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城市商業》是礪石商業評論新推出的一個文章專欄,試圖從商業與人文融合的角度去解讀各個城市的最新發展,以歸納出中國城市變遷背后的底層規律。今天為讀者帶來的城市是江蘇南京。
王劍 | 作者 礪石商業評論 | 出品
2022年,經受住最嚴峻的疫情沖擊,全國GDP十強城市榜單出現了許多戲劇性的“反轉”,殺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黑馬”城市。
其中,上海以微弱優勢超過北京,成為中國經濟的第一大城市,算是意料之中。讓人沒想到的是重慶趕超廣州,躋身“四強”;強勢反彈的武漢居然擠掉杭州,奪回“老八”的位置。
南京雖然在前十中墊底充當了“守門員”,連續兩年將苦苦追趕的天津甩在身后。但相比那些早已跨入“2萬億”行列的城市,自身1.6萬億的經濟總量優勢并不明顯,地位甚至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要知道,南京身后不僅藏著始終不甘心的天津(彼此GDP相差不到千億),還有覬覦榜單許久的寧波、青島、無錫等新生力量的追趕。
南京未來能否“保十”,同時沖擊“2萬億”,或許要看南京都市圈規劃實施后,能否讓南京成為“蘇大強”里真正的老大。
畢竟,南京憋屈了許久。
1
從“王城”到“徽京”
東憑龍蟠鐘山,西倚石頭虎踞,北仰覆舟雞籠兩山,南繞迤邐秦淮,具有2500年歷史的南京素有“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風流,甲于海內”的美譽。
在中國城市里,南京是少有的六朝古都,可以說大半部的中國歷史都與南京有著不解之緣。
南京最有名的傳說,便是“王氣”。
從楚威王埋金鎮其王氣,再到秦始皇鑿斷其王氣,龍盤虎踞的南京迎來數個朝代政權更迭,也送走不少短命王朝。
南京歷史上第一座城池——越城,始建于戰國時期。越王勾踐滅吳復仇之后,命越國大夫范蠡在此修筑而成。
三國時期,孫權遷都建業,首開南京建都史。
南京城內一條發源自長江的支流,見證了城市兩千多年的歷史變遷,這便是著名的“秦淮河”。
早期秦淮河的河道寬闊、舟楫往來,百姓聚居秦淮兩岸繁衍生息,四周商鋪林立,形成了南京最早的“市”和碼頭,也讓南京成為江南少有的富庶之地。
西晉永嘉之亂后,大批中原士人衣冠南渡來到南京,“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不僅帶來了人口,也讓南京的煙火氣更為濃厚。
五代十國時期,南京作為南唐都城再次迎來中興,秦淮河畔歌舞升平,商鋪、酒肆、客棧云集,讓人樂不思蜀。
東吳、東晉與南朝,南京城頭變換多次大王旗,合稱六朝,從此奠定了南京在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
雖然做過多次王朝都城,名字也改過多次,但南京真正成為中國規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是在明朝。
明朝建立,朱元璋定都南京,從江淮地區帶來了將近20萬人口,昔日吳語逐漸從交雜的江淮話演變為今天的南京話。
那時候南京已是人口超百萬的特大型城市,十里秦淮見證了六朝的鶯歌燕舞,槳聲燈影間也承載了南京的興衰榮辱。
明朝初期,設直屬京師南京的地區為直隸,直隸地區下轄應天府(今南京)、蘇州府、松江府(今上海)、廬州府(今合肥)、安慶府、徽州府等多個城市,是明王朝最為富庶的區域。
朱棣遷都北平后,改京師為南京,改直隸為南直隸。
到了清朝,先是改南直隸為江南省,設布政使司,省府設于江寧府(今南京),轄區包括今天江蘇省、安徽省和上海市,同時還將統轄江南省和江西省軍民政務的兩江總督都署設于江寧府。
清朝康熙六年(1667年),改江南右布政使為江蘇布政使司,江南左布政使為安徽布政使司。
江蘇取江寧、蘇州二府首字建省;安徽取安慶、徽州二府首字建省,這便是今日江蘇與安徽兩省的來歷。自身纏綿許久的兩省雖分道揚鑣,卻在經濟和社會生活上一直藕斷絲連。
民國時期,南京依然是首府城市,可等“百萬雄師”跨過長江,攻入總統府后,南京的“王氣”之說蕩然無存。
斗轉星移,昔日龍盤虎踞的南京,不僅變得低調,也有些尷尬,被人調侃為“徽京”。
2
尷尬的“老大”
由于南京經濟實力很長一段時間遠不如省內的幾個“小兄弟”,一直被人質疑其與省會地位不符。
從地理位置上看,南京與安徽一些城市確實很近,離蘇北等省內城市相對較遠,而且南京很多經濟項目與安徽部分城市合作遠比省內城市緊密。
因此網上一直有人戲言,南京應該是安徽的省會。
確實,如果在地圖上從北到南,逆時針畫半個圈,幾乎大半個南京都在安徽的“包圍”之中。南京的外來人口,也幾乎都是安徽人,距離最近的安徽馬鞍山和滁州,口音也與南京話更像“一家人”。
自然,這不但讓安徽對南京有著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也讓江蘇其他城市有些“吃醋”。
說起來,南京也一肚子“苦水”。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怪只怪南京作為省會城市,面積實在太小了。
拿南京和杭州比較,南京城區面積是六千多平方公里,杭州則是一萬六千多平方公里,南京只是杭州的一個零頭。
再與隔壁的合肥比較,合肥現在面積是11400平方公里,南京只有合肥的一半。甚至在全國省會面積排名中,南京名列倒數第二,僅比海南省的海口稍大點。
在號稱“蘇大強”的江蘇省內,南京在江蘇的13個地級市中,城區面積排名第9,比同省的蘇州、揚州、徐州都小。
面積不如人,南京早些年在經濟上也有些“拿不出手”。
2011年之前,南京經濟一直排名省內蘇州和無錫之后,屈居“老三”。雖說后來總算反超了無錫,卻依舊被蘇州死死壓制,差距也越來越大。因此,雖說南京是省會城市,但省會首位度在全國排倒數第二,僅高于濟南。
面對幾個逐漸富裕起來的省內“小弟”挑釁,民間“換省會”的呼聲此起彼伏,南京心里實在憋屈。
沒辦法,江蘇省不僅是經濟強悍的“蘇大強”省,更是有名的“散裝江蘇”。“小弟”們現在都有錢了,都有顆“躁動的心”,難免就有些不服管。
城區面積不比人家省城,經濟也不如某些“小弟”,南京就只好“夸耀”自己的人均GDP在全國范圍內,僅落后廣州和杭州。
不過,南京更值得夸耀的是自身的高校數量。
南京以34所本科高校的數量名列全國第六,其中雙一流高校達13所,僅排名北京、上海之后。
因此,不甘心不服氣也好,充滿雄心壯志也罷,南京只能竭力吸納人才,想辦法建設超大城市。
2021年,南京政府工作報告首次提出,計劃在未來五年內成為常住人口突破千萬、經濟總量突破2萬億元的超大城市。
城市等級決定公共資源配置能力,大型城市不僅在產業規模上更具優勢,同時也決定了未來發展潛力。
2016年,公布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發展規劃》中,上海被定義為“超大城市”,南京是唯一的“特大城市”,而杭州則與合肥、蘇州一道列為“Ⅰ型大城市”。
按照定義,城區常住人口500萬以上1000萬以下的城市被定義為特大城市;1000萬以上的城市則為超大城市。
目前整個長三角,真正超大城市僅上海一座,南京、合肥、蘇州以及杭州還只是特大城市。而在超大城市爭奪上,南京又與杭州“較勁”許久。
3
南京同樣面臨留不住人的困境
南京人口其實與杭州人口相差無幾,根據住建部2019年城市建設統計年鑒,杭州城區常住人口682.21萬,南京則為671.35萬,杭州超過南京10萬有余,但兩城離1000萬的水平均有一定距離。
杭州人口比南京多,卻沒有定為“超大城市”,是由于城市規模設置吃了虧。南京與蘇州一樣,下轄的全是市轄區;杭州是因為下轄的縣市區中,有4個縣市的常住人口按規定并不計算在內。
擺在南京面前另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是,較嚴重的老齡化水平也抑制了人口的增長速度。
2018年全國人口普查中,江蘇全省65歲以上戶籍老年人口為1129.51萬人,占比達16.03%;而根據南京市衛健委統計的數據,同期南京65歲以上戶籍老年人口為99.65萬人,占比也達到14.30%。
這意味著無論是省級層面,還是南京市,按照聯合國有關“深度老齡化社會”標準:65歲以上老年人口比例超過14%,都有著不小的人口老齡化問題壓力。
更嚴重的是,2015年至2019年5年間,南京常住人口僅增加了28.94萬,新生人口數量也不樂觀。
南京市統計局最新數據,截至2021年底,南京市新生人口52786人,僅比2009年的49327多了3459人,比2020年的67957人少了15171人,為近12年最低。
因此,南京想要擺脫老齡化以及各類人口不足等問題,現有的高校資源是最有效的“破局”之路。
畢竟在城市外延與內涵提升背景下,城市能級已不只是人口數量級的增長,更主要是看“質”的轉變。
號稱全國“高教第三城”的南京家底并不弱,擁有在校大學生80余萬人,每萬人中大學生數量超過1100人;50余家部屬科研院所落戶于此,國家重點實驗室十余家……
但是,南京卻因高校眾多,卻始終留不住人才被人屢屢質疑。
人才和外來人口不斷增多,是推動城市向超大城市邁進的關鍵。可面對那時廣州、蘇州、杭州等諸多城市都出臺了類似于提供創業鼓勵資金、落戶積分等各種政策,吸引人才留下來,南京的人才落戶政策卻依然是“溫吞水”,別說吸引不了人來,連人都留不住。
2017年,一篇題為《醒醒吧,南京!你為什么留不住優秀的年輕人?》文章在南京廣泛傳播。內容提到南京一大批“985、211高校的應屆畢業生”不斷外流,文章甚至不客氣地說“南京,你對不起你所擁有的高校”。
南京留不住的不僅是大學生,很多年輕人也相繼被上海、蘇州等工資更高,就業機會也更多的城市吸引走。
時任南京市委書記張敬華承認“與深圳、廣州、杭州等城市相比,南京的科教、區位、文化等優勢沒有充分挖掘和發揮”。
自古“栽下梧桐樹”,才能“引得鳳凰來”。現代城市發展越來越離不開人才,也更考驗城市綜合實力對人才的吸引力。
4
南京做對了什么?
2020年,南京政府拿出10億為研究生提供十萬個見習崗位,用作見習補貼、就業留用獎勵等。
但僅僅通過政策鼓勵留住人才,顯然不夠,能真正讓年輕人愿意留在南京創業、工作,才是城市發展的重要目的。
對南京來說,靠優質的產業吸引,提供大量適合的工作崗位,才是留住人,同時也是一座城市持續發展的根本。
事實上,南京一度是長三角地區重工業城市的代表。1978年,南京輕重工業之比為31:69。到了2002年,進一步上升到14:86。
重化工業體系的建立和完善,使得南京支柱產業集中在石化、汽車、電子、鋼鐵等產業。全國企業百強中,重化工業企業領域的南京鋼鐵、金陵石化、揚子石化等大型產業始終是南京最重要的經濟支柱。
隨著時代變遷,重工業本身存在的產能過剩、能耗突出等問題也成為制約南京整體產業發展的突出問題,產業轉型勢在必行。
從“十二五”時期開始,南京產業逐步轉型升級,開啟向高新產業轉型的新征途。逐步形成了以軟件和信息服務、生命健康、新能源汽車、集成電路、智能電網等特色的新興支柱產業體系。
2015年,南京江北新區的設立,更是南京經濟騰飛的關鍵一步。
正如浦東新區對上海經濟增長的引領作用,南京的江北新區作為江蘇首個國家級新區,可謂是以一己之力將南京經濟發展抬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江北新區不僅是南京自主創新先導區、新型城鎮化示范區以及長三角地區現代產業集聚區,同時還是長江經濟帶對外開放合作重要平臺。
成立初期,被寄予厚望的江北新區陸續被塞入了智能制造、生命健康、新材料、高端裝備和現代物流、科技服務等產業規劃。
但俗話說“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過多的產業規劃不僅讓江北新區缺乏發展重點,更難以讓優勢產業脫穎而出。
2017年,經過進一步整合和研討,江北新區迅速將定位調整為“兩城一中心”:即芯片之城、基因之城、新金融中心。
南京原本就是全國著名的集成電路產業研發基地,因此不僅吸引來臺積電等龍頭企業,更迎來了新思科技、展訊、華為鯤鵬、龍芯中科等芯片半導體TOP10企業,帶動了產業生態圈的出現。
目前,江北新區集成電路產業集聚600余家產業鏈相關企業,涵蓋芯片設計、晶圓制造、封裝測試、終端制造等產業鏈上下游全部環節,集聚集成電路產業高端人才1萬余人,是名副其實的“芯片之城”。
同時,南京還依托原有的生物健康資源,聯合高校、企業以及科研機構,集聚了以健友生化、基蛋生物、威爾藥業、藥石科技為代表的上市企業,并從中培育出眾多“專精特新”企業和生物基因企業。
芯片之城、基因之城,不僅成為江北新區的“代名詞”,還打造出兩個“千億級”的產業集群。2021年,江北新區集成電路全產業鏈營收750億元,同比增長55%;生命健康產業全產業鏈收入超1300億元,同比增長30%。
江北新區幾乎是“白手起家”,是靠自身產業特色+政策配套,一步步闖出來,但產業的提升,也離不開自身會“搞錢”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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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新區帶動南京都市圈的擴容
江北新區內的集成電路、生命健康兩大產業,都是資本、知識密集型產業,既高度依賴研發與創新,也離不開大量的資金投入。
為了幫助解決初創企業資金不足問題,南京政府靠“外援”,先后成立了多個產業投資基金。
基金公司是以利潤為導向,高科技企業具有較高的回報優勢,但同時存在資金投入大,回報周期長等不確定性。
為此,南京政府主動變身“風投”,通過成立“江北產投”,以政府公信力為背書,以江北新區的國家級新區、自貿區“雙區”疊加身份為資源,引入多家基金公司,為園區企業保駕護航。
目前,江北新區引進基金及基金管理公司超400家,基金認繳規模將近5000億元。其中,江北新區各國資平臺直接參與出資基金60余只,總認繳規模超1000億元,集聚了一大批國內知名基金投資機構。
建設目標明確,又有政府政策和資金支持,效果自然不差。
僅2021年,江北新區就有58家企業獲資本市場融資,其中35家融資過億,融資事件70余起,融資總額超過100億元。
短短數年間,“江北產投”造就了一百多家高新企業崛起,其中36家入選南京2021年城市“獨角獸”與“瞪羚企業”,多家還入選中國潛在“獨角獸”榜單,數量超過天津、無錫、寧波等城市。
投資公司不乏紅杉、高瓴、中金、思佰益集團(前身日本軟銀)等知名投資機構,都是在江北新區的政府產業基金引導與示范之下,前來南京尋找投資機會。
政府主導的產業基金的進入,不僅盤活了江北新區整個產業,更通過財政資金釋放的杠桿效應,將南京帶往高新產業競爭主賽道上,加速了南京都市圈的總體規劃。
早在2000年的江蘇城市工作會議,就提出了南京都市圈的概念。先是南京、鎮江、揚州和安徽的蕪湖、馬鞍山、滁州六城商討南京都市圈建立,隨后江蘇淮安和安徽宣城加入,南京都市圈正式擴容到8個城市。
因此,南京都市圈也普遍被視為全國第一個規劃建設的跨省都市圈。
前瞻性是有了,但相比長三角區域的其他城市,南京跟進動作有些慢,甚至曾被點名“省會城市功能作用發揮不夠”。
2016年,國家發布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發展規劃》提出,推動南京、杭州、合肥、蘇錫常和寧波五大都市圈的同城化發展。在江蘇省支持下,南京隨即以建設超大城市為目標,推行強省會策略,繼續吸納新城市“入圈”。
2018年,常州和常州代管的溧陽加入南京都市圈聯席會議;2020年,常州下轄的溧陽市、金壇區也相繼加入。
通過不斷“招兵買馬”,南京都市圈的范圍已經成功擴容到“8+2”的格局,區域GDP總量達到4萬億元左右,幾乎是整個湖南省經濟體量。
南京這一系列舉措,都是為更遠期的目標服務。
2021年公布的《南京都市圈發展規劃》明確提出:把南京都市圈建設成為具有全國影響力的現代化都市圈,助力長三角世界級城市群發展,為服務全國現代化建設大局作出更大貢獻。
事實上,南京已經為這個目標開始提速。
6
南京成為超大型城市,并無懸念
2019年,寧淮城際鐵路舉行開工儀式時,江蘇省委書記、省長悉數到場,可見其重視程度。
為何這條新建鐵路獲得如此高規格的重視?
因為隨著徐宿淮鹽高鐵、連淮揚鎮鐵路全線建成通車,蘇北各市早已跨入“高鐵時代”,但省會南京卻與蘇北長期沒能實現高鐵貫通,寧淮城際鐵路正是補上這塊“短板”的重要樞紐。
寧淮城際鐵路建設通車后,南京與省內各設區市“1.5小時交通圈”正式實現閉環。時空距離縮短同時,將進一步推動南京資源向蘇北輻射,提升城市首位度。
2021年2月,南京剛剛闖入全國GDP十強城市,又收到一份“大禮包”:發改委發函正式批復同意了《南京都市圈發展規劃》。
這是自2019年國家提出培育發展現代化都市圈戰略后,發改委批復的首個都市圈,意義毋庸多言。
不僅如此,在《長江三角洲地區交通運輸更高質量一體化發展規劃》中,南京成為上海之外,被提及最多的城市。
因此,跨省擴圈過程中,南京都市圈對周邊的安徽城市格外有著吸引力,已“入圈”的就包括4個安徽城市,連一直觀望的蚌埠都趕緊遞交了“申請書”。
因此有人調侃,南京都市圈規劃獲批,江蘇省會南京的“徽京”地位進一步坐實。
其實在整個長三角都市圈,江蘇、浙江、安徽三省,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這恰恰是長三角城市經濟圈的特殊之處,彼此城市梯度結構合理,融合成本較低,更容易產生同城化效益。
畢竟協同創新才是城市融合關鍵,大城市需要更多人口資源好發展腹地,小城市也需要“抱大腿”,才能最大化分享政策利好。
隨著長三角城市群從26個城市擴圍到41個城市,南京的地理位置從長三角北翼中心一躍成為整個長三角的“地理中心”,這意味著,南京都市圈不僅要向東對接上海,還要向南、向西分別與杭州、合肥“抱團”,輻射帶動長江中上游城市乃至整個長江經濟帶的發展。
眼下,南京都市區規劃才算剛剛起步,有政策優勢,有高新產業,更有與之配套的創新機制,南京GDP未來沖擊“兩萬億”應該不是難事。
但躋身十強之后,充當“守門員”的南京有沒有可能乘勢而上,帶球突破中場?
從榜單不難看出,上海和北京GDP 4萬億體量,可謂一騎絕塵;深圳GDP在突破3萬億后,逐漸與后續城市拉開了明顯差距。
先不說南京面前還有重慶、廣州、蘇州、成都等GDP超2萬億的城市,彼此近1萬億的差距已是巨大鴻溝。就拿第九名杭州與南京比較,2022年,兩地GDP差距為1828億元。這幾年,杭州經濟增速雖然有所放緩,但新興產業潛力巨大,始終會是南京的“勁敵”。
何況南京背后還有始終不服氣的天津,以及躍躍欲試的寧波、青島、無錫、合肥等“新貴”覬覦,能保住“十強守門員”位置,對南京來說已屬不易。
不過,變革與突破,是現代城市發展的核心主題,南京從“守門員”改踢“中場”或許有待觀察,但發展中的南京未來成為長三角地區的超大城市,已毫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