟與社會》一書對社會行為進行類型分析,他認為社會行為包括兩個最基本的要素:一是行動者的動機,即行動者賦予行為自身的意義,這是其核心;二是任何社會行為都是以“他人”作為定向目標,不賦予他人的期望和目標,也無以成為社會行為[5]。管理行為也就是通過對人的行為動機和需要分析,以求人與組織的和諧,并引導恰當地適應人們的需求和對需求的渴望,用以實施組織的目標。
人性→動機→行為→管理目標
上圖說明基于人性論,“法”對管理行為的影響過程。“法”作用于管理行為大致分三個階段。
1.行為動機的人性論基礎。在韓非及法家的人性論里,人的本性是自利、自為、自私,人的心智有為一己之利的計算心,即自利心與計算之心的結合。“法”的設置只能滿足人性自利的要求的規則,自然也就為人所接受。韓非曰:“凡治天下,必因人情。”(《韓非子·八經》)據此,“法”即具有威懾利誘的力量。
2.以“法”規范人的行為。在這里,法作為人格化的治理工具,以其懲戒與刑罰的運作,獎勵和賞賜的施舍,規范人的行為。韓非曰:“明王之所道制其臣者,二柄而已,二柄者,刑德也……故人主自用人刑德,則群臣畏其或而歸其利矣。”(《韓非子·二柄》)而且在實踐中還運用嚴刑,所謂“峭其法,而嚴其刑”(《韓非子·五蠹》)。在運行中,“法”除了顯現“賞”與“刑”的誘發力和脅迫外,“法”本身還必須具有公正無私的客觀性、平等性,而且必須是成文的,公布給人民知曉的。商鞅曰:“法令明白易知,為置法官吏為之師以道之知,萬民皆知所避就。避禍就福,而皆以自治也。故明主因治而治之,礦天下之治也。”(《商君書·定分》)只有這樣,“法”方是可遵行的,其運行效率才得以提升。
3.“法”通過構建結構或制度,使一切治理對象都納入此結構中,以實現治理目標而角色化和功能化。韓非曰:“治也者,治常者也;道也者,道常者也。”(《韓非子·忠孝》)立法的意義就在于制定常理常道,作為治國之道的長期準則。法家學派的理想也就是將治國之法客觀化制度化,以構建穩定的政治體制和客觀的政治格局。“法”正是通過客觀化制度化,以構建穩定的政治體制和客觀的政治格局。“法”正是通過層層分職分責的國家官僚統治機構的運作,才從上到下傳達到廣大的平民群體之中。商鞅認為“法”必須“定名分”,要保持穩固一致性。韓非強調職責分明名實相符,“名者,上下之所同道也”(《韓非子·詭使》)。
四、勢——管理組織觀
組織是現代管理學的重要職能。管理是復雜系統的活動,包括所有組織整體本身和組織內不同層次,以及人們在組織內為實現目標一起工作時所承擔的功能角色;“組織”被稱為是“一個正式的有意形成的職務結構或職位結構”[2](P188)。組織工作就是建立一個預選設置的角色結構,分配給組織內的每一個成員。它是一個重要的管理手段,目的是為了創造一個促進組織成員共同完成組織目標的環境,并且遵行目標統一和組織效率的原則。
法家以國家治強為目標,首要之點便是穩定君權。法家主張君主政治代替封建政治,君主集權便是基本要點;因此強化君勢是國家組織結構的基本點。“勢”作為法家的特定術語,可以用“政治地位”來解釋。國家君主僅靠個人行為是有限的,也是不可靠的,然而國君可以憑借其王位所帶來的權勢,運用其君主的政治地位擴大對臣僚、百姓的威懾和影響。慎到的論“勢”,把統治者權位比喻成“飛龍乘云”。商鞅認為,君主恃勢而治如同飛龍乘風而行。韓非以“勢”是否保持來決定的,“萬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諸侯者,以其威勢也。威勢者,人主之筋力也”(《韓非子·人主》)。君主治世依靠的不是君主個人的統治才能,維護統治的根本在于君主之勢,所謂“民畏所以禁,則國治矣”。君主之“勢”依靠手中的殺生大權來維護:“君執柄以處勢,故行令禁止。柄者,殺生之制也,勢者,勝眾之資也。”(《韓非子·八經》)且其勢惟君獨有,不可外借,否則“偏借其權勢,則上下易位矣”(《韓非子·備內》)。法家用勢,不僅包含上述的權與勢,還應處理好“分”的問題。
所謂“分”,是根據某種政治地位所應承擔的權利和職責,來劃分和確立官吏的個人權力。慎到強調“定分”的重要性。慎到曰:“故治天下及國,在于定分而已矣。”(《呂氏春秋·慎勢》)商鞅也認為,君主可以通過政治名分的確立來造就治世之形勢。有曰:“故夫名分定,勢治之道也;名分不定,勢亂之道也,故勢治者不可亂,勢亂者不可治。夫勢亂而欲治之愈亂矣,勢治而之則治矣。故圣王治治而不治亂也。”(《商君書·定分》)韓非提出“分勢不二”,“勢”有等級之分,君主之勢乃最高等級。韓非以“形名”的概念,明確官僚階層的權利和職責,并且以具體的貫徹措施遵行這一規則,有曰:“任人以事,存亡治亂之機也。任人者,使有勢也。……任人者,使斷事也。”(《韓非子·八說》)在這里韓非指出了君主授權給臣僚的必要性,從維護君權來看,政治及職責能落實到各級朝臣,同時分隔屬下臣僚的權勢也是對權勢的保護。
五、術———管理控制觀
現代管理學的控制職能是衡量和校正屬下人員的各種活動,從而確保組織行為達到目標的各項工作得以實現。衡量績效是控制活動重要方面,也是責任落實之所在。對于包括領導者在內各個層次的人員,控制的職能均是必不可少的,控制對象包括人、事、行為等,因此,控制是管理的關鍵環節和基本手段。
“法”以客觀性將行為予以結構化規范,“勢”將君主的意志貫徹于對象,而真正輔佐“法”的規范和“勢”的貫徹則是“術”。“術”的主要功能在于控制,次要功能是防止他人控制。如果說法家治道的法與勢相對具有客觀意義的話,而術則相對具有主觀性,“術”是以其主觀修行,以求達到治國目標的實現。盡管法家十分注意其治道的客觀性,但主觀世界又如何適應客觀要求,這正是術的運用價值所在。
首先,表現為主觀控制———“無為術”。管子曰:“明主操術任臣下使群臣效其智能,進其長技,故智效其計,能者盡其功。”(《管子·明法》)“主無術數則群臣易欺之。”(同上)申不害說:“古之王者,其所為小,其所因多。因者,群術也;為者臣道也。為則憂矣,因則靜矣。”(《呂氏春秋·任數》)韓非認為“術”要以虛靜保持隱秘性,“術者,藏之于胸中,以偶眾端,而潛御群臣者也”(《韓非子·難三》)。“無為術”乃法家術治的基礎,藏而不露,他人就無法迎合主觀好惡對群主挾制,君主因而避免了被蒙蔽的危險,另一方面,主觀以虛靜控制和超越自身,避免主觀好惡帶來誤區,進而有效地控制對象,這就是控制與反控制。
其次,是客觀化控制———“責實術”。從法家務實功利的價值觀出發,實效功利是衡量事物的價值基準,對臣民而言也專以功用考察,因此,法術要名實相應,即所謂“循名責實”,“形名參同”,“審合名刑”,“綜核名實”,對于官位,以職事相察;對言論,以事功相核;對于法,則看事件之處理是否與之相符。形名乃推行法治之前提,故有人稱法家為“形名之學”。鄧析曰:“循名責實,察法立威,是明王也。”(《鄧析子·無原》)申不害曰:“是以有道,自名而正之,隨事而定之。”(《申子·大禮》)韓非更是以事功為標準:“不茍世其言,必責其用,觀其行,必求其功,然則虛舊之學不談矜誣之行不飾矣。”(《韓非子·六反》)。
第三,對象控制——“參伍用人術”。法家調控手段除前述管理觀的“法”和以“刑名”責實制,參伍用人術也是重要手段。君主治國不可獨治,還須委任官吏分以治民,因任而授官乃是治國成敗的關鍵。法家旨在建立責職分明、因才器使、才職相稱、以功伐定上下順序的用人機制和組織體制,以績效為標準,為事擇臣,專長任職,意在維持君術。韓非曰:“治國之臣,效功于國以履位,見能于官以受職,盡力于權衡以任事。人臣皆宜其能,勝其官,輕任,而莫懷余力于心,莫負兼官之責于君。”(《韓非子·用人》)然而要用人,尚須知人,因此,韓非提出:“不以參伍審罪過,而聽左右近習之言,則無能之士在廷,而愚污之吏處官矣。”(《韓非子·用人》)參伍之術目的在于多方考察臣下真情,以免為其所欺,韓非稱:“參伍之道,行參以謀多,揆伍認責失。”(《韓非子·八經》)韓非并提出28種運用方法,多有權術和秘術意味,在君主專制時代無可厚非。
[參考文獻]
[1] 黎紅雷.儒家管理哲學[M].廣州:廣東高教出版社,1993.
[2] 孔茨.管理學[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1997.
[3] 梁啟超.先秦政治思想史[M].上海:東方出版社,1992.
[4] 中國大百科全書·心理卷[Z].北京:中國大百科出版社,1998.
[5] 韋伯.經濟與社會[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