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任性”想到的
最近總看到任性這個詞,知道是網絡調皮又在調侃我們自己。但是每次看到這個詞,我腦海里其實是在想一個古人的故事。就是某朝某人某天突然想去看望某地的另個某人,緊趕慢趕終于到了門口,卻又不見就回去了,人家問他為啥,他好象說乘興而來,盡興而返吧。忘記最早讀這個故事是什么時候了,應該是為了學后面這兩個四字成語,之所以能記得這個故事的情節,是因為這個人太怪。現在看來這個人不是奇怪而是任性了。
上網查了一下這個叫雪夜訪戴的故事,居然有兩個版本。
一是《晉書·列傳第五十》。(徽之即王子猷,王羲之的五兒子)嘗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獨酌酒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逵(戴安道)。逵時在剡,便夜乘小船詣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反。人問其故,徽之曰:“本乘興而行,興盡而反,何必見安道邪!”
另一是《世說新語·任誕》。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看到《世說新語·任誕》這個版本,特別是任誕這個篇名,不禁讓人浮想是不是就是任性怪誕的意思呢,難道古人早就總結了關于任性的種種?繼續查,《任誕》出自劉義慶《世說新語》第二十三門,記載了魏晉名士作達生活方式的主要表現。任誕指任性放縱,名士們主張言行不必遵守禮法,憑稟性行事,不做作,不受任何拘束,認為這樣才能回歸自然,才是真正的名士風流。在這種標榜下,魏晉時期許多人也以作達為名,實際是以不加節制地縱情享樂而已。那么我們現在流行的“任性”,有幾分名士,又有幾分僅僅只是任性呢?
再細看,《任誕》這里記錄了八種類型的任誕,均是魏晉各色名士趣聞怪事。只粗略瀏覽梗概,始知我們并不比古人高明到哪里,就人性而言,他們比我們有個性,或者人類只是在重復著自己的本性,如同各種潮流的輪回吧。
至此,我也要任性一下,本月把 《世說新語·任誕》搜出細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