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4 期〓
文|王成海
閑來無事，就會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過去的一些事。說起了大學生活，忽然想起了那時在大學吃飯的情況。
我是1988年開始讀的大學。初高中的時候，在學校吃飯是一學期固定地交一百斤土豆，而面是吃多少交多少，把交了的面兌換成飯票，一頓飯半斤，每個星期五開始預定下一個星期的飯，哪天不吃飯就不要訂飯，訂幾頓吃幾頓，訂多少交多少飯票。而到了大學就變成了買飯制，把現錢兌換成錢票，有一分、二分、五分的，也有一角、二角、五角的，最大的面額好像是一塊。然后拿上錢票直接到食堂買飯。
于我而言，吃膩了初高中的“豬泔狗食”，大學的飯菜簡直就是“珍饈佳肴”，它的質量之高、價錢之廉、味道之美，在我的記憶里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早餐是相對簡單的，一般是兩種稀粥：小米和大米粥，外加饅頭和油炸饅頭，還有醬豆腐等。學生可依據個人的口味選擇去買，但無論那樣都很便宜，一份粥二分錢，一個饅頭二分錢，油炸饅頭好像是三分錢一個，醬豆腐是二分錢一塊。按我們的飯量而論，一份早餐假如兩個油炸饅頭、一份稀粥、一塊醬豆腐，最多一角錢也就搞定，如果感覺太奢侈，五分錢差不多就可以應付。
午餐和晚餐一般較豐盛，也沒有太大區別。除了早餐的食品全部具備外，主食方面另加了大米、油餅、烙餅，甚至餡餅等，最主要的是副食，每頓最少有七八個菜，多的時候能上十多個，現在我已經把許多菜的名字忘記了，唯獨最大眾化，也是我最喜歡的過油土豆片，一直牢牢地記在心中。
土豆片那金黃的顏色，均勻的刀法，褐色的菜湯，不甜不咸充滿香氣的味道，至今令我回味。這是所有菜中最便宜的，一份三角，我幾乎每頓都吃一份，外加兩個饅頭或一份稀粥，一頓最多四角錢就足夠了。
那時我們師范生每月有國家的十八元錢的生活補貼，學校都給兌換成了錢票，每個月定時發給我們，像我這樣的男生，基本一天的伙食費是一元左右，除了國家給的十八元外，到了每月的下旬，自己再拿十元錢到伙食部兌換成錢票就夠一個月的伙食費了。這樣算來，一個男生每月的伙食費基本也就三十元左右。而一些女同學們大多花不完學校發的十八元，于是一些有女同學緣的男同學就會得到她們的救濟。當然不是說人家女同學花不完那十八元，剩下的錢票就沒用了。其實那時在校園里，錢票就和人民幣一樣，到小賣部也一樣可以買東西，我們就經常拿錢票去賣煙，我還記得鋼花一塊二毛錢一盒，興安一塊錢一盒。那女同學當然也可以買其它東西。
在大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學校食堂還沒有承包給個人，每在開飯的時候，食堂的工作人員就把好幾大盆菜，早早放在了一溜桌上，他們身穿統一的白色工作服，一字排開，學生過去選擇好了菜，交給人家錢票，他們就是狠狠的一勺子。那個勺頭又大又深，一下就能把一個不大的飯盆差不多舀滿，如果你拿的是個大飯盆，師傅們看見一勺菜放在里面還不算多，就會給你再加一點。我們發現了師傅們的這些特點后，尤其男生，飯盆后來換得越來越大，我就曾經換過三個飯盆，一個比一個大，為的就是能得到余外的“施舍”，有的同學的飯盆快要趕上了洗臉盆了。
大約是四年級的時候，學校食堂突然進行了改革，全部承包給了個人，飯食的種類更多了，價錢也突然大幅度漲了起來，質量卻下降了，同時飯菜漸漸變得湯多菜少了。國家那時盡管給我們的補助増到了七十二元，但我們自己也得拿三四十元才能勉強應付一個月的伙食。這時的師傅可不像以前的了，他們拿著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深度的勺子，當你要打飯的時候，他們把勺子舉得老高，像變雜技似的，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深入菜盆，在你還沒有看清之際，就已經一份菜倒在你的飯盆里，好多時候那點菜連飯盆底都苫不住，只能再來一份，但還是吃不飽。跟以前相比，大概這個時候的每份飯不及原先的三分之一多，但價格卻比原來翻了好幾番。
后來因為工作之緣故，有時返回母校住上幾天，學校的食堂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里面的賣飯的方式也全沒有了過去的絲毫痕跡，飯菜按一定的類別分了好多個區，品種更是豐富得不勝枚舉，付錢全部換用了打卡機，又省事又方便，吃飯的人再不用帶餐具，食堂里面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餐具。但每一份的量更是少而又少，價格卻早變成了原來的十幾甚至幾十倍。大概最便宜的是酒盅大小的一碗稀粥了，那也得五角錢，我一同事曾經站在窗口沒用換碗，就讓人家一連舀的喝了五碗，把賣飯的師傅喝得都笑了......
到現在我已經好幾個年頭登不上講臺了，甚至連學校的許多記憶都快要模糊了，更別說去人家大學里看看了，不過不用說，學校的飯菜肯定是越來越貴，不知道我們當初一個月的伙食費夠不夠現在大學的一頓普通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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