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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杰克·倫敦:野性的呼喚

第七章 聽從自由的呼喚

 

 

短短五分鐘,巴克就為約翰·桑頓賺了一千六百元,不僅使得主人還掉了所有的債務,他們還可以用這筆錢進行一次長途旅行,前往北極東部尋找黃金。許多人都去過那里尋找寶物,可是幾乎沒有人找到過;還有的人去了那里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那個廢棄的礦區位于陡峭險峻的高山上,傳說那里有一間古老的小屋,搖搖欲墜,這座小屋就是礦區遺址的標志,也是隱藏金塊的證據。那可都是純天然的金塊,比北方發現的金塊等級要高得多。

 

他們乘著雪橇出發了,經過七十英里的長途跋涉,他們到達了于肯地區,然后向左一轉就行進到了斯特瓦特河谷,隨后經過麻腰和麥塊思申小河灣,又一直沿著斯特瓦特河向前,一直走到河流的盡頭——一條小溪流,它如同一道細線從陡峭的山頂傾瀉而下,這座山頂就是這塊大陸的最高峰,這道山脈就成了這一片大陸的脊梁。

 

這片土地上生活著什么樣的動物,游蕩著什么樣的人群,桑頓對此幾乎一無所知。不過他沒有什么可擔心的,只要他身上還有鹽,手里拿著一把來復槍,他就可以義無反顧地投入這漫無邊際的荒野之中。他可以隨心所欲地走到任何地方,他不急不躁,也不在乎印第安風俗的什么禁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路上,白天他依靠打獵獲取食物,如果哪一天打不到獵物了,他就繼續向前行進。憑借豐富的旅行經驗,他知道在這一帶一定會遇上獵物的。所以他時刻都在來復槍里裝滿彈藥,雪橇上裝滿了彈藥以及必備的各種工具,他擁有充足的時間去狩獵,所以他沒什么可擔心的。


而這樣的生活對于巴克來說充滿了樂趣,每天桑頓他們打打獵、釣釣魚,它就跟著主人到處奔跑。有時候,他們一連十幾天不停地向前行進,然后他們才停下來。每到一地,狗們就四處閑逛,桑頓他們就用凍僵的野獸的糞便生火,清洗用過的鍋碗,然后挖出一個洞來,晚上就可以睡在里面。

 

當然有的時候,他們沒有打到獵物,又找不到別的東西吃,就只好挨餓。可是他們是自由的,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就好像在過節一樣。而這個節日過得是否豐盛,全由打獵的運氣決定。如果他們走運獵到一頭大型野獸,那么這一天就成了狂歡日,他們可要大吃特吃一頓了。


轉眼夏天來臨,他們登上筏子,人和人背靠著背,狗們緊緊挨在一起,桑頓他們劃著筏子穿過一座座高山、一個個湖泊。有時候,他們登上陸地,在岸邊茂密的森林里砍倒挺拔的樹木,然后做成細長的小木船。他們乘坐著小船在無名的河流里穿行不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他們跋涉在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甚至在地圖上都找不到它的名字。這一片地方無邊無際,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這里。夏天,他們被突如其來的風雨吹得東奔西跑,狼狽不堪;冬天,他們行進在樹林邊緣,也曾經攀登到那光禿禿的山頂上,午夜月光照在他們身上,寒風凜冽刺骨,他們雖然穿著厚厚的大衣卻依然凍得瑟瑟發抖。有時候他們不小心掉進了山谷之中,成群的蚊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他們拼命地撲打卻毫無效果,只得匆忙逃離這片險地。當然除了這些傷心的片段,也有令人開心的記憶。他們也曾經在草地上采集到鮮美的草莓還有美麗的鮮花,草莓鮮美可口,跟他們南方的故鄉相比毫不遜色。鮮花鮮艷可愛,就像他們故鄉的鮮花一樣賞心悅目。

 

秋天到來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片多湖地區。這里光線暗淡,人跡罕至,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也許這里曾經有過各種各樣的飛鳥,但是現在卻蹤跡全無,甚至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只有陣陣冷風寂寥地吹著,隨處可見冰雪肆虐的痕跡,潺潺流水孤獨而憂郁地卷起陣陣浪花。


他們繼續向前行進,不知不覺走進了冬天。這片地區似乎曾經有人來訪過,可是現在他們留下的蹤跡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們順著一條小路向前走去,然后來到一處森林。他們在附近發現了一座小屋,雖然它外表看起來像一座古墓。他們走進去一看,發現這是從前的獵人使用過的小屋,已經破損不堪了。室內有一些碎片,桑頓用手一摸,發覺那是腐爛的毛毯變成的。他繼續搜索,然后發現了一個槍支的發火裝置,是利用燧石點火的。憑著對槍支的熟悉,桑頓知道,這是很久以前哈德森海灣公司生產的槍,當時這種槍非常昂貴,要用一大堆海貍皮才能換回來這樣一把槍呢。

 

 

轉眼春天又來了,他們漫游到一處荒涼地段,在路的盡頭,是一個寬闊的山谷。這里有一片神奇的淺地,他們一眼看去,淺地里閃著黃澄澄的光芒,就像是洗衣盆底部的黃油。他們驚喜地捧起一把土,驚訝地發現這些都是金粒礦砂。他們欣喜若狂,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他們當即決定就在這里淘金,哪里也不去了。他們每天辛苦地工作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最后淘出來潔凈的金沙還有天然的金塊,總共價值有數千元。他們天天辛苦勞動,把淘出來的金子裝進駝鹿皮做成的袋子里,每一袋裝滿五十磅,這些袋子堆起來像柴火堆一樣高。他們干勁十足,辛苦淘金,他們的財富堆積得越來越多,這樣的日子就像做夢一樣。

 

 

狗們沒什么事做,桑頓捕到獵物后,它們就可以飽餐一頓。巴克吃飽喝足,它躺在火邊長時間地冥思苦想著。隱隱約約,它似乎聽到森林深處有一種聲音在召喚它。這種聲音使它的內心非常不安,為此它常常獨自發呆,產生了一種甜蜜的愉快感覺。有時候,它會追尋著這種聲音,一直追到森林深處。它伸出鼻子,嗅著那些冰冷的木頭、潮濕的苔蘚,或者伸進黑色的土壤里,聞著肥沃土地的新鮮氣息,它的心中非常快樂。有時候它躺在營地,懶洋洋地在陽光下打瞌睡。突然,它抬起頭來,耳朵豎起來,仔細傾聽。然后它猛地躍起,向前沖去,一刻不停地奔跑,就這樣一直跑幾個小時。

 

 

它跑進森林里的小道,穿過長滿了北極地區特有的黑色植被的開闊地帶。它喜歡跑到干枯的河道里,或者偷偷地爬到樹叢中窺探小鳥們。白天,它就躺在樹叢下,聽鷓鴣鳥咕咕地叫;子夜,它就在朦朧的月光下奔跑,傾聽樹林里柔和的喃喃聲。它試圖聽懂那種神秘聲音的含義。有一天晚上,它忽然從睡夢中驚醒,睜開雙眼,吸著鼻子靈敏地嗅著,全身毛發豎起來。從森林深處又傳來了那種神秘的呼喚。這一次呼喚聲音色分明,音調準確,這是一種嗥叫,叫聲拖得很長。巴克跟隨著這種聲音奔跑著,穿過沉睡的草地,快速地沖過樹叢。它終于接近了這種嗥叫聲,這種聲音越來越近了,它放慢了腳步。它小心地邁著步子,最后走到了樹林中的一個開闊地。它挺起身子,抬頭向前看去,原來那是一只狼,像木頭一樣細長的身材,正仰起鼻孔沖天而叫。

 

 

巴克默默地站立原地,那只狼卻停止了嗥叫,顯然感到了它的存在。巴克大大方方地擺出一個姿勢,它半蹲半坐著,身體收攏在一起,尾巴又直又硬地拖在身后,四肢堅定地踏在地上。巴克的動作既表示恐嚇,也暗示著友好。可是這只狼還是逃開了。巴克一躍而起,瘋狂地撲了過去。巴克跟隨著那只狼來到了一條黑黑的通道,在小河的河床上,一大堆木頭擋住了狼的去路。那只狼轉過身來,朝著它瘋狂地咆哮著,毛發高高豎起、齜牙咧嘴,沖著它快速地猛撲過來。巴克卻友好地圍著它轉著圈子。這只狼有點兒害怕,巴克的身體是它的四倍。它一看見巴克靠近,就猛地跑開了。

 

 

巴克如此這般地重復了幾遍,那條狼終于明白,巴克根本就沒有惡意。于是它變得友好起來,開始有點害羞地和巴克玩到一起去了。過了一會兒,那條狼邁開大步,表示它要離開了。而且它還回過頭來望著巴克,似乎在示意巴克跟過來。于是它們肩并肩向著小河的河床跑去,隨后它們來到一處低地,進入一片森林,它們一起跑了幾個小時。太陽越升越高,天氣也變得越來越暖和。巴克喜出望外,它知道它正在向著這種呼喚奔去。它并肩和狼兄弟一起朝著那個地方跑去。此刻,它是如此自由自在,在空曠的土地上自由奔跑。大地踩在腳下,藍天飄在頭上。




 

它們跑到一條溪邊時,停下來喝水。而巴克此時卻想起了約翰·桑頓,于是它就坐了下來。那只狼向著那個傳來呼喚聲的地方跑去,然后又轉過身向巴克跑來,用鼻子聞著它,仿佛是在鼓勵它也跟著跑過去。而巴克卻慢慢地站起身,轉身向著來時的路上走去。狼兄弟陪著它走了一會兒,對于它反悔的行為悲哀的低聲叫著。于是巴克再次坐下來,向天空抬起頭,大聲嗥叫起來,聲音充滿悲傷。隨后巴克毅然決然地向家中走去,它聽到身后傳來狼兄弟的悲鳴,那聲音漸漸地離它遠去,最后消失在遙遠的森林中。

 

約翰·桑頓正在營地里吃晚飯,巴克一下子沖進營地,它狂喜地撲向主人,把他一頭推倒在地,趴在他的身上,用熱乎乎的舌頭舔著他的臉,張嘴咬著他的手。約翰·桑頓也非常高興看到它,他抱著巴克前仰后合,大聲地罵著巴克。

 

整整兩天兩夜,巴克都待在營地里。它跟著主人,盯著他工作、吃飯,晚上看著他鉆進毛毯里睡覺,早上看著他走出帳篷來。可是兩天之后,那種呼喚聲又從森林里傳了過來,聲音更焦急、更響亮。巴克的心又不安寧了,它想起了森林里那片微笑的土地,又想起了和它并肩走過那片大森林的狼兄弟。于是它又一次跑出去,在樹林中徘徊,卻沒有見到它的狼兄弟。雖然它一整夜都守候在那里,但是卻再也沒有聽到那種悲傷的嗥叫聲。

 

它開始在白天離開營地,晚上在外面睡覺。有一次它跑到了堆放木材的河床那里,它在附近漫游了整整一個星期,徒勞地尋找著狼兄弟的蹤跡。有時候,它咬死一些小動物,用來充饑。它邁著輕松的大步四處游蕩,似乎從不疲倦。在一條寬闊的大河里,它用靈巧的爪子抓住了很多大馬哈魚,同時也被遮天蔽日的蚊蟲咬得夠戧。后來它在河邊遭遇到一頭大黑熊,黑熊兇狠地向它撲過來,巴克勇敢地和它搏斗,最終成功地殺死了黑熊。它無助地在森林中大聲咆哮著。這場艱苦的戰斗喚醒了它身上潛藏的殘忍。它在曠野中到處閑逛,兩天之后,它又返回到殺死黑熊的地方,發現有十幾只狼獾正圍著那頭死熊,它們正在爭相搶食熊的尸體。巴克輕輕松松就把它們趕走了,只留下兩個獾,這樣它們就再也不吵了。

 

巴克變得更加嗜血了,它成了一個天生的殺手,它就得靠捕獵來謀生,孤單而又獨立。它的眼眉上飄逸著美麗的棕色,胸脯正下方白色的毛散發著一種光亮。它很容易被人誤以為是一只巨大的狼,它從它的圣·伯納德犬的父親那里繼承了高大的身材,又從它的牧羊犬母親那里,將這種沉重的軀體發展到了極致。它的肌肉結結實實,它比狼還要狡猾。它綜合了圣·伯納德犬和牧羊犬的智慧,加上它在這個野蠻的生存學校獲得的殘酷經驗,使得它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動物。

 

它現在正處于生命的高潮,精力旺盛,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生命的溪流緩緩流過巴克的身體,如同奔涌的潮水,熱烈而歡快。一旦時機成熟,這股力量就會從巴克體內爆發出來,迸裂成一縷縷細流,化為無數個碎片,充滿它全身的每個細胞。

 

有一天,巴克猛地沖出營地,約翰·桑頓他們贊許地望著它的背影。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一條狗!”約翰·桑頓忍不住脫口而出。

 

“上帝就是照著它的模子把它造出來的。”皮特說。

 

“它太棒了!我簡直找不出什么詞來描述它了。”漢斯稱贊道。

 

他們遠遠望著它沖出了營地,直到看不見了,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巴克沖進森林深處后,立刻變成了野獸。它飛速地奔跑,它把肚子貼在地面上,像蛇一樣爬行、跳躍和進攻;它能夠巧妙地隱藏起來,迅速地抓到一只松雞;它身手敏捷,可以無聲無息地殺死一只睡著的兔子;甚至是飛過半空的花栗鼠也會變成它的盤中餐;在開闊的水面,它抓魚的速度甚至超過海貍,它把魚抓住吃掉以后,還會小心翼翼地修理被它損壞的堤壩。


秋天到來后,駝鹿(產于北美的一種大鹿)大量地出現了。它們在嚴酷的峽谷里緩緩游蕩,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冬天。一頭小駝鹿不幸迷路了,正好被巴克發現,它猛地撲上去將駝鹿撲倒在地,飽餐了一頓。但是它卻并不滿足,它強烈地盼望著能夠捕獲一頭更大、更兇狠的獵物。

 

有一天,它走到小河的盡頭,迎面遇見了一群駝鹿,這群隊伍大約有二十頭,駝鹿已經走過了溪流,為首的是一頭體型龐大的公駝鹿。這頭公駝鹿性情狂躁,身高六英尺,是一個兇惡可怕的敵手。巴克走上前去,這頭公駝鹿突然抬起了它那巨大的鹿角。鹿角呈手掌狀,分別有十四個端點,長達七英尺寬。公駝鹿的小眼睛里燃燒著兇惡的火焰,露出恐怖的眼神。它大聲吼叫著兇狠地瞪著巴克,巴克發現它的上半身有一處露出了一支羽毛弓箭的末端,這更加襯托出它的強悍。

 

巴克毫不畏懼,它在公駝鹿前大聲地吼叫,放肆地跳躍著。站在這頭大型的公駝鹿前,將自己暴露在那可怕的鹿蹄子前,如果稍有不慎,公駝鹿只需舉蹄輕輕一踢,巴克就會命喪黃泉。公駝鹿因為體型太大而無法輕易地轉身,面對巴克的獠牙以及它咄咄逼人的挑釁,它變得狂怒起來,于是鹿勁大發向巴克發起進攻。巴克狡猾地躲開了,故意裝作打不贏所以才跑開的樣子,引誘公駝鹿追趕過來。通過這種方法,它成功地把公駝鹿和鹿群中分離開。這時有幾頭小駝鹿從后面沖了上來,企圖將受傷的公駝鹿救回去,使得它重新回到鹿群中間。

 

巴克有一種不知疲倦的、堅忍不拔的耐心。它糾纏在駝鹿群的附近,壓抑著它進攻的速度,以此激怒那些小駝鹿,并通過不斷騷擾那些小駝鹿來使大駝鹿們擔心,故意挑起它們的憤怒,從而使得受傷的公駝鹿更加瘋狂。它就這樣持續不斷地攻擊駝鹿,時間長達達半小時之久。巴克越戰越勇,時不時地改變方位,從各個角度攻擊駝鹿。死亡的威脅時刻纏繞著這群駝鹿,脫離鹿群的駝鹿一旦被巴克撲倒,其他的駝鹿就迅速聚集在一起。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駝鹿漸漸失去了耐心,它們的動作越來越急躁,它們造成的失誤也越來越多。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太陽落在了西北方的河床下。年幼的駝鹿們不斷地移動腳步,終于勉強圍繞在它們的領袖身邊。而從現在的情景看來,這些駝鹿們似乎永遠無法擺脫掉這個不知疲倦的家伙了。巴克一次次地把它們攔在路上,它唯一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是它們的命。戰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多的駝鹿倒在巴克的爪子下,有的從此再也站不起來,有的帶著渾身的傷痛,奄奄一息。

 

夜幕漸漸降臨,老公駝鹿垂頭喪氣站在那里。它悲哀地看著它的伙伴們,它曾經與這些母駝鹿朝夕相處,它如同父親一般統帥著這些小駝鹿們。如今它們踉踉蹌蹌地走在快速變暗的光線里,腳步疲乏而急迫。老公駝鹿無法再跟著它們走下去了。老公駝鹿揚起鼻子猛地沖向巴克那殘忍的獠牙,巴克勇猛地反擊,最終公駝鹿雖然沒有失敗,卻也被巴克咬得傷痕累累。這頭公駝鹿重達三百磅,是巴克體重的兩倍!這頭公駝鹿活得那么長久,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它曾經經歷過那么多戰斗,它都頑強地挺過來了。但是此刻,在這樣一個動物面前,這個動物的頭甚至還沒有它的膝蓋高,而現在它卻被這個動物逼到了絕境上!

 

從這一刻起,不論是天黑還是天亮,巴克就再也不憐憫這個獵物,再也不肯給這個犧牲者以片刻的休息了。哪怕是別的那些駝鹿們打算去吃樹上的嫩枝條、嫩樹葉或樺樹、柳樹的枝芽,它也要沖上前去阻撓。當受傷的公駝鹿趟過溪流,因為長途旅行以及流血而干渴難耐時,它低下頭準備去喝水,巴克就會沖上去攻擊它,公駝鹿只得放棄喝水拔腿逃命。當駝鹿群拼命跑上漫長的逃亡之路時,巴克卻不去阻攔,而是放慢腳步奔跑,輕松地跟在它們后面。如果鹿群停下來,它就干脆躺在地上。而一旦它們爭分奪秒地打算吃食、喝水時,它就大踏步沖上前,向它們發起猛烈地進攻。

 

老公駝鹿那巨大的頭垂得越來越低了,它步履蹣跚地走著,漸漸地越來越虛弱了。最終,它只能長時間地站立原地,鼻子緊貼地面,耳朵耷拉下來。而此時,巴克卻趁機去大口地喝水,去悠閑地休息。它紅色的舌頭懶洋洋地垂下來,大口地喘著氣,而那雙眼睛卻一刻不停地死盯著大公駝鹿。看來巴克終于準備下手了,它在尋找恰當的時機。

 

終于挨到了第四天,暮色降臨,巴克發動了最后的進攻,它一下子猛撲上去,咬住了公駝鹿的脖子,疲憊饑渴的駝鹿毫無抵抗之力,無力地倒在它的爪子下。巴克津津有味地吃著鹿肉,它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把公駝鹿吃完。隨后,它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它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著,感覺自己重新恢復了力量。它覺得自己比從前更加精力充沛,轉過頭望向營地,它開始懷念約翰·桑頓。它抬起腿大踏步地向著營地慢跑過去。它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個一小時。在雜亂無章的野路上它知道前進的方向,它知道自己的向往在何方,它要穿越這陌生的土地,它要跑到那個人的面前。那個人仿佛是一塊有著強烈吸引力的磁鐵,而它就是一塊鐵,那個人吸引著它向著他奔去。

 

它大步往前跑著,感覺到大地有一種嶄新的涌動,提示它這片森林里分明存在著一種更強大的生命,鳥兒們唧唧喳喳地談論著這個事實,松鼠們在樹枝上閑聊著這個事實,微風輕拂,似乎在竊竊私語著這個事實。它忍不住停了下來,深深地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深刻地思考著這個事實,這一事實使得它更加飛快地跳躍、奔跑。它隱隱感覺到有一個巨大的災難正在等待它,這種感覺壓迫著它不停地向前奔跑,它跨過了溪流,跑向通往營地的山谷之中。它跑得離營地越近,它就越是警覺地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氛。

 

當巴克跑到距離營地三英里處,憑著獵手的本能,它看到了一種新鮮的蹤跡。這種新鮮的蹤跡使得它脖子上的毛發豎立起來。它沿著這道蹤跡徑直跑向營地,向著約翰·桑頓飛快地跑去。巴克急急忙忙地跑著,它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都被拉直了。它機敏地察覺到更多關于這種蹤跡的細節。這里的每一個細節都在講述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它傷心地在營地里走來走去,伸出鼻子四處嗅著,它的鼻子告訴它,這里的生命信息已經徹底改變了。它默默地在森林里四處觀察著,鳥兒們已經消失了,松鼠們也都躲藏起來。

 

突然,它看見了一個東西,一個渾身滾圓的、灰色的家伙躺在地上。一根肢體被砍了下來,那肢體已經失去了光澤,變成了灰色斜靠在他的身上。巴克在幽暗的陰影里溜進灌木叢中,它的鼻子突然撞在了什么東西上。巴克使勁用力拉了它一下,那東西沒有動,于是巴克又推了它一下,那東西還是一動不動。最后巴克憑著嗅覺發現那是尼格,它側著身子躺在地上,一支羽毛箭射透了尼格的身體,箭的兩端都露出身體外。看樣子,它在受傷后曾經掙扎著打算逃跑,可惜爬到中途,就死在灌木叢中了。

 

一百碼開外,一只雪橇狗躺在路上一動不動。巴克走到了它的身旁,這條狗是約翰·桑頓從道森買來的。看起來,這只狗生前曾經和敵人發生過生死搏斗,最后被大棒子殘忍地打死了。繞過它的身體,巴克一步不停地向前走去。此時,遠處的營地里傳來了微弱的聲音,那聲音高低起伏,仿佛是在唱著圣歌。巴克擔心敵人就在附近,于是它機警地把肚子貼近地面,悄悄地向前爬過去。它在小木屋外發現了漢斯,他臉朝下趴在地上,身上插滿了羽毛箭,像一只刺猬。當它鉆進樺木小屋里時,它抬起頭凝視著前方,卻再也無法移開視線,眼前的慘狀使它狂怒起來:它最愛的人約翰·桑頓躺在那里,可是他的肩膀上卻是空無一物,他的腦袋已經不見了。巴克全身的毛發豎立起來,它怒不可遏,發出恐怖的咆哮聲。

 

巴克沒有想到,當它獵殺駝鹿的時候,它的主人也正在被別人獵殺。桑頓他們三人正在屋里清點他們淘出來的金子時,聽見屋外傳來嘈雜聲。他們以為是巴克回來了,都沒有在意。他們沒有想到,危險正在向他們逼近。

 

這里是印第安人的地盤,他們世世代代在這里出生,在這里死去。在他們的潛意識里,他們認為這里的一切都是天神賞賜給他們的,誰都無權掠奪這里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埋藏在這片土地里的金子。桑頓他們長期在這里淘金,當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們認為這些人在掠奪他們的金子,他們就一定要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當然這些人肯定不會同意,那么他們就會毫不遲疑地殺死這些人。他們是精明的獵手,早就將他們的一舉一動觀察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桑頓這些人手里有槍,所以他們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如果讓對方先開槍,自己就沒有勝算的把握了。

 

他們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對于桑頓他們的作息時間已經非常了解。于是他們制定了周密的獵殺方案,乘著傍晚時分,桑頓三人都待在室內的機會,他們手執梭鏢、弓箭,將這座小屋包圍起來。尼格和斯哥特正在室外溜達,它們發現有生人靠近,就大聲吠叫起來。

 

漢斯聽到狗叫聲,覺得非常意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走出門外,打算查看一番。誰知他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卻什么也沒有發現。原來狗們大叫之后,印第安人就紛紛拉弓射箭,尼格和斯哥特先后中箭,它們立即撒腿逃命,印第安人在后面緊追不舍。

 

漢斯沒有發現異常,就轉身準備進屋,此時印第安人亂箭齊發,漢斯毫無防備,一下子倒在地上,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悲慘死去。

 

桑頓見漢斯出去半天沒有回來,奇怪地問皮特:“他做什么去了,還不回來?”

 

“也許是見到美女了吧。”皮特裹緊毛毯,含含糊糊地說道。

 

桑頓還是有點不放心,站起身準備拿起來復槍出去查看。突然門被猛地推開了,幾個印第安人沖了進來。一個印第安人立即沖向皮特,揮起斧頭砍了過去,皮特驚恐萬狀地大叫一聲,含恨死去。與此同時,另一個印第安人舉起梭鏢向桑頓扔來,桑頓猛地躲向左邊。另一個印第安人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桑頓一邊拼命搏斗,同時伸出右手向旁邊摸索,試圖夠到來復槍。可是那個印第安人似乎知道他的意圖,兩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旁邊的一個印第安人揮起斧頭向他劈去,頓時血流遍地。桑頓再也看不到他寵愛的巴克了。

 

巴克在地上四處嗅著,它終于聞到了那可惡的味道,它知道這是誰犯下的罪行,它一定要找到他們報仇雪恨。它循著屋外唱歌的聲音,飛快地沖了過去。

 

樺木小屋外,一群印第安人身上畫滿了圖案,頭上插著羽毛,他們正在載歌載舞,慶祝自己的成功。突然,他們聽到一陣攝人心魄的嗥叫聲,一個他們從未見識過的毛茸茸的動物旋風般地撲了過來。巴克是一只睿智的狗,它一下子就撲到了站在中間的那個人身上,而那人正是印第安人的頭領。巴克張開血盆大口,伸出牙齒,一口咬斷了頭領的喉嚨,那頭領的頸部猛地噴涌出一股鮮紅的熱血。可是這依然無法發泄它的仇恨,它熱愛的主人被這些人殘忍地殺死了。它氣勢洶洶,張嘴在頭領身上瘋狂地撕扯著,似乎想把他撕成碎片。

 

緊接著,它又一躍而起,伸出爪子抓住了第二個人,張嘴撕開了他的喉嚨。這群印第安人驚慌失措,紛紛沖上前來抓捕它,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抓住它。它在這些人中間橫沖直撞,它狠命地撕扯著、殺戮著。它迅速地飛奔著,藐視著一切向它紛紛射來的弓箭。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仇人,這些印第安人頓時慌了手腳,他們混亂不堪地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亂成了一鍋粥。他們射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弓箭,卻沒有一支射中它。


 



 

巴克猛地躍向空中,一位年輕的印第安人奮力將一支梭鏢投向它。他投射梭鏢的氣勢如此兇猛,以至于梭鏢穿過了另一個年輕射手的胸脯,一直穿透了他的后背,扎在地上,而那位年輕射手卻被巴克咬中了喉嚨,直挺挺地立在原地。其余的印第安人一看這一情景,一個個大驚失色,他們驚恐萬方地向森林逃去。他們一邊跑一邊大聲驚呼:“不得了了,魔鬼來了!魔鬼來了!”

 

此刻,巴克已經被魔鬼附身了。它瘋狂地放開四肢奔跑著,追逐著那些印第安人,把他們從森林中間拖出來咬死,就像對待那頭大公駝鹿似的。這是印第安人生死存亡的日子,他們奔跑著四散逃命,可是依然難逃被追殺的命運。一周以后,那些大難未死的印第安人聚集到一個低谷中,他們悲哀地清點著他們死亡的人數。而巴克卻還在不知疲倦地追殺著他們最后巴克重新回到了那個令它悲傷不已的營地。它終于找到了皮特,他在自己的毯子里被殺死了,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在地上,它最愛的主人——桑頓奮不顧身與敵人搏斗、掙扎的痕跡歷歷在目。巴克伸出鼻子嗅著,查找著每一個細節,它循著味道追蹤,一直找到深深的池塘旁邊。它看到斯哥特躺在水邊,頭和前腿都浸泡在水里,從現場的痕跡可以看出,它曾經奮力搏斗,一直戰斗到最后一刻。

 

池塘的河水從水閘那邊流淌過來,水流翻卷著金沙,金沙又漸漸地沉入水底,河水逐漸變得清澈。而那些混濁的水里則藏著很多東西,當然也藏著約翰·桑頓的頭。巴克跟著桑頓的氣味走進了水里,周圍再也沒有任何痕跡了。它傷心地盯著約翰·桑頓已經毫無生氣的頭顱,嗚嗚地低聲悲鳴著。

 

整整一天,巴克不是待在池塘邊默默沉思,就是圍繞著營地轉來轉去。它知道約翰·桑頓已經死了,它非常惆悵,這種感覺和饑餓有點相像,但饑餓是可以用食物來消除的,可是這種惆悵感卻無法消除,反而使它疼痛不已。只有當它停下來,凝視那些被它殺死的印第安人的尸體時,它才能暫時忘記疼痛。此時,它陷入了無限驕傲之中。它好奇地聞著這些尸體,他們死得真是容易!從今以后,巴克再也用不著害怕這些人了。

 

夜幕降臨,透過樹梢,只見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月光溫柔地撒在大地上,沐浴著這片土地。巴克蹲坐在池塘邊,心里涌出一陣陣悲哀。在這座森林里,巴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它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活力,涌動著一股股全新的生命的力量,它認為這都是印第安人的功勞。它站起身來,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著,用鼻子使勁嗅著,眼睛炯炯有神地觀察著。

 

遠處飄來了一陣微弱的尖叫聲,緊接著這種尖叫聲就變成了集體大合唱。這種合唱聲漸漸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種聲音使得巴克回憶起另一個世界。它不禁走到樹林中開闊地帶的中央,認真傾聽著。這是一種呼喚,它曾經多次聽到過這種呼喚,這種呼喚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誘惑,而這種誘惑此刻對它產生了無比強大的吸引力。此前它從沒有對這種呼喚動心過,但是現在,它準備服從這種呼喚。約翰·桑頓死了,它與文明社會的最后的紐帶已經斷裂了。無論是哪一個人,都再也無法捆綁住巴克的思想,再也不能束縛住巴克的腳步!

 

巴克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群大駝鹿,在它們的側面聚集著一大群狼。就像那些印第安人狩獵一群群駝鹿那樣,這群狼捕殺了駝鹿,吃完了駝鹿帶血的鮮肉后,它們終于跨過了溪流以及木材林,侵入到巴克所在的谷地。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這些狼群就像一條銀色河流,緩緩地流動過來。

 

在開闊地的中央,巴克巍然挺立,它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像,靜靜等候著狼群的到來。這些狼看到它碩大的體型,都非常害怕。巴克站在那里,是那么鎮靜,如同一頭巨獸。

 

經歷過片刻的沉默,終于有一只勇敢的狼朝著它直直沖來。如同閃電一般,巴克迅速地跳起來,猛地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脖子。隨即巴克定定站住,依舊一動不動。被它咬破脖子的狼在它的身后痛苦地翻滾著。看到這只狼的下場,狼群退卻了,它們明白巴克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可是過了不久,就沖出了三只不怕死的狼,它們也想一試身手,三頭狼尖利的嗥叫聲混合在一起,沖著巴克猛攻過來。巴克猛烈地回擊,這三頭狼一只接一只地向后退去,這些狼的喉嚨還有肩膀上被咬出深深的傷口,鮮紅的熱血從傷口處噴涌而出。

 

頓時,狼群中一陣騷動,接著整個狼群猛地向前沖過來,它們擁擠著,堵塞了前進的路,你擠我撞,狼群攻擊的熱情空前高漲。巴克以不可思議的敏捷,狠狠地襲擊來犯者。它以后腿為中心,飛快地撕咬著每一只沖上前來的狼。它每咬一下,都咬得又快、又深、又透。

 

不一會兒,它的前后左右就躺滿了受傷倒地的狼。它飛快地轉換著方向,防守著它的四面八方。為了防備狼群從后面偷襲,它被迫向后退去,先是退到了池塘邊,然后退到了小河灣的河床上,再退到高高的沙礫河岸上它沿著河岸后退著,一直退到了一個角落里,這個角落是在從前在這里開礦的人挖出來的。在這個角落里它的三個方向都得到了很好的保護,它所需要的只是防備前方敵人的襲擊。

 

這個位置完美得無懈可擊!半個小時后,那些進攻的狼群毫無進展,反而狼群中死傷的越來越多,它們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強敵,于是它們紛紛向后撤退。在狼狽的潰逃中,它們發出的聲音都顯示出它們已經精疲力竭了,白色的獠牙在清冷的月光中閃著冷冰冰的光。有一些受傷的狼使勁抬起頭來,豎起耳朵;有的狼趴在地上,遠遠望著巴克;還有一些狼低頭在池塘里喝水。而有一只狼卻冒著危險好奇地望著巴克,用一種友好的方式,它的身材頎長、瘦弱而皮膚卻是灰白的。巴克看了半天,終于認出來,它就是那位曾經和巴克奔跑了一天一夜的狼兄弟。狼兄弟悲哀地、虛弱地叫著走上前來,巴克也悲哀地叫了一聲,它們彼此碰了碰鼻子。

 

隨后,一只滿身傷疤的老狼,滿臉憔悴地向它們慢慢走來。巴克掀動了一下嘴唇,準備大聲咆哮,以恐嚇對方。此時木頭兄弟用鼻子聞了聞它,似乎在向它傳達什么信息。而那只老狼卻坐了下來,抬頭朝向月亮,爆發出一聲長長的嗥叫。于是其余的狼也都坐了下來,并且齊聲嗥叫起來。

 

現在巴克終于確定了,它已經聽出來:這就是那種聲音,那種曾經日夜呼喚它的聲音!它也像它們一樣坐下來嗥叫起來。嗥叫完畢,它隨即走進它的角落,那些狼一個個向它走過來,用那種狼特有的友好而野蠻的方式聞著它。突然領頭的狼興奮地尖叫了一聲,然后猛地轉身沖向了森林,那些狼也一個個都跳了起來跟在后面跑。那種尖叫聲形成了群狼的大合唱。巴克也跟在狼群的后面,和它那位狼兄弟肩并肩地跑進了大森林。它自由地跑著、跳著、尖聲地大叫著。

 

數年之后,居住在這里的印第安人注意到,森林里那些狼群的種類中發生了一種顯著的變化。他們當中有人看見:這些狼中,有一些狼的頭上和口、鼻四周都有一種棕褐色的毛發在閃耀,而在它們胸口的下半部都有一條白色的毛發。然而更為奇異的是:這里的印第安人經常談論起一條神奇的狗,它比世上所有的狼都更狡猾。在最寒冷的冬天,這條狗經常從他們的營地里偷走東西;搶奪他們的行李,殺死他們的看家狗;對于他們勇猛的獵手,這條狗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

 

不僅如此,更恐怖的還在后面。那些印第安獵手們在外四處狩獵,奔跑了一整天卻一無所獲,當他們疲憊不堪地回到營地時,卻悲哀地發現:他們留守在營地里的那些伙伴們倒在地上,他們的喉嚨被殘忍地咬破了,雪地上到處都是狼群留下的雜亂的腳印,這些腳印比他們過去所見過的狼的腳印要大許多。

 

每年秋天,當這些印第安人狩獵時,如果他們為了獵殺那些駝鹿而追隨在它們后面,那么這些印第安人毫無疑問就會走進一條陌生的山谷,而這座山谷他們以前從來沒有進去過。這樣的事情反復地發生,于是這里就流傳著一個傳說,這是那些鬼精靈精心地挑選了這座山谷,要用這座山谷給這些跟著駝鹿走的獵人準備一個舒服的歸宿,然后再放上一把火,好讓他們都能夠好好地安息。而那些獵人的女人們聽到這個傳說都非常悲傷。

 

一連幾個夏天,都會有一位拜訪者前來參觀這條山谷,這就是那座印第安人不認識的山谷。但是這位拜訪者他們一定認識,它是一條體型碩大的狼,長著一身極為華麗、壯美的皮毛,和別的狼迥然不同。它孤獨地跨過了那塊微笑著的堆放木材的地方,然后它蹲下來,坐在樹叢中開闊地帶的中央。

 

那被它殺死的駝鹿皮囊已經腐爛,一股黃色的液體從皮囊下默默地流淌出來,向著遠處緩緩流去,那黃色液體流過的地方都長出了一溜長長的青草,青草茂盛地生長,向著遠處的沃土蔓延開來,在陽光下泛著黃色的光芒。這位拜訪者蹲在地上沉思片刻,然后抬起頭,仰天一聲長嘯。這聲音聽起來是那么的悠長、那么的悲傷!最后,它獨自一個離開了這個地方然而,它并不總是孤獨的。當漫長的冬天到來的時候,狼群追尋著它們的獵物,它們就會走進這個低谷,這頭狼就會奔跑在狼群的前面。在蒼白的月色下,在黎明的晨曦中,這頭狼帶領著它的部下大步地向前跳躍著。只要它張開嘴發出高亢的嗥叫,狼群就會齊聲高唱,它們共同合唱,唱起了一支屬于自由世界的歌,一支自由自在的狼之歌!

 


 

——《野性的呼喚》杰克·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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