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漢書》為南朝宋史學家范曄所寫,因其極高的文學與史學價值,超越其他寫后漢的史學專著,與《史記》《漢書》《三國志》并稱為“前四史”,是公認的記載后漢歷史的正史著作。
黃河歌者金石點評:
王霸自告奮勇,替劉秀到市面上去招募軍士,卻被人們一頓奚落,滿臉通紅、兩手空空返回,自古創業哪有簡單的。還好,君臣受困不能過河,王霸撒個一個善意的謊言,結果還真蒙對了。王霸位列“云臺二十八將”第十一位,打了不少硬仗惡仗,戰功赫赫。請看《<后漢書>研讀》第95章:
王霸
王霸(?~59年),字元伯,潁川郡潁陽(今河南省許昌市襄城縣)人。他家中是法律世家,父親擔任郡中決曹掾,王霸年少時擔任獄吏。王霸經常常發牢騷說不愿意擔任這個職務,他父親感覺驚奇,就派他向西到長安游學。
漢軍起兵后,劉秀經過潁陽,王霸率領賓客們前去拜謁。他對劉秀說道:“將軍興起義兵,我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只是貪慕將軍威德,愿意充任將軍行伍。”劉秀說:“我朝思夢想賢士,我們一起成就功業,對待賢士怎么會有兩樣呢!”王霸跟隨劉秀在昆陽擊敗王尋和王邑,隨后返回家中休息。
劉秀擔任劉玄的司隸校尉后,又經過潁陽,王霸請向父親請示,希望再次跟隨劉秀出征。他父親說:“我已經年老了,不能充任軍旅,你就去吧,要加倍努力!”
王霸跟隨劉秀到達洛陽。劉秀擔任大司馬后,任命王霸為功曹令史,跟隨渡過黃河到達河北。跟隨王霸的賓客有幾十人,慢慢都離開了。劉秀對王霸說:“潁川郡跟隨我的人們都離開了,只有將軍獨自留吧。將軍努力吧!疾風知勁草。”
王郎起兵后,劉秀還在薊縣,王郎發布檄文懸賞捉拿劉秀。劉秀命令王霸到市場中去招募軍兵,以便去進攻王郎。市場上的人們都大笑,舉手捉弄笑話王霸,王霸滿臉羞愧返回。劉秀馬上南逃到達曲陽,傳聞王郎的軍兵在后追趕,跟隨者全都惶恐不安。
他們來到虖沱河時,去偵查的軍吏回來報告說,河水還在流淌,沒有船只,不能渡過,劉秀的官屬全都害怕,劉秀又命令王霸前往察看。王霸擔心嚇壞了眾人,想要大家前進,想渡河卻被水攔住,就返回跪拜說假話:“水結冰堅實可渡。”劉秀的官屬們全都高興起來,劉秀也笑著說道:“偵查的軍吏果然說了假話。”
一行人前進,到了河邊時,河水也真正結冰。劉秀命令王霸保護大家過河,還剩下幾騎時冰面裂開。劉秀對王霸說:“能夠讓我們這些人平安渡河,全都是卿家出力。”王霸道謝說:“這都是明公至德,神靈護祐,即使當年周武王的白魚感應,也沒有超過這個。”劉秀對自己的官屬們說:“王霸說假話卻成事,這大概是上天降下的祥瑞。”
劉秀任命王霸為軍正,爵位關內侯。等到了信都,讓秀發兵進攻拔邯鄲,王霸追擊斬殺王郎,繳獲其璽綬,劉秀封王霸為王鄉侯。
王霸跟隨劉秀平定河北,他經常和臧宮、傅俊一起扎營,王霸能撫慰士卒,對死者他常脫下衣服成殮,對傷者則親自喂養。劉秀繼位后,因為王霸通曉兵法,體貼愛惜將士,可以獨當一面,封他為偏將軍,同時率領臧宮、傅俊的軍兵,任命臧宮、傅俊為騎都尉。
26年,劉秀改封王霸為富波侯。28年秋天,劉秀到達譙縣,派王霸和捕虜將軍馬武向東到垂惠征討周建。蘇茂率領五校軍兵四千多人救援周建,先派出精騎攔截馬武的軍糧,馬武前往營救。周建從城中出兵夾擊馬武,馬武依仗有王霸的援助,作戰不賣力,被蘇茂和周建擊敗。馬武率領敗軍逃奔時經過王霸的營寨,大聲呼救。
王霸說:“賊兵正在勢頭上,我們出兵肯定兩軍都敗,只是空費氣力罷了。”王霸命人緊閉營門,堅守不出,他手下的軍吏進行爭辯。王霸說:“蘇茂的軍兵都是精銳,其部眾又多,我們的軍吏將士心中恐懼,而捕虜將軍馬武和我們相互依靠,兩軍不能一同作戰,這是取敗之道。我現在關閉營門固守,以表示不互相支援,賊兵肯定會乘勝輕進;馬武沒有救援,也會奮力作戰。這樣一來,蘇茂的部眾肯定疲憊不堪,我們乘他們作戰乏力之時,出兵馬上攻克。”蘇茂和周建果然出動全部軍兵進攻馬武。
在雙方大戰很久之后,王霸軍中的壯士路潤等幾十人剪斷頭發請求出戰。王霸知道將士們銳意進擊,馬上打開營門,派出精騎襲擊敵軍背后。蘇茂和周建前后受敵,在慌亂中敗走,王霸和馬武各自返回營中。賊兵又聚眾挑戰,王霸堅守不出,犒賞軍士奏樂取樂。蘇茂的箭支像雨點一樣射進營中,有的還射中王霸面前的酒樽,王霸仍然安坐不動。
軍吏們都說道:“我們前天已經擊敗了蘇茂,現在很容易擊敗他們。”王霸說:“這話說的不對。蘇茂率領客兵遠來,他的糧食不足,所以多次挑戰,是想僥幸決一死戰取勝。我們現在緊閉營門休養軍士,就是所謂的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是戰爭中好之又好的策略。”
蘇茂和周建求戰不能,只好返回營寨。當天夜間,周建哥哥的兒子周誦反叛,緊閉城門不讓他們入城,蘇茂和周建只好逃走,周誦獻城歸降。
29年春天,劉秀派太中大夫持節封王霸為討虜將軍。30年,王霸到新安縣屯田。32年,王霸到函谷關屯田。他還進攻滎陽和中牟縣的盜賊,全部平定。
31年,王霸和吳漢及橫野大將軍王常、建義大將軍朱祐、破奸將軍侯進等人率領五萬多軍兵,到高柳進擊盧芳的部將賈覽、閔堪。匈奴派遣騎兵協助盧芳,漢軍行軍時遇到大雨,出戰不利。吳漢返回洛陽,命令朱祐屯駐常山,王常屯駐涿郡,侯進屯駐漁陽。劉秀下璽書封王霸為上谷太守,和原來一樣率領屯駐軍兵,負責捕擊匈奴人,不受郡界限制。
32年,王霸又和吳漢等四名將軍率領六萬軍兵,出高柳進擊賈覽,劉秀詔令王霸和漁陽太守陳率軍作為各軍先鋒。匈奴的左南將軍率領幾千名騎兵救援賈覽,王霸等人在平城下接連與敵軍大戰,將其擊敗,一路追擊出塞,斬首幾百級。王霸和眾將還兵進入雁門關,與驃騎大將軍杜茂在崞縣和繁畤會攻盧芳的部將尹由,但沒有攻克。
37年,劉秀增加王霸的食邑戶數,改封為向侯。這時,盧芳和匈奴、烏恒聯合,多次入侵,邊境愁苦。劉秀詔令王霸率領緩刑犯六千多人,和杜茂修筑飛狐道,堆加土石,修建起亭障,從代郡到平城三百多里。王霸共和匈奴、烏桓大小幾十上百次大戰,非常了解邊境事務,他多次上書說,應當與匈奴締結和親,又陳述說可以從溫水漕運物資,以節省陸地轉運的辛苦,這些都全部施行。后來南單于、烏桓降服,北方邊境再無戰事。王霸在上谷共計二十多年。54年,劉秀定封王霸為淮陵侯。59年,王霸因病被免職,以后幾個月去世。
王霸的兒子王符承襲爵位,后轉封轪侯。王符去世后,他的兒子王度承襲爵位。王度娶了漢明帝的女兒浚儀長公主,擔任黃門郎。王度去世后,他的兒子王歆承襲爵位。
疾風知勁草
黃其軍
作于2022年10月12日(古歷壬寅年九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