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到五河沱湖吃螃蟹如何如何美味的印象在胃里扎了根,而湖邊船上吃飯的那個三面臨水的環境也越來越有念想。
清風徐來,湖水蕩漾,一杯茶一口老酒的抿著熏著。
要是晚上睡在湖上,又如何?
那個閃念一出,畫一般的留了影子。
次年國慶節,遂邀幾個好玩的朋友,一起到沱湖住幾天去。
當地朋友給我們找的是名為“船上人家”的湖船,一天包吃包住管兩頓螃蟹人均貳佰元,非常實惠。
我這才知道,這種船浮在湖邊并沒有動力裝置,算是一種新型的漁家樂;幾個房間給客人吃住,閑來店老板搞養殖。
那是我第一次枕著湖波而眠。
看著水面的夕陽落下,倒頭睡到自然醒。
我說“自然醒”還真是特別,在家入睡難,起個頭數數要來來回回跑十幾趟。巧了就不知不覺睡著了,不巧你就得跟一圈一圈跑四百米一樣,腿跑麻了就歇不下來。
夜里的湖水沒有聲響,靜得跟萬物的喉嚨被卡住一樣。
但船卻微晃,你稍稍能感覺到。
真是奇特,我想數數剛起個頭,就迷迷糊糊的在夢里轉了向。
我夢見小時坐在淮河的輪船上,腳搭河里,輪機聲音很大的嘟嘟著。
好幾年暑假都會有這樣坐著條老舊的輪船,從蚌埠一號碼頭坐到懷遠的龍亢集,我母親的娘家。
船上大多是鄉民,吵吵嚷嚷、擁擁擠擠的上下滿著。
迷迷糊糊竟睡六七個小時醒來,太陽透過船窗照在被子上。
湖水就跟我娘早晨在床上看我的笑臉。
一回喊算是提醒,二回就揭被,讓太陽把你的身體暴露無遺。
我們就得趕緊抓起衣服穿上。
很多睡不著的日子,就會想起“太陽曬屁股了”那一聲呼喚;呼喚沒了,酣睡也跟著跑丟了。
由我們住的船,穿過浮橋便來到伸展到湖里的堤岸。
秋日的晨風帶著湖水味,清清涼涼的。
岸邊戲游的水禽時而鬧騰一下,歡快的鳴叫幾聲;升高的秋日陽光照在水里,看起來暖暖的。
船家的硬菜水平一般,反倒是小炒、咸菜特別可口,配上噴香的饅頭稀飯,絕對是爽口美味。
來到這里不游湖太遺憾了,船家見我們心切,便托熟人找了個湖面管理部門用的小艇,帶我們沿湖耍了一圈。
小艇速度快,跑起來打飄,幾個旱鴨子驚得嗷嗷叫。
深入湖里才知,沱湖比我們想象得更廣闊,水色也更秀麗。
但我更想念湖上的安睡,早起跟我娘笑臉一樣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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