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只剩11天的余量,回顧這一年的電影市場,能夠稱之為“現(xiàn)象”的,繞不開一部56.82億的《戰(zhàn)狼2》,還有一部雖然在總票房體量上無法與之匹敵,但其以300萬成本斬獲1.7億票房,走出了漂亮的逆襲曲線,同樣具有轟動效應,那就是由青年導演郭柯執(zhí)導的紀錄片《二十二》。
在此之前,紀錄片從未以如此大的聲勢占領過輿論高地,引發(fā)社會各界熱議,即便是去年由陸川執(zhí)導的取得了6646.3萬票房的《我們誕生在中國》;在此之后,關于國產(chǎn)電影紀錄片市場的討論和關注越來越多,這一領域也成了一個有待開發(fā)的“藍海”。
而其實,早在2013年,同樣是由郭柯執(zhí)導的以“慰安婦”韋紹蘭為主角的紀錄片《三十二》卻只是在市場上“悄無聲息”地走了一遭,未引起任何波瀾。
那么,時隔四年,何以《二十二》就能成為“現(xiàn)象”?國內(nèi)紀錄電影市場現(xiàn)狀又是如何呢?
《二十二》逆襲:天時地利人和、內(nèi)容觸動人心
不可否認,當下所有電影票房成績的增長和整個電影市場的擴大有關。根據(jù)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目前全國數(shù)字影院已達9400家,銀幕總數(shù)已超5萬塊,相比2012年增長了3.8倍,穩(wěn)居全球首位。
可以說,銀幕數(shù)量的增長,影院終端設施的下沉,無疑有助于拉動整體的票房體量,從而也就給了電影票房增長更多的可能性。
而紀錄片《二十二》能在大片云集的暑期檔突圍而出,逆襲而生,既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外部因素,也和影片自身的內(nèi)容緊密相關。
以全國僅存的22名慰安婦的現(xiàn)狀為主視角的《二十二》,上映當天(8月14日)恰巧正是世界“慰安婦”紀念日,再加上緊挨日本投降紀念日(8月15日),以及前期由《戰(zhàn)狼2》掀起的“愛國熱潮”,民眾情緒高漲,關于“慰安婦”等熱點話題,正好成為大眾情緒抒發(fā)的出口,也為后期的口碑發(fā)酵奠定了心理基礎。
而與之同檔期上映的影片或是同類型相爭,或是遭遇口碑滑鐵盧,《二十二》這樣一部獨特題材的影片更容易吸引觀眾注意,尤其是其還得到了馮小剛、張歆藝、黃渤、孫紅雷、吳京等一眾有影響力的大咖聲援,增加了熱度,首日排片1.5%,到第二天4.8%再到10.9%,三連跳的跨越式增長,足見觀眾對此的熱情。
當然,究其根本,還在于影片內(nèi)容的觸動人心。雖然,由于影片所涉及的是“慰安婦”的敏感議題,免不了有些觀眾是抱著“獵奇”心理去一探究竟。但大多數(shù)觀眾看完影片,相信都會被這群和藹可親的老奶奶們感動,被她們平靜的敘述所迸發(fā)的沉重力量擊中。
這樣帶有苦難烙印從而激發(fā)的同情心和同理心,是最容易引發(fā)大眾共鳴的,尤其是以女性為代表的觀影群體。《二十二》的女性觀眾占比達到了62.6%,得女性者得票房,所有市場大熱影片莫不如是。
10部紀錄電影總票房2.68億 口碑逆襲可能性變大
想來,《二十二》最后能夠以300萬成本,逆襲拿下1.7億的票房,成為紀錄電影有史以來之最,有著其不可復制的社會因素影響,并不能就此說明紀錄影片的普遍市場現(xiàn)狀。
事實上,相對于劇情片,紀錄影片在國內(nèi)市場更是如履薄冰。根據(jù)數(shù)據(jù)統(tǒng)計,2016年獲得廣電總局電影局過審的紀錄電影一共有32部,而進入院線放映的中外紀錄片才6部。紀錄電影生產(chǎn)占國產(chǎn)電影總量的3.3%;進入院線的紀錄電影占院線電影發(fā)行總量的1.3%。
而去年,紀錄電影全年總票房為2.05億元,其中真人秀紀實電影1部,票房總計1.25億元,“純”紀錄電影票房總計8032萬元。在457億票房總產(chǎn)值中,其票房占比還不到0.5%。
不過,紀錄電影目前市場的狹小,也說明了其發(fā)展?jié)摿Φ木薮蟆R越衲暌呀?jīng)上映的紀錄片來看:
《一路逆風》,票房327萬;
《我的詩篇》,票房316.7萬;
《重返·狼群》,票房3298.9萬;
《搖搖晃晃的人間》,票房162.7萬;
《生門》,票房154.2萬;
《地球:神奇的一天》,票房4778.3萬;
《二十二》,票房1.7億;
《天梯:蔡國強的藝術》,票房203萬;
《火力全開》,票房240.2萬;
《舌尖上的新年》,累計票房192萬(重映)
以上10部影片,包括一部中英合拍的《地球:神奇的一天》,和一部重映影片《舌尖上的新年》在內(nèi),就是今年進入院線的所有記錄電影,而這些影片的總票房加起來為2.68億,其中僅《二十二》一部占比就達到了63.4%。
不過,總體而言,相比去年,紀錄電影的總票房有所增加,而且也可以看到一個可喜的現(xiàn)象,即越來越多的影片有憑借口碑逆襲的可能。
除了《二十二》之外,《重返·狼群》、《地球:神奇的一天》等,都是憑借著優(yōu)良的口碑,在嚴峻的市場形勢中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這也說明了,雖然紀錄片所占市場份額較少,但對比質(zhì)量參差不齊的劇情片,其質(zhì)量往往要高出很多。這對于日趨理性的觀眾而言,是選擇觀影的一大優(yōu)勢。畢竟,隨著輿論引導性影響,觀眾審美品位的逐步提升,他們越來越希望看到良心制作的好片,而不僅僅是嘩眾取寵的大片。
內(nèi)容困境與投資窘境 更多紀錄電影有待發(fā)掘
但是,不得不承認,從目前的市場份額來看,紀錄片依然是屬于“弱勢”的一方,而且從其內(nèi)容本身來說,在市場上也面臨著一些問題:
大IP未必就能轉化成高票房
比如今年重映的《舌尖上的新年》,是大熱的電視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的電影版,但卻未能將其人氣值轉化為高票房,即使重映也沒多少水花,兩年累積票房還不到200萬;
無獨有偶,像《我在故宮修文物》同樣是刷爆朋友圈的好口碑電視紀錄片,但去年其同名電影版上映時也僅收獲了645.8萬票房,遠不如預期。
想來,一方面或許是由于電視熒屏的受眾和電影受眾還是存在差別,并不能完全轉化;另一方面,雖然這樣的IP具有高口碑和話題性,但是,若是兩者相比在內(nèi)容上沒有新意,對于觀眾而言也就沒有足夠的吸引力了。
而今年上映的兩部音樂類紀錄片《一路逆風》和《火力全開》,有著鄧紫棋和王力宏的明星光環(huán),也并未給票房帶來多大影響。或許,正是由于這兩部片受眾群更偏向于粉絲,屬于“粉絲IP”的紀錄片。
內(nèi)容“小眾”,不具備普世性
像今年上映的《天梯:蔡國強的藝術》、《搖搖晃晃的人間》,這兩部紀錄影片,一個講述的是藝術家蔡國強的故事,另一個則聚焦于詩人余秀華。
藝術家和詩人,這兩個群體,在曾經(jīng)詩意的年代,是時代的寵兒,然而在如今的社會里似乎是不被偏愛的,對于普通大眾而言,他們?nèi)狈σ欢ǖ闹龋蚨捌氖鼙娙阂簿透蛴谖乃噽酆谜摺?/span>
當然,除去內(nèi)容本身因素,這些紀錄電影并未引起社會上太多關注,也和其自身的營銷手段有關。
精準營銷對于影片票房的影響越來越明顯,這就牽扯到一個“錢”的問題。畢竟,沒有足夠的宣發(fā)費用,也難以施展拳腳。
但是,紀錄電影往往制作周期長,投資成本高,但見效慢,因而,找到投資都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更別談后期的宣發(fā)了。《二十二》的300萬成本中,有100萬是演員張歆藝借的,100萬宣發(fā)是通過眾籌得來的,可想而知一部紀錄影片誕生有多難,這也是國內(nèi)大多數(shù)紀錄影片的生存現(xiàn)狀,尤其是獨立制作的紀錄電影。
除此之外,紀錄電影通常也會遭遇審查問題。以往我們能夠在電影院看到的記錄片,大多以政治獻禮、人物傳記類偏多,近幾年才慢慢轉向更多社會層面上的“嚴肅題材”,因為涉及一些敏感性的問題,往往需要經(jīng)過內(nèi)容上的審查;
同時,還有技術審查的問題,有些紀錄片由DV機器拍攝而成,就沒達到技術標準,從而無緣大銀幕。
其實,國內(nèi)不乏優(yōu)秀的具有深刻社會現(xiàn)實意義,又能觸動人心的紀錄電影,像今年上映的由陳為軍執(zhí)導的《生門》,范立欣執(zhí)導的《歸途列車》,徐童導演的“游民三部曲”《麥收》、《算命》、《老唐頭》,王久良導演的《塑料王國》、余海波、余天琦執(zhí)導的《中國梵高》等紀錄影片,或是聚焦社會邊緣人物,或是殘酷的現(xiàn)實,總能給人以震撼。
然而,這些影片大多由于審查等原因無法走進電影院跟大眾見面,只能游走于各大電影節(jié),或于“地下”渠道為觀眾熟知。想來,在這樣的現(xiàn)實之下,走影展、拿獎項也不失為一條退而求其次的“曲線救國”之路。
作者:嘉棲
責編:張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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