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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時宜的蘇軾 妙趣橫生的東坡
圖文丨駱久紅 編輯丨文姐
劉小川《品中國文人》1-2集，品述了中國18位文人的故事，從源頭性詩人屈原到近代文豪魯迅，群英薈萃，群星閃耀。他們各自以極其奪目的光輝，照亮著中國千年的文化史。
不知是偶然還是刻意，蘇東坡在第二集的首位，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
誠如文中所述，中國古代，像蘇東坡這樣的個體生命可能絕無僅有。沒人比他更豐富多彩，他似乎窮盡了生命的可能性，窮盡了中國文化的可能性。他抵達了生存的廣度和深度的極限，他生活在古代，卻比現代人更現代。他生命中的核心要素，提純了人類文化的“遺傳基因”。這樣高度的贊美，蘇軾受之無愧。
之前看過一篇文章《人生緣何不快樂，只因未讀蘇東坡》，展示了一個豐富豐滿的蘇軾形象；中外巨人傳《蘇軾》，更是呈現了蘇軾偉大不平凡的一生。照理說，我沒必要在此“丟人現眼”，然我想以一個女蘇粉的視角來解讀一下古代偉人才子蘇軾。
蘇軾的光芒——中國文化 集大成者
論詩，他是宋詩最杰出的代表之一。“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其表現出的人生哲理的趨歸，是對唐詩的突破創新。與黃庭堅并稱“蘇黃”。
論詞，他是宋詞豪放派代表人物之一，與辛棄疾并稱“蘇辛”。王國維把兩者的詞加以比較，說“東坡之詞曠，稼軒之詞豪”。《念奴嬌.赤壁懷古》之“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奔放不羈，豪放超曠，改變了以往詞家偏重陰柔之美的風格和境界，一新天下耳目。
論散文，他是“唐宋八大家”中特別突出的一位，與父親蘇洵、弟弟蘇轍并稱為“三蘇”，在文學史上也是空前絕后的。《赤壁賦》是散文寶庫中的極品，把古代散文的藝術水平發展到了極致。
論書法，他被尊為“宋四家”之首。蘇軾在《論書》一文中說，“書必有神、氣、骨、肉、血，五者缺一，不為成書也。”他在書法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都有重大貢獻。《黃州寒食詩貼》，是其行書的代表作，也體現了蘇軾中年書法的成就。
論畫，他是中國文人畫的一代宗師。《枯木竹石圖》創作在人生低谷期，它是蘇軾飽經風霜，屢受挫折，依舊保持頑強生命力的精神寫照，最能體現其繪畫成就，也是文人畫的典范之作。
蘇軾的人生——跌宕起伏 妙趣橫生
前半生，是不合時宜的蘇軾；后半生，是妙趣橫生的東坡。
學而優則仕，才華橫溢的蘇軾出入官場順理成章。以他的才氣，如果肯隨波逐流，如果肯低眉獻俗，官至宰相也在情理之中，可他總是有那么一點點不合時宜。正是因為這點不合時宜，才使得蘇軾的人格得以完整，人品得以高尚。
北宋后期，社會動蕩，改革紛爭，蘇軾在新黨和舊黨之間不站隊，招致兩派打壓排擠，不斷地走在被貶謫的路上，受夠了舟車勞頓、顛沛流離之苦。他的侍妾王朝云戲笑他“先生是一肚子的不合時宜”時，蘇軾哈哈大笑，表示認同。
烏臺詩案差點讓蘇軾命喪黃泉，僥幸存活后，被貶謫到黃州。沒人愿意主動經受大苦大難，然痛到極致的苦難極有可能成就非凡的人生，有些個體生命因為苦難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生命激情，在苦難的廢墟上生命之花開得尤其璀璨奪目。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司馬遷如此，蘇軾亦如此。
蘇軾拖家帶口地來到黃州，生活上的艱難困頓，精神上的孤獨寂寞，一首《卜算子》是當時心境的最好寫照。“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黃州的太守是一個蘇粉，批給蘇軾東門土坡50畝荒地，于是，一家老小開始墾荒種糧。蘇軾給自己取了個名字“東坡居士”，一個妙趣橫生的東坡出世了。
黃州之貶，是蘇軾人生路上的一個分水嶺。從此，蘇軾成為了東坡，拓寬了生命的維度，提升了精神的高度，人生的盛宴由此而來，此間蘇軾達到了創作的最高峰。
一日，蘇軾與友郊游，途中突然下雨。一行人慌忙逃竄避雨，蘇軾一首《定風波》盡顯氣定神閑之氣度，超然物外之曠達。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這是我最喜歡的蘇詞，排位第一。
仕途不順，屢遭貶謫，蘇軾卻把流放之路生生地變成了游玩之旅。一路高歌一路酒，山水之間，詩意盎然。
蘇軾貶到黃州，生計都成問題，照樣“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他與友相約游覽赤壁，大筆一揮，成就了《赤壁賦》和千古絕唱《念奴嬌.赤壁懷古》。與當今人們的“上車睡覺、停車拍照”趕集似的游玩那是天壤之別。每到一處，蘇軾必然留下千古名唱。“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兩首詩已然成為廬山和西湖最好的宣傳語。
“從來佳茗似佳人”，對待茶，蘇軾也是津津樂道的。他專注烹茶，留下了很多茶道圣經，他與名相司馬光“墨茶之辯”，更是被譽為茶道中的“千古真經”。
眾所周知，蘇軾還是個美食家。雖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但他確實是一個吃貨啊。囊中羞澀，買不起貴的羊肉，就買賤如泥的豬肉唄。食材成為美食，是要花很多功夫的，為了吃，東坡也是拼了，百般琢磨實踐，終于掌握竅門。“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東坡肉、東坡肘子、東坡魚、東坡羹……古往今來，以人名命名的菜肴之多，除了東坡，還能有誰？
從古至今，功成名就者大有人在，但像蘇軾這樣有趣有品的靈魂卻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人活著的意義在于享受生活，如果活得太實用太沒趣，便失去了生命的意義”，生活遠比功利寬廣，生活的完整性比什么都重要，這大概是東坡的生活哲學，在大部分人的生命領域窄得如同老北京胡同時，他作為生活家的價值在當今社會尤其值得挖掘。
蘇軾的魅力——君子氣度 完美男神
無論是在古代還是當代，站在一個女性的角度，審視蘇軾，他都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神。
他把每一個社會角色都演繹的那么出色。
為官，他恪盡職守。在朝廷公正無私，在地方造福一方，蘇堤是最好的見證。
為子，他忠厚孝道；為兄，他手足情深。“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是對弟弟蘇轍最深的思念。
為夫，他溫潤柔情。“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是對亡妻王弗最長情的告白與懷念。在北宋，文人騷客出入風月場成風之時，蘇軾能獨善其身，對女性始終保持著敬重。
為友，他敬重包容。拋棄和王安石政見上的分歧，依然能夠君子之交淡如水。
為學生，他知恩圖報。終生感激歐陽修的知遇之恩，待師如父。
無論身處高峰還是低谷，始終以一顆智慧寬容的心，看待這個世界，以曠達之心，把每天的生活都過的詩情畫意。眼界之廣、趣味之濃，無人能及。
現代城市，鋼筋水泥鱗次櫛比，視線被隔斷，遠方被阻擋，看不見地平線，聞不到泥土香。漸漸地，心變冷了，變硬了；思維變窄了，視線聚焦在物質上了。蘇軾是一道光，是一面鏡子。他攀登上精神的喜馬拉雅山，站在文化高山的巔峰，俯視后人。若他見如今的人們或無所事事或無事生非，或紙醉金迷或醉生夢死，會不會暗自嘆息呢?
如果說每一種文化都暗含著獨特的符號和氣質，屈原、司馬遷、陶淵明、蘇軾等文化巨人早已經在不同的歷史階段，留下了中華文化的密碼符號，作為后人的我們，是否可以看見或者正確解讀這些符號呢？
作者簡介
駱久紅：一個喜歡寫文、跳舞、旅游的老師。在泥土里生活，在云端里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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