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734 期 〓
文|張丙亮 編輯|王成海
崔四卷兒大名叫崔生雨,在兄弟中排行為四,他大哥乳名叫卷子,按順序自然他成為四卷子。年輕時的崔四卷兒干農活確實是一把好手。
他個頭不高,四塊瓦兒身板把墩兒后生,干起活來如旋風一般。因此得了個外綽號“四黃風”。
在早年時期,互助組到高級社,再到集體化農業社那會兒,每到秋季“搶黃天”收割莊稼,割莜麥、拔麥子崔四卷兒老是拉轅子人,一認垅子眨眼間他就沒了影蹤,把身后人甩出大老遠。他手腳麻利,鐮刀飛快,看得你眼花繚亂,在割莜麥中有幾個同齡小伙子不服氣,專給他打幫勾(上下手)卯足勁追趕他,當快要追上時只見他使出了絕招,握莜麥的那只手邊擰邊攥,一鐮高的莜麥,三垅子的中間那垅子根本不用捉,他攥的一大把足能捆半個粗,使后面的人跟不上他的把,只好走幾步送一把,這樣就又落下了。而且無論地頭多長,從不伸展腰,那腿腳的步伐隨頭腰的起伏配合相當絕妙。拔麥子一直拔的是五垅子,而且手指從來不裹布條(更不戴手套),那粗笨堅硬的手指猶如鋒利的刀刃,向前一攬就是一尺長,握在了手中,然后手托輕輕向里一撬,麥桿連根起,右開弓兩手臂一前一后,非常有節奏地甩動著,圪蹴的腳步挪動,隨著身體扭動而自然向前左右挪動,這一連串動作是那么協調,身后塵土飛揚,如近距離接觸會被他帶起的小土圪蛋擊中。
到了秋收完,往回拉個子,崔四卷兒裝車更是沒的比,三套皮車綁著架子,十多畝地的個子,他一車就能裝完,他裝的車左右勻稱,從不傾斜倒塌,只要你底下人能扔上去,他就能裝的住。
那個時侯場面上干活基本是人畜力,莜麥全部是連枷打,小麥全靠牲畜拉碌碡轉,有雙馬碌碡和單馬碌碡兩種。連枷打莜麥全憑清晨打凍場,幾十副連枷分成兩排像響鞭炮似的,那也是種技術農活,會打的落枷時勁大,不會打的連枷落下來沒勁不說,有時還折斷了桿子。崔四卷兒連枷玩的特別棒,麻殼利。崔四卷兒連枷每次打下去都莜麥鈴四濺,鋪著厚厚一層的莜麥幾個回合下來亂如麻團。冬天刨凍糞沒勁的鎬頭下去劃一道印子,而且手虎口會震開裂縫,而崔四卷兒刨凍糞也有技巧,他鎬頭狠、準,鎬頭不離其位,幾次下去,凍糞便裂開了縫,再用鎬頭另一端一撬,大塊凍糞便起來了。崔四卷兒是好將,一年四季不停閑,工分掙的最多,年年評勞模。
包產到戶,土地到個人名下后,崔四卷兒的年齡已進入中老年了,干勁仍不減當年,積極性更高了,辛勤勞作打的糧食多,對國家貢獻大,成為了全縣首批萬元戶,出席全縣勞動模范先進大會,披紅掛綠甚是風光。
老年的崔四卷兒仍精神抖擻,農閑時還是各油房的香餑餑,都爭著雇他干活兒,他仍然既快又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