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從很久以前,魯迅描寫的這個景象就一直讓我向往。想象那是一個安靜的午后,一位手握書本的少年,在讀書的間隙,百無聊賴地走到了屋后的園子,伸長脖子向墻外張望。
“左邊是樹,右邊也是樹。”小時候我們學過這樣一首歌,這種情景和魯迅看到的是不是一樣的呢?兩棵棗樹日日相對,彼此都熟悉又厭倦了。就連魯迅也覺得厭煩了,一株棗樹,另一株為什么不能是別的樹呢?多年以后,兩株棗樹便成了記憶的標簽。
在很多很多年前,我也曾經住過帶著前院的房子,院子里種了鳳凰樹、芒果樹和金銀花樹。鳳凰樹在夏天里搖著細碎的葉子,大片大片的紅色花兒像火焰一樣在樹頂上晃動,不時飄落幾朵火花來。芒果樹開花的時候悄悄的,夜里飄來淡淡的酸甜香氣。
金銀花的藤蔓是慢慢地爬到了墻頭又爬滿了整個屋頂,開著一朵一朵黃色或白色的小花。然而分不清那些黃色的花和白色的花是不是都長在同一株藤蔓上。空氣里飄著微苦而清涼的草葉味道。那苦味大概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因為最恨喝那金銀花水。
那時候時常趴在前屋的窗臺上,看那些偶爾從屋前經過的鄰居。有的提著個菜籃走去市場買菜或走回來,有的推著單車從門前經過。幾個結伴的孩子踢著小石頭嘻嘻哈哈追跑。還有隔著幾個門牌的長發(fā)姐姐,穿著吊帶格子長裙,一陣風一樣地飄過去。
(作者:秋水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