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匯編家范典
第四十卷目錄
教子部藝文一
敕太子 漢高帝
又 同前
又 同前
又 同前
又 同前
誡子歆書 劉向
又 前人
誡子書 司馬徽
誡子書 諸葛亮
又 前人
戒子遺言 向朗
誡子儉葬 沐并
諸兒令 魏武帝
誡子書 王修
誡子書 吳姚信
誡子書 晉羊祜
誡子書 殷褒
誡當陽公大心書 梁簡文帝
上高祖封事 北魏李彪
終制書 北齊顏之推
戒子弟文 唐柳玭
戒子孫文 宋邵雍
與子書 胡安國
向元伯遺戒跋 朱熹
小學書題 前人
與長子受之 前人
訓子序 冊府元龜
戒子書 明薛瑄
誡子弟 陳獻章
家書 楊爵
又 前人
又 前人
又 前人
自訟長語示兒輩 王畿
又 前人
書示貴兒 周怡
衡山寄示可貴兒 前人
勉諭兒輩 前人
示渟兒帖 顧憲成
為善說示諸兒 呂坤
告諸子 孫奇逢
又 前人
題王少卿家范 葉適
家范典第四十卷
教子部藝文一
《敕太子》漢·高帝
吾遭亂世,當秦禁學,自喜謂讀書無益,洎踐祚以來時方省書,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
又 同前
堯舜不以天下與子,而與他人,此非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馬,尚惜況天下耶。吾以爾是元子早有立意,群臣咸稱,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為汝來為。可任大事也今定汝為嗣。
又 同前
吾生不學書,但讀書,問字而遂知耳,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辭。解今視汝書,猶不如吾,汝可勤學習,每上疏宜自書,勿使人也。
又 同前
汝見蕭曹張陳諸公侯,吾同時人,倍年于汝者,皆拜并語于汝諸弟。
又 同前
吾得疾,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馀諸兒皆自足立哀,此兒猶小也。
《誡子歆書》劉向
告歆思之,無忽若未有異德,蒙恩甚厚,將何以報,董生有云,吊者在門,賀者在閭,言有憂則恐懼敬事,敬事則必有善功而福至也。又云:賀者在門,吊者在閭,言受福則驕奢,驕奢則禍至,故吊隨而來,齊頃公之始,藉霸者之馀威,輕侮諸侯,虧蹇跛之容,故被鞍之禍,遁服而亡,所謂賀者在門,吊者在閭也,兵敗師破,人皆吊之,恐懼自新,百姓愛之,諸侯皆歸其所奪邑,所謂吊者在門,賀者在閭也。
又 前人
今若年少黃門侍郎,顯處也,謹戰戰慄慄,乃可必免。
《誡子書》司馬徽
聞汝充役,室如懸磬,何以自辦,論德則吾薄,說居則吾貧,勿以薄而志不壯,貧而行不高也。
《誡子書》諸葛亮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夫學欲靜也,才欲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靜無以成學,慆慢則不能研精,險躁則不能理性,年與時馳,意與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又 前人
夫酒之設,合禮致情,適體歸性,禮終而退此。和之至也,主意未殫,賓有馀倦,可以至醉,無致于亂。
《戒子遺言》向朗
《傳》稱師克在和不在眾,此言天地和則萬物生,君臣和則國家平,九族和則動得所求,靜得所安,是以圣人守和,以存以亡也。吾,楚國之小子耳,而早喪所天,為二兄所誘養,使其性行不隨祿利以墮。今但貧耳;貧非人患,惟和為貴。汝其勉之。
《誡子儉葬》沐并
告云、儀等:夫禮者,生民之始教,而百世之中庸也。故力行者則為君子,不務者終為小人,然非圣人莫能履其從容也。是以富貴者有驕奢之過,而貧賤者譏于固陋,于是養生送死,茍竊非禮。由斯觀之,陽虎玙璠甚于暴骨,桓魋石槨,不如速朽。此言儒學撥亂反正、鳴鼓矯俗之大義也,未是夫窮理盡性、陶冶變化之實論也。若能原始要終,以天地為一區,萬物為芻狗,該覽元通,求形景之宗,同禍福之素,一死生之命,吾有慕于道矣。夫道之為物,惟恍惟忽,壽為欺魄,夭為鳧沒,身淪有無,與神消息,含悅陰陽,甘夢太極。奚以棺槨為牢,衣裳為纏。尸系地下,長幽桎梏,豈不哀哉。昔莊周闊達,無所適莫;又楊王孫裸體,貴不久容耳。至夫末世,緣生怨死之徒,乃有含珠鱗柙,玉床象衽,殺人以殉;壙穴之內,錮以纻絮,藉以蜃炭,千載僵燥,托類神仙。于是大教陵遲,競于厚葬,謂莊子為放蕩,以王孫為戮尸,豈復識古有衣薪之鬼,而野有狐貍之胔乎哉。吾以才質滓濁,污于清流。昔忝國恩,歷試宰守,所在無效,代匠傷指,狼跋首尾,無以雪恥。如不可求,從吾所好。今年過耳順,奄然無常,茍得獲沒,即以吾身襲于王孫矣。上冀以贖市朝之逋罪,下以親道化之靈祖。顧爾幼昏,未知臧否,若將逐俗,抑廢吾志,私稱從令,未必為孝;而犯魏顆聽治之賢,爾為棄父之命,誰或矜之。使死而有知,吾將尸視。
《諸兒令》魏·武帝
今壽春漢中長安,先欲使一兒各往督領之,欲擇慈孝不違,吾令兒亦未知用誰也,雖兒小時見愛,而長大能善,必用之,吾非有二言也,不但不私臣吏兒,子亦不欲有所私。
《誡子書》王修
人之居世,忽去便過,日月可愛也,故禹不愛尺璧,而愛寸陰,時過不可還,若年大,不可少也,欲汝早之,未必讀書,并學作人,欲令見舉動之宜,觀高人遠節,志在善人,左右不可不慎,善否之要,在此際也,行止與人,務在饒之,言思乃出,行詳乃動,皆用情實,道理違,斯敗矣,父欲令子善,唯不能殺身,其馀無惜也。
《誡子書》吳姚信
古人行善者,非名之務,非人之為,心自甘之,以為己度,崄易不虧,始終如一,進合神契,退同人道,故神明祐之,眾人尊之,而聲名自顯,榮祿自至,其勢然也。又有內折外同,吐實懷詐,見賢則暫自新,退居則緃所欲,聞舉則驚自飾,見尤則棄善端,凡失名位,恒多怨人而害善,怨一人則眾人疾之,害一善則眾人怨之,雖欲陷人而進己,不可得也,祇所以自毀耳,顧真偽不可掩,褒貶不可妄,舍偽從實,遺己察人,可以通矣,舍己就人,去否適泰,可以弘矣,貴賤無常,唯人所達,茍善,則匹夫之子,可至王公,茍不善,則王公之子,反為凡庶,可不勉哉。
《誡子書》晉·羊祜
吾少受先君之教,能言之年,便召以典文,年九歲,便誨以詩書,然尚猶無鄉人之稱,無清異之名,今之職位,謬恩之加耳,非吾力所能致也,吾不如先君遠矣,汝等復不如吾,咨度弘偉,恐汝兄弟未之能,奇異獨達,察汝等將無分也,恭為德首,慎為行基,愿汝等言則忠信,行則篤敬,無口許人以財,無傳不經之語,無聽毀譽之語,聞人之過,耳可得受,口不得宣,思而后動,若言行無信,身受大謗,自入刑論,豈復惜汝,恥及祖考,思乃父言,纂乃父教,各諷誦之。
《誡子書》殷褒
大道也者,易尋而難窮,易知而難行也,故京房之徒,
考步吉兇之變,而不能自見其禍,更為姚平所誡,此道之難知也,省爾之才,不及于房,而吾之言過于平矣,昔正考父三命滋恭,晏平仲久而敬之,曾顏之徒,有若無,實若虛也,況爾析薪之智,欲彈射世俗,身為謗先,恐禍并集,使吾懷朝夕之憂,為范武子所嘆,亦非汝之美也,若朝益暮習,先人后己,恂恂如也,則吾聞音而識其曲,食旨而知其甘,永終吾馀年矣,復何恨哉,古人有言,思不出其位,爾其念之。
《誡當陽公大心書》梁·簡文帝
汝年時尚幼,所闕者學,可久可大,其惟學歟,所以孔丘言,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若使面墻而立,沐猴而冠,吾所不取,立身之道,與文章異,立身先須謹重,文章且須放蕩。
《上高祖封事》北魏·李彪
《易》稱:主器者,莫若長子。
《傳》曰:太子奉冢嫡之粢盛。然則祭亡主則宗廟無所饗,冢嫡廢則神器無所傳。圣賢知其如此,故垂誥以為長世之法。昔姬王得斯道也,故恢崇儒術以訓世嫡,世嫡于是乎習成懿德,用大協于黎蒸,是以世統生人,載祀八百。逮嬴氏之君于秦也,殆棄德政,坑焚儒典,弗以義方教厥冢子,于是習成兇德,肆虐以臨黔首,是以饗年不永,二世而亡。亡之與興,其道在于師傅;師傅之損益,可得而言。益者,周公傅成王,教以孝仁禮義,逐去邪人,不使見惡人,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以為衛翼。衛翼良,成王正,周道之所以長久也。損者,趙高傅胡亥,教以刑戮斬劓及夷人族,逐去正人,不得見善士,諂佞讒賊者為其左右。左右邪,胡亥僻,秦祚之所以短促也。夫皇天,輔德者也,豈私周而疏秦哉。由所行之道殊,故禍福之途異耳。昔光武議為太子置傅,以問其群臣,群臣望意,皆言太子舅執金吾、新陽侯陰就可。博士張佚正色曰:今立太子,為陰氏乎。為天下乎。即為陰氏,則陰侯可;為天下,則固宜用天下之賢才。光武稱善,曰:置傅以正太子也。今博士不難正朕,況太子乎。即拜佚為太子太傅,漢明卒為賢主。然則佚之傅漢明,非乃生之漸也,尚或有稱,而況乃生訓之以正道,其為益也固以大矣。故
《禮》曰太子生,因舉以禮,使士負之,有司齊肅端冕,見于南郊,明冢嫡之重,見乎天也。過闕則下,過廟則趨,明孝敬之道也。然古之太子,自為赤子,而教固以行矣,此則遠世之鏡也。高祖文成皇帝慨少時師不勤教,嘗謂群臣曰:朕始學之日,年尚幼沖,情未能專,既臨萬機,不遑溫習。今而思之,豈唯予咎,抑亦師傅之不勤。尚書李訢免冠而謝,此則近日之可鑒也。伏惟太皇太后,翼贊高宗,訓成顯祖,使巍巍之功邈乎前王。陛下幼蒙鞠誨,圣敬之躋,及儲宮誕育,復親撫誥,日省月課,實勞神慮。今誠宜準古,立師傅以訓導太子,訓導正則太子正,太子正則皇家慶,皇家慶則人幸甚矣。
《終制書》北齊·顏之推
死者人之常分不可免也,吾年十九值梁家喪亂,其間與白刃為伍者亦常數輩,幸承馀福,得至于今。古人云:五十不為夭。吾已六十馀,故心坦然,不以殘年為念,先有風氣之疾,常疑奄然,聊書素懷以為女誡,先君先夫人皆未還,建鄴舊山旅葬江陵,東郭承圣末啟,求揚都欲營遷厝,蒙詔賜銀百兩,已于揚州小郊北地燒磚,使值本朝淪沒流離,如此數十年間,絕于還望,今雖混一家,道罄窮何由辦。此奉營資費且揚都污沒無復孑遺還,被下濕未為得計。自咎自責貫心刻髓,計吾兄弟不當仕進,但以門衰,骨肉單弱,五服之內,傍無一人,播越他鄉,無復資蔭,使汝等沈淪廝役,以為先世之恥,故靦冒人間,不敢墜失,兼以北方政教嚴切,全無隱退者故也。今年老疾侵儻,然奄忽,豈求備禮乎。一日放臂沐浴而已,不勞復魄殮以常,衣先夫人,棄背之時,屬世荒饉家涂空,迫兄弟幼弱棺器率薄藏,內無塼,吾當松棺二寸,衣帽已外一,不得自隨床上,唯施七星板至如蠟弩,牙玉豚錫人之屬,并須停省糧罌明器,故不得營碑,志旒旐彌在言,外載以鱉甲,車襯土而下平,地無墳,若懼拜掃,不知兆域當筑一堵低墻于左右,前后隨為私記靈筵,勿設枕幾朔望祥禫,唯下白粥清水,乾棗不得有酒肉、餅果之祭,親友來啜酹者,一皆拒之,汝曹若違吾心,有加先妣,則陷父不孝,在汝安乎。其內典功德,隨力所至,勿刳竭生資,使凍餒也。四時祭祀,周孔所教,欲人勿死,其親不忘孝道也,求諸內典則無益焉。殺生為之,翻增罪累,若報罔極之。德霜露之悲,有時齋供及盡忠信,不辱其親,所望于汝也。孔子之葬親也云,古者,墓而不墳丘,東西南北人也不可以弗識也。于是封之,崇四尺,然則君子應世行道,亦有不守墳墓之時,況為事際所逼也。吾今羈旅,身若浮云,竟未知何鄉是吾葬地,唯當氣絕,便埋之耳。汝曹宜以傳業揚名為務,不可顧戀朽壤,以取湮沒也。
《戒子弟文》唐·柳玭
比見家門子孫,其先正直當官,耿介特立,不畏強禦;及其衰也,惟好犯上,更無他能。如其先遜順處己,和柔保身,以遠悔尤;及其衰也,但有暗劣,莫知所宗。此際幾微,非賢不達。夫壞名災己,辱先喪家。其失尤大者五,宜深志之。其一,自求安逸,靡甘澹泊,茍利于己,不恤人言。其二,不知儒術,不說古道;懵前經而不恥,論當世而解頤;身既寡知,惡人有學。其三,勝己者厭之,佞己者悅之,惟樂戲談,莫思古道。聞人之善嫉之,聞人之惡揚之。浸漬頗僻,銷刻德義,簪裾徒在,廝養何殊。其四,崇好優游,耽嗜曲糵,以銜杯為高致,以勤事為俗流,習之易荒,覺已難悔。其五,急于名宦,匿近權要,一資半級,雖或得之;眾怒群猜,鮮有存者。茲五不韙,甚于痤疽。痤疽則砭石可瘳,五失則巫醫莫及。前賢明誡,方冊具存,近代覆車,聞見相接。夫中人以下,修辭力學者,躁進患失,思展其用;審命知退者,則業荒文蕪,一不足采。惟上智則研其慮,博其聞,堅其習,精其業,用之則行,舍之則藏。茍異于斯,孰為君子焉。
《戒子孫文》宋·邵雍
上品之人不教而善,中品之人教而后善,下品之人教亦不善。不教而善非圣而何,教而后善非賢而何,教亦不善非愚而何。是知善也者,吉之。謂也不善也者,兇之。謂也吉也者,目不觀。非禮之色耳,不聽。非禮之聲,口不道。非禮之言,足不踐。非禮之地,人非善不交,物非義不取,親賢如就芝蘭,避惡如畏蛇蝎,或曰不謂之吉人,則吾不信也。兇也者,語言詭譎,動止陰險,好利習非貪淫樂,禍疾良善,如讎隙犯刑憲如飲食,小則殞身滅性,大則覆宗絕嗣,或曰:不謂之兇人則吾不信也。
《傳》有之曰:吉人為善,惟日不足,兇人為不善,亦惟日不足。汝等欲為吉人乎。欲為兇人乎。
《與子書》胡安國
立志以明道,希文自期待立心以忠信不欺,為主本行己,以端莊清慎見操,執臨事以明敏果斷辯是非又謹三尺,考求立法之意,而操縱之。斯可為政不在人后矣。汝勉之哉,治心、修身以飲食男女為切要,從古圣賢自這里做工夫,其可忽乎。
《向元伯遺戒跋》朱熹
自佛教入中國,上自朝廷,下達閭巷,治喪禮一,用其法,老子之徒,厭苦岑寂,輒亦效其所為,鄙陋不經,可怪可笑,而習俗靡然,恬不覺悟,近故朝議大夫,向公元伯啟手足時,親書數紙戒其子孫,勿為世俗所謂。道場者,某竊以此書之可為世法觀者,誠能因而推之,盡祛末俗之陋,以求先王之禮,而審行之,則斯言也,不但為向氏一門之訓,而已因識其后以發之。
《小學書題》前人
古者小學教人以灑埽應對進退之節,愛親敬長隆師親友之道,皆所以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本。而必使其講而習之,于幼稚之時,欲其習與智長化與心成,而無捍格,不勝之患也。今其全書雖不可見,而雜出于傳記者,亦多讀者,往往直以古今異宜而莫之行殊,不知其無古今之異者,固未始不可行也,今頗蒐輯,以為此書授之,童蒙資其講習,庶幾有補于風化之萬一云爾。淳熙丁未三月朔旦晦庵題。
《與長子受之》前人
早晚授業,請益隨眾例不得怠慢,日間思索,有疑用冊子隨手劄記,候見質問,不得放過,所聞誨語歸安下處,思省要切之言,逐日劄記,歸日要看見好文字錄取歸來。
不得自擅出入,與人往還,初到問先生有合見者,見之不合見,則不必往人來,相見亦啟稟,然后往報之,此外不得出入一步,居處須是居敬,不得倨肆惰慢言語須要諦當不得戲笑喧嘩。
凡事謙恭,不得尚氣,陵人自取恥辱。
不得飲酒、荒思、廢業,亦恐言語差錯失己。忤人尤當深戒,不可言人過,惡及說人家長短是非,有來告者,亦勿酬答,于先生之前,尤不可說同學之短。
交游之間,尤當審擇,雖是同學,亦不可無親疏之辨,此皆當請于先生,聽其所教,大凡敦厚忠信能,文無過者益友也其諂諛輕薄傲、慢褻狎導人,為惡者損友也,推此求之,亦自合見得五七分更問以審之百無所失矣。但恐志趣卑凡,不能克以從善,則益者不期,疏而日遠損者不期近,而日親,此須痛加檢點而矯革之不可荏苒漸習,自趨小人,之域如此,則雖有賢師長,亦無救拔自家處。
見人嘉言,善行則,敬慕而錄紀之見人好文字,勝己者則借來熟看,或傳錄之而咨問之,思與之,齊而后已。
〈不拘長少惟善是取〉以上數條,切宜謹守其所,未及亦可據此推廣。大抵只是勤謹二字,循之而上,有無限好事。吾雖未敢言而竊為汝愿之,反之而下,有無限不好事,吾
雖不欲言,而未免為汝憂之也。蓋汝若好學在家,足可讀書作文,講明義理,不待遠離膝下,千里從師。汝既不能如此,即是自不好學已,無可望之理,然今遣汝者,恐汝在家,汨于俗務,不得專意。又父子之間,不欲晝夜督責及無朋友聞見,故令汝一行。汝若到,彼能奮然勇為,力改故習,一味勤謹則吾猶有望。不然,則徒勞費,只與在家一般,他日歸來,又只是舊時伎倆。人物不知汝將何面目歸見父母親戚鄉,黨故舊耶。念之念之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在此一行,千萬弩力。
到婺州,先討店權,歇泊定,即盥櫛具刺去見呂正字。初見,便稟某以大人之命,遠來親依先生講席之下,禮合展拜,倘蒙收留,伏乞端受,便拜兩拜。如未受即,再致懇云,未蒙納拜,不勝惶恐,更望先生尊慈特賜,容納況某于門下自先祖父以來事契深重切望垂允又再拜,起問寒暄,畢又進言:某晚學,小生久聞先生德義道學之盛,今日幸得瞻拜,不勝慰幸,坐定茶畢再起敘,晚學無知大人遣來從學之意,竊聞先生至誠,樂育愿賜開允,使某得早晚親炙,不勝幸甚。又云:來時大人拜意,有書投納。即出書投之,又進說:大人再令拜稟,限以地遠不得瞻拜,郎中公幾筵,今有香一炷,令某拜獻,今參拜之。初未敢,遽請容來日再請門下,令弟宣教大人亦有書并,俟來日請見面納。揖退略就坐,又揖起,如問他事,即隨事應答,如問將來宿食,即云大人書中已具,稟更聽尊旨,至次日將香再去,仍具刺并以刺,謁其弟問看同居有幾子弟,皆見之,只問門下人可知也,見其兄弟皆拜,茶罷便起,并稟:昨日稟知,乞詣靈筵瞻拜,更俟尊命。如引入即詣,靈前再拜,焚香又再拜,訖拜其兄弟兩拜,進說大人致問,昨聞郎中大夫奄棄明時限以地遠不獲奔慰,不勝慘愴之私,令某拜稟切望以時節哀,為道自愛,又再拜,趨出,如問就學宿食去處,即說昨蒙諭潘丈,教授許借安泊大人之意不,敢以某久累其家,恐兩不穩便已自有書與之,只欲就其家借一空闊房舍,或近宅屋宇安下,不知尊意如何。看說如何如令相見,即借人同去,并問其兄弟幾人;并見之,如不問,即且去,俟午間再去見,問此事,見潘丈亦如此說,大抵禮數務要恭謹詳緩,不要張皇顛錯。
何丈托問婺州寄居前輩,有姜子方者是李中書之甥,在婺州住建炎間,曾從馬殿院伸辟為撫喻司屬官,今其家有何子弟。
間見先生說:吾問宗留守家子弟聞多有在婺州者,其家記錄留守公事頗詳,不知可托借得一本否。墓志亦是。曾侍中作呂家必有本也。
《訓子序》冊府元龜
《傳》曰:父慈而教,蓋父子之道篤乎。天性愛之所鐘,咸欲其善,誘掖勖導必以義方,兼資以恭,獎勵其志,故士之克荷,世德有立于世者,未始不先乎。嚴君之誨也,是以子之能仕,則曰父教之忠,不就師傅則曰父之罪也,然則于其幼也,嘗視無誑,及其長也,弗納于邪,至于女子之有行,亦結縭以申戒,故能宜于夫族,正其家道。至于天倫致美義篤于昆弟,猶子均愛情厚于諸父,率有嘉話申乎。勸率并而述之,咸可尚矣。周公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魯,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賤矣。然我一沐三捉發,一飯三吐哺,起以待士,猶恐失天下之賢。今子之魯,慎無以國驕人。又曰:君子不施其親,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舊無大故則不棄也,無求備于一人。又曰: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矣,君子于其身也,且猶善則得之,不善則失之,況教其子孫乎。
《戒子書》明·薛瑄
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倫理而已。何謂倫。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五者之倫序是也。何謂理。即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五者之天理是也。于倫理明而且盡始得稱為人之名,茍倫理一失,雖具人之形,其實與禽獸何異哉。蓋禽獸所知者,不過渴飲饑食雌雄牝牡之欲而已,其于倫理則蠢然無知也,故其于飲食雌雄牝牡之欲既足,則飛鳴躑躅,群游旅宿,一無所為。若人但知飲食男女之欲,而不能盡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倫理,即煖衣飽食,終日嬉戲游蕩,與禽獸無別矣,圣賢憂人之陷于禽獸也,如此,其得位者則修道、立教,使天下后世之人皆盡此倫理,其不得位者,則著書垂訓,亦欲天下后世之人皆盡此倫理。是則圣賢窮達,雖異而君師,萬世之心則一而已。汝曹既得天地之理氣,凝合父祖之一氣,流傳生而為人矣,其可不思所以盡其人道乎。欲盡人道,必當于圣賢修道之教垂世之典,若
《小學》若
《四書》若
《六經》之類,誦讀之,講貫之,思索之,體認之,反求諸日用,人倫之間,圣賢所謂父子當親,吾則于父子求,所以盡其親,圣賢所謂君臣當義,吾則于君臣求,所以盡其義。圣賢所謂夫婦有別,吾則于夫婦思,所以有其別。圣賢所謂長幼有序,吾則于長幼思,所以有其序。圣賢所謂朋友有信,吾則于朋友思,所以有其信。于此五者無一而不致其精微,曲折之詳,則日用身心,自不外乎。倫理庶幾稱其人之名,得免流于禽獸之域矣。其或飽煖終日,無所用心,縱其耳目口鼻之欲,肆其四體百骸之安耽,嗜于非禮之聲色臭味,淪溺于非禮之私欲,宴安身,雖有人之形,行實禽獸之行,仰貽天地凝形賦理之羞,俯為父母流傳一氣之玷,將何以自立于世哉。汝曹其勉之,敬之,竭其心力以全倫理,乃吾之志望也。
《誡子弟》陳獻章
人家成立則難,傾覆則易。孟子曰: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人家子弟才不才,父兄教之可,固必耶,雖然有不可委之命在人,宜自盡里中有以彈絲為業者,琴瑟雅樂也,彼以之教人,而獲利既可鄙矣。傳及其子,托琴而衣食,由是琴益微而家益困,輾轉歲月,幾不能生里,人賤之,恥與為伍,遂亡。士夫之名此,豈嘗為元惡大憝而喪其家乎。才不足也,既無高爵厚業以取重于時,其所挾者,率時所不售者也,而又自賤焉奈之何,其能立也,大抵能立于一世,必有取重于一世之術,彼之所取者,在我咸無之及,不能立,諉曰:命也。果不在我乎。人家子弟不才者多,才者少,此昔人所以嘆成立之難也,汝曹勉之。
《家書》楊爵
偲仕你二人都不要來京,舜卿在此,我心甚安,你與家下大小說叔祖母處有一點不盡孝心,使不自安還到三姑家去,天必殺我,與我一樣噎食病死獄中,尸首不得還家。叔祖母年九十歲,就是日夜用心服事,再有幾年汝將此帖一句句讀與家中大小,聽我流淚寫的話不是假文飾說話,汝決不要給假來此,昨日不可另考,此大差了。汝不要與無賴輩飲酒當各齋戒修省收心,才知我言是。
又 前人
士君子立身,天地間要存好心,行好事,骨肉恩愛,終不可薄大學,言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爾當深味斯言,以盡立身之本,爾張師昨告我,如舜之處象,此言最是。汝伯父早逝,以二子托我撫養,我若待之或薄不如待汝,等他日死,見汝伯父若問:休為人何如。我將何辭以對。況汝祖父母在天之靈,視休與汝,兄弟皆孫也,固無一厚一薄,我若厚汝薄彼,汝祖父母必以我為不孝之子,言及于此便至淚涕,汝宜深體我心。
又 前人
爾祖母今年八十九歲,過今冬九十歲矣,我日夜屈指數,恐我不得一見,蒼天蒼天使我如此,爾二人前程要保守偲,月食廩米一石,汝思天祿,不可茍享受前日,人出,無若宋人,然題恐是箴剌汝,不知是否我心為汝憂慮,他人守一增廣至白,首不得糧者,甚多食糧,豈是容易事。可畏,可畏,汝若與鄰里無知識的飲酒,不讀書不知惕然警省,李師傅便是樣子,若藉我險難給假,往來推病,不與眾人同考,汝丈人便是樣子,一失雖有苑洛,大賢顯官亦救不得,大抵人心迷惑深者,至死不悟,父守不得,爾到老在爾自審。
又 前人
汝先年將我續處困記輕易與人,近日一南士將此文分作五十五節,每節以詩一首詠之,細書一本,自萬里外與我稍進,我且感且愧,但南向拜謝,畢即引火焚之。詩話之類,切宜謹密,我今亦不復作詩文矣。
《自訟長語示兒輩》王畿
隆慶庚午,歲晚十有二日之昏,候長兒婦廳檐積薪,起火前廳,后樓盡燬,僅馀庖湢,數椽沿燬,祖居及仲兒側廈,季兒廳事之半,賴有司救禳,風回燄息,幸存后樓傍榭及舊居堂寢,所藏誥軸神廚典籍圖畫及先師遺墨。多入煨燼中,所蓄奩具、器物、服御儲偫或攘或燬,一望蕭然。古德云: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破以致于此。更復何言。夫災非妄作變不虛生薦雷震,恐懼以致福,震不于其,躬于其鄰畏鄰戒也。今震于其躬矣,豈茍然而已哉。不肖妄意圣修之學,聞教以來四五十年出處,閒忙未嘗不以聚友講學為事,寖幽寖昌,寖微寖著,岌岌乎仆而復興海內同志,不我遐棄亦未嘗不以是相期勉,自今思之果能徹骨徹髓,表里昭明如咸池之浴日,無復世情陰靄間雜障翳否乎。廣庭大眾之中,輯柔寡愆似矣,果能嚴于屋漏,無愧于鬼神否乎。愛人若周或涉于泛憂世,若亟或病于迂或恣情徇欲認以為同好惡,或黨同伐異,謬以為公,是非有德于人而不能忘,是為施勞受人之德,而不知報,是為悖義務計,算為經綸則純白,不守任逆,億為覺照則圓明受傷甚,至包藏禍心,欺天妄人之念,潛萌而間作,但畏惜名義,偶未之發耳,凡此皆行業所招,鬼神之由鑒也。
又 前人
平生心熱牽于多,情少避形跡致來,多口之憎,自信以為天下非之,而不顧若無所動于中,自今思之,君子獨立不懼與小人之無忌憚,所爭只毫發間,察諸一念,其機甚微,凡橫逆拂亂之來,莫非自反以求增益之地,未可概以人言為盡非也。
《書示貴兒》周怡
做人要立決烈志,奮剛大氣存中正心,養靈明性調和平情,出典則言行光明,事積博厚德,成悠遠業方,做得個大人。
《衡山寄示可貴兒》前人
人家盛衰,只看后來人如何,后來人賢、不肖,未必是天生定,亦在人學,不學爾學,則檢束身心,存養德性,處事接人自循道理,不肯忽略一,起心動念,便恐不合于天,便恐不合于人,便恐得罪于鬼神,寧過于厚不肯流于薄,如此等人,心地光明,行事平易,處富貴可長保富祿處,貧賤可免,恥辱即此,便是盛也。若不學之人,但知利己,不顧損人,人我相忒分明,即父子、兄弟、夫婦間也隔藩籬分爾,我廣大心胸,自割狹小,更何地方容人,更何地方受福,如此等人,處富貴多斂怨,處貧賤不免苦惱,即此便是衰也。人皆謂,盛衰天數,若如此看,盛衰卻是人自取也,故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古之智者有言曰:知微君子必不肯蹈禍患之,域將見。益之盛,不待天損而自損之,榮之極不待天辱而自辱之,何謂自損,檢察己過,自責,自克不敢貳過,不敢文過,不敢憚改是也。何謂自辱,割己之所愛,與人共之,舍己之所欲,與眾同之,食甘自菲,衣甘自惡,處甘自下,是也能自損,則日益能自辱,則日榮盛衰,豈不由人自取哉。吾嘗自思,前人勤儉辛苦,淡薄積福,與我后人享受,忠厚謙謹,積德與我后人受報,若我后人享盡福,受盡報,則我之后人無所受我報矣,可懼可省,一身吃著,有限吃些粗的著些粗的,將就用些,卻何不可。若分些與人,且不論人感德,只此心亦何等快樂,又何可刻薄取人,以自肥饒也。自心凡事不惱怒,享和平之福,自然人悅神祐,百祿來同,我平日少此一著,自亦覺得無福,但一念心好鬼神憫之,汝不可不以為戒,讀書莫懶惰,莫與不學好的人同處,與君子交坐談,莫說閒話,莫說人家長短,莫發人隱事,家中內外謹嚴,我在此賴有劉師泉先生,劉三五先生同處朝夕切磋,甚有益,山間綿衣服多有新單,衣甚便此間甚暖,馀事不悉,寓南岳南臺父訥溪主人書。
《勉諭兒輩》前人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飲食衣服若思得之艱難,不敢輕易費用,酒肉一餐可辦粗飯,幾日,紗絹一匹可辦粗衣幾件,不饑不寒足矣,何必圖好吃好,著常將有日,思無日,莫待無時思有時,則子子孫孫常享溫飽矣。
《示渟兒帖》顧憲成
凡為父兄的莫不愛其子弟,凡愛其子弟的莫不愿其讀書,進取目今府縣考童生,汝弟方病,瘍度未能赴,且年尚幼,何須著急,汝則長矣,往年又曾經考過來,而今豈能不重以得失為。念然吾終始不欲以汝姓名一聞于主者,非恝然于汝也,汝質盡可望進步,吾又非棄汝而不屑也,吾自有說耳,何以言之。就義理上看,男兒七尺之軀,頂天立地,如何向人開口道個求字。孟夫子齊人一章,便是這個字的行狀,至今讀之,尚為汗顏,不可作等閒認也,就命上看人生窮通利鈍,即墮地一刻都已定下如何增損,得些子眼。前熙熙攘攘赴童生試的,那個不要做秀才,赴秀才試的那個不要做舉人,赴舉人試的那個不要做進士,到底有個數在,若是貴的,可以勢求,富的可以力求,那不會求的,便沒有分造化,亦炎涼矣。就我分上看,我本薄劣,無尺寸之長,賴天之佑,祖父之庇,幸博一第,再仕再不效,有丘山之罪,然猶飽食暖衣,安享太平,在昔大圣大賢往往窮厄以老,甚而有囚有竄,流離顛沛不能自存者,我何人。斯不啻過分矣,更為汝干進耶,是無厭也,就汝分上看,但在汝自家志向何如,若肯刻苦讀書,到得功夫透徹,連舉人、進士也自不難,何有于一秀才,若又肯尋向上去,要做個人,即如吳康齋、胡敬齋兩先生,只是個布衣,都成了大儒,至今說起兩先生,誰不敬慕,連舉人、進士也無用處,何有于一秀才。汝試于此,繹而思之,余其恝然于汝也耶,抑愛汝以德也耶,余其棄汝而不屑也耶,抑玉汝而進汝以遠且大也耶,此意本欲待汝自悟,恐汝究竟不察,謬生疑沮,不得不分明道破,汝若能識得,省卻了多少閒心腸,省卻了多少閒氣力,省卻了多少閒悲喜,便是一生真受用也,記之,記之,無令吾言為伯魯之簡。
《為善說示諸兒》呂坤
問吉兇于卜筮者,惑也,善則吉,不善則兇,登泰山造浮圖衣冠土木諂事鬼神者,褻也,善則福,不善則禍。求人之譽怨人之毀者,勞也,善則譽,不善則毀。雖然此理也,此古圣教人,不得已之說也,至其自為則不然,善者皆兇,而君子不敢避善以趨吉。善者皆禍,而君子不敢忘善以徼福。善者百毀,而君子不敢違善。以要譽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義婦、順家、人和,姻族睦、不傷人、不害物、安常處、順以求,無負于民,彝如斯而已矣。其吉也、福也、譽也,君子之為善自若也,反是君子之為,善亦自若也,吾為所當為,如饑之食,渴之飲耳。吾不為所不當為,如饑不食菫,渴不食鴆耳,吉兇禍福毀譽聽其自來也于我何與焉雖然善難言也不擇善者,每失之或曰忘其貴賤,同其尊卑,忍恥包羞,納侮受欺,善乎。曰:非也。此老莊也,不然是以寬為阱也,君子臨下以莊體,統以辨爾,汝不受使人無犯,是故有寬為惡,而嚴為善者,此類是也。或曰:勿擇是非,莫問賢愚,慈悲憐愛,樂施好予,善乎。曰:非也。此釋氏也,不然是以恩為市也,君子推恩有序,由親及疏,不惜有罪,不忍無辜,是故有殺不為暴,而赦不為仁者,此類是也。或曰:正色直言,切責愚悖,盡我實心忘人怨懟,善乎。曰:非也。此親師之道也,不然,是以直賈禍也,君子較其厚薄觀人,審己和平,獎勸以遠辱恥,是故有薄責于人,為是而攻人之惡,為非者。此類是也兒輩,亦有為善之心矣,余懼其昧,于是非過不及之間也作此以示之。
《告諸子》孫奇逢
自渾樸散而象數之繁,異同之見,理氣之分,種種互起爭長,然皆不謬于圣人,所謂小德之川流也,有統宗,會元之至人出焉一以貫之,所謂大德之敦化,我輩不能有此大見識,切不可專執一偏之見,正宜于古人議論不同處著眼理,會如夷尹,惠不同微箕比干不同,朱陸不同,豈可相非。正借有此異,以證其同,合知廉勇藝而文之以禮樂,方見冶鑄之手。
又 前人
鄒子東廓,嘗語同志曰:除卻自欺,便無病。除卻慎獨,便無學。此語原道得盡,千圣萬賢真切,做功夫只要慎獨,慎獨者正慎,其無自欺者也,古來自欺者莫過鄉愿,故圣門痛斥之,眾皆悅之,欺人也。自以為是欺己也,欺愈工而斲吾真也,益甚自非獨勘,獨證戒懼提醒,終無自慊之路,爾輩誘染未深天機,用事宜蚤致審于欺,慊之介尚其勉之,夙夜勿忘。
《題王少卿家范》葉適
王公彥,洪官有清節,訓兒赴官,一紙細碎,周悉子孫遵行之,皆為廉能吏,蓋根本正,則推于枝葉,不差也。如言不可,記者即是不可,為以責人之道,責己恕己之心,恕人考罪,須判單子,酒后不可嗔,責人之類,固前輩所嘗知,其見聞有自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