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從文學到美學【No.546】
一朵花的姿態
甘肅臨洮 陳惠芬
一朵盛開的花,就是一個怒放的生命。你可以漠視一切,唯獨不能抗拒一朵花的美麗。
蔥蓮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是眾人眼里荷花的模樣。“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是愛蓮之人心里的蓮之品質。我生平唯愛兩種花,一者蘭花,二者便是荷花了,每遇荷塘,總是留戀反復,久久不愿離去。大概就是喜歡著她不落俗塵,清高典雅的純真。而人們很喜歡稱其為蓮,則是因為她與佛教有關,因此,蓮之高貴圣潔便可見一斑了。
一直以來,只知蓮是生于水,長于水的,今日,我卻意外地看到了另一種蓮——長在草叢中的蔥蓮。在這之前,我是從不知這世間還有這樣的一種花的存在。對于它的知道,是遠在上海的叔伯有一日偶然拍了照片給我發過來的。記得有一首詩這樣寫道:“蔥蓮有粉白,白在粉何栽?寂寂秋花少,何如并色開。”照片中蔥蓮小小的身軀長在草叢中,若不仔細看,大概很容易忽略了她的存在。叔伯善寫詩文,如此看來,他在生活中定然也是有顆玲瓏之心的人。
從未見過這么美的花!每一株都單獨成莖,白色的花朵單生于花莖頂端,細細的花莖上就只開著一朵單瓣的白花。其花形酷似蓮花,卻比水塘蓮花小很多,很有些小家碧玉之感。花蕊呈黃色,六片花瓣將其包裹在中央,花瓣呈橢圓狀,猶如蟬翼,通體雪白透亮,如少女之白色紗衣。望之,不免令人心動神移。
百度了解,蔥蓮有玉簾、蔥蘭、風雨蘭、白花菖蒲蓮 、玉蓮、肝風草、韭菜蓮等諸多別稱,花期很短,只有二到四天時間。但有很大醫藥作用,可涼血止血,解毒消腫,是很好的抗腫瘤草本植物。原來,蔥蓮之美好,不單單是擁有這素雅美麗的外形的。
這讓我想起了林清玄《心田上的百合花開》,“在一個偏僻遙遠的山谷里,有一個高達數千尺的斷崖。不知道什么時候,斷崖邊上長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百合剛剛誕生的時候,長得和雜草一模一樣。但是,它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它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內在的純潔的念頭:“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株野草。惟一能證明我是百合的辦法,就是開出美麗的花朵。”
難道蔥蓮不是這樣嗎?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生,但依舊不懈的努力,默默地綻放,默默地貢獻。若非如此,其命運大概也會如同那眾多的雜草,無端地走這一遭罷。
綠蘿
總羨慕別人家的陽臺上,一年四季總有綠意或者姹紫嫣紅的花盛開。也陸陸續續的買過很多花。大的如:發財樹、平安樹、三陽開泰之類。小的有文竹、海棠、繡球,君子蘭等等,大多數都先后莫名其妙黃葉干枯,被我清理了出去,唯君子蘭和這兩大盆綠蘿與我不離不棄。
我家客廳里擺放著兩盆綠蘿,一盆是朋友送的,一盆是為了和朋友的湊成一對,自己買的。這兩盆綠蘿,枝葉繁茂,綠意盎然,為房間平添了許多生機。當然,鐘愛于綠蘿,重要的原因還是它要比其他的花更好伺弄些。
綠蘿屬于陰性植物,喜散射光,較耐陰。它遇水即活,蔓延下來的綠色枝葉,也非常容易滿足。不管是盆栽或是折幾枝莖稈水培,都可以良好的生長。因其頑強的生命力,還被稱為“生命之花”。我曾經隨意的從大盆的綠蘿中剪下幾支莖來,插入小玻璃魚缸中水培,過些日子,發現它們每一根枝條居然都在水里生了細細的根須,根須盤根錯節,將幾支單獨的枝條連接成一個整體,相互傳輸水分,葉片也日漸長大了許多。這一成果極大的鼓舞了我。于是,我找來幾個一次性塑料飯盒,里面盛了水,剪了很多枝條插入水中,將它們放置于書房、窗臺,臥室抑或衛生間置物架上,不消幾日,它們便生機勃勃的在屬于自己的小空間里成長起來。我發現綠蘿實在過于好伺候,只要有充足的水,不用特別的關照,它們就能夠生長得很旺盛。
客廳的這兩盆綠蘿,雖然被我剪過幾次,但如今已經又長出很多長長的枝條,我將它環繞在花架的四周,又噴灑了些喝過的啤酒,那心形的葉片便層層疊疊的從中間鋪開來,又垂到地面上,翠綠繁茂的葉子完全遮住了下面的花盆花架。遠看,整株綠蘿就如同一位披著長發的少女,亭亭玉立。
原來,生命可以如此簡單,簡單到只需要水和陽光。我們擁有的太多,反而增加了負累。若能如同這綠蘿一般,懂得滿足,隨遇而安,大概就總會有不期而遇的幸福吧。
蟹爪蓮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的由來,但仔細看過它的花,覺得大概就是因為其葉狀如螃蟹、其花狀如蓮花的原因吧。
家里有一盆蟹爪蓮,是母親培育出來送給我的。因為她養的幾盆蟹爪蓮花開的極好,幾盆花輪番著的開,煞是熱鬧。母親說,這話很好養,花期又長,隨便剪了插在土里都能活,你放在陽臺上,過些日子一定也能看到花開。
于是,它便落戶在我家了。
因為它的普通,倒也沒有去特別照顧。只是放在屋子一角,偶爾澆些水。將它置于可有可無的境地,開不開花都不在我的期望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發現它的莖的頂端長出了很多個粉嫩的花骨朵,小如香頭,覺得稍加碰觸都會掉下來。我看到這么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想象它開放的美麗,信心倍增。將它輕輕地挪在大家碰不到的地方,靜待花開。然而,兩天后,我不但沒看到花開,反而發現所有的花莖,花骨朵都焉了,有些花骨朵甚至從莖上脫落下來。我百思不得其解,附下身子,仔細查看,才發現在蟹爪蓮的花莖上,生出了很多小小的白蟲子,查問度娘,知道這是一種叫介殼蟲的害蟲。看來,這盆花遭此劫,都是這蟲子鬧的。這些花就這樣未及綻放,便倉促謝了。
想起母親在鄉下小院里種植蔬菜時,會用食醋來殺蟲,環保還有效。于是,找來噴壺,將醋噴灑在了蟹爪蓮上。果然沒過兩日,它又重新精神抖擻起來。如此,不知又過了多少時日,我發現蟹爪蓮的每一個葉片頂端又長出了花苞,小小的粉嫩的花苞顯得楚楚可憐。回想它上一季花開的遭遇,不知道它是得有多努力才能夠重新綻放,我暗自為它擔心,期待可以如愿以償的看到它盛開吐艷。
然而,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能如期而至。這盆蟹爪蓮實在有點“命運多舛”。眼看著花苞愈來愈飽滿,即將綻放,誰料那日,家里突然停了一整天暖氣,待到第二日早起,我看到花盆周圍落了一地的花苞,形狀實在有些“慘烈”。那些脫落在地上的,有的已經開了,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還是剛剛長出來的。看到此情此景,心里莫名的沮喪憂傷。默默地撿拾起那些殘花,我將花盆挪移到靠近暖氣的地方。此后,很長時間,都沒有再看到它有任何的改變了。
丈夫有一日剪了一些枝葉準備扔掉,我看著可惜,從垃圾桶里撿出幾枝,隨手插在了空置的小花盆里,澆上水,心想,無論開花與否,至少也是一抹綠。卻不曾想,過了些日子,在葉片的頂端奇跡般地開出一朵粉艷的花朵。花冠向下生長,花瓣反卷起來,像一個倒掛的小喇叭,又像一只粉紅的蝴蝶,鮮艷欲滴,著實惹人喜愛。
細細的端詳著這朵花,感覺到它是那樣慎重而又認真的迎接著這一季的開放,不得不驚訝屏息于生命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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