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出嫁的時候已經31歲了,在我們這樣的三四線城市算晚婚。
結婚前一天晚上她哭到夜里兩點。事情的起源是那天晚上有事她沒準備周全,具體什么事我忘了,大姑(她媽媽)說了句“都啥時候了怎么連xx都沒準備好”,她突然就當著一屋子人面哭了,默默抹眼淚誰說都勸不住,大姑不明所以,又說了兩句類似于多大點事哭什么哭這類的話,表姐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最后回到臥室鎖住門,嗚嗚咽咽了很久。
大姑在客廳拉著我媽媽的手淚眼婆娑,說自己心里很難受,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女兒。
表姐有過一段八年的感情。
我跟表姐從小一起長大,年齡差三歲,無話不談。我們是北方人,表姐學習不好,高考復讀一年考上了南方一所二本,大一就交了男朋友。前兩年我讀高中,她假期總給我撒狗糧,讓我對大學生活無比向往。兩年后我讀了大學,有時間游山玩水,去找表姐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姐夫”,他是南方人,但長得很高大,說不上帥氣但陽光開朗,對我很周到,總是逗我笑,跟我說不好意思喊姐夫就喊哥哥。
那時候表姐總是跟我說,上了大學可以談戀愛,但是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個像姐夫一樣溫柔又有責任心的人。她眉飛色舞地跟我說她運氣真好,學習不好還考上了大學,一上大學就遇到這么好的人,一路順風順水。
他們甜蜜了四年,怕中了“畢業就分手”的魔咒,臨近畢業的時候開始共同謀劃未來,哥哥不忍心表姐離家太遠,決定北上,一起去北京發展,于是大四那年他們雙雙去北京實習,離表姐家四五個小時的火車,離哥哥老家跨越了大半個中國。他們一起租了房子,我記得表姐把小小的出租屋裝扮一番拍照從qq發給我的時候,跟我說她的愿望是做個畢婚族。
北漂的那段日子,他們二人工作都很忙,賺得卻不多。那時候哥哥剛轉正,忙得整天不著家,表姐所在的公司有調整,補發了一個月工資把她給裁了,表姐心情低落,哥哥又沒空幫她安慰她,她心情很郁悶,那段時間剛好姑父所在事業單位招考,姑姑姑父讓女兒試一試,表姐閑得無聊就去考了,沒想到成績不低,加上企業內部子女優勢,一舉上岸。
想到老家離北京也不遠,姑姑姑父就攛掇表姐趕快回家,抓住上岸機會,年齡還小,結婚的事情以后再議,表姐也動心了,哥哥其實并不想讓表姐回去,但看她確實辛苦也動了回去的念頭,兩人揪扯一番還是讓她先回老家,等自己穩定下來再接她過來。
就這樣,表姐回老家工作了。
那時候還沒開高鐵,也沒有直達車,哥哥工作忙,也心疼表姐路上累,加上表姐也有一些女孩子的矯情,總是哥哥來看她,兩人一個月最多只能見一次,我無恥地跟著蹭了很多飯,嘴上喊著哥哥但其實心里早就把他當成了姐夫。姑姑姑父希望他能來我們當地發展,考個企事業單位或者公務員,兩人后顧無憂,但是哥哥那時候不愿意,一是因為如此一來有倒插門的嫌疑,他怕老家那邊有說法,自己父母不愿意,二是自己在北京發展得還不錯,他知道北方體制內人情關系較重,怕自己人生地不熟來了之后后勁不足。
二人異地了一年多。
表姐回去之后,姑姑一家逐漸意識到,一個本地適齡女青年在小城市體制內上班,是真的很好找對象,介紹對象的三姑六婆踏破了門檻。而這個時候,表姐單位有人喜歡上她,頻頻示好,表姐做了一件至今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跟哥哥說了分手,原因是自己愛上了別人。
哥哥當時特別痛苦,專程坐了火車來求和,甚至低三下四求我,讓我叫表姐回心轉意。等他回去,我跟表姐大吵一架,我罵她沒有良心,為了身邊一個死胖子居然放棄了五年的感情。表姐振振有詞跟我說,沒有誰規定一輩子只愛一個人,xxx(就那個死胖子)對我很好,給了我足夠的陪伴和安全感。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表姐跟死胖子開始頻繁約會,我看不上這個紈绔子弟,很少跟他們一起玩。
第二年暑假,我發現表姐整天不開心,我問她發生了什么,她說她分手了,忘不了他。
我這才知道,新戀情的激情過去,她發現這段感情里除了整日陪伴和甜言蜜語,似乎不剩什么了,表姐開始懷念以前的日子,懷念他們在一起的那五年。她說“上大學時候我們沒有錢,周末去逛街一下午,空手而歸在小飯店吃一碗米線都覺得很快樂”、“我喜歡日本漫畫,他就去網吧下載一整套給我”、“他那么不浪漫,卻在假期學校人少的時候給我擺滿了小星星”、“他帶我海邊,我們住著最便宜的小旅館,在海邊看了半晚上星空,他告訴我我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愛人”、“我們在北京的時候,我想聽演唱會,他那么忙,發了獎金陪我去看了一場異地的演唱會” 、她說“xx(哥哥)脾氣擰,有時候我都要哄著他,xx(死胖子)對我言聽計從,我卻越來越覺得他煩”,她說得泣不成聲,我給她出損招,鼓勵她打聽一下哥哥的現狀,再去聯系哥哥,興許還能復合,畢竟我覺得他真的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看到表姐發了一條狀態“我們的第六年” ,我才知道他們和好了。
原來這兩年多哥哥一直都沒有談戀愛,和好之后哥哥好像完全不在意表姐的這段情史,二人就像是沒有分開過一樣,又開始了撒狗糧模式。兩年過去了,二人都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有空就一起去玩,哥哥來我們本地找表姐的時候,也有幾次提了東西去姑姑家拜訪。在我看來,婚事好像板上釘釘,但姑姑姑父一直不冷不熱。
就這樣,他們又在一起一年多。等他們二人提出談婚論嫁的時候,才知道姑姑姑父一直都有新想法。
姑姑姑父考慮到,哥哥現在在北京混得不錯,如果二人之后要在北京發展,那就必須買房,但是哥哥本身家境一般,工作沒多久,在北京買房不太現實。興許是年齡到了,哥哥確實想結束愛情長跑結婚,這時候妥協了,說自己可以來我們本地工作,姑姑姑父嫌棄他不是正式員工,哥哥說自己可以參加單位招考,姑姑姑父也不樂意,原因是外地大齡男青年來本地沒有發展,各方面都比不上本地的年輕人,這時候其實表姐也動搖了,眼看著本地青年有房有車,哥哥一個外地大齡青年,來到我們這里確實不占優勢,從小條件好,表姐也確實不愿意跟著哥哥去北京繼續過租房子的苦日子。
再后來,他們糾纏了很久,最終還是分手了。算下來,他們在一起分分合合將近十年。
他們冬天分手,那年春節姑姑姑父給介紹了條件不錯的對象,第二年五一訂婚,十一就結婚了。
我那時候問她,你這么快結婚,愛現在的姐夫嗎?她說愛情最后都會變成親情,只要這個人人好、家境還不錯,那就可以。我笑道,這好像不符合你最初的愛情觀啊!
婚后的日子,表姐吃穿不愁,次年生了可愛的寶寶,父母在身邊也沒有手忙腳亂,兩口子都有穩定體面的工作,看起來很般配很完美。
可是我總是想起那些年在飯桌上神采奕奕、互相調侃的哥哥和表姐,那時候他們年輕、穿不起阿迪和耐克、點菜數人頭、來往靠硬座,卻有最純真的愛情。而現在的婚姻似乎總少點什么,仔細想想,當因為金錢和地位走入一段婚姻,直接面對了柴米油鹽,那你的眼里怎么會有星星呢?
有一次表姐給我轉了一個抖音視頻,里面是哥哥在逗自己的小孩,當大馬、扮相,把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孩逗得咯咯笑。姐姐說“他還是老樣子,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他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念、是不是后悔了,現在的姐夫也會看孩子,但不愛說話,大多時候沉默不語忙于工作,似乎未來可期前途無量,在大人們眼中是最好的女婿。
那天看完視頻,我跟表姐聊了半天,于是多年之后,我又聽到了后來的故事。
那一年,哥哥遭到姑姑姑父三番五次各種緯度的勸退,還在頑抗,表姐也曾試圖說服自己的父母,甚至揚言要辭了工作去北京打工,但最終,還是沒有付諸行動。表姐確實動搖了,她有意無意跟哥哥說本地人優勢如何如何,說自己的工作有前途(因為表姐回家早,在單位已經有了職稱)云云,哥哥一個人回到北京,考慮了一個多星期,給了表姐一個了斷。
他說“如果只是外力阻礙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我可以去扛,但是連你都看不上我,我沒有堅持的意義。”
他說“我理解你回去的孤獨和面對的誘惑,我從來都沒有責怪你中途愛上別人,但我不能接受你如今的搖擺不定。”
他說“我們都不小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們這樣互相拖累沒有意義。”
他說“我從不懷疑你愛我,但你一直以來更愛自己,你放不下多年的感情,卻終究不敢為了我放手賭一把,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讓你輸。”
他說“我來北京是為了你,現在我要回去了,我是家中獨子,我也有年邁的父母需要照料,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分開之后,哥哥回去了南方。
第二年,表姐結婚,第三年,哥哥也結婚了。
聽人說,哥哥回去之后發展很好,娶的老婆漂亮賢惠,我逗表姐:“當初你嫌棄他條件不好,結果現在他發達了,賺的錢都給老婆花,在你身上練出來的好男人本事都用在別人身上了,你服氣不?”
表姐說:“不服氣能怎么樣,當時是我自己猶豫了,愛情本來就是前人栽樹 后人乘涼。”
我又問她:“那你如果現在找他他會怎么樣?”
表姐沉默了一會兒,說:“他這個人一旦認準了事就不會回頭,就像當年對我一樣。他選擇那個女孩絕對不是敷衍,而是真心相愛,他是對自己負責任也是對別人負責任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家庭,怎么能去惹是生非呢?”
我問她你們之后還有聯系嗎,她說“他談了新女朋友之后就刪掉了社交軟件上所有關于我的一切,我結婚的時候他點了一個贊,說過幾句話但是語氣平平,似乎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言語間有些失落。
我們總是希望自己忘卻情傷,卻害怕別人忘記自己,這是人之常情嗎?
表姐有錯嗎?好像是有的,作為妹妹,我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去看,哥哥一次次妥協,但犯錯的是她,回頭的是她,頻頻提要求的是她,追悔感傷的也是她,我曾經也很憤怒,但放在現在來看,表姐一家的考慮似乎也合情合理,在愛情和面包之間做選擇,本來就很難,愛情是虛無的、面包是實實在在的,作為父母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兒牢牢抓住眼前的面包。
有人問,哥哥是不是一貧如洗,當然不是,哥哥家境不差個人也努力,我們小城市的一套車房對他來說也不難,但跟本地家境中上的的男青年來說,確實是差了點。這一點可能是父母在一碗熱湯距離范圍內的親情關照,可能是兩家共同人際關系對于年輕小倆口前途的扶持,也可能是表姐一家對于穩定職業發展的期許和認同。
如此想來,現在這樣未必不是最好的結局,如果哥哥當時放棄一切來投奔表姐,一個人付出所有而另一個人還不知足的話,兩人之間的裂痕會越來越深,風花雪月怎么能抵得上現實的殘酷呢?
哥哥冷血嗎?他真的忘記了這個陪伴他十年的女孩嗎?他會不會怨恨表姐?我想,在那最后的時光,他也一定徹夜難眠甚至淚流感傷,有過不甘有過憤恨,體會過錐心刺骨的痛,但最終選擇放棄的時候一切都了然了。他想起表姐的時候,腦子里也必定是她曾經最美麗的青春畫面,是那曾經在操場上的嬉鬧、馬路邊歪斜的樹、海邊夜空里的星星、她柔軟的手和飄逸的頭發,但這一切都在一日又一日的時光流轉中隨風而去了。
遺憾嗎?遺憾。
后悔嗎?不后悔。
還會重來嗎?不會了。
在一段長久卻最終破碎的感情里,如果真心相愛過,那后悔的人一定是那個對不起這段感情的人,因為ta會永遠記得對方青春歲月里對自己的萬般好。而那個一直妥協、一直努力卻愛而不得的人,在這漫長的過程中慢慢積累了足夠的失望,到最后含淚轉身的時候,其實是問心無愧的,也便容易放下。我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真的完全放下了這段感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更容易放下曾經的一切,更坦然面對今后的妻兒和生活,因為與他而言,這段回憶里除去年少的美好,還有不堪的背叛、反復的猶豫和外力可以阻隔的、不那么堅定的愛。
他會怨恨嗎?不會的,因為不曾責怪。
但他知道,在這份感情中自己盡力了,不管今后的日子是什么樣,都不會后悔自己當時沒有拼盡全力。就像是參加一場考試,如果考前沒有認真復習,拿到不及格的試卷只能暗自感傷自己當初不夠努力,如果真的努力學習過,就會坦然接受自己資質平平。
奉勸看到回答的各位,如果你是文中的哥哥,那你不要頹廢,要努力,想一想,如果他回去以后一蹶不振,姑姑一家一定會認為自己當年的選擇無比正確。如果你是文中的表姐,請你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回頭看,現在的一切都是過去的選擇集合。
有人說,我好像是哥哥的間諜,一直在向著哥哥說話。
我與他們年歲相差不大,見證了這長達十幾年的分分合合,可以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有人在評論里罵我表姐,我把故事分享出來不是為了給自己家人招罵的,希望大家口中積德。感情里沒有絕對的對錯,如果表姐真的如你們所說那么不堪,哥哥會十年如一日愛她嗎?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是一目了然的,但誰又能保證自己在感情的天平上從未朝著自己有所傾斜呢?
回答幾個問題
有人說現在的姐夫是接盤俠,其實現在的姐夫也曾經有一個相愛多年的白月光,30多歲的人有多少人的感情會是一片空白呢?
有人問姑姑姑父后悔嗎?談起他倆的感情,我想沒有人不遺憾,天下父母最貪心,希望自己的兒女永遠圓滿。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不后悔的,現在的表姐離家近、工作好、娘家婆家都在身邊,在父母眼里一切都很完美,他們覺得這是姐姐最好的歸宿。
有人問哥哥現狀,我轉述一下從表姐那里聽來的,她也是這些年從同學朋友口中得到的,真實與否我也不知道。那年分手之后,哥哥就回了老家,很快就談了女朋友,女朋友溫和漂亮,好像年紀不大,過了兩年結婚了,據他們共同的朋友說,哥哥對那個女孩子很好,婚禮上哥哥看她的眼睛都要溢出光來,我去搜過表姐當時給我的抖音,看到很多他們一家人拍的視頻,里面有哥哥逗寶寶、和老婆一起玩的視頻,感覺應該蠻幸福。
我們每個人戀愛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是對方此生的唯一,但愛情有一個很殘忍的現實,那就是絕大多數人這一生真的不會只愛一個人,你所以為的那些對方給你的“唯一”,多年之后都會給別人,那些你所認為獨一無二的好,其實放在別人身上依舊受用。
表姐當年心疼哥哥在北京工作辛苦,哥哥感動得一塌糊涂,如今的表姐也會悉心照顧應酬醉酒的老公。哥哥當年對表姐有求必應,現在對那個女孩子也必定是捧了滿滿一顆真心。當年他們憧憬以后生男生女,為孩子起名字,相約下一代的名字里帶有上一輩炙熱的感情,而如今二人在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養育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名字跟當年的約定毫無關聯,那曾經“你的名字刻在我們血液里”的誓言就好像從來未曾說出口。
你我的一顰一笑都不曾改變,但終究是毫無關系了。
有時候我會想,愛而不得和從未擁有哪個更傷人。
當一切美好不得善終而你又明明知道這是你的錯,這些甜蜜會在日后七零八落的生活里釀成一杯苦澀,你該不該去回憶?敢不敢去回憶?能不能忍住不去回憶呢?
一段感情需要兩個人的奔赴,一個人的努力永遠都是徒勞,凡是不得善終的兩個人,必定不是兩個人的全力以赴。
如果不愛,那就干脆放手,如果猶豫,那就利落轉身,于自身而言,你可以做感情里的逃兵,甚至可以做感情里的叛徒,唯一不要做的就是忤逆自己的心,因為放過對方的時候其實也在放過自己。
有人好奇見證了這一切的我的感情是什么樣的。
其實那些年,我作為他們整段感情的旁觀者,就像是看電視劇一樣,并沒有什么感觸,唯一感慨的就是我曾經遇到了渣男,時間不長卻也傷痕累累。反觀表姐,在將近十年的歲月中,她都被毫無保留地愛著,沒有感受到人世間情感世界里的險惡,就像是《無問西東》里黃曉明對章子怡一樣,身后永遠有個為她托底的人,愛的時候放肆去笑,犯錯的時候可以回頭,談起感情,永遠都是理所當然地自信。
表姐運氣真的好,在最青澀的時光經歷了最美好的愛情,那個男孩在過道里為她吹過口哨、在宿舍樓下擁抱安慰被老師批評的她、向所有人公開當年那個絞盡腦汁打扮自己如今自己卻看起來依舊土得掉渣的女孩,在無數次猶豫的時候給她轉身的機會……
我為什么對他們的感情如此唏噓,其實一路走來,我很羨慕表姐,她在感情的世界里永遠單純、永遠自信。
在背叛的瞬間、猶豫的瞬間,表姐肯定是罪無可赦,但這世間沒有平白無故的留戀,在他們曾經牽手的漫長歲月里,哥哥也一定得到了表姐最大最持久的溫柔和美好,是這些讓他不舍得放手。
一個人需要有多好的運氣才能在最初的時光就遇到一個視你如珍寶的人,請珍惜那不舍得傷害你的人,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好人,還有壞人,如果你在年輕的時候遇到這樣一個男孩或者女孩,請盡情享受,取悅自己并善待對方,因為往后的生活可能雞飛狗跳,可能充滿背叛、算計、狡詐和不安,等你回頭的時候發現這一切純真的美好都是過眼云煙。
有人在評論里說真的有哥哥這么完美的人嗎?因為我故事里講的都是事情的始末大概,并沒有一一道出細節,給了大家這樣的錯覺。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據我所知哥哥有時候也很固執、也很犯懶、也打游戲、也喝酒通宵,也在吵架的時候暴跳如雷,他肯定也有很多缺點,只是在感情里沒有犯原則性錯誤罷了。
有人擔心表姐會去找哥哥,你們多慮了,愛而不得是世間常態,愛情的故事大多令人唏噓感傷。成年人的生活很繁忙,他們人生的線條在前二十年逐漸靠近,糾纏一番之后已經愈行愈遠,永無相交的可能。
我發現評論里有些人真的是惡意滿滿、渾身戾氣呢!居然有人揣測我和哥哥的關系,果然內心骯臟的人看誰都是骯臟的。我為什么稱呼他為“哥哥”,其實一開始寫的是“前男友”,后來發現中間還有死胖子,最后又出現了現姐夫,人物關系不想太混亂所以就用了我對他真實的稱呼,這樣大家好懂一些,并不是我對他有感情,撇開表姐,我們就是完全的陌生人而已。
我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也在感情的漩渦里摸爬滾打,作為妹妹,我固然希望表姐幸福順遂,也能理解姑姑姑父愛女心切,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對“人之常情”的理解,和無法割舍的親情。但我也看得出哥哥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人。如同評論里有人說的,哥哥的放棄一定是艱難的,但是對他來說也儼然重生,他可以這樣對表姐好,也可以如此這般去對待下一個值得的人,希望他在遙遠的南方過得幸福。
評論里很多人充滿戾氣,其實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外人身上發生的故事,看看就好,沒有必要惡語相向,那些在網絡上輕易向別人開槍的人,誰又不是生活中的弱者呢?
另外,很多人都好奇表姐和哥哥原生家庭家境。兩位都是獨生子女、父母皆為雙職工,在當地不算上等但都不差,其實在感情的抉擇里中庸才是最可怕的,如果雙方一貧如洗,那便容易破釜沉舟,如果其中任何一方是達官巨賈,可以視錢財為草芥,那大概率會成全這段感情。
只是世間多是普通人,既沒有足夠的勇氣又沒有足夠的錢,所以才有那么多悲劇。
有人問我,愛過的人還會懷念嗎?
我曾在十幾歲的時候愛上一個少年,我們和上文中的表姐和哥哥一樣,一起做過很多浪漫的事情,以為可以天荒地老,可是還是因為各種原因分開了。
分手的時候,天昏地暗,有過年輕人最常有的錯覺,以為此生都不會再愛了。
后來,我遇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但是,可恥的是我依舊會夢到當年的青蔥少年。
有一次,我夢到我們在高中的走廊,穿著寬大的校服,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走,陽光照下來,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一個勁回頭看我,我捂著臉邊跺腳邊喊“別回頭!別看我!”他一臉壞笑,看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很得意。
還有一次,是在我們大學的食堂,冬天,下了一場雪,整個校園就像是一個冰場,我滑溜溜地竄到食堂,他站在臺階上拉起我的手把我拽上去,摟著我的肩膀鉆進食堂挨著窗口去點菜,餐盤里的菜已經沒有熱氣,但那份便宜又好吃的菜吃起來還是幸福滿滿。
當時真是愛得真切,幾個夢讓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還在懷念曾經的愛人?我甚至有些自責,責怪自己怎么可以去懷念前任呢,可是仔細一想,我好像都想不起來他的五官細節了,啞然失笑。
仔細一想,我懷念的不是曾經的愛人,不是那個陪我走過青春歲月的他,是明朗的校服藍,是耀眼得泛著白光的大雪天,是那些年我有過的羞澀,流過的眼淚,開心的笑,只是這些,都有他的陪伴罷了。
歲月流轉,某個人的影子會逐漸消逝,我一定會忘記某個人,可我怎么能忘記自己的青春呢?
很喜歡評論當中的一句話,她說“愛一個人,會和ta結婚,會給ta一個家,毫不猶豫”,那些給過你一切卻沒和你走入婚姻的人,都在歲月的長河里越來越遠,可能真的愛過,但是一個“過”字,就已經代表一切皆為過往了。
你會懷念曾經的愛人嗎?
不會,你懷念的只是曾經的自己。
盡管文中明確注明禁止轉載,但還有一些無良情感營銷號以匿名、刪改的方式轉載我的文章,發在各大平臺。這篇文章是前幾天夜晚閑來無事刷這個問題隨手寫的,沒想到引起這么多人的共鳴,因為文中人事較為真實,我并不希望擴散,如果你喜歡我的文字,那就關注我,我沒有高尚到用自己的文字為別人吸粉,所以,善良的你們,如果有人在別的平臺看到我的文章,請隨手幫我舉報,能反饋給我最好了,謝謝你們咯!
我把這篇回答給表姐看了,她又跟我說了一些細節,之后再補充,看到評論,原來世上真的有這么多相似的人和經歷,愛而不得很痛苦;但其實一步步都是自己走的路。取匿了,如果想要看后續的可以關注,我會繼續寫,希望給迷途中的人一些安慰和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