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們對股票的厭惡,就沒有遍地都是的便宜貨。——巴菲特,1967
1967年巴菲特已萌生退意,開始修正自己的投資目標,從超過道指10%到5%。主要原因是便宜貨越來越難找了,當然還有其他幾個原因,巴菲特有詳細的說明。10月份,巴菲特首次提到所謂“定量”與“定性”投資方式的差別。
定量與定性
一個極端是純粹的定性派,他們的主張是:“挑好公司買(前景好、行業狀況好、管理層好),不用管價格。” 另一個極端是純粹的定量派,他們會說:“挑好價格買,不用管公司(和股票)。”
巴菲特首次就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進行闡述。即使今天這兩種方式也可以照搬到A股市場上讓各位投資者對號入座。例如那些不問價格只管買好公司的,和只買便宜股票而不關注公司的。
有意思的是,雖說我認為我自己基本上算是定量派的,這些年來我真正抓住的大的投資機會都是特別偏向定性的,都是我的“高概率洞察力”(high-probability insight)。
巴菲特師承格雷厄姆,必然是定量分析起步,尋找便宜貨。但隨著他接觸查理·芒格,同時逐漸接受菲利普·費雪的投資思路,對于相對低估的股票開始著重關注,而且認為自己真正能賺大錢的都是靠定性分析。
所謂“高概率洞察力”,巴菲特是如何做到的呢?由于是定性分析,就很難量化和比較了。不像那類低于流動資產的股票,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低估,因為“定量分析不需要洞察力,數字本身就會敲你的頭”。
這些年來,通過統計數據就能找到的便宜貨幾乎絕跡了。或許是因為過去二十年里,人們把股票篩選了一遍又一遍,沒再出現30年代時的經濟危機,沒有人們對股票的厭惡,就沒有遍地都是的便宜貨。
關于低估股票的逐漸消失巴菲特給出很多理由,如經濟危機消失,新時代人民熱衷股票,杠桿收購對于低估股票的影響,分析師多了使得信息更豐富等等。
更可能是格雷厄姆式的的價值投資已經深入人心,大家都拿著那套標準掃貨,其結果必然是水漲船高。靈活有效的工具本身消滅了工具產生的土壤。投資標準越有效,其失效的速度越快。格雷厄姆晚年就感嘆他那套投資方式已經無效了。
然而令中國投資者可悲的是,由于中國證券市場的特殊性,格雷厄姆式的的股票從來就沒在中國A股出現過。
給我們造成困難的第二點是人們越來越看重投資業績。……
短期業績亮麗能獲得巨大回報,不但業績報酬高,而且下一輪募集資金時會備受追捧。由此形成了一種自我循環,參與短線的資金越來越多。
巴菲特一直提醒合伙人,衡量投資業績至少要看三年。
隨著大眾的熱情被點燃,他們的預期時間越縮越短,從看一年、一個季度、一個月。短期業績好的基金或基金公司能募集大量的不明真相的群眾資金,進而投入到短期炒作中。中國的這幾次牛市何嘗不是如此呢。最高點往往套牢的人最多)
但是這一次,越來越多的職業投資者(很多甚至是從前很謹慎的投資者)都認為自己必須要“上車”。
歷史驚人的相似。在大牛市中,所謂的“絕對不能錯過”等宣傳口號在牛市中層出不窮,讓人感覺沒進入股市就是賠錢,就是自己智商不行。匆匆忙忙的上車,結果是走向了不歸路。
在證券市場中,大量資金任何形式的亢奮,都可能給所有市場參與者帶來傷害。……
我不會放棄我原來的投資方法,哪怕會因此錯過唾手可得的大量財富。原來的投資方法,雖然在現在的環境中很難發揮作用,但它的邏輯我懂。新的投資方法,我不完全明白,也沒成功用過,還可能導致嚴重的本金永久損失。
在熱潮中保持頭腦清醒,這是價值投資人的基本心理素質。巴菲特在數次牛市中能夠全身而退,在熊市中能夠安然處之,都來源于這份自省和克制。不去投機,堅持用合乎邏輯穩定的方式賺錢,而不是冒著本金永久損失的風險去賭博。
我們面臨的第三個困難是我們現在的資金規模大多了。
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的一個變化,是我的個人動力。合伙基金成立時,我把跑步機的馬達設置在“跑贏道指十個點”。那時,我更年輕、更窮,可能更爭強好勝。……
具體說,我們的長期目標是每年取得9%的收益率或領先道指5個百分點,二者取其較低者。
巴菲特降低目標的最重要原因是他感覺自己已經足夠有錢了。動力不足。更希望以相對較小的精力取得相對滿意的回報。不想只是為了賺更多的錢而頻繁進行股票買賣,想通過一個控股公司不斷地擴張業務領域。巴菲特這個興趣的轉移也造就了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保險投資模式。雖然此時巴菲特只是有初步的意向,還沒到那一步。
人生最重要的投資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