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8年10月以來,韓某以每套200元至500元不等的價格從他人處收購成套銀行卡31套,再以每套1000元的價格通過快遞賣到深圳、廣西等地,非法獲利2萬余元,后由他人提供給境外的博彩網站使用,這些銀行卡在流入境外博彩網站后被他人以持卡人的名義用于網絡賭博。
對于韓某買賣他人成套銀行卡資料(包括銀行卡、手機卡、網銀U盾及密碼、身份證復印件等,即所謂的“四件套”)該如何定性存在一定的爭議。
第一種意見認為,韓某收買并向他人非法提供包括取款密碼、U盾、綁定的手機卡、身份證照片等信息資料的成套信用卡,足以使他人以信用卡持卡人名義進行交易,其行為構成收買、非法提供信用卡信息罪。
第二種意見認為,韓某收購他人自愿出售的真實銀行卡不阻卻其持有行為的非法性,其行為妨害了金融管理秩序,屬于非法持有他人信用卡數量較大的情形;且銀行卡即使配備了密碼、U盾、電話卡、身份證照片等信息,還是屬于一張銀行卡正常使用的配套條件,不能當作“信用卡信息”來對待,應以妨害信用卡管理罪定性。
第三種意見認為,韓某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網絡實施犯罪,仍為他人犯罪提供支付結算幫助,情節嚴重,其行為構成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
筆者同意第一種意見,理由如下:
第一,從犯罪對象看,銀行卡“四件套”包括信用卡信息,根據“兩高”《關于辦理妨害信用卡管理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條規定,信用卡信息的核心要義在于“足以偽造可進行交易的信用卡”或“足以使他人以信用卡持卡人名義進行交易”。本案中,韓某收購他人的成套銀行卡資料后,不僅可以使用他人的銀行實體賬戶和密碼進行交易,還可以通過U盾在網上銀行、通過手機卡注冊手機銀行進行網絡交易,還可以修改賬戶密碼,因而,銀行卡“四件套”已達到“足以使他人以信用卡持卡人名義進行交易”的標準。
第二,從犯罪行為看,韓某的犯罪目的不是為了持有他人信用卡,而是出售信用卡信息牟利。僅以持有他人信用卡的行為來認定構成妨害信用卡管理罪,而未對其收購和向他人提供信用卡信息的行為進行評價的話,有失偏頗;而刑法關于收買、非法提供信用卡信息資料的規定能夠全面涵蓋韓某完整的犯罪行為,且并未將卡主自愿出售信用卡信息的情形排除在外。
第三,韓某的行為雖然符合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的犯罪構成,但韓某收買、非法提供包括銀行卡配套的U盾、手機卡、身份證照片等在內的全套支付結算工具,屬于提供足以使他人以信用卡持卡人名義進行交易的支付結算工具,構成收買、非法提供信用卡信息罪,該罪相比前述犯罪屬于重罪,按照牽連犯從一重處原則,韓某應當以收買、非法提供信用卡信息罪定罪處罰,更符合司法實踐中處理案件的一般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