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介 紹

張遠,男,山東濰坊人。熱愛文學,喜讀《紅樓夢》,資深紅米。喜好詩詞創(chuàng)作,東鎮(zhèn)詩社會員,先后發(fā)表詩詞文字作品達150余首。張遠文字筆法老練、點評犀利深刻、觀點鮮明獨到,常有驚人之語。
【癡紅初語】征文公告 內容:以當前婚嫁社會現(xiàn)象為主題,題目自擬。字數限制在1000——1500字,最多不超過2000字。本次筆會以小說為主,不接受詩歌、散文。 時間:2017年6月1日——2017年7月31日 投稿信箱:330894227@qq.com (為避免稿件遺失,請務必投信箱!) 詳情請點擊:【癡紅初語】微刊平臺同題筆會活動說明
三 姐 找 婆 家
(一)
三姐是老張家第三個閨女。大姐生下來叫盼,二姐生下來叫轉,等三姐生下來,奶奶的臉就拉得老長,也不看盼她娘那失落的臉,就說,這個又不是帶把的,就叫小閨女吧!小閨女從小就沒人稀罕,過了滿月就隔了奶,等四姐生下來的時候,不等奶奶開口,盼她娘就說,這個閨女叫改吧。小改學剛學會走路,她娘的肚子真是改了道,接連生出倆小子。
十九歲的小閨女,大家不再習慣喊她小閨女啦,畢竟大姑娘啦,都跟著小孩子們的叫法,改稱三姐啦。張三姐那一年離家到縣上的養(yǎng)豬場上班。她分配到一個喂豬的工作,和一群大小伙子們一起,穿起圍裙,一天三頓推著飼料圍著豬圈轉。這個營生雖說是不比別人家女孩子去供銷社或飯店當營業(yè)員輕快干凈和氣派,但張三姐覺得很知足啦,這比在家里天天背著兩個弟弟哄孩子要強多啦,哄孩子可不是個好營生,孩子哭孩子鬧全是哄孩子的錯,哪一天不挨奶奶和娘的嫌罵。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對她特別關心,她也愿意和他有說有笑,有空張三姐就幫小伙子縫補衣服,那小伙子也經常教她認識一些字,張三姐最怕走夜路,如果冬天休班回家的時候,都是小伙子把三姐護送到村頭,三姐總是手扶著自行車把低低說“你回去吧,”小伙子也總把腿搭在自行車座子上回一句,“哎!你走,我看著你”。兩個人像兄妹一樣,張三姐那時候第一次感到被人關愛的溫暖。
這樣哥哥妹妹的日子不知不覺兩年過去啦,張三姐經常聽小伙子說起大山里的故事,大山里的人,大山里的豐盛與貧瘠。她知道這位哥哥是讀過高中的,但同樣都是一個村的高中畢業(yè)生,人家生產隊長的兒子被推薦到縣公安局,而他托人才安排到了這養(yǎng)豬場。心灰意冷的小伙子恰好遇到了熱心活潑、愛說愛笑的張三姐,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覺得喂豬的活不再是枯燥無味的營生。倆人在路上,在吃飯的食堂,在下班后的樹林里經常說著悄悄話,張三姐把自己的故事愿意告訴他,說自己是一個從小就沒有名字和不知道生日的人,家里閨女孩子多,奶奶連個名字都懶得起!誰也不記得她是哪一天生的,只記得那一年閏六月,自己是后六月生的。小伙子說,我給你起個名吧,就叫玉英,張玉英,三姐喜得滿臉如花。兩個年輕人的歡聲笑語讓周圍的人感到羨慕,都說是天生的一對。但當小伙子那次偷偷拉住三姐的手,說出想娶她的時候,三姐卻說,我要回家問問俺爹,我做不了主。
張三姐的爹在村里當著保管員,是個挺精細的一個人。 三姐騎上自行車就回家找到爹,信誓旦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時,她爹卻一口回絕:“什么道理!連個媒人也沒有,就找婆家,誰家的規(guī)矩?再說那山里有什么好的,上溝爬崖,靠天吃飯,地里的莊稼澆不上,天一旱,就得逃荒要飯。”爹的一頓搶白,把三姐羞得滿臉通紅發(fā)燒。
(二)
沒過多久,三姐的爹就找人把三姐調到公社里的縫紉廠里。三姐她娘也張羅著找媒人,要給三姐找個平原地方的好村莊,不能由著她的性子往山里跑。大姐跟了一個赤腳醫(yī)生,二姐自己教學,也找了一個干教師的,三姐娘時常拿姐姐的事在她身邊絮叨。但張三姐心里覺得誰也趕不上那個戴眼鏡的哥哥好,那個養(yǎng)豬場的小伙子不甘心他的玉英就這么離開,費了好大勁打聽到張三姐的新單位,他癡癡地在廠門口不遠處,一蹲就是大半天,幾次想從下班的人流中喊一聲玉英,可是三姐卻總低頭沒有看見他,他連著三天都這么眼看著熟悉的身影從眼前消失,卻喊不出聲。第四天,三姐看到了一臉憔悴的哥哥,心里突突的,慌亂的三姐遞了個眼神,倆人來到無人的路邊,那個小伙子蹲在地上抱頭哭泣,哽咽著問了她一句話,“恁爹真不同意?”她感到心里很是內疚,但爹的話哪敢不聽?。 案绨?,我就是你的妹妹,還是聽我那句話,你好好干,只要你等我,我就等你!”小伙子抬起腳走了,把一個眼淚婆娑的三姐定在路邊,呆呆地佇立了好久好久。
這些日子,三姐腦子里老是覺得亂哄哄的。她覺得去相親也是為應付整天嘟囔的娘,無精打采的三姐就來到鄰居大嬸的家,人家相親的人都在那里等著她。四姐小改陪著去看,小改和三姐一樣身材,但細條一些。張三姐瞅了人家一眼,就離開了,倒是小改和那相親的青年砸牙嬉笑,這個青年是鄰村一個喜歡照相的,油頭滑面,打扮的很時髦。媒人大嬸第二天進門就對三姐的娘說,“嫂子,成了,人家那家孩子答應了,相中了他四姐小改!您看看,這就是緣分??!”三姐的娘苦笑著說,“這哪行啊,瞞著鍋臺上炕,她三姐還沒婆家,哪能輪著小改的事!小改還小呢?!泵饺伺闹笸刃χf,“咱家的閨女都這么有出息,哪個也得找個好婆家,他三姐的事,還包在我身上!到時候,倆人的喜酒咱們一塊喝!”
(三)
張三姐的心里一直裝著那個養(yǎng)豬場里哥哥的影子,她喜歡他的機靈又厚道樣子,她喜歡山里人的樸實,她也喜歡山里的瓜果梨棗,養(yǎng)羊養(yǎng)兔,她有時候常憧憬自己成為一個山里人的媳婦,只要肯干,一樣都過好日子。但她卻從心里厭煩那些花里胡俏的人。好幾個媒人來說,都被她以沒空為由謝絕啦。這樣一拖就是一年多。三姐的娘說,“你四妹小改婆家都催了好幾次,想結婚,你打譜咋著?你不找婆家,她怎么嫁人?”三姐白了她娘一眼,“找就找個山里的!”小改娘說,“哪有這樣的擰巴閨女啊,唉!你松口就行!”
不幾天有個媒婆還真的給她介紹了一個山里的人家,三姐她娘催促著她快去,三姐不緊不慢地說;“急啥,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還能打了光棍子!”三姐的娘苦笑一聲,“挑肥的,撿瘦的,最后等來一個蠻臭的,誰家好的還等著你啊,你就非往那山里躥,你自個掂量著吧!”三姐固執(zhí)地說,“山里也有山里的好處,就他啦,我跟他”?!鞍衬悄锇Γ氵€沒見人家長得什么樣,就說中,是個坨屎你也跟?”三姐笑了笑說,“只要你和俺爹看好了,就中!”
第二天,媒婆就興沖沖地來到三姐家,對三姐她娘說,“哎吖吖,俺這媒人當得,這個順當,倆人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咱這三閨女可真有眼光,那個青年還是個高中生呢!在縣畜牧局當技術員呢!這個青年他娘說,她兒子高不成低不就,這時候怎么就對了眼撇子,相中了咱家的閨女,這不,還給了我兩盒帶過濾嘴的煙呢!一看她三姐將來的婆婆,真不是個善茬,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四間大瓦房挺挺妥妥。是個好主!”三姐娘說,“再好也是山里!她爹氣得這兩天不和我搭腔哩?!?/span>
三姐的爹知道這個未來的三女婿叫大華,就是原來養(yǎng)豬場的那個小伙子,現(xiàn)在倒成了畜牧局的技術員,郎當的臉才有了笑容。在訂婚的前幾天,大華的父親---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山里老頭,讓大華他娘安排了一個偵探任務,打聽一下未來的兒媳婦的為人情況。
大華爹來到張三姐的村頭路邊,正好看見一個年齡相仿的老頭在地里架蕓豆,大華爹湊到跟前遞煙搭話,繞了半天,才說,“哥啊,你村有個姊妹四個的人家,她家的三閨女曾經在縣里養(yǎng)豬廠上過班呢,說是有兩三年啦!那家人行事如何???”這個架蕓豆的老頭正是三姐她爹,三姐的爹一聽,心里就明白這是打聽自己的閨女啊!不動聲色的他把大華爹讓到家里喝茶,說,“俺和她家很近,你來家里,我和你拉拉。”不知就里的大華爹還真的隨三姐的爹來到家里,恰好三姐這天也在家,看見爹領回一個不認識的老頭,猜想是爹的朋友,她大方地洗茶壺茶碗,抹桌子椅子。熱情地喊一聲大叔,招呼完了就到院子里動手洗衣服。大華爹欣賞地看著這位姑娘,對三姐的爹說,“能和這個閨女一樣勤快,又好脾氣,俺就放心啦?!比愕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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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遠,男,山東濰坊人。熱愛文學,喜讀《紅樓夢》,資深紅米。喜好詩詞創(chuàng)作,東鎮(zhèn)詩社會員,先后發(fā)表詩詞文字作品達150余首。張遠文字筆法老練、點評犀利深刻、觀點鮮明獨到,常有驚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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