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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許道連
編輯|湛藍
又見飛雪
清晨，我被手機里一段小曲喚醒。打開一看 ，微信中配有插圖的文字霍然醒目：“晨起推門雪花舞，紅葉飄搖不見秋。”顯然，這是朋友在大發詩興。這位朋友好文好酒，想必不會錯過昨晚的風花雪月，去賞雪吟詩，以致于早上還意猶末盡。我被他的詩意所打動。穿上羽絨服走出院落，只見“灑空深巷靜，積素廣庭閑。”
這是入冬后的第一場雪，恰逢小雪節令。在淮河岸邊生活的人們對冬日里的雪再熟悉不過了。而且每到小雪這個節令,天空中總會有雪花在飄灑漫舞。飄落的雪花或大或小,時間或長或短。時令的靈驗既是上天的造化，也來自先人們聰明的智慧。他們對物候天象觀察的如此細致,總結的是那么的精準。在古籍《群芳譜》中這樣記述道:“小雪氣寒而將雪矣,地寒未堪而雪未大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也說:“十月中,雨下而為寒氣所薄,故凝而為雪。”
可見雪總是應冬之約,跨過秋的門楣款款而來,恰似尋夢的蝶,裊裊繞繞,漫宇瓊瑤。路過學校，看見孩子們追逐嬉戲，拋著雪球，仿佛自己也回到了童年。堆雪人 ，打雪仗情景重現眼前。深感童趣相通，景象各異。那時的校舍十分簡陋，四處透風，課桌上雖不見硯冰堅，但衣著單薄的學子們，手指卻難以曲伸。而今聽到教室里傳出來朗朗的讀書聲，那份溫謦滋潤心間，無不感慨：這真是孩子們的福！
行走于街間，寬闊的路面上堆積著深深淺淺的雪。街仿佛也變得空曠了許多，行人很少，街上的汽車像個笨拙的爬蟲，左右擺晃。是雪安撫了躁動，街才變得安寧。
我更愛鄉下的雪。曠野間，清麗的雪花在風的襲卷下，婆娑起舞，時急時緩。看吧，村莊上“千門萬戶雪花浮，點點無聲落互溝。”，塘埂上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像。田野里的麥苗似乎也改變了顏色，綠藏在了雪下，白的一望無際遠遠地伸到了天邊。這時的麥田雪地，偶有小狗在撒著歡，互相追逐。河塘中的鴨鵝，拍著翅膀嘎嘎地唱著，勝過梵啞鈴上演奏的小曲。此時的我被這景致所打動， 忽地想起學生時期涂鴉之句：
雪花,飄落的雪花 ， /你從何處來？/你是天宮亭院里墮落的白菊,/還是吳剛潑灑的瓊漿玉液？/雪花,飄落的雪花,/你從何而生？/ 你是水珠的后裔,/還是衍生的霧滴？/你是彩云的化身,/ 還是四季的末子……？/不,都不是,/原來如此,/你是飽此眼福，姍姍而來的天上宮女,/你是瓊樓慶賀豐收的爆竹飛絮。
仰面天空，一片，兩片，數片的雪花裊娜到發上，睫上，唇上。仿佛羞澀的吻，冰涼而不失溫潤。
不知不覺走進了家中。立于窗前，凝視戶外，銀蝶亂舞，紛紛揚揚。此時，唐代徐鉉的詩句浮現腦海：寂寥小雪閑中過，/斑駁輕霜鬢上加。/算得流年無奈處，/莫將詩句祝蒼華。
人生須臾，恰如雪花一陣。在人生的旅途中恪守生命里的素色與信約，讓心靈在雪中開出一朵禪意的蓮。
這才是人生的真諦。
作者簡介
作者許道連， 現供職于安徽省霍邱縣財政局，會計師，高級采購師。六安市作協會員。政府津貼獲得者。組織編輯出版有《霍邱風情》，散文和隨筆散見于報刊和網絡。 其作品《漫話姜家湖》和《異鄉同源話松滋》分獲中國作協《文藝報》社和中國作協《中國作家》雜志二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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