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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矯詔諸鎮(zhèn)應曹公
破關兵三英戰(zhàn)呂布
卻說陳宮拔劍想要殺掉曹操，但又轉(zhuǎn)念一想：“董卓老賊正在通輯于他，我殺了他等于幫虎吃食，是為不義，不如離他遠去。”于是將寶劍還入鞘內(nèi)，不等到天明就投東郡方向去了。
曹操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不見了陳宮，暗自尋思：“這伙計肯定是聽了我所說那兩句過頭的話，懷疑我不仁不義，所以離我而去，可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等官府追查下來，我性命難保。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曹操于是連夜趕到陳留，找到了父親曹嵩，詳細講述了前面所發(fā)生的事情，說自己準備散盡家資，招募義兵起事。曹嵩說道：“咱們家t積攢的那點錢根本不濟事。我認識孝廉衛(wèi)弘，家資巨富，仗義疏財。如果能夠得到他的資助，大事可圖。”
曹操專門擺下宴席，以大禮邀請衛(wèi)弘來到家中，對衛(wèi)弘說：“現(xiàn)在大漢王朝董卓專權，欺君害民，天下人無不切齒痛恨。我想扶保社稷，挽狂瀾于既倒，但力量還不充足，尤其是錢糧缺乏。衛(wèi)公您向來是忠義之士，特懇請衛(wèi)公出于大義慷慨解囊相助！”衛(wèi)弘說：“我也早有這個想法，只是沒有遇到真正的大英雄來實施。既然孟德有如此宏圖大志，我愿意出家資鼎力相助。”曹操大喜過望。于是一面假借皇帝名義發(fā)布詔書，飛馬馳報與各郡縣；一面開始招集義兵，在村口豎起招兵白旗一面，上書“忠義”兩個大字。不出幾日，很多勇武之士紛紛涌來報名。
這天來了一個陽平衛(wèi)國人投奔曹操，此人姓樂名進，字文謙。接著又有一個山陽巨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來投奔，曹操都留下當作帳前吏。又有沛國譙人夏侯惇，字元讓，是西漢開國元勛夏侯嬰的后人。他自小就習好舞刀弄槍，十四歲拜師學習武藝，有個人辱罵了他的老師，夏侯惇持刀殺之，然后逃于外方。現(xiàn)在聽說曹操興兵起事，就和他的族弟夏侯淵兩個人帶領兵士千余人趕來。
這兩個人是曹操的本家弟兄。原來曹操的父親曹嵩本是夏侯家的孩子，過繼給了曹家，所以與夏侯家是同族。又過了不長時間，曹家兄弟曹仁、曹洪各自帶領兵士千余人前來匯合。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兩個人都弓馬熟嫻，武藝精通。曹操大喜，在村外寬闊地帶加緊操演訓練軍馬。衛(wèi)弘把家中錢財全部捐出，置辦衣甲旗幡等部隊應用之物，四下里聽說后自愿來送糧食的不計其數(shù)。
這時袁紹得到了曹操送去的詔書，于是聚集手下文武商議，最后帶領三萬軍馬，離開渤海郡前來與曹操會盟。
曹操所作檄文陸續(xù)到達各郡縣。檄文說：
“操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滅國弒君；穢亂宮禁，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充積！今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欲掃清華夏，剿戮群兇。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曹操檄文發(fā)布以后，各鎮(zhèn)諸侯紛紛起兵相應，共聚集了十八路諸侯。第一路，是后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二路，是冀州刺史韓馥；第三路，是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鎮(zhèn)，是兗州刺史劉岱；第五路，是河內(nèi)郡太守王匡；第六路，是陳留太守張邈；第七路，是東郡太守喬瑁；第八路，是山陽太守袁遺；第九路，是濟北相鮑信；第十路，是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路，是廣陵太守張超；第十二路，是徐州刺史陶謙；第十三路，是西涼太守馬騰；第十四路，是北平太守公孫瓚；第十五路，是上黨太守張楊；第十六路，是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第十七路，是祁鄉(xiāng)侯渤海太守袁紹。諸路軍馬，數(shù)量參差不齊，有三五萬的，有一二萬的，都各自帶領文官武將，奔洛陽方向絡繹而來。
且單說北平太守公孫瓚，親自率領精兵一萬五千，路經(jīng)山東德州平原縣。正行進間，遠遠望見桑樹叢中飄揚出一面杏黃旗，數(shù)十騎前來相迎。公孫瓚定睛仔細一看，原來是老同學劉備劉玄德。公孫瓚問劉備：“賢弟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劉備說道：“前番多蒙兄臺保舉我榮任平原縣令，剛剛聽說兄臺大軍過此，專門前來奉候，特地請兄臺入城歇馬。”公孫瓚指劉備左右關張問道：“這兩位是何人？”劉備說：“這是我的結義兄弟關羽和張飛。”公孫瓚說：“是前番一起破黃巾軍立大功的嗎？”劉備說：“那都是依賴這二位弟弟之力。”公孫瓚說：“他們現(xiàn)在官居何職？”劉備答道：“關羽做馬弓手，張飛做步弓手。”公孫瓚嘆息說：“這可真是埋沒了英雄才俊！現(xiàn)如今董卓在朝廷中作亂，天下諸侯共往討伐。賢弟可舍棄了這個小官，一起前去討賊，力扶漢室，你看怎么樣？”劉備高興地說：“當然愿往。”張飛說：“當時兄長如果讓我殺了董卓老賊，哪里會再有今日之禍。”關羽說：“事已至此，咱們還是收拾一下前去助陣。”
劉關張兄弟帶領數(shù)騎跟隨公孫瓚前去，曹操出外迎接入帳。
各路諸侯也陸續(xù)而至，各自安營下寨，連接二百余里。曹操宰牛殺馬，大會諸侯，商議進兵之策。河內(nèi)郡太守王匡說：“現(xiàn)在大家出于大義討賊，一定要先選立一名盟主，以便大家都聽其號令約束，然后才能進兵。”曹操說：“袁本初四世三公，漢朝名相之后裔，門下故吏如云，我建議他可為盟主。”袁紹再三推辭，眾人都說非本初不可，袁紹方才應允。
第二天在村外筑起土臺三層，四周遍插五方旗幟，上建白旄黃鉞，兵符將印，迎請袁紹登臺宣誓。
袁紹整理衣冠佩劍，大步而上，焚香再拜，盟誓道：“漢室不幸，皇綱失統(tǒng)。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并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jié)，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讀罷誓文歃血為盟。眾人因其言辭慷慨，都涕淚橫流。歃血為盟已罷，袁紹走下祭臺。
眾人扶袁紹升坐中軍帳居中而坐，兩旁按照爵位年齡分列坐定。曹操主持飲酒數(shù)巡，說道：“今日既然推立了盟主，大家都要聽候調(diào)遣，同扶國家大計，不能因為勢力強弱相互計較。”袁紹說：“紹雖不才，既然承蒙諸公推為盟主，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國有常刑，軍有軍規(guī)，各宜遵守，勿得違犯。”眾人都齊應一定惟命是聽。
袁紹下命令說：“我的弟弟袁術總督糧草，應付諸營，千萬不要使糧食有缺。現(xiàn)在要選派一勇將為諸路先鋒，直抵汜水關前挑戰(zhàn)。其余各據(jù)險要，以為接應。”
長沙太守孫堅出列說：“我愿意為前部先鋒。”袁紹說：“文臺勇烈，足可當此重任。”孫堅于是率領本部人馬殺奔汜水關而去。
董卓守關將士，趕緊派流星馬前往洛陽丞相府告急。這董卓自從大權獨攬之后，每日里只顧玩命飲宴，經(jīng)常喝得大醉不醒。李儒接到告急文書后，急忙前去稟告董卓。董卓大驚失色，急忙聚集眾文武商議對策。溫侯呂布挺身而出說：“父親莫要擔心，我視關外諸侯如草芥，愿提虎狼之師，盡斬其首，懸于都門。”董卓大喜說：“吾有奉先，可高枕無憂！”話語未絕于耳，呂布背后一人高聲出列說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不勞煩溫侯親自前往，我斬眾諸侯首級，如同探囊取物！”董卓視之，這人身高一米九以上，虎體狼腰，豹頭猿臂；祖居關西，姓華名雄。董卓聞聽此言大喜，加封華雄為驍騎校尉，撥派馬步軍五萬，同李肅、胡軫、趙岑連夜趕赴汜水關迎敵。
這眾諸侯中的濟北相鮑信，私下里盤算孫堅既然是前部先鋒，立了頭功當然是孫堅的，就暗地里派其弟鮑忠率領三千人馬，抄小路來到關下搦戰(zhàn)。華雄率五百鐵騎沖出關來，大喝道：“賊將休走！”鮑忠惶恐要退，被華雄手起刀落斬于馬下，生擒將校極多。華雄派人送鮑忠首級去相府報捷，董卓加封華雄為都督。
卻說孫堅帶領四將直沖至關前。那四將？第一個，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謀，手中使一條鐵脊蛇矛；第二個，姓黃名蓋，字公覆，零陵人，手中使一條鐵鞭；第三個，姓韓名當，字義公，遼西令支人，手中使一口大刀；第四個，姓祖名茂，字大榮，吳郡富春人，手使雙刀。孫堅披爛銀鎧，戴赤色金盔，橫古錠刀，騎花鬃馬，手指關上大罵道：“助紂為虐的匹夫們，識相的早早開關投降！”
華雄派副將胡軫率五千兵士出關迎戰(zhàn)。程普飛馬挺矛，直取胡軫。斗不到幾合，程普一矛刺中胡軫咽喉，死尸栽倒于馬下。孫堅揮軍直殺至關前，城樓之上箭石如雨。孫堅帶兵回到梁東屯住營寨，派人向袁紹報捷，順便向督糧官袁術催運糧草。
有人對袁術說：“孫堅世人稱江東猛虎。若是讓他打下洛陽殺了董卓，就好比是除狼而得虎。現(xiàn)在可借故不給他糧草，他的軍士必定散去。”袁術聽了此言不發(fā)糧草，孫堅軍中缺食果然自亂，細作報到關上。
李肅為華雄出謀說：“今夜我?guī)б宦奋婑R從小路下關，襲擊孫堅寨后，將軍您親自攻其前寨，孫堅可擒。”華雄傳令軍士飽餐戰(zhàn)飯后偷偷下關。
這夜月明風清。半夜時分華雄部隊摸到孫堅寨前，華雄命令擂鼓沖鋒。孫堅在慌亂中披掛上馬，正迎面遇上華雄。兩馬相交斗不了數(shù)合，后面李肅援軍趕到，四下里放起大火，孫堅軍士四下里亂竄。
雙方將士一團混戰(zhàn)，孫堅和軍士失散，只有祖茂緊緊跟隨孫堅奮力突圍，身后華雄緊緊追來。孫堅取出弓箭，回身沖華雄連放兩箭，都被華雄低頭躲過。等到射第三支箭時，因為用力太猛拽折了鵲畫弓，只得扔弓縱馬而逃。
祖茂說：“主公頭上赤金烈焰盔太顯眼，讓賊冠能夠追隨而來，所以不能脫身，您可把盔摘下來讓我戴上。”孫堅摘下金盔給祖茂戴上，兩人分路而逃。華雄軍兵只是沖著金盔方向追趕，孫堅得以從小路逃脫。
祖茂被華雄追趕甚急，于是將金盔掛在路邊一棵樹樁之上，潛入樹林中躲藏起來。華雄軍兵遠遠望見月光下金盔不動，就分四面圍住，但誰也不敢靠前，齊用弓箭射亂，許久才明白中計，于是向前取了金盔。祖茂隱藏在樹后乘機沖出，揮動雙刀向華雄劈去。華雄大喝一聲，一刀將祖茂砍于馬下。雙方殺到天明，華雄引得勝之兵回到關上。
程普、黃蓋、韓當都來尋找孫堅，再收拾整頓軍馬屯扎。孫堅見折了祖茂傷感不已，連夜派人報知袁紹。袁紹大驚道：“不想孫文臺如此勇猛，竟然敗于華雄手下！”于是聚集眾諸侯商議。
眾人都到，公孫瓚在最后。袁紹入帳坐好，說道：“前日鮑將軍之弟不服從調(diào)遣擅自進兵，被殺身喪命，折了許多軍士。現(xiàn)在孫文臺又兵敗于華雄，挫動銳氣，大家都說說該怎么辦？”諸侯都默然無語。袁紹環(huán)視四周，看到公孫瓚背后站立著三人，容貌異常，在那里暗自冷笑。袁紹問道：“公孫太守你背后是何人？”
公孫瓚招呼劉備出列介紹說：“這是我自幼同窗兄弟，平原縣縣令劉備。”曹操說：“莫非就是前番擊破黃巾軍立大功的劉備劉玄德？”公孫瓚說：“正是。”就令劉備上前拜見。公孫瓚將劉備功勞和出身細說一遍。袁紹說：“既然是漢室宗親，左右取座位就坐。”劉備再謝。袁紹說：“我不是敬你的官位，只是敬你是帝室之胄。”劉備謙恭地坐于末席，關張叉手侍立于身后。
忽然探馬來報告：“華雄帶領鐵騎下關，用長竹竿挑著孫太守金盔在寨前大罵搦戰(zhàn)。”袁紹問道：“誰敢去戰(zhàn)？”袁術背后轉(zhuǎn)出驍將俞涉說：“小將愿往。”袁紹大喜，便令俞涉出馬迎敵。
不一刻功夫報來：“俞涉和華雄戰(zhàn)不到三合，就被華雄斬了。”眾諸侯大驚。太守韓馥說：“我有上將潘鳳可斬華雄。”袁紹急令其出戰(zhàn)。潘鳳手提大斧上馬，去不多時，飛馬來報：“潘鳳也被華雄斬了！”眾人都大驚失色。
袁紹說：“可惜了我沒有帶我的上將顏良、文丑來此！如果他倆一人在此，哪里會懼怕這小小的華雄！”話音未落，臺階下一人大呼出列道：“小將愿往斬華雄頭，獻于帳下！”眾人一看，見這人身高在一米九以上，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聲如巨鐘，立于帳前。袁紹問是何人，公孫瓚說：“這是劉玄德的結拜兄弟關羽。”袁紹問現(xiàn)官居何職，公孫瓚說：“跟隨劉玄德充當馬弓手之職。”
帳下袁術大喝道：“你也太藐視我們眾諸侯無大將了吧？一個小小的馬弓手，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胡言亂語！左右軍士給我亂棍打出！”曹操趕忙上前制止說：“公路息怒。這人既然出此大言，必有過人的勇略。就讓他出馬臨敵，如果不能取勝，再責罰也未遲晚。”
袁紹面露難色說：“我們派一個弓手出戰(zhàn)，肯定會被華雄所取笑。”曹操說：“這人儀表不俗，華雄哪里會知道他是一個弓手？”關公說：“如若不能取勝，請斬關某頭！”曹操命左右酌滿一杯熱酒，請關羽飲罷再上馬迎敵。關公說：“酒先暫且斟下，我去去便來。”說罷出帳提刀，飛身上馬。
眾諸侯聽得關外鼓聲大振，喊聲連天，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眾皆失驚。正要派人打探，忽然鸞鈴響處，戰(zhàn)馬已到中軍，關羽手提華雄之頭顱，扔于地上，杯中之酒尚溫。
后人有詩贊之曰：“威鎮(zhèn)乾坤第一功，轅門畫鼓響冬冬。云長停盞施英勇，酒尚溫時斬華雄。”
曹操大喜。只見劉備背后轉(zhuǎn)出張飛，高聲大叫：“既然俺二哥關羽斬了華雄，大家還不快快趁機殺入關內(nèi)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時！”袁術大怒，喝道：“俺大臣們尚自互相謙讓，你一縣令手下小卒，膽敢在這里耀武揚威！左右都給我趕出帳去！”曹操說：“得功者應賞，哪里能夠計較身份貴賤？”袁術說：“既然大家都只重用一小小縣令，我現(xiàn)在就告退回南陽。”曹操說：“哪里能夠因為一句話就貽誤大事？”曹操命令公孫瓚領劉關張回營寨之中，暗中派人送牛肉好酒撫慰三人。
卻說華雄手下敗軍急急報上關去，李肅慌忙寫告急文書報告董卓。董卓急忙聚集李儒、呂布等一起商議。李儒說：“現(xiàn)在失了上將華雄，賊勢浩大。袁紹作為各路盟主，他的叔叔袁隗現(xiàn)仍然官居太傅，如果里應外合，則無法收拾，應當先除掉禍根。然后請丞相親領大軍前去剿捕。”董卓命令李催、郭汜率五百軍士團團圍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盡皆誅絕，將袁隗首級送汜水關前號令。
董卓親自起兵二十萬，分為兩路而來：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萬，守把住汜水關，不要與敵廝殺；董卓親領軍兵十五萬，同李儒、呂布、樊稠、張濟等守把住虎牢關（今河南省滎陽市市區(qū)西北）。
這虎牢關距離京城洛陽五十余里，是洛陽的門戶要沖。軍馬到達后，董卓命令呂布領三萬軍兵去關前扎住大寨，董卓在關上屯住。
流星探馬打聽得消息，報入袁紹大寨里來，袁紹聚眾商議。曹操說：“董卓屯兵虎牢關，截斷我們諸侯中路，現(xiàn)在可分一半人馬拒敵。”袁紹于是分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孫融、張楊、陶謙、公孫瓚八路諸侯，前往虎牢關迎敵，曹操帶領軍兵往來救應。
八路諸侯各自起兵，河內(nèi)太守王匡領引兵先到。呂布帶領鐵騎三千飛奔出來迎戰(zhàn)。王匡將軍馬列成陣勢，勒住馬在門旗下看時，見呂布出陣：頭戴三叉束發(fā)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huán)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王匡回頭問眾將士說：“誰敢出戰(zhàn)？”后面一將縱馬挺槍而出，王匡一看，此人是河內(nèi)名將方悅。方悅呂布兩馬相交，斗不到五個回合，方悅被呂布一戟刺于馬下。呂布乘勢挺戟直沖過來，王匡軍兵大敗，四散奔走。呂布東西沖殺，如入無人之境。
幸好喬瑁、袁遺兩軍接應來到，救出王匡，呂布這才退兵。三路諸侯都折損了很多人馬，退后三十里安營下寨。隨后其余五路軍馬都到，大家湊在一起商議，都說呂布太過英勇，無人能夠敵擋得住。
諸侯正在顧慮之間，小校報告：“呂布在營前搦戰(zhàn)。”八路諸侯一齊上馬，軍分八隊布列在高岡之上，遙望呂布領一隊軍馬，繡旗招展，前來沖陣。上黨太守張楊部將穆順出馬挺槍迎戰(zhàn)，被呂布手起一戟，刺于馬下，眾人大驚。
北海太守孔融部將武安國使一對鐵錘飛馬而出，呂布揮戟拍馬來迎。戰(zhàn)到十余回合，呂布一戟砍斷武安國手腕，武安國慘叫一聲棄錘而逃。八路軍兵一齊沖出，救了武安國，呂布暫且退了回去。
眾諸侯再回大寨中商議。曹操說：“呂布英勇無敵，可召集十八路諸侯共同商議良策。如果擒殺了呂布，則董卓很容易除掉。”
正商議期間，呂布又領兵在營前搦戰(zhàn)，八路諸侯一齊沖出，公孫瓚揮槊親自力戰(zhàn)呂布。戰(zhàn)不到數(shù)合，公孫瓚不敵敗走，呂布縱赤兔馬趕來。那馬日行千里，飛走如風。呂布眼看就要趕上，舉起手中畫戟朝公孫瓚后心便刺。卻冷不防旁邊沖出一將，圓睜環(huán)眼，倒豎虎須，挺丈八蛇矛，飛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張飛在此！”
呂布趕快棄了公孫瓚來迎戰(zhàn)張飛，張飛抖擻精神酣戰(zhàn)呂布，連斗五十余合不分勝負。關羽看到后，把坐下馬一拍，舞動手中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來夾攻呂布，三匹馬丁字兒廝殺。戰(zhàn)到三十回合后，仍然戰(zhàn)不倒呂布。劉備也掣起雙股劍，驟黃鬃馬刺斜里來助戰(zhàn)。這三個英雄圍住呂布一陣叮當亂毆，恰似轉(zhuǎn)燈兒般廝殺，八路人馬全都看得呆了。呂布架隔遮攔不住，望著劉備面門之上虛刺一戟，劉備急忙閃開。呂布蕩開陣角，倒拖畫戟飛馬便回。三個人那里肯舍得，齊拍坐下馬追趕。八路軍兵隨后追殺，喊聲大震，呂布軍馬望關上奔走，劉關張隨后趕來。
古人曾有篇言語，單道這劉關張三英戰(zhàn)呂布：
“漢朝天數(shù)當桓靈，炎炎紅日將西傾。奸臣董卓廢少帝，劉協(xié)懦弱魂夢驚。曹操傳檄告天下，諸侯奮怒皆興兵。議立袁紹作盟主，誓扶王室定太平。溫侯呂布世無比，雄才四海夸英偉。護軀銀鎧砌龍鱗，束發(fā)金冠簪雉尾。參差寶帶獸平吞，錯落錦袍飛鳳起。龍駒跳踏起天風，畫戟熒煌射秋水。出關搦戰(zhàn)誰敢當？諸侯膽裂心惶惶。踴出燕人張冀德，手持蛇矛丈八槍。虎須倒豎翻金線，環(huán)眼圓睜起電光。酣戰(zhàn)未能分勝敗，陣前惱起關云長。青龍寶刀燦霜雪，鸚鵡戰(zhàn)袍飛蛺蝶。馬蹄到處鬼神嚎，目前一怒應流血。梟雄玄德掣雙鋒，抖擻天威施勇烈。三人圍繞戰(zhàn)多時，遮攔架隔無休歇。喊聲震動天地翻，殺氣迷漫牛斗寒。呂布力窮尋走路，遙望家山拍馬還。倒拖畫桿方天戟，亂散銷金五彩幡。頓斷絨絳走赤兔，翻身飛上虎牢關。”
三人直趕呂布到關下，看見關上西風飄動青羅傘蓋。張飛大叫：“此人必是董卓！追趕呂布有什么鳥用？不如先捉拿了董賊，才能斬草除根！”拍馬沖關，來擒董卓。
正是：擒賊定須擒賊首，奇功端的待奇人。未知勝負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黃其軍
作于2018年4月17日（古歷三月初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