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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的媳婦||七十年的歲月(三)||范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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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說

作者:范慶平

四,撿的媳婦

玉珍走了,我又記了一年多的工。到七九年的年底,大局已定,鄧小平又恢復了工作。我好像從云端的縫隙中看到了希望,覺得該走自己的路了。于是,我果斷的向生產隊交了賬,到大隊借了一百元錢,又到小隊借了一百元,還到朋友家借了一百元,就這樣買了一臺鎖邊機,在山門口供銷社的柜臺角,開啟了自己的縫紉鋪。

那時節,我們公社方圓幾十里,就我一臺鎖邊機,生意很好,雖說一件衣服,連裁帶鎖邊只收六角錢,可到春節兩個月,就掙了七百多元。八十年代初的七百多元,還真算個錢。因為過去我們家三四個勞力干活,到年底,每個勞動日兩毛多錢,總共才分一百多元錢。

八零年秋,我在叔叔伯伯的幫助下,在山門口的路北邊,蓋了兩間小房,正正當當的開啟了自己的縫紉鋪。雖說平時沒有春節前生意好,每年也掙個五六千元錢。我跳出了窮坑,再也不用發愁連寫封信都寄不出去沒有八分錢的時光了,我會養活自己了,小時候寫作文,我長大了做什么的問題,有了答案。

以后在山門口的日子里,我經歷的事可多了。先是因為山門口就我一座小平房,所以就成了山里山外出入的小站點,公交汽車就停在了我的門口。山里人出外辦事,來往不方便帶的東西就存放在我那里,山外人進來,去的地方不知道怎么走,也到屋里來問我。夏天他們渴了來我屋里喝水,冬天他們外出等車,來我屋里取暖。我靠山的名字從此就在那一塊地方傳開了,誰都知道山門口有個拄雙拐的小裁縫人可以。

歷史在前進,時代在發展,我蓋好的小平房,不長的時間里,就有了很大的變化。先是外邊的新鄉縣、原陽縣、武陟縣在山里開了幾座小煤礦。再就是,供銷社在我房子的北邊蓋了七間門面房,西門村在我的左邊蓋了一個大食堂,緊接著工商所、運管站、農機局也都在山門口成立了一個小農貿市場,讓人逢八趕會,就近解決生活上的必需品,柴米油鹽問題。

山門口活了,改革開放的風把山門口吹活了。原來平靜的山門口人多了,拉煤車,大車小輛來往不斷,趕會的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做生意,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只有人多的地方才會有生意,要不然人家做大生意的人,怎么光會往大城市里跑呢?

我來山門口也算趕上了好年頭,雖說不太忙,也天天有活做,我每天早上天一亮開門,到晚上看不見人了才關門。有一天早上剛開門,有三個小伙子就闖了進來,一進屋就跺著腳的喊天冷,我趕緊打開煤火讓他們烤手,他們把身上背的一個挎包,往我的裁衣板上一丟,就圍著煤火烤了起來。停了一會,不知誰在門外喊了聲,公共汽車來了,三個人就爭先恐后跑出去,上了車就走了。

他們走后,我往板上一看,壞了,他們把包丟在這里了,我趕緊出門一看公共汽車已跑的沒影沒蹤。回到屋里,我用手去提板上的包,想放好等他們來取。誰知好重呀,比一包書都沉,我掀開包角一看,呆了,整整一包錢,整捆的拾元人民幣(因為那時還沒有大面額的錢)。我趕緊放到裁衣板下的廢布框里,焦急的等他們來拿,錢太多,我擔心被人發現出問題。

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我啥也沒干,就坐在板前看書。他們三個一進屋,往板上一看沒有包,大驚失色,忙問:

“見個東西沒有?

“啥東西,”我明知故問。

“一個提包。

“黃提包。”一個說,另一個接著補充說。

“裝的啥,”我看了他們一眼又問。

“錢,全都是錢。”他們實話實說。

看他們急的樣子,我不忍心再讓他們焦急了,彎腰從板下把包提了出來,往他跟前一遞:

“看看少不少,”我笑著說。

一看那原封沒動的樣子,他們三個激動了,擠到我跟前,亂搶我的手。

“靠山,”他們知道我的名字。

“這回可真謝謝你了,”說著他們坐下來,和我講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改革開放了,他們三個都是司機,就想買個汽車跑運輸。于是就商量了一下貸了陸萬元款,今天就是準備去提車的,沒想到汽車一來就跑了,要是找不到三家人該咋過哩?

一聽他們說這話,我趕緊催他們去辦正事,并交代他們,下次小心,就把他們送出了屋門。

他們走的時候千恩萬謝,可我感到應該是這樣的,五年級上學的時候就學雷鋒,要多做好人好事,何況這也不算是做好事,人家丟的東西,人家拿走理所應當。

在山門口時間越長,認識的人越多,但和我最好的兩個鐵哥們,就算是周小丑和李戰國了。

周小丑在供銷社上班,李戰國在運管站當站長,有事沒事就到我屋里去玩。年輕時的我,有一個最大的長處,腦子記憶力特別好,聽到的、看到的、在書上見到的稀罕事,我都能在心里沉淀下來。不是吹的,學毛選的時候老三篇背得一字不漏,六十條隨便提一句便能對上下句。說三國、道水滸、劉墉訪南京、五女興唐傳、雷公子投親的一百多句詩,我能一口氣說完,那時節年輕,口才也差不多,所以沒事的時候總好來找我嘮嗑。天長日久,就結下了深刻的友誼。

生意上能掙錢,閑時間有好朋友相伴,日子過得也算舒暢,可就是有一樣,我已經三十一歲了,還沒個對象,我倒不以為然,反正自己是個殘疾人,又不是因為不正干找不上對象。

八二年八月的一天,為這事我媽專門把我喊到了家里,晚上娘倆說了好多話,都是讓我快找個媳婦。我說:

“媽,找媳婦也不是做活的,我加把勁,努把力就能辦成,這總得有個茬吧!”媽見我說的對,就無可奈何的去睡了。

因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上起的遲,可喜鵲在我家門口的樹梢上一個勁的“喳喳”叫個不停,硬是把我吵醒了。聽到喜鵲叫,好事要來到,難道會有什么好事輪到我的頭上。心不在意,趕緊洗臉吃飯,還得去山門口縫紉鋪干活。可當我剛端起飯碗,從大門外就進來了我的大伯和大娘,他們來到屋里,見我在家,就開門見山的說:

“靠山,給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看見他們那副認真的樣子,我放下了手里的飯碗。

“四川人領來了個姑娘,想跟你說說。

“給我說,”我問了一句。隨即看了我媽媽和叔叔一眼,我媽一聽說給我說媳婦,馬上站了起來。

“中,叫他來吧。

“保險不保險?”我看著大伯問了一句。因為那一陣人販子太多,我害怕上當。

“那誰知道,”我大伯說。

“不管咋說,先把她們叫來,見見面,看雙方有沒有意見,”我叔叔說了一句。

我大伯回去,不一會領來三男一女的四個四川人,那女的個子不高,臉上有點憔悴,大約有二十四五的樣子,雖說衣服不是太好,但也一般說的過去。我心想,只要她沒意見也差不多,我簡單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就給我大伯說了我的看法,讓他去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他們幾個出來,到我住的屋里商量了一下就過來了,說是沒意見。

他們沒意見,我們就坐下來開始正式談條件了。他們告訴我,他們是四川省三臺縣的,那女的叫李碧紛,三個男的一個是她的姑父,一個是她的表弟,另一個男的是我大伯家兒媳的爸爸。他們說是那邊條件差,家里很窮,想在這邊找個對象,互相幫幫忙。

我一聽叫李碧紛,心里就犯嘀咕,怎么叫這個名字,碧紛,必然要飛去的嗎?再說這件事也來得太突然,太容易了。這是我心中之話,并沒說出口外,我簡單的把我的情況當面鼓對面鑼的向他們介紹了一下,著重把我的腿殘疾這個問題強調出來,反復征求他們幾個人的意見。中就是中,不中就各走各的路,就當是朋友。

聽了我的話,三個男的都說沒啥意見,最后我把目光投向李碧紛,讓她一個人表態。因為這件事,她是當事人,別人再說中,她不發表意見,我是不會答應的。碧紛見我問她,想了一下說:

“我同意。

既然他們都同意,我們商量的事情該怎么辦。他們幾個說,讓我拿三千元錢,把碧紛丟在我家,他們幾個回去給辦戶口手續,我考慮了考慮,對他們說:

三千塊錢,我是有,不過,我們這事情八字還沒一撇,你們說的情況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我還蒙在鼓里。我的意見,今天先給你們三人一千塊錢,待戶口手續辦齊后剩余兩千一分不少。

我的話,我大伯、我叔叔和我媽媽,他們都同意,可他們那三個男人卻有點猶豫。但見我主意已定,沒有了討價還價的余地,也只好作罷。

那三個男人在我家里停留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送他們到火車站回四川去了。回到家里就在東屋鋪了兩張床,一個里間,一個外間,因為我們還沒辦結婚手續。看了媽的安排我也沒說什么,老人們的心,我是明白的,但我們只要潔身自好,也就是了。

四川那三個人走后的第二天,我把碧紛帶到了三門口,量了量尺寸,里里外外把她身上的衣服換了個遍,說句不中聽的,就連貼身的小褲頭都給換了。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生產隊開縫紉鋪的小裁縫了,通過幾年的摸索和學習,從理論到實踐,沒有不通的。她見我裁剪技術熟練,縫紉活做的針針均勻到位,縫紉機踩得跟唱歌一樣,待穿上我給她做的衣服,是那樣可體、合適,她的臉上有了笑容。蠻有興趣的問這問那,并向我提出請求,讓我幫她學縫紉。

她的要求,我沒有理由不同意,就要成為夫妻了,她要是能學會,不就多了一個很好的幫手。于是,我耐心的從最基礎的理論知識教起,給她買了筆記本,從第一條線1、布邊線2、褲長線3、立檔深橫檔線4、中檔線……。

可是,一個人教一個人學,她沒有一點基礎,好像聽天書一樣,也不知道自己學的好壞,總激不起興趣。為了真正讓她學好理論,我決定辦一個縫紉培訓班,把她安插當中,以便她在互教互學中,同別人一起進退,方知深度和進度。

回到家中,我在村里貼了個廣告,縫紉班就在我們村的學校里開班了。每天晚上兩個小時,對村里的學員我只收五塊錢,一下子就收了二十幾個,連中年婦女都拿著筆和本來學技術了。

就這樣,白天她和我到縫紉鋪幫我做點小活,晚上和我去裁縫班。回到家里說一會話,就各自睡覺去了。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就半個多月了,有一天下午三點多鐘,縣城的公交車在我門口停下后,下來了三個不大的小孩,他們背著書包,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問我還有沒有往縣城的車,我一聽有點怪,他們剛下車,怎么又要回去。

我把他們叫到我的屋里,問那個大一點的孩子,他也不過只有十歲。他說:

“我們今天下午沒去學校上課,來到汽車站就上了這輛公交車,想是玩一下就坐車回去,沒想到跑了這么遠,到山里來了。

“你們是哪村的?”我發現問題嚴重了,趕緊問。

“南門村的。”那個大點的孩子說。

“哪個學校的?”我又問。

“南門小學的”

一聽是南門小學的,我更上心了。因為我的高小就是在那里上的,我敬愛的范老師也是在那里認識的。我把孩子交給碧紛看管,就去找來我的好友李戰國,讓他騎摩托車帶我,去公社想辦法給他們學校和家里聯系上。對于三個孩子,我發現碧紛很關心,她向來沒有積極主動的勤快過,把三個孩子哄到身邊,像對自己的孩子那樣親切。

到公社,不知學校和村里的號碼(因為八二年通訊還很不發達,山門口連一部固定電話都沒有)。沒辦法只好通過派出所打到教育局才聯系到學校,學校領導一聽,趕緊派人通知了他們的家長。我知道那個大點孩子的父親叫趙如意。

從公社回來,天也黑了,三個孩子是回不去了,縣城離山門口幾十里,那時交通工具也不發達,我和碧紛就把孩子帶回了家里。

回到家中,我發現碧紛帶三個孩子特別親,她一改往日那事不關己,啥都不愿意干的常態,給孩子們洗臉,給孩子們盛飯。看到她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有點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問,或許是天生的喜歡小孩吧!

第二天,趙如意帶另外兩個家長來把孩子們接走了,孩子們走了老遠,快看不見了,碧紛還站在門外遠望著。

孩子們走后,碧紛突然有病了,我忙把醫生叫了來,醫生說是感冒了,身體燒到三十八九度,打了針,吃了藥,我給她蓋好被子,交待她按時吃藥,我就到縫紉鋪去了。那天晚上,我沒讓她去裁剪班上課。兩個小時后,我回來又親手做了一碗香噴噴的雞蛋湯,拄著一條棍給她端到床前,她喝完湯,拍了拍床邊讓我坐下。她問我:

“你對我有啥看法?

“沒有。”我回答。

“是不是你看不上我?”她逼我問。

“我那點對你不好了,”我反問她。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那你咋說我看不上你,”我問她。

“我來多長時間了?”她問我。

“半個多月了。

“可這半個多月咱倆一室同住,你咋恁沉得住氣。

“我是想……”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她啪的一聲拉滅了電燈,就把我按進了被窩里。那一會,我沒有反抗,她畢竟和當時玉珍的處境不同,她名正言順是我的媳婦,雖說還沒拿來手續,但也合情合理。

于是,我沉不住氣了,做為也有七情六欲的我,把一陣狂風暴雨,盡情的發泄在她身上。三十多歲的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嘗到了女人的滋味。

從那天以后,我們倆貼得更近了,她好像影子似的在我面前飄來飄去,回到家里也比以前勤快多了,幫媽媽做點飯掃掃地,一家大小高興的不亦樂乎。

一個多月后,四川的方面還是沒有消息,她身上的例假也沒了音信。她告訴我,四川家里害怕是忙,手續不好辦。身上的例假沒了,怕是懷孕了。聽了她的話,我半憂半喜,憂的是我倆沒有結婚的手續,喜的是我終于要做爸爸了。

又過了一個月,她有了妊娠反應,當真確定她懷孕了。我把這消息告訴了媽媽,全家大小都高興的不得了。可是碧紛她卻沒有一點幸福感,沒有那種快要做媽媽的喜慶,總是長吁短嘆,有時自覺不自覺的在沉思中落淚。我問她,她總是搖搖頭,說時間太長了,有點想她爸媽。

思鄉心切,我也有過同感,也就沒再深問,只是在生活上更加關心她,對她無微不至,有求必應,總想給她減輕點思想負擔。

懷孕快五個月了,都有點出身了,碧紛的臉上更有點愁眉不展。有天晚上,我真有點沉不住氣了,反復追問她思想里到底有什么不愉快的事,為什么?我反復說往她家里去封信都不讓。在我刨根問底的追問下,她哭了,她傷心的偎依在我的懷里,一聲聲的抽泣著,不愿驚動我上房的二老和兄弟妹妹。狠哭了一會,她仰起臉來,拉著我的手說:

“我告訴你一件事。

看著她那鄭重其事的樣子,我知她要給我說一件大事了。

“有啥你就說吧。”我催促道。

“你聽了可不要發火。

“不發火,我啥事都經得住。

“你可不要傷心,不要不把我當人看。

她越說問題越大,我的心也越來越沉重。覺得事情非同小可,即將緊系著我和她的命運。

“唉” 她長嘆了一口氣,狠了狠心說出了足以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句話:

“我家里有男人,還有個兩歲的女娃。

說別的,可能我心里還會接受,因為我也曾意識到有不正常的東西存在她的心中。但是,我這種情況,就是過去,有點什么過失也不足為奇。因此,這些藏在各自心中的秘密,就將它永遠成為過去吧,藏在心中,比說出來好。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家里有男人和孩子。我好像五雷轟頂,張大嘴巴,不知說什么好。

“真的,我一點也沒騙你。”她見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又實打實的追加了一句。

真的,看來她真的沒有騙我,我穩了穩神,強忍著心頭的火,想聽她把話說完。

我的家住在四川省鹽停縣,城西南十二三里李家屯。我的爹名叫李天富,我的娘叫趙地英,我媽媽生下我姐弟七人。我在家中排行老大,也是俺家里窮,剛二十俺媽就把我嫁到了離俺家三十里的梁家寨,同一個名叫梁小雙的青年結了婚。我夫妻倆結婚后辛辛勤勤的干,第二年就蓋了一座三間瓦房,第三年生下一閨女,起名就叫梁大艷,今年已經兩歲了。秋前我叫他進城買化肥,沒想到他打了一天牌,到天黑也沒買來化肥,俺倆個就在大街吵起來,他惱羞成怒打了我一頓,我一生氣就跑了出來,心想著到我媽家去住兩天就沒事了。誰知碰上了人販子,那個被稱作姑父的他叫蘭大有,說是往河北販襪子,說河北的襪子兩毛錢一雙,拿回來能賣一塊五很掙錢。我說我沒本錢,他說他給我先墊出來,等掙了錢再還他,我聽了他的話,一來想氣一下孩子他爸,二來我也真想掙點錢。就這樣我跟蘭大有上了火車,誰知到了火車上,他又和兩個陌生人搭上了話,并說一起做生意。我認為人越多越好,都是我們四川人還有啥差錯?沒想到焦作下了車,他們把我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向我攤牌了,讓我做誘餌去騙錢。

我一聽,知道上當了,可我又不敢反抗,我害怕他們幾個把我害了。接著他們教我怎樣說,怎樣騙。教我等到騙到錢后再怎樣跑出來,他們在焦作火車站等我

我一一答應了他們后,他們才帶我來到了你們村,可是找了兩三家,人家都不敢要我,才把我領到你家。誰知你一見就好像沒見過媳婦一樣,竟一口答應了,看你那傻乎乎的樣子,腿又拐,我想肯定好脫身。可是到了給錢的時候你又顯得那么精明,說的頭頭是道,把他們三個安排的計劃徹底打破了。我心里暗自高興了,就異口同聲答應了,我怕我要是不同意,他們會把我帶到別的地方賣給別人。

那三個人走后,我本來打算準備跑掉的,可是一看你開有縫紉鋪,我的心就又動了。我心想要是能給你跟你學會縫紉技術,我回到四川也開個縫紉鋪,不就改變了俺的窮面貌了嗎?我一說想學縫紉,你就一心一意的教我,為了讓我更好的理解,又幫我辦了個培訓班。在吃喝上,你時刻關心我,專門為我買來原陽大米,天天給我做大米吃,衣服給我一下子做了五六套,把我打扮的像花一樣。說實在話,從我出生以來,我就數在你這一段享福了。

再一個,那天你看到那三個丟失的孩子,是那樣的跑前跑后,一下觸動了我的心。我不在家中,別人要是看到我的孩子吃不上飯時,會不會也像你那樣,給他一口。

晚上,你我同住一室,我咋想你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怎么都不會放過我。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你還是那么潔身自好,一如既往的對待我,好像根本就沒有什么非分之想,非等有了結婚手續才肯同我同床。也是我生病期間,是我自己把持不住自己,才把你逼迫就范。我想,我也對得起你了,你的一千元錢也沒有白花。一旦我在縫紉技術上有成,我就會悄悄離開你的。可誰知道,咋恁現成不到一個月就懷孕了,我記得我跟梁小雙結婚后是快兩年才懷孕的。

自從我懷孕后可作難了,走吧,對不起你,到家也不好辦,哪里來的孩子。打掉,我也想過這個念頭,我又舍不得,這畢竟是你我相愛的結晶,是我自己的骨肉。你多次讓我給家里寫信,我都給你說讓再等等,等什么呢?那不過是推脫的話,眼看肚里的孩子都五個多月了,我再也沉不住氣了,我得把真情告訴你。我相信你是會有主意、有辦法的,因為你太聰明了。

她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完全在情理之中的話,把我說的啞口無言了。是她的不是嗎?也有幾分,是我的不對嗎?難道沒媳婦找對象這條路不該走嗎?怕上當,怕上當,結果還是上當。

那一天晚上,我們倆就一個話題,整整議論了一個晚上,最后決定,給梁小雙去一封信,讓他來一趟和他商量一下。這件事關系著我們三個人的命運和前途,反正這件事我們三人都是受害者。碧紛她一個女人也不能同時讓這兩個家都完整,二者必取其一。

我們兩個商量好后,第二天就由我執筆寫了這封信。

梁小雙:

你妻李碧紛,離家出走已經有半年多了,想你在家一定是很焦急的。告訴你,她被人販子拐出來,賣到了我這里,現在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很擔心你和孩子。你把家里安排一下,來我這里一趟,咱們坐下來商量商量。讓這件事,讓這件本來錯綜復雜的錯事,盡量有一個圓滿的解決方法。

另外,你來前最好事先來一封信或者是打電報,我好到車站去接你。

碧紛和我

83年4月16日

信寄出去了,我和碧芬都焦急的等待著,第九天電報來了,梁小雙說他四月二十八日到焦作下火車。

二十八日那天,我跟媽說我和碧紛去焦作玩一天,她沒說什么,我們倆就乘車來到了焦作火車站。等到中午十一點,等來了四川到北京的那趟火車,梁小雙從出站口走了出來,碧紛在前我在后,因為我不認識那個是小雙小單。

見了面,簡單問候了幾句,他們兩個臉上就掉了淚,我趕緊把他們領到車站附近的一個小食堂里。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要了幾個小菜,打了一小壺酒(因我滴酒不沾),我們就聊了起來。

先是碧紛向小雙詢問了家里的情況。

“你來這里咱孩子呢?

“送到鹽停咱媽那里去了,”小雙答。

“咱媽咱爸的身體還好嗎?”碧紛又問。

“好,就是你離家出走時咱媽得了一場病,”他們一問一答我覺得沒趣,就起身去外邊煙攤上買了兩盒煙(記得我抽煙就是那時候開始的)。待回來之后,就聽碧紛在給小雙訴說她的遭遇,并讓小雙稱我大哥(因小雙和碧芬同歲),比我小七歲,聽了碧芬的介紹,小雙很感動。

“大哥,碧紛幸虧是遇見了你,我們才能又見面。

“唉”我沒啥說,事情到了這一步,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

就這樣,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談論,但是誰也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法子。該坐車回家了,我宣布了一個臨時方案:

“咱先回家,可是到家不能透露真情,那樣就會砸鍋,會把我的家庭弄的雞犬不寧,到家里就說小雙是碧芬的哥哥,在焦作游時碰見的,其余的事,咱們慢慢商量。

聽了我的話,他倆點頭同意了,我們仨就一同坐車回到了家里。到家后,我按原計劃,如此這般的向父母學說了一遍,他們也沒說什么。碧紛的哥哥來了,也算俺家的貴客,能不熱情招待。

到了晚上,媽要把小雙安排在我原來睡的屋,我不同意,我說讓他躺在東屋,哥妹倆好多說會兒話,媽見我執意,也沒說啥。

吃過晚飯,仨人來到東屋,插住門,我們的三人二次會議也就開始了。

我先問小雙:

“碧紛走到這一步,你心里有沒有其它想法?

“大哥呀,自從碧紛離開家的那天晚上,我連夜就跑到了鹽停她娘家。到那里一看沒有,就急急忙忙又到她的幾個同學朋友家里去尋。可是希望越來越小,我知道,碧紛的性情脾氣,生怕她一賭氣尋了短見。于是我就山上山下坑里井里到處找,我心想,不管她跑到哪里,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白天跑一天累的我腰都直不起來,可是晚上回到家,孩子還一個勁的哭著要媽。那日子,我真想一頭碰死,可是我不能呀,我舍不下俺那才剛兩歲的女兒,她失去了媽媽,要再失去爸爸,誰來養活她成人。唉,為了找碧紛,家里養的三頭豬,被別人偷跑了。為了找碧紛,我把家里能賣的都賣干凈了。一開始近處尋,到后來遠處跑我印了不少尋人啟事,貼遍了我們鄰近幾個縣的車站碼頭。真沒有希望了,對過日子我也失去了信心。我心里就想,把孩子送到她姥姥家,我也來個一走了之。誰知就在我完全陷入了絕望之中的時候,我收到了你的信。看了你的信,我心花怒放了,碧紛雖說她錯走了一步,有點過失,但我的愛妻她畢竟還活在人間。要說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打牌輸了化肥錢,更不該動手打她。

接到你的信,先給她媽報了個平安,借了點路費就跑來了,說實在話,你這封信,救了俺一條命呀!

來到這里,見是這情況,俺也沒啥好說的,只要碧紛她沒啥想法,到一千年俺都不會說個不字,俺們畢竟是結發夫妻,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事。

小雙的一席話,聲淚俱下,碧紛哭了,我也掉了眼淚,我低頭思考再三,說出了我心中之話:

“小雙,碧紛,我是這樣想的。

“大哥,你有啥話盡管說了,”小雙說了一句,碧紛也點了點頭。

“碧紛,來到我這里,也算是一點緣分吧!現在不好的情況是她懷孕了。已經五個多月了,十月懷胎,也等不了幾個月了,要是現在叫她跟你回去,半年沒見挺著個大肚子回家,人前人后也難見人,免不了讓人背后議論,說長道短,叫你二人臉上都沒光。我想小雙你在這里住幾天,先回家去把家里操持好,因為以后還要生活,生活沒有基礎,沒有生活的能力,那這生活也是不好過的。回家后,你就對別人說沒找見碧紛。待等三五個月之后,碧紛生下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像我這樣的狀況,也算有了繼承人,到老了有個依靠,待到碧芬生下孩子,我就把她送上火車,讓她回去,給她拿兩千塊錢,回家后就說在外打工掙的。這樣名正言順,這樣對你、對我、對碧紛都有一個好的交代。

我說完了,我想小雙一定會有點不高興的,誰知他第一個百分之百的同意,還連連說我的主意好。碧紛見小雙高興,自是沒話可說,暗自盯了我一眼,領教了我這個傻瓜的招數。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讓小雙躺在里間,遞眼色讓碧紛去陪他。因為我知道,夫妻倆半年多沒見面,還有好多話沒說完。再說,人家也是合理合法的結發夫妻。碧紛去到里間,我聽到了小雙低低的話聲,讓碧紛來外邊陪我。碧紛真的來到了我的床前,我都坐在床邊,趴在碧紛的耳朵上表明了我的心跡,碧紛看我確實真心的,就到里邊去了。

就這樣,一妻二夫,兩個男人互相把心愛的女人推給對方,這樣的事你聽說過嗎?我告訴你千真萬確一點不假。

我想著想著,就心安理得的睡著了。可到第二天天明睜開眼睛,碧紛卻躺在我的身邊,真難為她了。

小雙在我家住了三天,我媽似乎看出了點什么,背著小雙和碧紛問我到底咋回事?我一口回絕,說是碧紛的哥哥。情況嚴峻,一旦泄密,小雙和碧紛在我家都不好處。因之小雙第四天就告別了我們,搭車回四川了,是我一個人送他上的火車,臨分手時我們拉著對方的手,互道保重。梁小雙走了,一切又陷入了平靜之中,日復一日。說話到了八月的中旬,碧紛到了要生的時候,我和她來到了醫院,生孩子前的那種痛苦,自不細言,大人小孩從電影里電視里自是領教的不少,我在這里也寫不好。我只知道碧紛,她緊抓住我的雙手,一聲聲呻吟著。

八月十四日八點多鐘,我的孩子在醫院里降生了,一聽那第一聲哭喊,我就知道是個女孩。那一天,直直下了一下午雨,連老天都知道世上多了一個苦命的沒娘的孩子,為她傷心落淚。為了讓碧紛安心,隨她女兒的名字叫小燕。

孩子降生了,給一家人帶來了無限的喜悅,叔叔媽媽,弟弟妹妹一天往我屋里跑幾趟。可在我的心里卻是幾分憂來幾分愁,嗅到了樂極生悲的滋味。

孩子滿月的時候,家里擺了十幾桌酒席,親戚朋友都來道喜,可是面臨他們的喜慶之后,緊接著就是一場悲哀,妻離子散的結局,很快就會擺在眼前。

我先是和我媽說了碧紛的來歷,我媽一聽,就氣炸了。

“不中,咱不能叫她走。

可是,我向我媽說了我們沒有結婚證,人家是合法夫妻,公安局會出面干涉的事。待我做通了媽媽和全家人的思想工作后,才安排了碧紛走的時間。

可是,碧紛她卻把孩子抱在懷里,說是冬天冷,害怕孩子在冬天里受罪,待過罷年再說吧!

那年冬天,我倆是數著日子過的。我又給梁小雙去了封信,說明了緣由,我們的孩子小燕燕,就在她媽媽的懷里多長了幾個月。

過罷年,孩子快五個月了,一逗就哈哈的笑出了聲,碧紛她把孩子一天到晚的抱在懷里,生怕誰搶走了似的。她知道這一走,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見到她的親生女兒小燕燕。梁小雙又來信催了,我送她到了火車站,可她不讓買票,又回來了。

到了二月二那天我跟她說:

“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梁小雙再找來,你我臉上都無光。不如你回去一趟,看看家里情況怎樣,如果小雙還真心對你好,你就安心生活。如果他看不起你,你就干脆離婚到我這里來,反正你一個女人,不能成全兩家。

她聽了我的話,撒淚而別了,臨到進站上車還千囑咐萬叮嚀讓我好好照顧小燕子。

碧紛登車走了,我的心一下變得空蕩蕩的,一股心酸涌上心頭,來時兩人,去時成了一個人。什么時候還能相會,天不知道,地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又一次失去了愛,難道我這一生,就注定要在愛的長河里沉沒,永遠也見不到光明嗎?

出了火車站,天還早得很,我失魂落魄的東瞅瞅,西望望,最后在一個卦攤前停了下來。看那擺卦的老人,白發如銀,慈眉善目,滿面紅光。我蹲下身子,告訴了他我的生辰八字,祈求他給我算一卦。

他看了我的八字,伸手搬指頭查了查,又看了看我的臉色說:“你自小曾就救過人的生命,前不久又曾幫人脫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來造化不淺”。

說著話,他伸手拿筆給我寫了六句話遞給了我,我忙接在手中,只見上面寫道:

“忙忙碌碌苦中求,年方三十衣能周。

珍紛燕仙都是客,妻遲子晚神保佑。

來來去去修福命,樓高子英把名留。

看把這六句話,我不明白其中奧妙,待我抬頭再問那看卦的老人時,他卻不知去向。他連看卦錢都沒問我要,莫非是看我殘疾,不忍收我的錢,我這樣想著只好離去。不過他的話卻在我耳邊響起:

自小就曾救過人的命,我想想有過這么一回事。我十一歲那年,天下了一場大雨,南動村我家門前有一個大水坑,聚了不少水,小孩子們就跳到坑里洗澡游泳。那天我在場上看麥回家,正好看見一個小孩在水里上跳下竄,一會就埋住了頭,我一見急忙跳了進去,因為常在坑里玩,我水性很好。一只手抱著他,就把他撈了上來,他叫小圈,是俺村東頭的,當時只有六七歲,因為沒什么大礙,只是喝了幾口水,看他沒事,我就讓他回家了。

前不久又曾幫人脫難,我想了想,想起來了,去年冬天的一個晚上,我大妹托人捎了口信,讓我到她家里去一趟。因為離得不遠,就在南邊的小山村,八點多鐘在冬天來說不算晚,我就邁步離開縫紉鋪向她家走去。

天也黑,也很冷,西北風一陣接一陣呼呼的叫。當我走到她的村下邊,壞了前面不知一個什么東西絆了一下,雙拐一松手,脫了出去,我爬了下來。可毀了,嚇了我一跳,正當路上躺了個人,在那里哼哼。我一下子爬到了他身上,急忙坐起,抹了一把冷汗,我問他,他說是巡縣的石匝,在家里發現肚疼,就往山門口的小醫院去,誰知道走到半路就疼得倒在了路當中,是這情況。我趕緊返回山門口,叫上我的好友周小丑,又叫上醫院的醫生用一個平車去把他拉了過來,一檢查,急性腸炎。那天晚上天太冷,要不是我遇上,別說有病,凍也會把他凍死。

想想這兩件事,我忽然動了心,這事他就能看出來,有點啥,我不由掏出了他寫給我的幾句話:

忙忙碌碌苦中求,是呀,自小我就夠苦,一直在忙碌中奮斗著,為工作的事,刻骨銘心的追求著。年方三十衣能周,也對,我就是三十歲開的縫紉鋪,也就是這幾年才不為衣食的事而操心費力。珍紛燕仙都是客,珍紛,莫非說的是玉珍和碧芬的事,燕仙又有何指呢?妻遲子晚神保佑,難道自己三十多歲了,還不到找對象的時候。來來去去修福命,樓高子英把名留,這些又指的是什么呢?命運,命運的把戲在折磨著我。碧紛呀,碧紛,你到底還是飛了。

回到家里,我不能進我合碧紛一起同住的東屋,一進去就觸景生情,兩眼淚水就往下流。到上房我還不能看見我的小女兒,一看到她,我更傷情,才五個月的孩子就失去了親娘。將來孩子上學要問我要媽,我該怎樣對她解釋呢?最可憐的是我的老母親,五十好幾的人了,又要替兒養女。看到這些,我一會也不想在家里呆,向媽媽交代了幾句,轉身就向山門口我的縫紉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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