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孩兒的噩夢
美國電影《當怪物來敲門》看完了。這是一部是由美國焦點電影公司發行，由胡安·安東尼奧·巴亞納執導，劉易斯·麥克杜格爾、西格妮·韋弗、菲麗希緹·瓊斯、連姆·尼森聯合主演的奇幻片。
電影描寫了一個少年內心成長的過程。通過“惡魔”老樹與男孩兒康納交換故事的敘述方式呈現，實則是借助男孩兒的故事給我們這些觀眾傳達該如何與世界相處的話題，也涉及了喪失和分離，還涉及了自尊和自愛。
讓我先從老樹給康納講的三個故事說起吧！
老樹給康納講的第一個故事“王子坐上王位”中，這三句話印象最深：
1.沒有人一直是好人，也沒有人永遠是壞人。
2.你要擺脫的不是你外婆。
3.很多真實的事聽起來都像騙人的。
在我看來，之所以講這個故事，老樹是在幫助康納處理他和外婆的關系，因為他不喜歡強勢的外婆。故事中的王子好比外婆，王子殺掉姑娘，制造謠言嫁禍于王后，按理說是壞人，但他坐上王位后，把國家治理得很好，受臣民愛戴，似乎又是好人。所以，老樹想告訴康納的是，外婆并不是壞人，沒有純壞人。
老樹給康納講的第二個故事“制藥師的故事”中，這兩句話印象最深：
1.制藥師又貪婪又沒有禮貌，但他治病救人。
2.牧師算什么，身為牧師，他卻能放棄自己的信仰。
之所以這個時候老樹給康納講這個故事，在我看來，老樹是想幫康納處理他和父親的關系，因為父親并不能帶他一起生活，但父親還是愛他的，做著愛他的事。父親好比制藥師！雖然不算好父親，但他在給他能給的父愛，并且這份愛是真實存在的。
老樹給康納講的第三個故事“喚醒隱形人”中，這兩句話印象最深：
1.從前有一個隱形人，事實上他并沒有隱形，只是人們已經習慣了忽視他。
2.他想，所有人都忽視他，他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
之所以老樹在康納再次被那個男同學欺負，說他是隱形人的時候講這個故事，是想幫康納處理他和他自己關系，即和他自己內心魔鬼一面的關系，和他自己內心真實的聲音的關系。一直以來，外婆，爸爸，同學都忽視他，以至于他自己也忽視了自己，忽視了自己內心的聲音。當同學無數次欺負導致康納將所有人忽視他而導致的憤怒爆發出來之后，正如他母親說的，他的眼睛有了生命，那生命便是怒火，是怒火讓康納的生命燃燒起來，有了生機。
也正基于此，作為交換，老樹覺得是時候該輪到康納講第四個故事了，即他的噩夢。但，把他的噩夢講出來，才是最恐懼最難的事，因為那個夢透露的是康納的陰暗面。當老樹不斷逼問康納真相的時候，康納說“我想結束這一切”！言外之意，這樣活著太痛苦了，她希望媽媽的生命結束，但這樣的話怎么能從兒子的嘴里說出來呢？于是他的夢幫他達成了這個愿望:母親掉進了無底的黑洞，寓意死亡。與其說康納無法面對這個噩夢中的死亡意象，不如說他無法面對自己“陰暗”。但事實是，甭說康納這樣一個小孩子，就算是成人的我們，就算天職是救人性命的醫生，誰又能挽留住誰的生命呢！但，似乎每個孩子在父母咽氣的一剎那，都會有這樣的自責和內疚:仿佛不能留住父母的性命，全是因為自己做的還不足夠。說到底，是無法接受自己并非全能。
最后，想從意象的角度探討一下這部影片。康納噩夢中的教堂，我直覺覺得象征了他的父親，因為教堂在他的夢中只是個擺設，并且先塌，之后大地才斷裂，與現實中康納父母離婚，有父親但父親并沒有履行撫養陪伴義務恰好吻合。而大地則象征母親，大地斷裂，一定是母親身體出現了致命的問題，塌陷的無底黑洞，則象征了母親的死亡，也就是康納說的那句“我知道她撐不過去的”。而整個畫面中很多個小十字架對應的應該是一個個逝者的葬身之地，可見，康納的夢境死亡訊息十分明確，死亡恐懼更是通過他的眼神被暴露無遺。
劇中的老樹，如果用榮格的原型理論來分析的話，應該是康納潛意識深處的智慧老人原型。這一點，從他給康納講的三個故事就可以清晰的看出來，前面已寫，這里不再贅述。
也可以說，老樹是康納媽媽的潛意識，這一點，從康納小時候媽媽教他畫畫時的對話，和媽媽死后，康納看到的媽媽曾經的圖畫本里的畫可以看出來，那棵老樹肩上的小女孩，應該就是媽媽小時候的樣子吧？！所以，有個說法是，孩子是父母的潛意識，這話沒錯。而這娘兒倆，潛意識是相通的，可見，有多么親密，所以，好不容易有一個懂康納并且理解他的人，他怎么舍得她離開呢？！但母親實在撐不住了，她的撒手人寰在康納的潛意識里體會為被拋棄。天～崩～地～裂，父母都“拋棄”了他，這才是康納內心深處最最大的恐懼！因為，他即將走進的是一片被黑暗吞噬的無鏈接無共情的孤獨森林。噩夢，就“噩”在這里吧！
如果從電影語言的角度談象征的話，有一個語言值得談，因為攝像老師用了很多次，就是康納若干次從門縫從鎖洞里看人看事物，這在我看來，有只能看部分人部分事物的隱喻，我想，這種電影語言想表達的，是康納由于年齡小的限制不能看到人或事物全貌的局限吧！而這，也恰好暗示了康納在成長中這一事實，以及我們絕大多數人都會存在的局限。
本片另一個名字為《少年與噩夢》，個人覺得這個名字更貼切！晚間夢也好，如康納的噩夢；白日夢也罷，如老樹與康納的交流，都是我們了解自己的好材料！因為，誰又敢說，白天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不是在夢中呢！老樹想讓康納明白的，不也是編劇想讓我們領悟的么？！
插圖/網絡
詩人簡介
呂春玲，女，1975年生人，北京人，教師，漢語言專業本科學歷，曾出版個人專著《科學，科學！》，心理咨詢師，學習研究心理學10年，喜歡用詩的形式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以及生命體悟。關注內在，用心和周遭的一切交流，從而獲得心靈滋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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