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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冬至》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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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再和我試一次。”
這一句話，徐濟明覺得自己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幾乎都要全力以赴才能說出口，艱難無比。他知道自己在乞求，又覺得自己沒有臉也沒有資格，可是，又不想就此放棄。
“濟明。不可能了。如果楊秀兒再來一次呢？你捫心自問，不需要回答我，你真的能完全地拒絕嗎？”紀素素第一次在徐濟明面前提起了楊秀兒的名字。有些故意，也有些釋然：是呀，她不得不承認，即使楊秀兒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過去也不曾頻繁地出現，但是，楊秀兒一直都是橫在她與徐濟明面前的那把刀，冷艷，危險，似一動不動，又似魔力無力。
紀素素離開之后很久，徐濟明還坐在原處，一動不動地坐了很久，他的腦海里一直在回蕩著紀素素的那句話：“如果楊秀兒再來一次呢？你真的能完全地拒絕嗎？”
徐濟明本來想說，他能的。他很想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說出口。他真的能嗎？徐濟明只要想起楊秀兒的名字，都覺得心口被人狠狠地攥住了那樣，又悶又痛，似有一口血要吐出來那般，但卻又偏偏吐不出來。
他愛楊秀兒嗎？當然呀。二十出頭的他，剛剛經歷了殘酷的高考上了大學的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地那么愛一個女孩，愛到不管她做什么都覺得她可愛，愛得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肉里的那種愛，愛到與她有了身體接觸之后，時刻都想著將她抱在懷里，恨不得溺死在她的身體里。他是真的很用心很用力地愛過楊秀兒的。
大概也是因為那么用心那么用力地愛過，所以，在遭遇她的背叛的時候，他是那樣的憤怒，憤怒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也很痛，痛得完全沒有了其它的感覺。
徐濟明一度也認為，楊秀兒已經成為過去了。他不會再讓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影響他，他一定要完全地拋棄她，完全地開始新的生活。但是，直到現在，他慢慢才明白了，楊秀兒在他的生命里種得太深了，即使是那么恨那么恨，他也沒有辦法完全把她從心里撥出來。他也沒有辦法做到完全不受她影響。
這讓他感覺到很絕望。一種無法自控的絕望。
如果楊秀兒回來，如果楊秀兒再次來找他，他真的可以完全不理會她，平靜地將她當成陌生人嗎？這個答案，徐濟明真的不敢回答。因為他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真的對楊秀兒不再持有任何情感，至少，現在他很恨她。這種恨卻不是那種恨不得見不到她當她是透明的恨，而是一種想捏死她的恨。
他的內心沖撞著一股暴力，想對楊秀兒狠狠地發泄。這一點，徐濟明不敢說出來，也不敢否認。
仿佛是為了印證徐濟明與紀素素這一天的談話內容似的，兩天之后，在一天糟糕的工作剛剛結束的時候，楊秀兒給徐濟明打了個電話：“我回國了。有空見個面吧。”
手機在那個瞬間從徐濟明手里滑落下去，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很清脆地一聲響。
那是紀素素給他買的手機，之前他一直都是用特別老氣的手機，和紀素素在一起后，她給他買了一個最新款的智能。但在現在看來，那個最新款也落后了，可他沒舍得換，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著。
可是，在楊秀兒的這一個電話之后，這個手機滑落在地板上，屏幕碎裂了。徐濟明將它撿起來的時候，試著開機，但是屏幕一直黑著，已經開不了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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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剛打開的時候，紀素素還只顧著和徐卉笑討論著剛才看的電影，而并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等候的楊秀兒。
而楊秀兒看著已經出落成少女的徐卉笑與紀素素有說有笑，一下有些愣住了。一種陌生感與被排斥感頓時涌上了她的心頭，她抬了抬下巴，慢慢伸手把墨鏡摘下來，終于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笑笑。”
她出了聲，把紀素素與徐卉笑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原本還說笑著的兩人頓時愣住了，徐卉笑甚至有一個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抓住了紀素素的手臂的小動作。
徐卉笑的這個小動作莫名地刺激了楊秀兒。讓她覺得有點小妒忌與小難過。楊秀兒明白這個動作代表著徐卉笑覺得紀素素比她這個媽媽更安全。她難過與妒忌的是，為什么徐卉笑竟然會覺得紀素素比她這個親生媽媽親近？
楊秀兒也是剛到不久，紀素素的地址，一開始的時候徐卉笑再三地要她記下，讓她回國看望她。但她一走近兩年，一次也沒有回來過。不過，這地址她是記下了。她回國才兩天，時差都還沒有倒過來，除了給徐濟明打了個沒有回音的電話，誰都沒有聯系。第一想來見的，當然是女兒。
楊秀兒知道自己虧欠了女兒。但是，世界上誰又沒欠著誰呢？即使她欠了她，也并不見得她就不是她母親。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有她自己的人生要過，她從來就不是那種為了女兒能犧牲自己的媽媽。所以，對于在當時的情況下拋下笑笑逃避去國外，楊秀兒雖有愧疚，但是她很坦然。因為她從來就不是為了對得起誰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凡事要先考慮自己，再考慮別人，絕不要過多地委屈自己，這是她的人生準則。
所以，即使最近雖然與徐卉笑聯系不多，楊秀兒也并不著急失落。她很明白她與徐卉笑的母女關系并不會因為聯系少而斷裂，所以，即使徐卉笑對她的態度日漸淡漠，她也只認為是孩子成熟了獨立了而已。
“笑笑吃過飯了嗎？我還沒有吃。陪我去吃飯怎么樣？”楊秀兒并沒有難過太久，她很坦蕩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為此也表現出了她認為適當的禮貌，畢竟她也知道的，現在徐卉笑未成年，她雖然是徐卉笑的母親，但卻并沒有監護權，甚至不是徐卉笑戶口本上的母親身份：“紀小姐，我想和笑笑單獨去吃個飯，吃完飯晚上就會把她送回來，可以嗎？”
如果說過去紀素素對楊秀兒的討厭還只是普通的討厭的話，那么這一回見面，楊秀兒這種理所當然的高傲與無禮，真是讓她覺得楊秀兒這個人討厭到了極點，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問笑笑吧。笑笑你帶了鑰匙，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沒關系。我挺累的，我先回家了。”
紀素素側身經過楊秀兒，冷著臉開門進屋，聲音不大也不小地把門關上了。徐卉笑看了一眼關上的門，想跟進去也關上門，但又有些不敢，面前的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雖然說感情并不算深厚吧，但到底也是她母親呀，在她記憶里，媽媽除了不要她，真的對她挺好的，給她買各種東西給她錢給她房子，可是，給她再多東西又怎樣，她不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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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走吧？”楊秀兒是什么人？一看徐卉笑的表情大抵就猜到幾分徐卉笑的想法，但是，她沒那種玻璃心，也不想女兒有這樣的玻璃心，她看都沒看紀素素關上的門一眼，走過去攬住了徐卉笑的肩膀：“我們吃完飯去購物怎么樣？剛才來的時候，我發現新開了一間商場。”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是購物不能治愈的嗎？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楊秀兒對付徐卉笑的方式，從來都是花錢。同是女人，有什么是買買買不能解決的嗎？
楊秀兒不知道的是，徐卉笑最近在楊浩宇的縱容下，已經不是一個缺乏物質的小孩了。就在旁邊這套楊浩宇說是給徐卉笑的房子里，還有著不少還沒拆包裝和標簽的禮物玩具衣服什么的，徐卉笑是貪心，是什么都想要，但是，大約是和紀素素在一起久了，便覺得自己在不開心的時候，有人陪伴開解比有錢更重要。
所以，徐卉笑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吧。但我已經吃過飯了。而且我作業還沒有做完，我只能出去一會兒，要早點回來做作業。”
“作業很多嗎？”楊秀兒明顯地感覺到了女兒的抗拒，但她假裝并不在意：“學校是哪一個？要不要換一個學校？”
“學校就在我們小區里，不要換。我不想離開家太遠。”徐卉笑其實很戀家，所以她選擇走讀，早晚放學后都會回家的。紀素素給了她很輕松的家庭氣氛，她喜歡呆在家里和紀素素開玩笑聊天，也喜歡和可愛的弟弟呆在一起，甚至希望紀素素能和好像什么都會的顧叔叔結婚。她還希望自己能夠一直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當然，這些是不能與楊秀兒說的。
想到這里，徐卉笑偷偷地看了一眼楊秀兒，問了一句：“你要回來多久呀？”她在心里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楊秀兒會忽然醒轉過來，要爭取自己的撫養權。如果那樣的話，她是不是要跟著她到美國去？到了那邊，她的丈夫會歡迎她嗎？她能像小紀阿姨一樣對自己關心和陪伴嗎？
徐卉笑不敢肯定楊秀兒的新丈夫會歡迎自己，因為她甚至都沒有見過他。徐卉笑曾經見過楊秀兒的男友，但她覺得楊秀兒那位已經分手了的前男友并不喜歡自己。徐卉笑當然也明白，她的媽媽絕對不會是那種會為她妥協委屈自己的人，她可能都不會太管自己，會讓她在陌生的地方自生自滅－－之前，媽媽明明知道爸爸不會要自己了，卻還堅持一個人出國不要她，這是發生過的事實，不是嗎？
小少女的心思兒，楊秀兒并非不懂，但她并不想去解釋。她所期望的與徐卉笑之間的母女關系，是各自分開的，相對獨立的。她生一個孩子出來，不是要孩子依賴自己，而是希望她像一個獨立的人一樣有自我有自己的生活，然后她能和她一樣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楊秀兒自己不曾得到過陪伴，所以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徐卉笑不需要陪伴也能長大。
楊秀兒并不認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什么錯。她不想做那種為了孩子犧牲自己的女人。也討厭那種為了孩子犧牲自己的女人。當然，像紀素素這種，什么也不要只要孩子還要別人的孩子的女人，她雖然服氣，但也很不屑：為了孩子而放棄自己的生活與人生的女人很愚蠢。
楊秀兒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女人，更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母親。但她并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什么不對。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個不曾經歷過父母的愛護與親情，也不知道母女關系是什么的人。
然而她現在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第123集完-
碎碎念
寶寶們！我是你們的嬸兒凌霜降，~這本書我根據男女主的名字起名叫《素年冬至》~寫一個眼睛蒙了豬油嫁錯人的姑娘如何自救翻身的故事~全文免費~回復66到后臺可以看前面的全部內容哦，右下角一個在看給我好不好呀~~
凌霜降
少女心與現實清醒共存的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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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故事|啃狗糧|特簽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