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部分女人,
都不允許丈夫當面維護另一個女人,
更何況是關系微妙的妯娌之間?
文/婉兮 圖/攝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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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是藏不住心事的。
尤其是事關家庭穩定的秘密,她會不安、焦慮、驚恐,情緒全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
而這一切,都被堂姐盧小冰看在眼里。
盧小冰17歲,初中畢業正在市里的衛校讀書。她與小堂妹關系融洽,兩人常窩在一起玩耍,有時甚至睡同一個被窩。
那個暑假,姐妹倆常聚在一起,見盧小夢眉頭緊鎖,盧小冰自然也少不得一番開導勸慰。
勸著勸著,真相就陸陸續續被抖摟出來了。
沒辦法,那個秘密太沉重。盧小夢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悄悄往周圍各人身上移,在那些斷斷續續的傾訴中,尋求短暫的解脫。
“姐姐,這件事兒,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可說完后,盧小夢又陷入另一種惶恐,硬逼著盧小冰詛咒發誓,決不能把事情透露給第三個人。她對男女之情的認知模模糊糊,但卻清楚此事張揚開,就會對母親造成滅頂之災。
但她不知道的是,秘密在說出口那一瞬間,就沒有嚴密守住的可能了。
果然,盧小冰又含含糊糊地,把信息傳達給了自己的母親。
而這位盧大嫂,向來都與妯娌不睦,她看不慣楊春柳那矯情做作的樣子,平日里就曾明里暗里地針對。如今抓到把柄,豈有不趁機打壓的道理?
開始時,盧大哥表示不信:“你別信口雌黃,阿森不在,你別總欺負人家!”
他本著息事寧人的心,不料卻挑起了妻子的嫉恨。畢竟大部分女人,都不允許丈夫當面維護另一個女人,更何況是關系微妙的妯娌之間?
盧大嫂干脆自動充當起監督義務,把弟媳婦的生活一連盯了十來天。
還真叫她看出了破綻。
比如麻將室里的眉來眼去,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動作,但足以被有心人捕捉。畢竟,她有備而來。
盧大嫂的聒噪話一說再說,盧大哥也漸漸起了疑心。
弟媳婦樣貌出眾,平日又愛打扮,妖妖嬈嬈出門逛一圈,難保不會勾了誰的魂。自家那個弟弟卻常年在外,長夜寂寞捱不過去,也算是人之常情。
所以,一聽說楊春柳上了牛坤的車往縣城去,他就無法淡定了。
在盧大嫂的攛掇慫恿下,盧家人迅速組建成一支捉 奸小分隊,悄無聲息跟了上去。結果算是“大獲全勝”,把奸 夫 淫 婦當場抓獲。
盧大嫂主張游街示眾,她給妯娌扣上“潘金蓮”的大帽子,恨不能一招斃命,叫楊春柳永世不得翻身。
旁的幾個婦人也嘰嘰喳喳叫囂著,人人都正義凜然,個個是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模樣。
好在盧大哥還存著一絲理智。
“都把人打成這樣了,算了,給他們留點臉面吧。再說了,我們事先都沒問問阿森……”
“這還用問嗎?頭頂綠油油,我們這是在幫他!”盧大嫂義憤填膺,怒火依舊燒得如火如荼。
牛坤還在求饒,但聲音已經弱下去,楊春柳卻一言不發。
她的臉已經被抓破,渾身上下都是血痕,此刻只被一件上衣蓋住要害處。而那只描過眼線、刷過睫毛的眼睛,此刻亦是茫茫然一片。
其實這一天,她也等待許久了。
對意料之中的厄運,她曾惶恐不安,遮遮掩掩只想盡力隱藏。可當流言蜚語滿天飛時,她又輾轉難眠,只盼著審判早日來臨,好讓自己一了百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等待盧森歸家,等待婚姻被執 行 死 刑。
但是,等等,還有件事兒沒處理。
她哀求大哥,讓她打個電話給張穎兒:“穎兒,我這邊有急事,牛坤和我都得先回去。你好好照顧自己,下午3點有班車,能直接回村。記著,別誤了點。”
張穎兒預感到了意外發生,雖然楊春柳的語氣,還一如既往地平靜。
她握著手機,站在人來人往的化驗結果領取機前,雖然人聲鼎沸,但她聽清了楊春柳的每一個字兒。
“春柳姐,怎么了?”她問得小心翼翼,唯恐聲音稍大一些,就會把手機那頭的人吹化。
“沒什么,就是事情急了點。照顧好自己,我掛了。”
說掛就掛了,把張穎兒的疑問都攔截在中途,只留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伴著她做完檢查,再忐忑不安地踏上回家的班車。
果然,才一下車就聽見街心里議論紛紛。
好事不出門,丑事傳千里——尤其是在這個閉塞而平靜的小村莊。
桃色緋聞像濺進油鍋的一滴水,瞬間讓整個村莊沸騰,人們奔走相告,興奮得像在過年。說實話,這可比電視劇里的抓小三、斗婆婆刺激多了。
蘭溪村的男人女人們圍成一團,流言在唇邊飛奔,從一個人的嘴跑到另一個嘴上,間或還有些添油加醋,說是楊春柳秘密打胎,獨自在家待了二三十天。
講得有鼻子有眼,還配合著夸張的表情和驚叫,活像一出小丑演的鬧劇。
張穎兒忍不住開了口:“沒憑沒據的,大家可不要瞎說,古話說三人成虎,還是口下留德吧。”
但哪兒有人會理睬她?
這番文縐縐的說辭既不刺激,也沒傳達新信息,很快就湮沒在一堆口水里。她默默站了一會兒,越聽越覺得內心哀戚,只得邁開腳步,緩緩走回家去。
婆婆的臉色淡淡的,見面只囑咐一句:“你少跟楊春柳來往!”
一夜之間,那個明媚妖嬈的少婦,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病毒。
但這一回,張穎兒并沒有把婆婆的吩咐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她挑著婆婆下地干活的空兒,把家里的飯菜都往保溫桶扒拉了些,這才躡手躡腳往巷子深處而去。
從昨天到現在,楊春柳應該都沒有好好吃飯吧。
作為緋聞女主角,想必已被四面八方的口水包圍,哪兒還會有心思做飯、吃東西?而張穎兒想要做的,是鼓勵并支持困境中的她。
這可能不太符合蘭溪村的價值觀。
在村民們的樸素認知中,偷漢子十惡不赦,放在過去就是活該浸豬籠的大罪,根本就沒有可商量的余地。
可就算傷風敗俗,張穎兒也想追問背后緣由。
她總覺得,楊春柳是有苦衷的。
畢竟光是“留守”二字,就意味著數不清的寂寞和無奈。而蘭溪村里的寂靜,都是加粗放大延綿不絕的,就這一點而言,她能夠感同身受。
誰料推門進入盧家小院,卻見楊春柳正坐在遮陽傘下追劇。石桌上放一個青綠色瓷盤,瑩白的山竹剝開皮,正安然躺在瓷盤里;視線右移,則見玻璃杯里綻開了一朵金菊,正好與秋色遙相呼應。
“穎兒,你來了。”
聽見腳步聲,楊春柳從虛擬的愛恨情仇中回過神來,見了那個保溫桶,她又溫柔一笑:“難為你還想著我,真是有心了。”
說著便接過飯菜,又輕聲招呼張穎兒坐下。
張穎兒開始觀察她的臉。
坦白講,不能說毫無影響。哀傷若隱若現,至今仍在她的眉峰來回轉動,再細看時,眼角的皺紋也悄無聲息爬出來,蒼老在一夕之間,雖然痕跡微不可見。
兩人默默對坐了一會兒。
不知該怎樣開口,張穎兒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能把關心和疑問都容納進去。
片刻后,楊春柳訕笑一下:“其實,他知道我的事兒,他是默許的。”
“啊?”這倒在意料之外,張穎兒目瞪口呆,直接用表情發問。
“因為,他不喜歡女人。”
-未完待續-
婉兮,90后寫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溫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鋪,個人公眾號:婉兮清揚(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敗你的,終將讓你更強大》,新書《愿所有姑娘,都嫁給夢想》火熱銷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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