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馬..
圖:來自網絡
在每個人記憶的河流里,都有一個久違的詞匯特別溫暖,它的詞匯叫“老同學”,但從前幾次的聚會中,卻在我心里刻上了這樣的標簽——老同學,與其相見,不如懷念。
前天下午,一個關系不錯的老同學給我打來電話說,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到春節了,要不你組織一下,到時大家在一起聚聚。
聽他這樣講,我馬上告知他,今年春節打算和家人去云南旅游,委婉地予以拒絕了。
也許大家會說,和老同學聚會,聊聊前塵往事,重溫當年讀書的美好時光,有什么不好。
那么,我在這里也給大家說道說道我決絕參加的理由。
這些年,因著互聯網的快速普及,一些失聯多年的老同學,都通過網絡信先后“見面”了,于是,當年身為班長的我,在同班同學的慫恿下,組織了三次同學聚會,基本是定在每年的春節前后,在縣城的一家酒店聚餐。
尤其是第一年聚會之后,其他班級也紛紛效仿,搞得熱熱鬧鬧,如火如荼,方興未艾。
同學聚會是件好事,但最讓我受不了的,是過程中的烏煙瘴氣。
因為,凡積極參加同學集會的,大都是在社會上混得有模有樣的人,虛榮之心人皆有之,不少人參加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昔日的同窗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新面貌。可謂“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也是在第一次同學會中,就徹底認清了現實。沒有錢,意味著你的世界只有孤獨和悲涼,襯托出別人的強大和風光。雖然混得好的人,沒有像網上表達的那樣夸張,但在言談舉止之中,總是有意無意的彰顯出自己車子的檔次,房子的高端,以及不俗的經濟實力。
最最令人心煩的,則是每年模式化的痛點——喝酒。說真的,由于工作的關系,我也常常混跡于酒場,在同學會上喝點酒也無可厚非,但太過了,卻讓人力不能勝,如鯁在喉。
好像每次喝酒的時候,總有人站起來提議。但是這個人往往是在校時,成績幾乎墊底,不被人關注的人。而如今在社會上混得有模有樣,急于在眾人面前“翻身”,最重要的,他是能給這聚會埋單的人。
還有,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彼此間的“讓酒”和社會上沒有任何差異,文雅的是:“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你不喝干,便是不敬。”粗俗的是:“是藥,喝了能咋的?喝不喝?不喝的話,就倒你兜里!”粗暴的是:拉拉扯扯,又推又搡,酒灑一身,污言穢語,上了臺面,酒至八分,似醉非醉,由爭吵到謾罵,直至大打出手。原本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難以收場。
原本說AA制的,但不知為何,這幾次都承蒙同學們厚愛,我有幸被推選,成了為聚會埋單的人。這并不是因為我混得有多好,因為我有一個公司在運營。雖然賺錢不多,但在大家集體的倡議下,我也“盛情難卻”,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每一次前來聚會,除了去世的6個老同學之外(當年班級56人),能到場的,一般不到30人,我們縣城的消費也不高,每桌基本在1000元左右的標準,三桌加在一起,也就三千多塊錢,也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
因為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因此,每一次的埋單任務,也就順理成章地落在我身上了,盡管有的同學在官場風起云涌,盡管有的在外地也是大款級別的了,盡管有的同學開豪車住別墅,盡管我從來不主動張羅。
但說真心話,埋單,并不是影響我拒絕聚會的主要原因。
隨著年齡的增長,很多人和很多事,都會不辯自明。每次聚會,大家見面,似乎沒有什么話要說,就是一個字——喝,于是,推杯換盞,咋咋呼呼,你高我低,吆五喝六地拼酒,我想要的那種情感,那種真誠,那種喜悅,那種親切,那種慰藉,那種推心置腹,均不見蹤影。
同學聚會的前前后后,變成了“拼酒會”。記得三次聚會中,每次都有幾個人喝醉,有的污物吐得滿地都是,然后我們互相攙扶著出去時,迎來的,都是服務員們鄙視的目光……
接著,我們這些被酒精弄得興奮異常的男男女女,浩浩蕩蕩地涌進附近的歌廳,一人把住麥克風嚎歌(已經不是在唱了)其余的人,三五成群,各自在一個角落里,你一言他一語地嚷嚷,高聲叫喊,象看世界杯一樣,不時的起哄……
歌舞升平完畢,已經是后半夜兩三點鐘。而我還要馬不停蹄,派公司的幾部車集體出動,把同學們一一送到家,我回到家時已近黎明。
于是,這一次的同學聚會宣告結束。而我則是身心俱疲。
人到中年,想想那些去世的同學,慶幸我們仍然活著,也許,活著就是最大的福氣。人總是被外物所累,心靈也就沉重。真正的解脫,就是從世俗中解脫。
現在我們這些同學大都40多歲了,也該學會哪些該拿起,哪些該放下,若再糾結,就是不醒事,就是自我折磨。
由此,我暗想,這樣毫無意義的同學聚會,不聚也罷。如果需要,找幾個要好的有共同語言的老同學,小范圍的聚聚會,說說心里話,聽聽對方這些年奮斗中的苦樂與掙扎,聯系一下感情也是不錯之舉。
尤其是春節期間,要走親訪友,還要陪伴日益年邁的父母,我們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去做,何苦讓變味了的聚會延續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