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社工客(ID:shegongke)
作者 | 黃潤林
單位 | 廣州市心康社會服務中心
污名是一種社會化現象,核心概念是“受損的身份”,并定義為由于個體具有某種社會不期望或不名譽的特征,因而降低了個體在社會中的地位。
而精神疾病公眾污名則指人們對待精神疾病患者消極的態度及行為,它已經成為精神疾病患者治療和康復的一大障礙,對患者回歸社會造成了直接的影響。
增城區精神障礙社區康復服務項目在日常的服務中發現,精神障礙康復者被污名化是普遍存在的,實施污名者不僅是社會公眾,甚至包括家庭成員,精神障礙康復面臨著“全包圍式”標簽氛圍中,面對著巨大的壓力,去標簽、去污名,重中之重。
污名的兩種形式
公眾污名和自我污名
公眾污名是指社會主流群體認知上對某類群體產生負性刻板的認知,如精神分裂癥患者是危險、兇殘、能力不足的,因而對其會產生恐慌、厭惡等消極情感,進而對其表現出忽視、回避、歧視甚至敵對的行為反應。
自我污名則是公眾污名的延續,是指被污群體將污名化態度轉向自我,進而產生的一系列消極反應的疊加現象,如低自尊、低價值、低自我效能感等。
往往自我污名會極大地受公眾污名的影響,公眾污名讓精神疾病患者產生錯誤的自我認知,認為自己是異于常人的,自己的行為和想法都受到極大的約束,漸漸地失去行動的信心,從而趨同于社會大眾對自己的看法,由被動轉為主動,將自己納入弱勢人群范圍。
污名的過程:刻板印象-偏見-歧視
精神障礙患者往往被貼上缺乏自我認知,具有不可預測和潛在暴力危險性的標簽,社會大眾不愿接受精神障礙患者具有能動性的特質以及潛力,而更傾向于認為他們是幼稚和無知的,沒有能力做任何事情,沒有準確且穩定的主觀判斷,存在著性格甚至人格上的缺陷。
該標簽讓社會大眾普遍把精神障礙患者定義為存在危險性的低能人群,導致對精神障礙康復者產生同情、害怕、抵觸等消極情緒反應,進而導致一些對精神障礙患者避而遠之、剝奪就業機會、削弱社會支持以及不尊重其自我決定權的一系列現象。
在服務開展的過程當中,精神障礙康復者經常性地向社工吐露心聲,因為家人的離世以及自身患有精神疾病,導致自己被看不起被人欺負,甚至有不少的女性精神疾病患者家里都安裝有攝像頭,盡最大的能力去規避被動弱勢所帶來的危害。
同時,在入戶探訪時,工作人員在盡力去鼓勵服務對象家屬要相信服務對象擁有改變的能力,嘗試讓服務對象發揮能動性時,家屬直接回復一句“他是個傻子,他就只能要人照顧,沒辦法改變”,當照顧者都給精神疾病患者貼標簽時,想要激發精神疾病患者的潛能,難上加難,這也印證了公眾污名的影響力之大,即便是親情同樣無法讓其動搖。
標簽:撕下來
鑒于精神疾病患者污名形成的原因及發生過程,以及考慮到污名化對其產生的綜合影響,以促進污名影響力降低和促進精神疾病患者社會融入,可采取以下幾個策略:
(一)強化精神衛生知識宣傳,營造良好的社會環境。通過新媒體途徑、社會輿論等大力宣傳精神衛生知識,讓社會大眾、精神疾病患者系統地了解精神疾病、發病的原因以及對異常行為的正確認識,了解他們的生活狀態,從而提升認知水平,改變對精神疾病患者的偏見與歧視,緩解精神障礙患者的心理壓力,建設患者和社會大眾兩者間良性的關系,促進兩者良性互動,給精神障礙患者社會參與提供一個開放、友好的環境。
(二)健全社會救助體系,完善社會救助政策。重新審視對于精神疾病的社會救助政策,建立全過程防護。精神疾病工作人員需要提升工作素質,不斷地提升工作能力,服務謹遵保密原則,確保患者信隱私息不被泄露。
同時,國家應利用政策保障精神疾病患者的更多權益,致力于打造安全、和諧的輿論環境,便于精神疾病患者更積極投入治療和進行社會融入。
企業同樣應積極響應國家以及政府的號召,為精神疾病康復者社會參與提供助力,開辟精神疾病患者的就業渠道,讓其有更多的機會和機遇發揮自身的能動性和優勢。
(三)增強權利意識,開拓援助途徑。“污名”實質上是實施污名者和被污名者的一種較量,要想這場較量達到平衡,需要提高弱勢一方的能力。
提升精神疾病患者的權利意識,其同樣享有生存權、受教育權、工作權,當這些權利受到侵害時,懂得主動求助和學會運用法律武器進行維權。
同時,精神疾病患者及家屬應關注由政府、社區、家庭、志愿者等社會組織團體所組成的多元干預體系,學會資源利用和整合,為消除污名化和降低自身污名感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