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騰梁上的歷史秘密【一】
文■許志平 圖文編輯■王成海
灰騰梁●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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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騰梁，蒙語又稱作“灰騰錫勒”(近幾年旅游業宣傳用的是“輝騰錫勒”，大概是嫌灰字不太夠格調吧)，意思是“寒冷的山梁”。位于內蒙古中部察右中旗、卓資縣、察右后旗一帶，東面連接大馬群山，西邊跟大青山連接，屬于陰山山脈的中段。
先說幾句陰山和大青山。整個陰山山脈位于內蒙古，是東西走向，西邊的叫狼山和烏拉山，中段是大青山和灰騰梁，東邊基本上以集寧為界山體變低成丘陵狀一直延伸到張家口、多倫。
陰山就是那個“敕勒川，陰山下”的陰山，看來這個叫法年頭很久遠了，據說突厥或者蒙古人管它叫做“達蘭喀喇”，意思是“黑石”或者“七十個黑山頭”。蒙古帝國的都城“哈拉和林”(位于烏蘭巴托西南約380公里)，突厥語意思是“黑圓石”。橫亙中亞腹地的喀喇昆侖山系，據說意思還是“黑色巖石”。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這么喜歡用“黑石”來給山命名。大青山早先也叫作“黑山”，后來叫做“青山”，清朝時為了叫起來高大上一點，就叫做“大青山”。看來蒙古人和早期的北方游牧民族都喜歡黑色或者青色吧？
上學時都學過《木蘭辭》里面有“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的詩句。離黃河不遠，快馬一天路程的這個黑山頭，大概就是陰山或者大青山吧。
陰山山脈北坡平緩，連接蒙古高原，南坡陡峭險峻，面對河套平原。既是自然氣候的分界線，也是游牧和農業的天然分界線。現在陰山北面也被叫做后山，多牧區；南邊也叫前山區(這個叫法好像很少提起)，基本都是農區。
灰騰梁●九十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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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騰梁頂上有大大小小幾十個湖泊，合稱九十九泉，位置在察右中旗境內。漢朝以前，這個地方叫做“單于臺” ，北魏開始叫“ 九十九泉” ，金和元代叫做“ 官山” 。而過去當地蒙古人稱“ 灰騰錫勒” ， 意為寒冷的山梁。當地漢族人則稱“ 灰騰梁” ，“ 灰騰” 是蒙古語“ 寒冷” 之意,，“ 梁” 是蒙古語“ 錫勒” 的漢譯。
名字叫九十九泉，到底有多少個誰知道呢？大一點的有狼鼠海子、調角海子，最大的水面看上去也就幾十畝的樣子。灰騰梁屬于熔巖臺地地貌，這數十個海子應該是遠古火山噴發之后，火山口下陷泥沙淤積堵塞之后聚住雨水形成的水面。
內蒙大大小小的湖泊除了極少數幾個是叫湖，大部分都是叫“海”，比如烏梁素海、岱海、黃旗海等。大的水面叫“海”也就罷了，管小小的湖泊，有的甚至就是個大水洼也叫“海”就有點奇怪了，估計這種情況有點說法吧，我覺得深居內陸的古人，應該是沒有“海”的概念的。云南不靠海，是個內陸省區，那里的很多湖，也是叫做“海”，比如洱海、程海、陽宗海等，這個和內蒙差不多。別的地方是不是也有把湖叫海的，不清楚。
灰騰梁頂這些海子都非常圓，形狀不規則的很少，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圓鏡子。以前我用谷歌地圖放大了看過，能看到不少海子。他們都是獨立的小湖泊，沒有補水的河流匯入，互相之間也不連通。海子里有很多小蝦，半透明的，早先南坡下的村里孩子們用草篩去撈蝦，但是不會吃，都喂了豬和雞。這些蝦怎么來的有點奇怪，問過老革命，他說有可能是鴻雁或者天鵝之類的候鳥從別的水域“捎”過來的吧，這些小蝦來到這片陌生水域安了家，沒有什么天敵，所以繁殖的不少。但是問題又來了，雖然這些海子不干涸(也許這些年風電場開發的也有干涸的吧，不知道了)，冬天湖水凍成一大坨冰疙瘩，小蝦們怎么度過嚴寒的冬天呢？難道也冬眠么？
九十九泉這個地理位置在古代，至少是明代之前，是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它坐落在蒙古高原、黃土高原、察哈爾丘陵地區的結合部。向南可控制黃土高原, 向北可進入蒙古高原, 向西可控制河套地區威脅寧夏和陜西，向東可以進入察哈爾和北京。因此九十九泉在北方游牧民族與中原政權的對峙上，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但是好像在明朝開始，這個地方逐漸變得少人問津，就像是“故意”被廢棄似的。
灰騰梁●黃花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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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騰梁頂上地勢相對平緩，是風景秀麗的高山草甸，東邊是輝騰錫勒草原，西邊是近些年烏蘭察布避暑旅游熱點黃花溝景區，九十九泉就分布在輝騰錫勒和黃花溝。梁頂上到處可見成片的風力發電機，這里號稱亞洲第一大風力發電場。
黃花溝每年最適合旅游的時間是六、七月份，如果當年雨水比較好，可以自駕游覽，黃花溝峭壁林立，黃花綠草遍野。不過即使盛夏去玩，也要帶一些厚衣服，因為灰騰梁梁頂溫度比別處要低不少，“寒冷的山梁”可不是白叫的。南坡下面村里人翻越灰騰梁去中旗辦事，都會帶件棉襖甚至皮襖，爬山一身汗，到梁頂上就得穿上棉襖。這里冬天的風更為剛硬，有一年冬天，中旗馬場(位于黃花溝北面不遠，現在估計是個人承包經營了吧)的馬群被大風吹的迷失了方向，順風往南跑到了灰騰梁南坡下的村莊，發動很多人才找回來。
白天進黃花溝玩，然后是輝騰錫勒草原，晚上住在燒火炕的蒙古包里。住的那戶牧民家距離旅游區有段距離，而且周圍住戶也不多，真正的地廣人稀，非常空曠的感覺。黃昏時一個人躺在牛車里看日落，沒有城市里的喧鬧，安靜的只有風聲，“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的感覺 ，這會兒才能體會到。我雖然吃羊挺爽，玩的也盡興，尷尬的是花粉過敏癥犯了，等到回去都哮喘了，趕緊去醫院上了點手段才緩過來。（未完待續......）
6.苦菜花開
【作者】許志平，男，內蒙古烏蘭察布人，現定居北京。喜文學，好讀書，愛寫作，為人熱情，講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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