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2014年下半年的銀行員工離職潮愈演愈烈,離職率不斷攀升,且從基層員工蔓延至高層。 據可查的公開報道,自2015年起至2016年6月,超過60位銀行的“董(事)監(事)高(管)”離職。 2016年上半年,工、農、中、建、交五大行共計超2.5萬人離職。 2017年上半年有40余位銀行高管辭職 …… 這些跳出傳統銀行體制的高管和員工,去向主要有三個:民營銀行、布局互聯網金融的知名企業、互聯網金融企業。 例如,華夏銀行原副行長黃金老出任江蘇蘇寧銀行董事長兼行長; 建設銀行總行電子銀行部原總經理黃浩跳槽螞蟻金服,擔任網商銀行行長; 工商銀行電子銀行部原總經理侯本旗出任民生金服控股有限公司總裁一職; 天津金城銀行行長吳小平為原中信銀行上海分行行長…… 講真,相比傳統銀行受限于長期形成的組織架構和管理方式,發展空間有限,新興的互聯網公司、民營銀行、互聯網金融企業提供的股權、期權等各種薪酬以外的條件,確實更具吸引力。 傳統銀行業“躺著賺錢”的黃金時代走遠,隨之而來的是競爭壓力越來越大且內部考核,銀行薪酬福利待遇的下滑。正所謂,大河有水小河滿。 而更大的背景是,金融“遵義會議”清除“資本國際的極左路線”,否定“金融自由化思潮”,抄了金融業的“后路”,銀行業自然成為監管風暴的承壓區。 對銀行業祭出“82號文”,規范銀行業信貸資產收益權轉讓業務,直捅銀行業最隱秘的軟肋——理財資金購買信貸資產收益權,金融資產由表內轉表外。 “82號文” 是銀監會在2016年4月28日下發了針對影子銀行監管的《關于規范銀行業金融機構信貸資產收益權轉讓業務的通知》,這份規定旨在防止銀行隱匿不良風險,并提出穿透性原則,一改此前僅基于會計科目(形式)的監管。 眼下銀行業之所以遇挫,根本原因在于銀行業走上了一條岔路。 當整個金融行業都在賺快錢時,銀行業不僅未能獨善其身,還無奈地接下了最后一棒,“報應”也是意料之中。 為做大盈利空間,銀行業玩起了表內轉表外,狗咬尾巴的把戲。 銀行業信貸生息資產增長乏力,利率市場化又收窄了存貸利差空間。 可“表內轉表外”繞個彎子就有更高回報,綜合考慮“規避信貸規模控制、降低資本消耗和撥備監管壓力等”,銀行業便追加高杠桿的表外業務。 除將不良貸款轉移表外用銀行理財來對接外,還與信托、證券公司合作、發行理財產品,玩起“名義上理財、實際上放貸”的概念游戲。 歐美主要國家銀行的表外業務收入占比超過四成,中國2016年多地銀行業主要表外業務增速也均高達50%左右。 可隨著銀行間抽血、經濟增速回調等各種因素累積,同業業務被玩壞了,表外業務危機暴露,繼次貸危機后,銀行業再嘗表外“苦果”。 銀行業放大對公業務,卻弄丟了草根力量。 在過去投資拉動經濟增長模式主導下,過度的地方發債、企業的盲目投資以及銀行利率的膨脹,吸引了更多的銀行將對公業務作為“重頭戲”,卻忽略了民間金融這支草根力量。 如今經濟動能轉換,投資在GDP的比重下降,縮減了銀行的盈利渠道不說,“債轉股”更是讓銀行成了壞賬、死賬的“接盤俠”。 銀行回過頭來,想要籠絡“民心”卻又被互聯網金融“截了胡”。 “金融自循環”泡沫破裂,銀行業遭到清算。 金融處于利益分配最高端,在比較利益的驅動下,資本市場加杠桿,交易所債市杠桿屢創新高。 加上“虛擬經濟來錢快,實體經濟發展難”,在“外洪內澇”的雙重擠壓下,原本從金融業到實體的信貸業務,歷經一系列加杠桿的金融操作后,最終流向虛擬經濟,大水漫灌樓市、債市乃至股市。 近年來,國內甚至還出現大量銀行信貸資金曲線進入樓市,為購房者直接或間接提供“首付墊資”服務,當“去泡沫、去杠桿、去產能”的號角一響,股市膽顫、樓市低迷,銀行業的盈利渠道被釜底抽薪。 臺風來的時候豬都會飛,但潮水退的時候,就知誰在裸泳,此言不虛。 照理說,搶了銀行老大哥“風頭”的互聯網金融日子本該過得滋潤,豈料被寄予厚望的互聯網金融卻異化成了信用中介,非法集資、設立資金池、違規放貸,將金融的“惟利是圖”演繹的出神入化。 2016年以來,問題平臺累計達到2838家,跑路、停業的問題平臺數量占比分別高達55%和15%。 種種金融亂象,倒逼專項整治風暴出動,金融業野蠻生長的“好日子”就此結束。 而站在岔路口上,墜入未知世界,慨嘆“昨天是歷史,今天是危機,明天是謎語”的不止銀行、互聯網金融,還有科技企業,“華為已經攻入科技無人區,無人跟隨感到迷茫”,“騰訊現在最焦慮的就是跟不上技術的進步”,更不用說商業零售了。 當“黑天鵝”滿天飛,“灰犀牛”眨眼睛,生活方式、交換方式、生產方式徹底大調整,你需要一塊看清當下、通向未來的“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