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e君說——
“男人天生就花心,女人天生就物質”的言論,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共識,多虧了進化心理學的科學解釋和托詞,才讓這個社會對現實的接受更加平靜。
那么什么是進化心理學,它又對我們的生活有著怎樣的影響呢?
進化心理學作為眾多心理學理論流派和研究領域的一個分支,是以達爾文進化論為基礎的一個有趣理論。它認為:存活(survival)和繁衍(reproduction)是人類生存的基本原則,為了生存,男性和女性在擇偶和交配的問題上出現了不同的偏好和差異。
“不是我不愛你,是我跟你活不下去”,月薪5000的男生不配談戀愛盡管是一個夸張之辭,但在現在的社會生存環境來講,5000塊僅僅夠一個人的存活,繁衍就成了一個奢侈的行為。不是男生的錯,因為你沒法在短時間內要求他更多;不是女生的錯,進化心理學告訴你這是她骨子里的東西。
那么這到底是誰的錯?也許減輕女性對繁衍壓力的恐懼,是一個理智的選擇。這不是一個男生的力量所能解決的問題,女性也許需要孕期更多的關注,更長的休假和社會福利,雖然擁有更多的愛情并不是國家應該考慮的問題,但性別平等卻能為人類生產力的解放和進步,做出不可想象的貢獻,試想少一些對女性的歧視性政策,多一些公平的態度的連鎖反應就是: 女生不再為渣男流淚,男生不再為離開而買醉。
在第一次約會的時候,米婭和喬希說話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已經相識多年了 。喬希喜歡米婭的機智;米婭很喜歡喬希溫暖的笑容。他們的關系發展的很順利,但又對與對方進一步發展有著一些不確定的態度。
喬希是前一段婚姻中孩子的主要監護人,而且他的收入并不可觀,但這并沒有讓米婭太過困擾,因為喬希的好性格彌補了這一點瑕疵。但事實上喬希并不是她的理想型——米婭的理想型要比自己年輕很多,愛運動并且帥氣。而喬希也一直夢想著找到一位有錢有野心、地位顯赫、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最好還擁有一兩個博士學位,但米婭只是個擁有文學學士的普通女生。這并沒有什么讓人感到驚訝的,畢竟現在男性“嫁人”的現象十分常見了。
這個故事可能聽起來很奇怪,而且本應該是:我編造了一個關于100年后異性約會場景的趣聞軼事。目前,男性對年輕、有吸引力的異性伴侶的渴望往往比女性來的更切。與此同時,女性更傾向于將金錢和地位置于年輕美貌之上。為什么會這樣呢?
許多進化心理學家把這種趨勢歸因于先天的生物驅動力。他們的觀點是:女性有一種原始的沖動,想要緊緊抓住有錢的男人,以便在懷孕和撫養孩子的過程中讓自己的孩子得到更好的條件。
與此同時,男人最關心的是女人的生育能力,美貌和青春都是女人生育能力的重要證據。在很早以前,這種行為是適應性的,因此進化的選擇永遠隱藏在我們的基因中。
當然,現代婚配儀式與我們的祖先非常不同。心理學家大衛·巴斯在《欲望的進化》(the Evolution of Desire, 2003)一書中寫道:“我們祖先使用的性策略,在今天仍在被肆無忌憚地使用。”“畢竟,我們在進化之中產生的交配心理在現代世界中發揮了作用,因為這是我們人類唯一擁有的交配心理。”(關于LGBT(同性戀、雙性戀和跨文化戀者)的伴侶偏好,很少有歷史或跨文化的研究資料;這些問題顯然很重要,但遺憾的是,目前還沒有足夠的數據對它們進行恰當的研究。)
然而,在過去的50年里,性別角色發生了結構性的變化。就在上世紀80年代,美國的女性空乘人員結婚后可能會被解雇,直到1990年,女性投票權才在瑞士得到普遍推行。這難道不意味著這些不斷變化的性別觀念會削弱異性戀男女的擇偶偏好嗎?還是像進化心理學家所說的那樣,我們仍然受制于自己的命運?
關于這方面的研究表明:男性和女性的擇偶偏好越來越相似。隨著女性在商業、政治和教育領域獲得了更多資源和機會,這一趨勢直接與性別平等程度的提高呈正相關。
在性別不平等程度更高的國家(如土耳其)與性別平等程度最高的國家(如芬蘭)的女性相比,土耳其女性認為伴侶的收入潛力更為重要的程度是后者的兩倍。和喬希與米婭一樣,現代芬蘭男性比芬蘭女性更傾向于根據自己的高教育水平來選擇伴侶。
當然,每個社會的性別歧視各不相同,一個國家整體的性別平等水平不一定會轉化為個人的性別平等態度。但如果擇偶偏好是由生物學決定的,那么個體性別歧視就不應該產生什么具體影響。然而,在9個國家進行的研究卻得出了相反的結果。男性對擇偶的個人態度越不平等,他們就越傾向于選擇年輕和魅力的女性;女性的擇偶態度越不平等,她們就越喜歡有錢有地位的男性。
這一現象指出了進化心理學家敘述中的一些嚴重缺陷。如果基因決定了我們的擇偶偏好,那么這些與生俱來的本能怎么會隨著社會和個人的性別平等主義而改變呢?
在這一點上,進化心理學家承認文化因素和當地風俗會影響人們選擇伴侶的方式。但性別平等并不被認為在這些因素之中,因為即使在性別相對平等的社會中,男女偏好的差距只是縮小了,而不是消除了。相反的是,長期存在差距的證據實際上支持了我們的觀點:這種差距只會縮小性別平等的程度。完全消除這種偏好的差距需要完全的性別平等,而這是短時間內無法實現的。
當今令我們遺憾的一件事情是:即使在較為平等的社會中,傳統的性別角色差別依舊存在。在丹麥的一項社會調查研究中,在妻子收入高于丈夫的家庭中,丈夫有很高的幾率使用勃起功能障礙藥物。關于這個現象有一種解釋是:丈夫們的男子氣概在家中很難展現,因為他們不能成為維持這個家庭的“供應者”;另一種觀點認為,失去養家糊口的位置可能會導致丈夫們陽痿。
在美國的另一項研究中顯示,單身女性漸漸淡化了自己的職業目標,同時也淡化了她們的自信,反而她們把注意力轉移到如何更能受到男性的青睞。然而,如果男性對女性受教育程度和收入條件等方面越來越看重,這些女性的策略最終可能會失效。
一個社會真的可以實現完美的性別平等嗎?女人和男人會有本質上相同的選擇伴侶的標準嗎?在我看來,女性和男性的選擇可能永遠都不會完全一致。關鍵的區別可能在于孩子出生后母乳喂養的需求——這是一項耗費體力、耗時且很難與有償工作相結合的活動,至少就目前的社會工作結構而言是如此。
這意味著,女性將通過選擇有良好收入前景的丈夫,來彌補自己預期的收入損失。然而,這個意識與女性深層意識中的母愛與保護欲沒有什么必然的沖突和影響。此外,一直在進步的社會政策、工作場所的變化以及父親更多地參與育兒過程都可能減輕女性背負有損職業前途壓力的程度。
我的學生曾經問過我,基于性別平等的伴侶偏好是否可行。他們似乎擔心這種平等會扼殺我們的愛情火花。另一個風險是:平衡的擇偶偏好可能會導致更多平等婚姻的出現,但這反過來可能會加劇家庭中經濟分配的不平等。但從最新的2017年性別差異報告來看,我們對這方面沒有必要擔心。考慮到目前的變化速度,距離米婭和喬希真正在一起還需要一段時間:也就是說我們至少還要再等100年才能實現性別平等。
作者:Marcel Zentner
譯者:Sara Yang
編輯:楊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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