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書法史》:北魏書法——平城時期的楷書和行草書
楷書
我們可以確定,北魏平城時期已經有了“楷書”的概念,因為公元425年,太武帝下達的整齊文字(前面說過這件事)的詔令中就有“篆隸草楷,并行于世”一語,這里的“楷”,或許指無波磔的正體字。這種“無波磔的正體字”雖然不是后來標準的楷書,但在北魏時期,就是當時的“楷書”。這種“楷書”,大多是所謂的“體兼隸楷”的書跡,或者稱之為“隸真的化合體”。這種“化合體”實際上就是類似后來洛陽時期的《始平公》《張猛龍》等“正書”,后來被稱為“魏碑”的書體。它不是標準的楷書,也不是標準的隸書,是二者之間的一種書體。這是“魏碑”的書體特征,它“體兼隸楷”。但一定要解析清楚:北魏時期的書手,在書寫這些書跡的時候,心里是預先確定要書寫隸體或書寫楷體的,后來以“正書”統稱這些“魏碑”書體之后,實際上是把當時書手分別對待的兩種書體混為一談了。于是,我們可以分別觀察北魏平城時期“體兼隸楷”的刻石書跡了。大體來說,這類“構造和筆畫姿態都想學隸書,但書寫技巧不純”而雜有楷式的書跡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隸多于楷者,可作隸書視之。第二類:作者想書刻成隸書,刻寫出來的體態卻像楷書,所謂“隸而近真”者。第三類:作者寫楷書而帶有隸式,可作楷書視之。由此而論,被人們稱為“正書”的“變態”書跡,體態近于隸書或近于楷書仍然可以分別歸于隸書和楷書兩種類型。平城時期的楷書,最為珍貴的名品當數《司馬金龍墓漆畫屏風題記》,如圖:是的,這些書跡提按頓挫昭然若揭,鋒杪使傳如現目前。書寫者用筆靈動,筆致清俊勁挺;橫向筆畫細,縱向筆畫粗;筆畫的起筆處都有明確的頓按,撇畫都是是尖撇,橫畫的收筆處大多按鋒,折筆處是按筆撇出,點筆一概寫作左斜點;結體上是上緊下松。當然,也有隸書的殘留,比如,豎鉤一律是平挑,撇筆和捺筆舒展,體態呈左右分張之勢。注意,這些書體,結體欹側的姿態并不明顯,不如北魏后期楷書那么嚴整。顯然,這些書跡結體平正,字勢呈橫勢,筆畫粗厚且方銳,已漸漸呈現出“魏碑”的某些特征。此碑筆畫方棱豐厚,具有俯仰向背的恣態和曲張之勢,茂密的結體現出欹側的姿致,康有為稱它是“豐厚茂密之宗”。康有為所肯定的,只是風格上的地位,如果探討北魏楷書的發展史,此碑尤其重要。審視此碑,我們會發現,洛陽時期的“魏碑”正體的寫法,《暉福寺碑》基本具備,倘若此碑楷書的撇畫和捺畫寫得舒展一些,它的品相就與洛陽時期正體的“魏碑”楷書如出一轍。顯然,平城時期《暉福寺碑》一類的楷書樣式就是洛陽時期正體“魏碑”楷書的先導。南方進展快,二王一脈的楷書吸收了早期行書一拓直下的筆法和內擫(yè)的筆勢,體態是欹側的“斜結”,基本上剔除了早期楷書的隸筆;北方的進步慢,平城時期的楷書還保留著許多“新隸體”的平直寫法,平城時期的楷書字腳以“平腳式”和“右低式”兩種為常見,體態是橫向的“平結”,因此,它們雜有古樸的隸式,具有濃郁的隸意。如上所述,平城后期的《暉福寺碑》才出現了楷書“斜結”的端倪。比較趨近東晉南朝的楷書,但結字大多是“平頭式”和“平腳式”,欹側而聳峙的姿態尚不明確。行草書
北魏行草書跡罕見,近年出土的平城時期的瓦文中,“相、李、胡、人、秋、得、桃、夏、貴、孫貴”等字是行草書,如圖:我們才有幸看到它的真實面目。其中一個“李”字,姿態挺拔,神氣十足,最為精彩,先橫后豎,第三筆連貫而下寫完全字,筆勢之流行,近乎“一筆書”;“夏”字“目”的三橫是借“又”的第一筆斜帶而過,簡省之極。這兩字是典型的行草書。下一篇,我們開始說北魏書法的重點,即洛陽時期的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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