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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很重視你，

所以，

也非常重視你的父母啊。

文/婉兮

滑動可翻看《小家庭》目錄

3、婚都離了，還沒見過丈母娘

2、靠婆家買房，很可恥？

1、結婚前一天，我打算離婚

房子不是家。

但房子是家的載體。

出租屋里建起的“家”，總歸不甚牢固，稍有個風吹雨打，便可能搖搖欲墜。甚至，它的“生死存亡”都掌控在房東手里。

想要個房子，并不過分。

尤其是對夏秧這樣的姑娘來說。

陸清輝擁住夏秧，在她耳邊輕聲問：“那，他們對你好不好？他們，有沒有打過你？”

言語里，藏著小心翼翼的好奇。

抱養孩子的事兒，他只在電視劇和小說里見過，現實中從沒親眼目睹。而電視劇里，被領養似乎就等同于虐待。

所以，他還含著十足十的心疼。

“那倒沒有。他們對我，就是農村里最常見的那種模樣。比如，五六歲就要求我干活，好吃的很少，新衣服也不多。動不動就會把我大罵一頓，打也有但不多。不過，我弟弟也是這么長大的。所以，應該不算虐待吧。”

“你還有個弟弟？”

陸清輝捕捉到信息點，大吃一驚。

不過，他又很快想起來，第一次帶夏秧回家時，父母詢問她的家庭情況，她只含含糊糊說父母都在種地，其他便一筆帶過，不肯細說。

陸家父母雖錯愕，但也默契地沒再問起。

那時候，他們認為不著急，反正婚禮總要辦、親家總要見，一切都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候。

兄弟姐妹嘛，有也是正常的。

只要她不缺心眼做扶弟魔扶哥魔，那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此時，夏秧對陸清輝的反應略微不悅：“是啊，我有個弟弟，很奇怪嗎？”

“沒有，沒有。只是你從沒提過，所以我有些吃驚。”陸清輝矢口否認，示意夏秧繼續往下說，“那你跟他們的關系，好不好呢？”

夏秧認為，她和養父母的關系，并不算好。

但也不壞。

事實上，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出生的農村孩子，大多和父母若即若離。有明明白白的愛存在，但明面上的親昵，則少之又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一方面，是在繁重的生活打磨下，人們的精神趨于粗糙。而情感表達屬于細膩活兒，常會被有意無意地忽略。

另一方面，底層的情感，大都是含蓄內斂的。

農村的父母和子女，向來羞于表達“我愛你”，父母的愛藏在一絲一縷的衣食住行中，很少赤裸裸表達出來。

夏秧思索片刻，最終答非所問。

“不過，我上大學了，但弟弟沒有。但也不是多么偏愛我，是因為我從小是學霸。我感覺，跟其他人家沒什么區別吧。”

雖然答非所問，但陸清輝得到了答案，了然地點了點頭。不過，他堅持要去夏秧的養父養母家中走一趟。

“無論如何，是他們養大了你。現在我們在一起了，總該讓他們知道。我是小輩，更該主動去看望。”

這幾句話，講得倒也合情合理。

夏秧猶豫片刻，終于點了頭。

兩家人同省不同市，距離不算特別近。從昆州出發，陸清輝準備了好煙好酒、幾盒保健品，還有些進口水果。

“你倒是很舍得嘛，這些東西，我們平時都舍不得吃呢！”

夏秧翻看著禮物，半嗔半怪，但臉上并沒有怒容。相反的，陸清輝甚至還察覺到了藏在她心底的，淡淡的歡喜。

他便也順著話茬，甜言蜜語了幾句：“因為我很重視你，所以，也非常重視你的父母啊。”

幾句話，確實讓夏秧心花怒放。

她對養父母，談不上眷戀，自從知道身世，便時時刻刻想要離開那個家。而后努力打拼，再找個男人，重新組建一個徹徹底底的、屬于自己的家庭。

可那畢竟是養了自己近20年的親人，嚴格來講，夏家夫妻，也對得起自己。

大學四年的學費，本就是養父母從土地里一點點刨出來的。

當時，她認為自己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業余時間也可以勤工儉學，不再需要養父母辛辛苦苦地供養。

但養母夏之芳不同意，她說：“小姑娘家家的，怎好一畢業就背一身債？你放心，學費我們會給你出。至于生活費，你就自己想辦法吧！你要真覺得過不去，大不了以后再還我們！”

知女莫若母，對夏秧的倔強和自尊，夏之芳比誰都了解。提出這樣的方法，也是變通之意。

夏秧猶豫了一天，最終點頭應下。

果然，畢業后上了班，夏秧立刻按月給家里打錢，500塊。錢不多，但準時準點，夏秧也半愧疚半認真地解釋過，自己畢業不久，工資不高，等以后條件好了，一定還會增加數目。

夏之芳沒言語，只默默收下養女的“回報”。養她一場，圖點什么，似乎也無可厚非。

所以，陸清輝的重視，也讓夏秧心中暖意融融。

就這樣，二人乘了火車，又轉小巴，終于趕在晚飯前，到達夏秧成長的村莊。

村莊并不算小。

有一條五六百米的長街穿村而過，兩旁是小賣部、衛生院、蛋糕店、小吃店，甚至還有電影院和供銷社的遺跡。

夏秧解釋說，從前這里是個公社，“拿阿Q的話說，祖上也闊過。”

她微微笑著，面上隱隱透著些不知名情緒，像是驕傲，又像是嘲諷。看得出來，她對此地情感復雜，不是愛恨二字能概括的。

走過長街，鉆進一條小巷，再走三四分鐘，就到夏秧的家了。

房子是當地最常見的民居格局，有小天井，往上是三道石階，上完石階，就進了堂屋。

天井右側是廚房，此刻，夏之芳正在灶臺前忙碌，噼里啪啦炒著菜。

聽見腳步聲，她忙扔下鍋鏟，笑盈盈迎上來，接過陸清輝遞過來的禮物，面上堆滿笑容，嘴里卻在怪罪女婿：“來就來吧，買這么多東西干嘛？”

這種虛假的客套，盛行在幾乎所有中國人之間。假歸假，但在這種時候，人人都得配合演出。

陸清輝只得也笑笑，跟著說了幾句客氣話。

飯菜很快上了桌，夏秧的養父王福成拉著陸清輝喝了起來，翁婿倆頭回見面，但頗為投緣，幾杯酒下來，熟悉感親近感就都培養起來了。

夏之芳則悄悄把女兒叫進廚房，借口要炸花生給兩個男人下酒。

在香油包裹花生發出滋滋聲響時，她壓低聲音，詢問女兒：“彩禮談好沒有？他們那邊，平均是幾萬？要不，我打聽打聽去？你是大學生，咱們可不能吃虧。”

可養母這副市儈模樣，卻忽然令夏秧不悅。

她皺著眉，淡淡道：“沒有彩禮，我沒要彩禮。”

“什么？”

夏之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女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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