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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創:征文展示】聶忠霞作品 | 把你寫進文字里

西散原創總編手冊 —— 梅雨墨香

西散原創大型采風征文活動唯一官方發布基地

2019“我愛祖國,人間至情”大型征文展示(185)


本來我想,新年的第一篇文章送給我的外婆。不是因為慎終追遠,民德歸厚。而是,最近我不知是真做了夢,還是產生了臆想。

我感覺我外婆揪著我的耳朵罵我是一頭豬,她說:“我倆感情這么好,死后,你連一次墳也不來上!”

“是啊,”我心酸如水,“不僅如此,我都快把你忘了。”我又補刀。

有孩子的這兩年,我覺得干什么都不方便。去給外婆上一次墳并不那么困難,只要稍作努力就可以克服。再簡單點,只要能忍受我娃可能會出現的不適哭鬧就可以。(但是我娃狠鬧一次,足夠我整整一天開心不起來。)

有時候我也想和我媽一起去上墳,但她會勸我:你搞個孩子,來回跑,就算了吧。就像我爸,冬至清明,他早早就去把我爺爺奶奶的墳給上了,不帶我們一起。好像有娃以后,我和娃合體成了一個大拖油瓶。

去年除夕,有一個機會。我開著車帶著我媽和二姨去不遠處的祭掃處。可是祭掃處的熱鬧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幾百米的路水泄不通,無法停車,只能龜速向前,不能退。十幾個交警維持著交通秩序,還急躁地發脾氣。眼望著對面鞭炮轟鳴,濃煙四起,卻怎么也無法抵達。我媽和二姨下了車,我只能順著車隊越開越遠。就像元旦,想去罍街吃個晚飯,然后跟著車隊只能路過,開遠了,也就放棄了。

在千米之外的路邊停了下來。我到后備箱拿出小推車。我媽打電話來說那里煙霧太大,人擠不進來,你就在車上看著你娃吧……就這樣,我的小小的心愿也被擠沒了。

其實就算上不了墳,在家燒幾根香,點兩支蠟燭,祈禱一下總是可以的吧。但是作為一個非佛系90后,我很不習慣這樣。目前為止,我只燒過一次香,在科目二開考前。實在被罵怕了。

于是,我就將我外婆放在心里。準備有那么一點愧疚的時候,就拿出來,對她說:你依然在我心里。可是久而久之,日子推移,我幾乎想不起我外婆來。

可能由于愧疚累積,就產生了如上所述的夢境或者臆想。除了這次夢境和臆想,20幾年,外婆只罵過我一次豬。其他時候都是罵我“孬子”。再其他時候便一直在夸我。

罵我是豬的那年,我剛上小學,整個新年和表姐都在她家里過。除夕的夜晚,屋外大雪紛飛,地上厚厚的冰雪凍碴。她讓我去屋后的鄰居家把我小姨和小姨夫喊回來睡覺。表姐不愿意和我一同去,她已經洗好腳準備捂床了。

農村的雪夜格外亮堂,峭楞楞的朽木枯枝都是清晰的線條。雖然有些害怕(在生孩子以前我都很害怕鬼),但依然認真地走在雪地上,深深地烙下每一個腳印,返回的時候也還要踩著原來的腳印走,100多米被我走成了1000多米。

等我鼓起勇氣叩開鄰居家破舊的小門,黑壓壓的人群圍著圓桌壓牌九。里面一圈,外面一圈,最外面的則站在長條板凳上。笑聲一浪又一浪地傳過來。搪瓷燈罩下,一團暖黃昏暗的光四散開來。煙味嗆人。我在人墻里找了兩圈,找到了我小姨。她沒鳥我,說再搞兩牌就回去。

第一趟我空手而歸,很快去了第二趟。這一會,一個男人呵斥我小孩子多管閑事,“回去和老妖婆說現在不回去!”大家哈哈大笑。我被嚇跑了,因為看到他一手還捏著旁邊女人的屁股。那女人,是小星子的媽,而這男人,不是他爸。

見人還沒回來,我外婆開口:“跟個豬一樣,喊個人都喊不回來。”我生氣極了,穿上膠鞋準備回家,并且打算再也不來她家了。她又毫無邏輯地罵:“說你是豬你就回家啊,講你兩句你就要回家啊。還真是頭豬。”后來我小姨回來,平息了這場矛盾。整個學生時期,我都很少被人罵,因此抗挫力比較差。

我并不喜歡去外婆家。因為土房子,燈泡是那種黃色的,光線昏暗不說,他們基本還不開燈。地上隨時都是雞鴨糞便,即使清掃完畢,也永遠有一股雞屎味。最討厭的是咖啡色的糖雞屎,沾到鞋子上,會讓人郁悶一上午。

而且外婆嘴碎,管得又多,我們都不太喜歡她。喂雞的時候,她對搶食的小雞說:別搶了,要多孝順你媽。表弟被洋辣子(一種很毒辣的青蟲)辣到了,她讓外公把整個樹冠都砍了,埋怨洋辣子說:在家待著就好,出來害人就是不厚道……最煩的是,她穿著不合適的毛褲毛衣都要我穿,我嫌土,她說我不知好歹。

陪伴外公外婆首先是我媽安排的任務,后來成了一種習慣。寒暑假不去那待幾天,就覺得不對勁。

我懂事點以后,她基本沒再罵過我。只要有我在,燒飯洗衣做家務都是我包了。還幫她洗頭、掏耳朵、剪腳趾甲、擦藥膏……所以她天天夸我這個“大丫鬟”。看著我作業本上的對勾,很高興。有時會跟鄰居說,才二年級的孩子,幾十加幾十都會算。像是一個初中生回答出“爸爸”的英文是father和dad,然后你一臉驚訝,對他豎起大拇指,贊:amazing!

不僅如此,她講故事也從不考慮學情。夏日的夜晚,我們對著電視機,就著電風扇,邊剝毛豆,邊聊天。基本上都是她在說。

有一回,她說,小Q把誰誰開苞了,破了瓜,被抓了起來,她媽哭得眼睛都瞎了。過了幾天,我回了一趟家,跟我媽轉述,小Q和一個女孩把人家瓜田里的瓜都砸破了,被逮了起來。我媽一聽就懂,說小Q現在還沒放出來。

幾年后,我在《警世通言》里看到杜十娘自十三歲破瓜,七年之內,不知歷過了多少公子王孫,他們為了她情迷意蕩,傾家蕩產。才隱約覺得“破瓜”這詞有點蹊蹺,跑到我三哥家里偷偷度娘了一下才確定,小Q是犯了強奸罪。

外婆不僅不識字,耳朵也很聾,高中那會,韓劇《天國的階梯》大熱,節假日常有重播,她每次都要看。為了確定她是否真的看懂了,聽懂了,我問她這電視劇叫什么名字,講什么內容。她指著屏幕左下角的五個字說:二女調夫!(光看畫面,她以為那對貧窮的兄妹本來是情侶)這震驚了我,嘿,我說,你真厲害啊!給《天國的階梯》起了個小刀戲(廬劇)的名字!

外婆和許多老一代的人一樣,經歷坎坷,性格熱絡、能干好強。她是地主身份,第一任丈夫是自己舅舅家的表哥。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可是丈夫很快患了肺癆臥病在床。后來因為成分的原因,改嫁給貧農身份的外公以求蔭庇,生下三個女兒。然而并沒有獲得一點照顧與溫暖,依然要自己徒手打江山。

她被批斗過,瘸著腳回生產隊繼續干活。挖派河那會,老弱病殘直接死在了還沒成型的河道里。為了生存,她帶著年幼的孩子,躲過監工,連夜跑出河道。有人追上來,她捂住娃的嘴躲到麥地里。土地承包到戶以后,孩子們漸漸都大了一點,她又進城,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販賣臘鴨雞蛋。有時候和城里人換一點衣物帶回來給大家穿。70多歲回鄉以后,耕種蔬菜上街下鄉去賣。一個月只能掙幾十塊錢。我表哥給她幾百塊錢讓她別干了,她也不要。

她臉大,以自己臉大為榮。身體健碩,子女孫輩都無人能比。夏天我摸著她大臂下方垂下的一扇拜拜肉晃來晃去。她就驕傲地說,年輕時身體好,肉多、能吃能干,哪像現在的年輕人這么慫。

在泥沙俱下的時代洪流中,我覺得她才是那個蒸不爛,煮不熟,錘不扁,炒不爆的,響當當一粒銅豌豆!

外婆和外公感情并不好。跟老一代人談感情,似乎在談玄論道。

他們不僅分床睡,還是分房的。他們各自管錢,并相互嘲諷。在外婆眼里,外公小氣、勢利、沒文化、懶惰、自私,對家人不管不顧。外公呢,偶爾教我兩個簡單的字,就讓我拿去考我外婆,說,你外婆不是念過一點書嘛!還一個字不識,就是腦子笨!天天還以為自己是太上皇!

有幾次,外婆哭著把我媽喊回來,說外公偷她的錢。明明就放在被絮底下,50塊錢,就不見了,是賣了幾個月蔬菜掙的。每次都是外公一進去翻找就又有了。清官難斷,讓我媽和姨媽們都很為難。為了不升級矛盾,她們給外婆房間配了一把鎖,讓外婆不放心就把自己房門鎖起來。

外婆為什么懷疑外公呢,她多次舉證,說外公喜歡貪小便宜。每次從開小店的二姨家回來,都要捎點火柴蠟燭等針頭線腦放在褲包里。那年挖井,他從誰誰家里捎了幾十塊磚等。

外婆生存能力強,控制欲也很強。有時我感覺外公和她生活一輩子也挺壓抑的。有一年春節我去看她,夜晚,對面的天空突然綻起了煙花。我激動地跑陽臺去看。外公也蹣跚著跟在我后面要去看。

煙花落幕。外婆對著外公嚷起來:“放煙花,你沒見過啊!你看什么看!人家小孩子!你個老頭子看什么看!”那一年我也20歲了。看見外公被說得落寞無語,像是一個真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掃興地走開了。我有點心疼,給他盛了一碗面條,安慰他說:“她就那樣!你別睬她!”

有兩次,外公支使我去對外婆說,女人活得越久越不吉利,會成精。蹲在灶臺拐角,等小孩子去送飯,就一把拉過來,專啃小孩子手爪。聽得怪駭人的。很小的時候我是信這樣的話的。因為我奶奶也同樣跟我說過。

我想象著她們扎著藍色的三角頭巾,窩在灶臺的拐角,白色的頭發從頭巾的邊緣冒出來,滿臉深刻的皺紋,牙齒參差不齊,如果做個鬼臉一定是很嚇人的。但是我相信她們不會啃我的手爪。

我舍不得她們死。冬天里,外婆不用去街上賣菜,會起得晚。有時我一睜眼,整個屋子通亮耀眼。再看外婆一點動靜也沒有,不免擔心,抽出手撓撓她的腳底板,她躲了躲腳,我才放心。我對我媽也這樣做過,但我都沒告訴過她們。怕她們說我咒她們。

上高中后,在一起的時間變得更少了。每次分別,她都要從小手帕里拿出皺巴巴的20元錢給我當返校的車費。大學畢業后,她了解到現在國家都不包分配了,要學生自己考試很辛苦,很是氣憤。結婚以后,她問我們有沒有吵過架,并勸我們別吵架。 她對我表姐和姐夫在一起幾年沒有孩子,一結婚很快就懷孕這事感到很驚奇,她不知道現在的各種避孕措施。她罵我表弟一來就顧著玩手機也不理她他們。她和我小姨吵架,說她多抹了我哥送給她的蘆薈膠……

2014年5月,外婆92歲高齡去世。死前遭的罪不算太多。大家該悲傷的也悲傷。嚎叫、痛哭儀式感也都有。前后三天,最后一天骨灰盒落葬后,有親戚朋友就去了KTV,他們把這次相逢當成一次聚會。五外公(外公的五弟)說:“老家伙這么老才死,讓他們去放松放松吧。”

7月份的家庭聚會上,外公說再找個老奶奶一起過日子就好了。廚房里三個女兒面面相覷。小姨很幽默說:“你敢找,別給阿媽來嚇跑了!”我二姨脾氣略暴,不滿地說:“自己都是要往泥土里鉆的人了。”我問我媽:“作為子女聽到這樣的話,你生不生氣?”我媽向來務實,凡是發生概率較低的事情從不會引起她的焦慮。“生啥氣!顯然不可能,你聽他的!”

不知道我外婆知道后會是什么心情。我總覺得以她極其穩扎、樂活和強勢的個性應該不會覺得悲涼和凄婉。也許會哼出一聲:試試看!

如今外公外婆都去世了。他們的兒女也都60上下了。生活重心轉向我們的工作與婚育。有時他們聊起外公外婆,我才知道,外婆和鄰居爭吵,被一個女人掌摑過一巴掌。外公喝醉酒,鄰人在他手心里涂上糖雞屎,再用雞毛撓他的額頭,結果,外公去撓癢,滿臉的雞屎,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這些細節,都讓我的心里發緊。

作者簡介:聶忠霞,90年代初生于合肥,語文老師,安徽省普通話測試員。女文青,愛讀書碼字。有《法院里的母親》、《康君小傳》、《七十二變》、《池墨的花》《我的燈》《大語文》《誦讀之門》《我與詩經》《一本小書與一截光陰》《這次,風雨無阻》等文字散見《新安晚報》《合肥晚報》《新民晚報》等。另有教育輿論宣傳累計50萬字于諸多平面、網絡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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