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曉琴
圖：來自網絡
昨天上午，婆婆在大姑姐的陪伴下，來到了我家，久別重逢，我的心里卻又說不出來的味道。
算起來，我搬進縣城已經有17年了，在這些年里，我沒有去過婆婆家，婆婆也沒有到我家來過，不過，我很享受這種不被打擾的日子，一家三口，雖然日子過得平平淡淡，波瀾不驚，但總比每天置氣要幸福的多。
老公這些年，去婆婆那里，或給婆婆他們多數錢，我也不過問，他也不給我說，嫁到這個家庭一晃已經23年了，在老公家這個家庭里，我始終是個外皮。
說真的，出嫁之前，我看到母親和奶奶之間的不和諧，我發誓，自己婚后一定要善待婆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就不信彼此之間的關系相處不好。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首先說說第一件事，在我出嫁之前，婆婆多次來我家商量彩禮的事，記得當時好像是1300元。但婆婆只給了600，她說，大兒子結婚才兩年，現在二兒子（我老公）又接上了，家里目前確實有些困難，要不等過門之后再給。
后來經媒人牽線，雙方說好到婚后第二個月支付剩下的700元。
轉眼到了第二個月的月底，但婆婆卻再也不提給錢的事，我很生氣，就讓老公去問。但婆婆直接找到了我說：“這個錢給你的話，感覺像你爹娘賣給我們一樣！”我聽出了婆婆的畫外音，意思是不給了。
我給婆婆說，給不給都無關緊要，但當初你不該答應下來。沒想到婆婆卻像無賴一樣的說：“我想給，但家里也沒錢，我總不能去為了這點錢去跳坑吧！”
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你不仁我也不義。我說：“你既然這樣講，那我以后就不叫你娘了，就叫你大娘！”婆婆則針鋒相對，直接對我說：“你喊我老奶奶也中！”
于是，我以后一直叫婆婆為“大娘”。
這事一直讓老公耿耿于懷，嚴重傷害了婆婆的面子，也傷了我的心。后來我生了兒子，由于我和老公都在鎮里上班，照顧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我只好在婆婆面前服軟，改口叫她娘，但她卻不依不饒，說我用的著人朝前，用不著的時候朝后。
婆婆說到做到，我的兒子哪怕哭成一對爛泥，她也不管不問。
為此，我們大吵了一架。后來雖然有鄰居說和，但彼此心里的結被沒有解開。沒辦法，我只好不去工作，專門在家帶孩子。
老公是個相對有些窩囊的男人，在這個過程中，他始終不表明自己的態度，或是勸和，或是和我在一起。
那時，我們也沒有什么經濟能力，雖然我很想離開，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一起生活。
有一次，婆婆娘家的弟弟來我家走親戚，婆婆說他弟弟最喜歡吃烙饃，于是我就負責燒鏊子，但婆婆不是嫌火大，就是嫌火小，總之，一直嘟嘟囔囔，讓人受不了。我強忍著怒氣，沒想到她竟當著自己弟弟的面說我，干啥啥不行。
我一聽頓時火氣上冒，失去了理智，上去一腳將鏊子踹為兩半。婆婆的弟弟一看難以收場，于是勸了姐姐幾句，就趕緊開溜了。
這次，婆婆在弟弟面前沒了面子，于是就在院子里打滾，大聲哭鬧，我認錯之后，她依然怨氣沖天，然后就在整個村子里吆喚我，說我如何如何不孝順，如何如何差勁，這還沒完，她又騎上自行車，到我娘家的村莊吆喚，讓我父母也丟盡了臉面。
好在，再大的風波，總有風平浪靜時。同在屋檐下，我選擇了隱忍。轉眼，孩子到了5歲。
那年的暑假，我娘家侄兒到我家來玩，并小住了幾天，正好可以陪伴我兒子玩，但婆婆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嫌我侄兒吃得太多，嫌他吃飯聲響太大，嫌他把院子里的壓水井搞壞了，嫌他……
一次吃飯時，婆婆又嘮嘮叨叨，那天中午吃的是茄子燉雞肉，侄兒正想夾一根雞腿時，婆婆用筷子直接阻止，我看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把雞腿直接夾在了侄兒的碗里，一旁的婆婆，把手里的筷子和碗，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我怒氣沖沖地對婆婆說，你究竟想干啥？她大聲吼叫著說：“我不想活了！”然后將桌子上的菜和湯全部掀翻在地上，并沖過來和我廝打在一起。
這樣的日子，真的沒法過了。聽了我這么多年的委屈，娘家的哥哥和父母給我湊了一些錢，讓我到縣城里工作，遠離那個是非之地。
后來，我和老公在當地找了份工作，生活也慢慢改善了。
其間，我也曾給婆婆打過一次電話，但她聽到我的聲音，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我心想，誰離了誰都一樣活著，這樣恩斷義絕，對雙方而言，也未必就是壞事。
后來，母親讓我再和婆婆聯系，說畢竟是一家人，但我有點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好不了，就冷處理好了，誰也不與誰來往，我再也不愿意與她親近。慢慢地，感情越來越淡薄，越來越無話可說，連孩子也受了牽連，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愛。孩子一直跟著我與母親，與婆婆幾乎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十七年過去了，昨天婆婆的到來，只是告訴我，她已經搬進了新農村，家里賠償的5.6萬元，她一個人也花不了，她給了老公大哥兩萬，也打算給我們家兩萬。
她說話的語調里，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飛揚跋扈，她徹底認輸了。老公說，對于一個暮年的老人，沒有必要再去斤斤計較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樣的婆婆，我需要原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