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介紹當代著名哲學家，邁克爾·桑德爾的哲學思想。桑德爾是當代著名的哲學家。讓桑德爾聲名鵲起的是1982年出版的《自由主義與正義的局限性》，在書中他對羅爾斯的“正義論”進行了批判。羅爾斯是20世紀非常有名的政治哲學家，可能很多人都聽過說他提出的“無知之幕”。美國前總統克林頓曾經說：“羅爾斯幾乎以一己之力，復活了政治和道德哲學”。之前在劉擎老師的“西方現代思想”專欄中，劉擎老師也詳細介紹過羅爾斯的思想，之前也做過一期推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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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哲學和道德哲學
政治哲學和道德哲學是哲學兩個重要分支，這兩個分支有很多交集，政治哲學討論政治制度的合理性，而倫理道德哲學討論的是人們行為的合理性，它們都跟人的社會實踐是高度相關的，而羅爾斯把“正義”確定為政治制度和道德倫理中的第一原則，或者說，羅爾斯給出了我們對“合理性”的首要原則，那就是“正義”。羅爾斯在他的代表作《正義論》一開篇就說：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就像真理是思想體系的首要價值一樣。
在羅爾斯看來，在思想領域，真理是我們最高的追求；而在社會實踐領域，正義就是我們最高的追求。正義在倫理道德領域，具有首要性的地位，但桑德爾要挑戰的，正是羅爾斯這一思想：正義的首要性的基礎和依據是什么，正義真的可以作為倫理道德的首要價值嗎？桑德爾提出質疑，并提出了自己的政治哲學主張和倫理道德主張，他的思想常常被稱之為“共同體主義”和“社群主義”，其實是針對“個人主義”而言的，但桑德爾并不完全認同。在具體展開桑德斯的思想之前，我們先來簡要介紹一下桑德爾的生平，以及聊聊“正義”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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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桑德爾的生平
邁克爾·桑德爾是當代著名的哲學家，1953年出生于美國明尼蘇達州，1975年畢業于布蘭迪斯大學，一開始主攻政治經濟學，后來轉向政治哲學，在英國牛津大學獲得政治哲學博士，后來受聘于美國哈佛大學，教授政治學，是美國人文藝術與科學學院院士，當代著名社群主義代表哲學家。從1980年開始，桑德爾在哈佛大學講授“正義”課，成為了哈佛最受歡迎的課程，截止2013年，有超過1萬4000名學生修讀了他的課程，創新了哈佛大學的歷史紀錄。
1982年桑德爾發表了他的代表作《自由主義與正義的局限性》，挑戰了羅爾斯的“正義論”思想，由此聲名鵲起，后來有出版了多本哲學著作，包括《正義：該如何做是好？》《反對完美》《精英的傲慢》等等都廣受好評，受到清華錢穎一教授的推薦。桑德爾曾經多次到訪中國，其中2012年他先后在廈門大學和北京大學演講，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據說在廈門大學演講，可容納近千人的廈門大學科學藝術中心報告廳，現場座無虛席，主流媒體曾評價說：“通常只有好萊塢明星和NBA球員才能享有的受歡迎度”，可見桑德爾的人氣至高。
桑德爾研究的哲學主題是“正義”，那什么是正義呢？當然，“正義”首先是一種高尚的道德品質，是指一種具有公正性、合理性的思想、觀點、行為和制度，這個概念橫跨了倫理道德哲學和政治哲學兩個領域。正義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概念，它最初來自于人們對“平等”的追求，但隨著人類文明進程的發展，正義的內涵發生了很大變化，總體上，正義可以和“公平、平等、公正，正當”等詞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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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思想和墨家思想怎么看待正義
在我國古代思想中，儒家思想和墨家思想的“正義觀”都非常看重“義”，一件事是正當的、有道義的，也就是正義的，孔子說：“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孟子說：“仁，人之安宅也；義，人之正路也”， 墨子說：“萬事莫貴于義”，沒有什么事情比正義更加可貴。相較于儒家思想更看重“仁”，墨家思想更看重“義”，之前我們在介紹墨子思想中也介紹過，有興趣的小伙伴可以翻看之前的文章。
總體來說，不管是儒家還是墨家，“正義”都體現在人的行為中，是一種判斷行為“正當性”的原則和標準。“正義”的道德品質，也是我國文化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漢語中就有大量的成語典故，比如舍生取義、見義勇為、正義凜然、正義之師等等，我們評價一個人“不仁不義”就是對一個人道德品質的極大否定。“仁”在一種內在的善，而“義”是一種外在行為的正當性，它們都是一個人非常重要的德行，但當它們發生沖突的時候，善和正義哪一個具有首要價值，哲學家羅爾斯和桑德爾卻持有完全不同的觀點，這個我們后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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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學怎么看待正義
我們再來看西方哲學，在西方古希臘哲學中，“正義”也被推崇為一種高尚的道德品質，在柏拉圖的“理念論”中，“善”是最高的理念，而”正義”也屬于善的理念，所以，其實在柏拉圖的思想中，善才是最高的價值追求。柏拉圖認為，正義的本質是一種和諧，更多是體現在城邦治理中。在《理想國》中柏拉圖把正義分為國家正義和個人正義，個人正義意味著理性、激情和欲望的各盡其責，對于國家或者城邦而言，正義意味著有智慧、勇敢、節制的人各司其職。簡單來說，柏拉圖認為，人們按照自己的等級角色做應當做的事就是正義。
相較于柏拉圖認為正義是一種善的理念，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則賦予了“正義”一種首要性。在亞里士多德的《尼各馬可倫理學》中，他指出：“公正，是一切人都認為是一種由之而做出公正的事情的品質，由于這種品質，人們行為公正和想要做公正的事情”。亞里士多德把公正自身視為一種完全的德性，它不是未加劃分的，而是對待他人的。正因為如此，在各種德性中，人們認為公正是最主要的。在所有德性中，只有公正是關心他人的善。最善良的人，不但以德性對待自己，更要以德性對待他人。而且相較于對待自己，公正對待他人是更困難的。所以，公正或者正義不是德性的一部分，而是整個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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