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途如虹
王熙鳳和賈璉是《紅樓夢》里非常重要的兩個角色。王熙鳳是榮國府的女管家,還曾經一度協理寧國府。在《紅樓夢》里,她是握有實權的人。而賈璉也算是榮國府的當家人,按照冷子興在第二回里的說法,賈璉是一個“于世路上好機變”的人。總而言之,這對夫婦在榮國府里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他們二人的素質對于榮國府,乃至整個賈府的興衰都至關重要。
可惜的是,他們二人在人品上都有瑕疵。王熙鳳最大的問題是貪財,愛弄權。賈璉最大的問題是貪色。
王熙鳳為了積攢體己錢,利用手中的職權,將每一個月的月錢拿去放債。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是平兒、旺兒夫婦。他們都是王熙鳳的心腹。后來,平兒告訴了襲人。按理說,平兒是不應該把這樣機密的事情告訴襲人的。但是平兒覺得襲人是一個老實持重的人,就沒有隱瞞她。
王熙鳳這樣做,從古至今,都是違法的。不過,在王熙鳳看來,這不是什么嚴重的事情。她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她十分擅長打點官府。她后來之所以停止放債,也不是因為良心發現,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名聲會越來越差。王熙鳳也深諳樹大招風的道理。不過,她就算及時收手,也無法改變和彌補自己過去犯下的過錯。
而且,王熙鳳的這筆錢,完全是自己的私房錢。到了第七十二回,賈府的經濟危機已經很嚴重了。嚴重到鴛鴦都要偷賈母的金銀家伙拿去應急。宮里的太監也來賈府敲詐勒索。可是,王熙鳳寧愿典當自己金項圈,也不肯把那些錢拿出來。不過,王熙鳳也有難言之隱,那些錢來路不正,是不義之財,王熙鳳也不好拿出來。而且,王熙鳳有私心,她也不愿意拿出來。
王熙鳳玩弄權術的本事,也是非常了得的。第十五回里,她在靜虛老尼的勸說下,答應幫她處理一樁婚姻官司。她假托賈璉的名義讓自己的手下旺兒給節度使云光送了一封信,這件事就解決了。王熙鳳間接害死了一對有情人,還坐收了三千兩銀子。從此之后,王熙鳳就恣意妄為,干了不少這樣的事。王熙鳳愿意做這樣的事,一方面是因為有利可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享受這種玩弄權術的過程。而且,王熙鳳并不相信因果報應,沒有敬畏之心。
第七十二回里,旺兒夫婦希望太太的丫鬟彩霞可以做自己的兒媳婦。賈璉知道旺兒夫婦的兒子只知道酗酒賭博,而且相貌丑陋,根本配不上彩霞,就不同意。可是,王熙鳳很支持這門親事。畢竟,旺兒夫婦幫王熙鳳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知道王熙鳳的很多秘密。王熙鳳就算知道這門親事不合適,也必須支持。
至于賈璉,他的貪色在《紅樓夢》里也是很突出的。賈璉貪色有一個特點,她對已婚女性很感興趣。多姑娘、鮑二家的都是已婚女性。賈璉覺得,自己作為少爺,有特權。多姑娘和鮑二家的也愿意和賈璉偷情。畢竟,賈璉風流俊俏,善于調情。多姑娘的事平兒幫賈璉遮掩了過去,但是賈璉和鮑二家的偷情就被王熙鳳撞破了。平兒為此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鮑二家的也上吊自殺了。如果不是賈母出面訓斥賈璉,這件事還會鬧得更大。
不過,賈璉這兩件事雖然做得很不妥,但是問題并不算很嚴重。這種事,在當時,也不算太稀奇的事。賈母都覺得不是大事。可是,賈璉偷娶尤二姐的事就是大事了。按照王熙鳳的說法是“國孝一層罪,家孝一層罪,背著父母私娶一層罪,停妻再娶一層罪”。王熙鳳這不是在栽贓賈璉,賈璉的確不應該偷娶尤二姐。賈璉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偷娶尤二姐,但是尤二姐對于賈璉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畢竟,王熙鳳實在是太強勢了,而尤二姐則溫柔和順,又十分美麗。賈璉在尤二姐那里可以找回自己作為男人應有的自尊。
可是,難道一個男人的自尊是建立在女人對自己的百依百順之上的嗎?賈璉如果自身是一個足夠優秀,足夠有擔當,足夠精明能干的人,王熙鳳能夠在他面前那么強勢嗎?就拿賈芹和賈蕓這件事來說吧。本來賈蕓是希望自己能夠去鐵檻寺的,結果因為賈芹先找到了王熙鳳,所以賈蕓就沒有去成。賈璉去找王熙鳳商量這件事的時候,王熙鳳“把頭一梗,把筷子一放,腮上似笑不笑的瞅著賈璉”,又承諾讓賈蕓管理大觀園里的花草樹木,賈璉的氣勢就軟了下來,甚至還和王熙鳳調情。面對這樣一個丈夫,王熙鳳自然是強勢的。
王熙鳳靠著借刀殺人的手段害死了尤二姐。這件事之后,王熙鳳和賈璉的感情也就基本上破裂了。其實,他們也曾經十分恩愛。只可惜,他們都沒有好好地珍惜這段感情。
王熙鳳和賈璉兩個人都很俗,他們缺少作為家族管理者的遠見卓識。因此,在他們的管理下,賈府不僅沒有蒸蒸日上,反而是江河日下。不過,他們畢竟也為了維系賈府的體面操了不少心。不過,他們的管理方式實在是很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