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的河
文/天外飛仙
我的老家坐落在皖北廣闊的平原大地之上，隸屬靈璧縣澮溝鎮。拖尾河從村莊的中間貫穿而過，一個自然村故此有了河東和河西的稱謂，這條河源于何處終于何方，我無從考究，但它見證了一個村落從無到有、從貧到富的歷史變遷、興衰和榮辱。
我對拖尾河印象最深的時候，應該追溯到童年時期，看著帆船載滿著石頭在水里航行，就會特別的興奮，在岸上跟著船兒跑，一邊跑還會一邊對著船上的人大聲的叫喊，希望可以引起他們的注意，直到他們向我揮手示意后才會滿意而歸。回想起這些天真無邪的童真童趣，自己都會不經意間地笑出聲來。隨著時代的進步和經濟的騰飛發展，現在再也看不到用船只做交通工具的畫面了，裝滿石頭的帆船就永遠地定格在記憶的深處。每到夏秋之交的時候，河里盛產的一種苲草，就會成為每家每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食之一（在那個一貧如洗的年代，任何一種可以填飽肚子的都是美食）。河蚌、螺絲，魚蝦更是不用花錢，就唾手可得的美味佳肴。所以下河抓魚撲蝦撈苲草，就成了我們童年時代最開心的事情了。
炎熱的夏天，拖尾河就成了我們天然的大浴場，上到老態龍鐘的長者。下至剛剛入學的孩童，不論男女，不分老幼，一個個都似弄水蛟龍一般，在河水里施展著無師自通的游泳之術。說到游泳我是感受頗深，聽父母親說，我在三歲的時候，一個人在河邊玩耍時不慎掉入水中，當被鄰居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漂浮在水面上了。他們匆匆忙忙把我抱到岸上，經過一番急救才給予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所以我長大點以后每次去游泳時，鄰居們都會說：你這游泳的本事無人能及，可以一個人在水面上漂浮了那么久都安然無恙，誰敢和你相比。其實他們有所不知，在后來的生活中我也是深受其害，喝過的河水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年冬天的凌晨，為了去學校上早自習，天不亮就和幾個同學來到了渡口，在苦苦等待對岸來人失望的時候，有一名同學提出用漁船過河。其結果因為船小人多，我們紛紛落入水中，通過一番折騰后我們連游帶爬，總算戰勝了水神，又一次僥幸地躲過了災難。
冬天來了，寒冷的天氣讓河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拖尾河又成了我們溜冰的主戰場。約上三五好友在河面上追逐嬉鬧，或蹲或滑、或仰或趴，千姿百態丑相層出，其中的樂趣不亞于現在的智力玩具，網絡游戲。這樣的情景隨著大氣候的變暖，河面上好多年看不到結冰的場景了，所以給兒輩們說起這些回憶，他們總是很詫異地追問：冰上可以走人，太不可思議了，你是在忽悠我們吧。2003年，國家對拖尾河實施了治理工程，河面加寬60米，深10米，再想拖尾河結冰只怕是沒有希望了。拖尾河兩岸荒蕪的景象在治理以后得到了改觀，一行行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的楊樹覆蓋了兩岸的河堤，成了一道絢麗的風景線，隨著四季的轉變呈現給人們不同的景色，真是太美了！說來奇怪的是這么美的景象，卻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夢境里，每每夢到家鄉的河，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情景，也許那時候的拖尾河才是我心中的母親河吧。
以前的河水清澈見底可以直接飲用，但近年來由于大環境的影響，污水肆意排放、河道治理無力，導致現在水草叢生、藍藻泛濫，拖尾河水也失去了以往的光輝，變得渾濁不清。魚蝦失去了優越的生存環境，繁殖的越來越少了，昔日里熱鬧非凡的游泳場景也許多年看不到了。每次回去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不免黯淡了許多，真的希望這條養育了幾代人的母親河，在各級政府的關注下，恢復往日的清澈與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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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系靈璧人，常年在外打拼的唐榮飛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