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用五篇文章介紹了兩人的各個方面,兩人無疑是各有千秋、互有長短的。三國吳國人張儼認為他們兩人正值風云際會之機,或者在蜀漢建功立業,或者在中原名垂史冊,都是“一國之宗臣,霸王之賢佐”。
對于這兩位人杰,真的很難簡單判定高下,關鍵是用怎么樣的坐標來審視,或者基于多長的時間跨度來衡量?金陵十三釵的觀后感、如何發貼、怎么在word里打鉤
即使對于歷史偉人,他們的命運也往往由性格決定。
我們常說諸葛亮一生謹慎,相比于司馬懿的舉重若輕,諸葛亮可以說是舉輕若重,這也預設了他一生的軌跡。但是,看似穩字當頭的諸葛亮,其實也不乏冒險精神。
在諸葛家族中,三位同族兄弟分仕三國,諸葛瑾輔佐孫權,諸葛誕投奔曹丕,這就是所謂的“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
諸葛亮出山之時,曹操已經“挾天子以令諸侯”稱霸北方,孫權繼承父兄基業雄踞江東,只有劉備寄人籬下,尚無立身之所。可見,諸葛亮選擇劉備是具有極大的風險的。
最初的形式也正和預料的一樣,曹操南下荊州,追趕劉備一天一夜,劉備甚至到了拋妻棄子的地步。之后更是獨自進入江東與江東結盟,表明了諸葛亮敢于獨入龍潭的勇氣。
從這點來看,諸葛亮無疑比諸葛瑾與諸葛誕更具膽略,因而也取得了更高的風險回報。
北伐是一個不明智的戰略。但是諸葛亮明知如此,仍然主動挑起與曹魏的戰爭,這也與他的冒險精神緊密相連。蜀漢偏居一隅,兵少將寡,長此以往也必然被曹魏所吞。諸葛亮寧可選擇北伐哪怕最終會失敗,也不會接受看不到希望的原地守候。
歷史上也并非沒有以弱勝強的成功案例。常以管仲樂毅自居的諸葛亮更是清楚戰國時期的樂毅是如何以區區弱燕之師,動員會盟五國之兵,長驅直入強大的齊國,以摧枯拉朽之勢連下七十余座城池。
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也曾一度取得較好的機會。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叛魏響應北伐,令關中震動。當時還恰逢曹叡繼位不久。形式可以說是一片大好。因此假如此次用兵的結果是奪取掌控產駿馬、銳卒的隴右,再配合孫權北上,局面還真不好說。
因此,諸葛亮的北伐時建立在理智基礎上的戰略性冒險。
然而,一個戰略上相當大膽、激進的人,戰術上卻極其謹慎、穩健。這看似矛盾,卻是一種現實。諸葛亮的思維極端縝密,這既支撐起他在決策中的充分自信,又讓其在操作時如履如臨。
一方面,諸葛亮能在撲朔迷離的形勢下預判多種可能性,在復興漢室這一使命感的驅動下,只要有一絲希望,就會放手一搏。另一方面,諸葛亮對于實施中的各個環節的隱患有超常的敏銳性,加上一定完美主義傾向,使得他會事無巨細親攬,也更加注重規避用兵征戰時的具體風險。
就是這樣,原本理性的戰略冒險也容易走向偏執,戰術謹慎就導致事必躬親、慮多決少。這就是諸葛亮身上一個巨大的矛盾性。
相對于諸葛亮,同時期的司馬懿在魏國的影響力和控制力要弱許多,面臨的政治環境曾經較為兇險,但從軍事對抗的角度,難度系數要小得多。
我們用足球比賽做個比喻。司馬懿就好似統領著一支打防守反擊的頂級足球強隊,已經率先進球,又排出“五三二”甚至“六三一”的絕對防守陣型。而蜀漢好比是一支弱旅,不得不采取攻勢,但是又不敢全軍壓上。以至于體現出一種中庸式的用兵之道。
我們接下來做個假設,諸葛亮哪怕不死的過早,蜀漢能壓倒曹魏嗎?答案顯而易見是不可能的。那換種方式,司馬懿與諸葛亮同年去世的話會怎么樣?我可以想到司馬懿的成就就不會如現在這么高,但是對于大勢不會有太多影響,也許司馬氏就不能執掌曹魏的朝政,以至于后來不會有三家歸晉的發生。
當然歷史是不可能假設的,但是假設可以給人啟發。
諸葛亮與司馬懿,到底誰更勝一籌,關鍵在于衡量的尺度。正是由于后者的高壽,隨著同時代元老的凋零,司馬氏的勢力才可以在魏國一家獨大。子輩的司馬師和司馬昭,再到孫輩的司馬炎,幾代接力棒的傳遞,竟讓司馬懿成了《晉書》的第一號人物。
其實諸葛亮在蜀漢想要做到這一步是易如反掌的,但這是諸葛亮永遠不會逾越的雷池,相信忠貞的諸葛亮連一閃的念頭都未曾擁有。
就世俗功利而言,諸葛亮既是推動蜀漢開國的贏家,又是北伐壯志未酬的輸家。而司馬懿則作為三國歸晉的奠基人,由托孤重臣到權臣,甚至死后還被子嗣追尊為宣王、宣皇帝,使天下成了“家天下”,無疑開創了登峰造極的事業。
倘若站在歷史的高度,司馬懿遠沒有諸葛亮來的成功。諸葛亮那樣的一場壯烈失敗,因為具有精神的高度,從而鑄就了無數代人心目中的莫大成功。加上在立德、立言方面,司馬懿均明顯處于劣勢,諸葛亮的歷史評價自然就令司馬懿難以望其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