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Mayo Clinic研究型人才培訓計劃在上海、北京、武漢和成都結束了其核心能力課程,本次課程的主要內容是臨床研究申請、結果及臨床實踐轉化。來自全國三甲醫院的數百名臨床研究者與妙佑醫療國際(Mayo Clinic)醫學教育專家、研究方案及論文編審專家和循證醫學專家展開了學習和討論,通過課堂授課、主題討論、爭議論文研討、自由提問等多種形式,針對研究論文的撰寫、發表及實踐進行了多維度探討,堪稱一場學術盛宴。
撰寫提高申請成功率的研究計劃書
研究計劃書無論是在申請科研經費還是申請參加科研項目時都非常重要。Mayo Clinic 的Jon Ebbert教授在自己的研究領域發表過200多篇文章,還曾經是《尼古丁與煙草研究》雜志副主編。他通過大量的實例和故事,和學員們討論了如何寫出一份提高成功率的研究計劃書。
1.研究計劃書的基本功
Jon Ebbert教授首先與大家討論了研究計劃書的準備工作和一些基本的技能技巧。這些基本功包括
· 多做背景研究,明確評估標準,讓計劃書與資助方目標一致
· 閱讀大量醫學文獻,從中發現重要價值,真正“創新”,贏得競爭優勢
· 建立清晰和深度間的有效平衡
· 把文章寫得有趣,讓非專業的評審者產生興趣
· 標準的論文格式和嚴謹的寫作態度,為評審者呈現閱讀感更好的文章
· 花時間介紹自己在機構中所做的工作,為研究環境加分
……
最后,他強調,在開始寫研究計劃書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在眾多研究機會面前找到最重要的研究問題,合格的研究問題具備可行(Feasible)、有趣(Interesting)、新穎(Novel)、合乎倫理(Ethical)、有意義(Relevant)五大特征。
"尋找研究問題的挑戰不在于缺乏不確定性;其困難在于找到一個重要的 研究問題,并且能夠轉化為可行 且有效 的研究計劃"
2.研究計劃書的要素與技巧
隨后,Jon Ebbert教授對研究計劃書中的各個元素進行了剖析。
· 摘要—對研究方法做個總結,記住如果修改了文章,一定要改摘要,保持前后一致。
· 具體目標—按下面的四步法進行:問題的嚴重性--我們所知道的--我們所不知道的(研究空白)--我們的研究如何填補“研究空白”。
· 重要性—把業內重要的和開創性的研究概述出來,對爭議文章持慎重態度。
· 創新性—創新是迭代和循序漸進的,必須基于之前的研究來理解,嘗試從未被嘗試過的領域或已經失敗過千萬次的領域。
· 方法—研究方法很多,需要把精力投在主要目標上
· 初步研究—初步研究是推銷自己的地方,內容包括如何得到你的假設,對團隊的投入,數據的有效性和工具使用上的體驗;并不是要說明研究問題已經解決,而是你是做這個研究問題的正確人選。
3.成功的科研計劃都有哪些特征?
對于大家最感興趣的問題—如何提高申請率,Jon Ebbert教授著重進行了分析和總結,讓大家眼前一亮。成功的科研計劃必須關注以下方面:
局性性
Jon Ebbert教授指出,千萬不要忽略研究局限性,這是每個研究方案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果你不提到你研究方案的局限性,讀者就會發現,你竟然沒有提這一點。可以在寫論文的過程當中先自我質疑,從而想到將來你的讀者看到你論文的時候,他們會提出什么樣的問題,提前解決這些問題。
人類受試者
Jon Ebbert教授指出,在現實中他看到很多因為沒能為受試者仔細考慮,而受到嚴重損害的研究。研究者要了解并遵守有關人類受試者的所有法規以及如何將風險降到最低,有時需要建立一個數據安全監控委員會,可以在高風險的研究中審查數據,以確定這些數據是安全的并且可以繼續推進。與所在機構中的IRB(倫理委員會)合作,把IRB視為盟友,了解IRB政策法規,并在提交科研計劃之前咨詢IRB。
引用和參考文獻
大家都知道列出引用和參考文獻是很重要的,但是文獻是不是列的越多越好呢,這點Jon Ebbert教授給出的明確的建議,他指出,不需要列出所有的參考文獻,但每一個陳述至少要列出重要經典的1-3個參考文獻;對文獻的批判性不要太強,適當地批判文章的局限性就可以了,因為正在評審你的文章的人有可能是你批判的對象。
除了上述的因素,Jon Ebbert教授還給大家傳授了一些“小貼士”,如注意字體的大小和段落間的距離,不要讓評審者閱讀起來很吃力,也就是增加文章的可讀性和可理解性;充分運用圖片,因為一幅照片能頂半頁文字;利用網絡學習資源提高能力等。
深刻理解循證醫學
如何把研究方案的結果,應用到臨床實踐中呢?妙佑醫療國際(Mayo Clinic)內科學、醫學教育學和生物統計學教授Colin West醫生,通過深度分析循環醫學的概念,用歷史實例和臨床實例為我們帶來了答案。
1.循證醫學(EBM)是一種思考證據的方法,用證據為患者(與患者一起)做出最佳決策
EBM定義是謹慎、明智、明確地使用當前的證據,來做出個體患者治療有關的決策。EBM不僅僅指相關的科學證據,而是醫生的個人知識、科學證據和患者的意愿的整合。總而言之,EBM是一種思考證據的方法,用證據為患者(與患者一起)做出最佳決策,也可以用另外一種說法,就是“是以知情、開明、了解的方式,對我們面前的證據持懷疑態度的想法”。
EBM循證醫學始于個體患者,證據不僅僅來自隨機試驗,很多臨床問題沒有辦法通過隨機試驗來進行研究,因為它可能不符合倫理,也可能沒辦法獲得數據。EBM也不僅僅是批判論文,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試驗,我們需要恰當地評價論文,正確地看待其局限性,了解論文的整體質量以及它如何影響我們的患者醫療。
2.醫學研究通過循證醫學,挑戰當前標準與持續發展的界限,為患者提供更好的醫療
Colin West教授接下來還認真地舉了幾個歷史上著名的例子讓我們認識到,除了隨機試驗之外,我們還有很多方法可以找到證據;從循證醫學的歷史看,有些現在看來的正確的決策在剛剛出現的時候并不被認可。
在19世紀已經發現卻不被接受的“洗手是防止感染擴散的重要的方法”,今天卻當作標語掛在Mayo Clinic的墻上。
講完例子之后,他畫龍點睛地談到研究的意義,他指出,循證醫學可能不受歡迎,特別是對于那些相信醫學是有關權力或者是有關維持當前標準,而不認為我們應該持續學習最佳實踐的人,這就是新研究的意義所在,它是關于挑戰這些界限,學習更多,以便我們可以為患者提供更好的醫療。它有時被稱為基于卓越的醫學而不是循證醫學。患者的最大利益是我們唯一關注的,因此,如果有新的證據表明,我們有更好的方式來治療我們的患者,我們就不必如此執著于舊的做事方式。
3.如何通過循證醫學方法思考臨床醫療,如何將證據應用于患者
“有時不太嚴謹的研究可能會誤導我們,我們需要繼續通過循證醫學的視角,來檢查證據,幫助我們的患者獲得好的醫療評估其證據的充分性。”Colin West教授從一個心臟病藥物應用的實例出來,為我們帶來了如何通過循證醫學方法思考臨床醫療,如何將證據應用于患者也有一些標準要素。
根據患者的情況提出一個可回答的臨床問題,通過文獻檢索等方法尋找最佳證據,通過隨機試驗、隊列研究、病例對照研究等方法批判性地評價證據,然后把它應用到患者身上,最后將所有這些整合起來,采取適當的行動回饋給患者,有時這意味著做出治療決定,有時這意味著又產生了另一個問題,然后循環繼續,這描繪了這個證據循環。
就什么是最好的證據問題,Colin West教授也明確地給出了“證據金字塔”的模型
證據金字塔并不是一個絕對的層次結構,有隨機方法缺陷的隨機試驗可能無法提供可靠的證據來回答你的臨床問題,相反,一項精心設計的大型隊列研究收集并調整了研究中的關鍵混雜變量可能會提供相當高水平的證據。研究者必須能夠利用自己對不同研究設計的知識,并考慮這項研究是否是一個好的研究的例子,在執行過程中是否存在局限性或缺陷,這是循證醫學中的評價如此重要的原因。
4.循證醫學的黃金法則是,應當始終與您身邊的患者有關,并且能把最好的證據回饋給他們
課間休息之后,Colin West教授就如何將證據應用于患者,做出正確的臨床決策展開了更深入的討論。
Colin West教授用抗生素治療三個不同患肺炎球菌性肺炎的患者舉例,說明不同患者對治療的期望期是不一樣的,所以,只有來自文獻甚至我們自己的經驗的證據是不夠的,僅用抗生素治療并不符合所有患者的最佳利益。
循證醫學不僅僅是研究證據,而是將證據與臨床情況、患者價值觀和意愿,以及患者價值觀和意愿之外的東西,如相關的醫生的價值觀和偏好、社會價值觀和偏好等相結合,才能真正代表患者進行循證醫學實踐。循證醫學的黃金法則是,應當始終與您身邊的患者有關,并且能把最好的證據回饋給他們。
然而證據本身并不能告訴醫生怎么做,我們怎樣才能把最好的證據帶給患者呢?
對于循證醫學,醫生的任務是考慮患病的患者,運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從世界各地非常混亂的循證醫學的世界中找到“寶石”--最佳證據,并將它帶回到你與患者的討論中。
對于如何獲得患者的意愿,并做出臨床決策,Colin West教授也給出了很多建議。
首先我們要確定治療帶來益處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給患者應用沒有益處的治療,那就沒有意義,是浪費甚至可能有害。在考慮益處的同時我們需要考慮臨床背景,是否與整體治療情況是一致的;我們還可以通過在已經發表的文獻中找到相似的情況來評估這些益處,通過病情的相似度來幫助評估治療的預期收益和傷害。如果沒有已發表的文獻或者發表的文獻不能準確地對應患者,能做的最好的可能是加上醫生自己的臨床經驗。
其次我們要根據患者的意愿想辦法幫助患者探索治療的價值觀。Colin West教授列出了四種不同患者意愿的模型并說明醫生在四種模型如何與患者共同決策;隨后,Colin West教授列舉了骨折、心臟病的風險預測工具來說明輔助決策工具可以幫助患者更好地了解他們的風險并幫助醫生指導他們的治療,幫助患者探索治療的價值觀。
為你出色的論文找到出色的發表地
論文發表是每個研究者都關心的問題,在發表過程中也常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Jon Ebbert教授在今后的最后演講環節,與醫生研究者們討論了論文的熱點問題,得到了學員們的一致認可。
1.我應當發表論文嗎?
Jon Ebbert教授就這個問題著重談了談“發表偏倚 ”。對于臨床試驗結果是陰性的試驗,還有有近20%的臨床研究被提前終止的兒科的臨床試驗,期刊有時為了追求可讀性,不愿意發表;而這些試驗從倫理學上受試人群真正地付出了,在學術上也是科研成果,值得發表,這就造成“發表偏倚”。目前美國和國都建立了臨床研究資料庫,將要進行的涉及人類受試者的研究整合入其中,幫助更好地進行知識和數據的分享,讓研究者們從倫理層面和義務層面上幫助糾正發表偏倚。
隨后,他還指出了對于同行先行發表了類似的研究成果的論文,如果做的是隨機臨床實驗,還是值得發表出來。
2.寫好引言來最大限度提高論文吸引力
隨后,Jon Ebbert教授用講故事的方法帶入如何寫出好的引言。他指出,如果您想讓自己的稿件被發表的話,首先要把故事講好。因為人們很喜歡聽故事,講好故事要滿足四大要素,首先明確故事的主角和反派,然后就是環境,接下來讓他們發生了沖突,最后這個沖突得以解決。
我們也可以將講故事的四要素融入寫論文中,首先我們故事的主角當然是人類自己,反派就是疾病,環境就是我們現在已知的信息,也就是我們了解的人類疾病的知識,比如疾病會導致我們失去生命或者吸煙會容易引發肺氣腫,所謂的沖突就是那些我們未知的信息,我們的知識缺口,那么解決方案呢,就是通過您即將發表的研究來彌合這一知識缺口。這是一個思考并講述研究故事的好方法,能讓您寫的東西更加出彩,并引起大家繼續閱讀的興趣。
其次就是寫作風格。科研論文的寫作風格應該是簡潔明了的,文字是讓編輯了解您的唯一途徑。如果您的文筆拖拉而草率,審稿人、編輯甚至會懷疑您做的研究水平也不行。當然,如果稿件涉及太多的格式問題,也很有可以會被拒稿。
最后,他向大家介紹了自己的經驗—盡早確定投稿的期刊,了解這家期刊的期望的內容和對文章格式的要求,這樣在改稿的時候就可以越來越匹配目標期刊的要求,以免在文章完成后會再做多次和大量的修改。
3.期刊投稿的優先順序
選擇什么類的期刊來發表文章是研究者最關心的問題,對于這個問題,Jon Ebbert教授給出了明確的建議。
“我選擇的這個期刊是曾經發表過類似研究的期刊,如果這個期刊傾向于關注這一領域的專業知識,并且喜歡出版某些特定方向的文章,我會在在這個期刊上發表多篇文章。”
如果研究者并沒有在任何期刊上發表過文章,可以將文章投給發表引用文獻的期刊。因為這個期刊如果再發表你的文章,它的影響因子就會增加,因為影響因子直接和文章被引用的次數相關。
另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Pubmed上搜一些文章中的關鍵詞,看看有這些關鍵詞的文章都發布在哪些期刊里,然后瀏覽一下這些期刊的官網或者直接跟期刊的編輯取得聯系,了解一下他們喜歡發什么樣的文章。
除此之外,也可以關注影響因子,利用影響因子作為一般性指導。可以做一個影響因子搜索列表,如果文章被我們認為是不錯的目標期刊拒絕的話,我們可以找個相似領域的影響因子較低的期刊。如果文章非常有針對性的話,大家有時可以選擇影響因子較高的期刊,但如果投稿被拒了,我們沒有更多精力改稿,只是想發表文章,我們也可以選擇在影響因子較低的期刊上發表。
Jon Ebbert教授提到他傾向于在 PubMed 中建立索引,他說:“截止到2020年,在英文期刊上發表的文章中,有7%來自中國作者,所以在PubMed中,大家作為中國作者,所做的研究很明顯被編入了索引。我喜歡在 PubMed 被編入索引,這樣當他人嘗試搜索相關內容時,他們就會在像 PubMed 這樣的網站上找到我們的研究。“
最后Jon Ebbert教授還介紹了目前投稿的選擇工具Journal Finders,以及在大的出版集團內部也有一些選擇工具,這些選擇工具不僅可以幫助我們選擇合適的期刊,而且在一家期刊拒稿后還可以推薦到同一集團下的其他期刊。
4.防范常見的拒稿原因
Jon Ebbert教授列出了拒稿的十大原因和三大接收稿件的理由。
他總結說拒稿的基本原因就是因為稿件有一定的局限性,這里列出的大部分都是局限性的具體表現,如統計做的不好,樣本量太小,文句不通,不能理解研究設計,信息不充分,還有圖表做的不規范等。他特別強調圖表的確很容易出問題,一定要花足夠的時間確保您的圖表沒問題。
最后Jon Ebbert教授認真地和大家討論了學術不端的問題,他指出,學術不端是全球性的問題。現在學術上面的晉升往往跟論文的數量相關,而和質量無關,人們越來越多想要雇一些人來幫他們寫文章,讓他們來發文章。在全球來看,這會損害我們的科學價值,甚至影響對于某一個國家投稿的評價。目前美國NIH設立了研究科研誠信辦公室,它會公布一些學術不端的人和行為,禁止這些人在未來十年做相關工作。他倡議大家作為科學研究的共同體,要齊心協力讓我們的科研環境更好。
在問答環節,中國研究者提出了自己在工作中的挑戰并與妙佑醫療國際(Mayo Clinic)專家熱情討論。
來自蘇州區的問題:請問Jon Ebbert教授,你在演講中提到,不要忽視文章的局限性,實際上在我們研究者很擔心如果我們自己提及局限性,會不會讓審核者對我們的研究產生負面的影響?是否需要適當地避免提及一些局限性?
Jon Ebbert教授:剛才Colin West教授給大家展示過證據等級,即使在最高證據等級中也不存在完美的研究,無論哪種研究總是會有一些局限性,即使是在隨機試驗中,雖然你試圖通過隨機化來減少偏倚但偏倚還是存在,我們努力做好患者入組也總會出現失訪。我理解我們不能貶低自己,作為一名研究者和一名作者,我也不愿意去說我做了這項研究但不要相信它,因為這個研究不好。但這和透明性是兩個不同的概念。Colin West教授也提到過保持透明性的重要性,我們必須要有可用的證據,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證據),這讓我們成為明智的證據使用者,更好地幫助那些使用你研究的人,也就是說你可以通過談論研究中的一些局限性來教育這些使用者。你不要去說我這個研究不應該做,或者說這項研究沒有價值,而要說的是沒有完美的研究。大多數時候關于研究局限性這一部分是有“公式”的,在隨機試驗中你可以說一些大家都想到的問題,比如失訪。你對100%的患者進行了隨機化,但很可能不會有100%的患者隨訪到最后。當你將失訪的問題作為局限性,你還可以談一談失訪對你的研究結果有什么潛在影響,比如你承認沒有對100%的患者進行隨訪,但我們認為失訪率沒有差異,也就是說不存在一組的失訪率高于另一組,所以研究結果仍然是合理的。還有一些類似的常見的局限性,你可以說你的調查問卷只得到20%或25%的回復,你可以將這個作為局限性,因為沒有人能在發出問卷后得到100%的回復。即使這樣,你的研究數據、研究意義和重要性仍然很重要。
Colin West教授:如果一項研究說它沒有任何局限性,或者沒有提到任何局限性,這實際上是一個危險信號。因為這說明要么是一群沒有經驗的研究人員,要么是這些作者試圖向讀者、審稿人或編輯掩蓋或隱藏局限性。我認為有必要牢記你研究的最終目標是什么。我認為研究的最終目標不僅僅是發表文章或獲得資助,而是提供有價值的東西來推動科學和人文的發展,幫助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這需要道德上的堅持,誠實地評價你自己的研究,正如Jon Ebbert教授說的那樣,這并不意味著要貶低你的研究,你不需要過于批判說你的研究沒有價值,但我認為可以適當承認研究有瑕疵,這才是強有力的科學證據。
來自北京區的提問:請問Jon Ebbert教授, 您在演講中聽到一個好的研究應該具有新穎性的特征,那么從哪些角度來判斷這個研究是不是一個新穎的研究?
Jon Ebbert教授:這個問題是關于創新的。我最近讀完了一本題名為“How Innovation Works”的書,它并沒有專門討論醫學研究的創新,但書中關于創新的原則適用于醫學領域。作者提到創新的原則之一是創新是不可阻擋的,這意味著無論有沒有你,創新都會繼續;創新是迭代的,這意味著它是逐步發生的;創新還是組合的,意思是它會將已有的不同事物組合起來,然后以一種有意義的方式呈現出來。以萊特兄弟為例,用于飛行的空氣動力學不是萊特兄弟發明的,燃氣發動機或柴油發動機也不是萊特兄弟發明的,但萊特兄弟將燃氣發動機和空氣動力學結合在一起,發明了飛機,從而徹底改變了歷史。所以不要認為創新就是創造出ipad,也不是讓你發明谷歌這樣的新搜索引擎,也不是打造出亞馬遜(Amazon)--不要認為創新是顛覆性的,顛覆性應當是創新的副產品,而不是創新的目標。我覺得創新具有挑戰性,我也曾經處于兩個極端。有一次我在寫基金申請書時,審核者說我的創新性不夠,因為我過于偏向基礎科學;還有一次處于另一個極端,審核者認為我過于遠離基礎科學,所以創新是在最佳位置,沒有正確答案。但我認為我們必須挑戰自己,創造性地思考創新。我曾經和一個擁有一間疫苗研究實驗室的人一起培訓,他有一個期刊俱樂部,他會把其他科學領域的文章帶進來,因為創新有時候就是轉化,有時一些令人興奮的創新并不發生在你的研究領域,而是發生在其他人的研究領域,而你的創新是把它帶到你的領域中來,所以要從這個角度來思考創新。
來自北京區的提問:請問Jon Ebbert教授,申請課題時有一個好的想法,但是沒有一個前期的研究,在這個情況下,應該怎么處理?
Jon Ebbert教授:如果你沒有做初步研究,確實是一個挑戰。過去,我試圖從內部或外部尋找資助,想要獲得一些資金來進行初步研究。現在,NIH(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有一個雙層體系,一層經費用于支持初步研究,另一層經費用于資助大型的高成本研究。對于昂貴的大型研究,他們確實希望你有初步研究;對于較小型的資助機制,他們不要求進行初步研究,所以說選擇資助機制是一種機會。另一種機會是嘗試從你所在機構獲得一些內部經費,有時你可以這樣說,如果你能給我一些經費做初步研究,我就可以申請外部經費資助。但是,我認為做一些初步研究很重要,特別是如果你要獲得大筆資助。如果你是為了獲得小筆經費,那有時就不需要初步研究。
來自北京區的提問:請問West教授,目前我們有些患者的治療不能遵循指南,是因為患者個體化的問題,我們需要做出個體化的治療。對于這些個體化的治療,我們怎么轉化為EDM, 讓更多的醫生和患者受益呢?
Colin West教授:這個問題問的是當臨床應用缺乏證據時該怎么辦?我認為把其他領域的知識轉化過來極為重要。在臨床醫學中,我們幾乎從未遇到過沒有證據的情況。這又回到了循證醫學的內涵,循證醫學不僅僅是關于已發表的文獻,在有些情況下,已發表的文獻證據薄弱,或者已發表的研究沒有納入我的這類患者,在這些情況下,應當思考循證醫學的廣義定義--什么是證據?任何告訴你如何照護患者的信息都可以是證據。這些證據可能不是你想要的有力證據,沒有多項大型隨機試驗針對這類患者的最佳治療進行研究,但你肯定了解相關的生物學和生理學,這至少可以幫助指導我們嘗試進行初步治療。但有時這會帶來問題,我前面提到CAST研究就是一個例子,我們有初步證據表明這些抗心律失常藥物應當是有益的,但結果證明它們是有害的。當人們最初推薦這些藥物時,他們是應用了當時的最佳證據,所以我不會因此而批評他們,他們當時需要做點什么來幫助這些患者。同時,當他們發現了知識缺口,就需要進行更多研究、更高質量的研究,比如隨機試驗,來更好地評估這種治療是不是一種好的治療方法。一旦我們發現,這不是一個好的治療方法,至少從廣義來說不是好方法,那么我們就會改變我們的臨床模式。所以關于沒有強有力的證據基礎時該怎么做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承認沒有強有力的證據基礎,應用你所擁有的證據--可以是核心生物學,可以是生理學,也可以是你自己對相關臨床經驗的應用或轉化,這可能是你所擁有的最佳證據。同時,你需要運用開明的懷疑這個原則來認識到這不是強有力的證據,利用現有證據幫助收集更多證據和更高質量的證據。
來自武漢區的提問:請問Colin West教授,在EBM研究當中,如果證據和傳統的觀念相悖時,如何向患者宣教?比如吃辣和痔瘡的關系,研究認為是無關的,而大眾通常認為他們是相關的,我們如何向患者宣教?隨著研究的進展,也可能以后的研究會顯示有關的,我們又如何向患者宣教?
Colin West教授:你的問題是關于當患者對證據的理解與我們對證據的理解不一致,或者證據隨時間推移而發生變化時,如何與患者溝通?我認為將這些討論建立在您和患者的關系的基礎上會有幫助,這在不同的醫療系統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會有所不同。如果你在你的醫療系統中能夠與患者真正建立起聯系,你會發現人們通常會認為,或者說我們都曾認為辛辣食物會增加某種疾病的發生風險,比如食管裂孔疝。當然,如果患者有食管裂孔疝引起的反流癥狀,并且如果少吃辛辣食物癥狀就會改善,那我們就沒有理由與患者爭論,只要能讓他們感覺好一些。所以處理方法的一個原則就是不需要爭論的時候就不必要爭論。另一方面,如果患者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癥狀緩解,我們也知道還有其他更有效的治療方案,我們就可以繼續與患者溝通,告訴他說,我們一直在學習新事物,因為科學在發展,我們已經知道反流癥狀實際上可以用一些,有助于減少胃酸產生的藥物來治療;對于一些患者來說,少吃辣很有幫助,但對另一些患者來說則不然,而對你來說,少吃辣似乎沒有幫助,那么我們來談談少吃辣之外的證據。所以你不一定要和患者爭論,你不要批評他們對醫學知識的缺少,而是與他們合作,教育他們,并且在討論中表達對他們的尊重。
Cuong Nguyen教授:覺得有義務補充一些,關于辛辣食物和食管裂孔疝的例子,因為我是今天小組中唯一的消化科專家。這個問題實際上,讓我想起了如今在美國很常見的情況--很多研究者對乳糜瀉和麩質過敏感興趣,而且確實也存在著許多困惑和問題。并非每一位來Mayo Clinic看病并聲稱自己對麩質過敏的人,真的都患有乳糜瀉。現在即使他們可能還沒有接受相關檢查能證實其表現在遺傳學或組織學上與乳糜瀉相符,但如果他們告訴我,避免食用含麩質食物會讓自己感覺更好,就像Colin說的那樣,我不會對他們的這種做法說什么。因為只要他們能做到均衡飲食,而且感覺精神和身體都變得更好了,那么對某些食物敬而遠之,我完全能夠接受。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循證醫學的例子,考慮到了患者的意愿和價值觀,即使這樣做,并不完全符合科學原則。我們都知道,醫學總是在不斷發展,今天可能不準確的東西,當前可能被認為是錯誤的事情,也許幾年后就得到了證明。所以記住韋恩(Venn)圖非常重要,它是3個元素相互交疊而成,不僅僅只是以科研為基礎的。
Colin West教授:我想要強調的是對我們目前的知識狀態,我們要秉持謙虛的態度,認識到它會發生變化。我們在醫學院校學到的知識,也許還不是對證據最好的理解。如果我們對已知信息保持謙虛的態度,愿意傾聽患者的意見,這樣不僅患者能向我們學習,我們也可以向患者學習。我想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找到最好的路線,去實踐真正的循證醫學,我認為這一點對全世界的醫生都是非常重要的。
來自武漢區的提問:請問Colin West教授,真正高水平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并不多,如何評估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的質量和價值?
Colin West教授:我在Mayo Clinic也教關于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的課程,其中一個挑戰是在強大的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背后有一種特定的方法論,但往往沒有得到充分的認識,因此,有時人們會認為所有要做的只是通過某種方式搜集一堆論文,然后用某種數學方法將它們扔進計算機程序中,就可以寫出論文了,這實際上不是做系統綜述或Meta分析應有的方法。事實上,如果你要做好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這是一項耗時費力的工作。我自己也寫了很多這類論文,一篇這樣的論文花費一年多的時間完成是很常見的,這真的不是一條發表文章的捷徑。如果你進行嚴謹分析的話,那么你怎樣才能知道你自己正在做的,或者正在讀的系統綜述或Meta分析是不是好的。我可以推薦給大家的一個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在演講的最后提到的那本(醫學文獻)使用者指南,它的中文版中有章節專門對你能想到的任何類型的論文,和你會以任何一種常見方式遇到的情況,進行批判性評價。書中還有專門關于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的章節,里面介紹了一些關鍵問題,當你評估讀到的系統綜述時,或制訂自己的分析方案時會問到這些問題。另一個可以在線獲取的資源是Cochrane手冊,Cochrane系統綜述手冊實際上是一本線上教科書,介紹了如何以科學嚴謹的方式進行系統綜述的最佳實踐。請記住,系統綜述作為其他研究文獻的集合,實際上是一種觀察性的研究設計。觀察性研究往往會有更高的偏倚風險,這類研究很難去控制引入偏倚的因素,而系統綜述實際上就屬于觀察性研究,因此它們具有自身方法上的局限性,還受限于所納入個別研究的質量。因此,做得非常好的、納入高質量隨機試驗的系統綜述,可以提供高水平的證據;但是,如果系統綜述沒有按照我提到的教科書或Cochrane手冊推薦的框架進行,或者所納入研究的證據水平較低,那么該系統綜述的整體證據強度就會大打折扣。作為證據的使用者,如果你熟悉一些基本標準,那么你就能更好地評價這些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
來自成都的提問:請問Colin West教授,近些年來有一種觀點,認為循證醫學正在走向衰落,因為一些制藥企業通過資助臨床研究,利用循證醫學的外衣,把不合理的治療方法合法化,擴大藥品的適應癥,甚至把一些不嚴謹的臨床證據寫進指南,導致循證醫學成為過度診斷過度治療的原兇。請問您對這種觀點持什么看法?
Colin West教授:多年來,循證醫學受到了一些批評,我對這個問題的感覺是許多批評都是基于對循證醫學到底是什么有所誤解。對循證醫學的批評中有一點就是循證醫學只涉及已發表文獻中的內容,還貶低了人們在數十年中積累的經驗和臨床專業技能。實際上,如果有人說循證醫學只涉及發表的文獻,那他并未真正理解什么是循證醫學,所以明確定義非常重要。循證醫學是關于對所有來源的證據評價其強度以及應用,而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患者,以上是對其中一部分批評的回應。這個問題提到的第二部分是某些群體在倡導他們的治療時,選擇不應用循證醫學的原則,這時你該怎么辦?這里有一個關于諸如利益沖突的隱含問題,這個問題很有挑戰性。
我只想說,作為科研人員,我們需要的不是致力于尋找一個具體的答案,而是找到一種方法能讓我們更接近真相。我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真相,而研究實際上是為了更好地理解真相。如果我們致力于那些與循證醫學相一致的核心科學原則,那么任何與真相的核心目標相背離的事情都會有問題。我認為,我們必須要求我們的監管機構,以及研究中的產業合作方,都要像我們一樣致力于探求真相。關于我們為什么要這樣做,有時人們會擔心,比如說,產業合作方、制藥公司、醫藥公司,他們會不會另有目標?他們還會試圖為股東們獲取利益,這會不會與科學原則相沖突?其實有辦法讓科學和利益共存,但我們都知道,有一些事例表明,對真理和科學過程的探求并不像我們所希望的那樣忠實地進行。我們必須意識到這一點,我們必須要求承諾科學的嚴謹性,而且我認為循證醫學實際上是維持科學嚴謹性承諾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如果你看到有人背離這一點,我不認為這是對循證醫學的批評,而實際上是突出了循證醫學的重要性。因為如果我們不遵循這些原則,我們就會在代表患者尋求真相時遇到麻煩。
來自Cuong Nguyen教授的討論問題:作為一個初級醫院(400-500個床位)的創始研究者,如何開始做研究,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與同領域專家合作,共同開展研究?
Jon Ebbert教授:你不必總是依靠自己努力來獲取數據,你可以用前輩的數據先完成一個小的論文。不要急于從大型試驗開始,但你必須充滿對研究的熱愛,如果你有這樣的驅動力,或者說你已經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在這個吸引你關注的領域,你可以與相關人員取得聯系。如今,借助我們現有的技術,人與人之間的聯系變得更加容易,要聯系的人可能在千里之外的中國另一家醫院,但你依然可以和他們取得聯系,表達你的興趣和熱情,分享他們的數據。你也可以參加專業的會議,就在會議上找到合作者,但首先你必須表現出你的興趣。
Colin West教授:我想我唯一要補充的,也是真的想要強調的一點是,是你沒必要覺得非要靠一個人去完成所有事情。假設我身處這樣的情境,在一家不大的醫院工作,而且想要提升醫院的研究水平,我可能會考慮的點在于這樣做最困難的地方是什么都沒有準備就認為可以去做。我要突然開始根據患者的臨床資料來撰寫論文,而且以前從未做過,也確實沒有什么指南能幫我完成這件事,一切都要從零開始,這是令大多數人感到挫敗的原因。但你也可以想一想,就像剛才Cuong醫生提到的,一家有四五百張床位的醫院,這實際上是非常可觀的臨床數據。如果根據您所在機構的倫理標準,患者允許你使用他們的臨床數據,對于那些將職業生涯奉獻給主要研究貢獻的人來說,你實際上可能擁有著非常寶貴的資源。當你與某位研究人員接洽,他可能負責特定領域的工作,也可能是不同的領域,都可能有機會與其建立合作關系。例如,他們在某個研究中心工作,你可以說:“我自己并不是接受過相關培訓的真正研究人員,但我想參與進來,因為這對我來說很有意義。作為你們與我的這組患者的橋梁,我能幫助你們拓寬中心的研究范圍。”所以現在你需要向知道如何做研究的人提供一些東西,雙方需要交換的是,你向他們開放對患者資料的訪問權限,假設獲得了正當授權,那么你將得到的回報是你成為研究團隊的一員,名字寫進論文作者欄里去。說實話,這些話題需要在一開始就討論清楚,這樣說可能有些離題,但對于那些在科研方面沒有特別多經驗的人,我仍然想要補充一點--當涉及到論文發表等方面的合作時,時會存在風險,你在研究過程中的作用會受到輕忽視。所以你要事先說清楚,“我這500床患者的資料可不是志愿提供給你們使用的,我想成為一名積極的研究參與者,我要成為共同作者。我可能沒有成為第一作者的能力,但署名至少不要太靠后,我想成為了解研究過程的中間作者。”也許隨著時間推移,這將發展成一套更為先進的技能。一旦你更好地了解了這個過程,你就可以在今后主導自己的項目。
Cuong Nguyen教授:如果你對研究感興趣,即使你以前沒有做過,即使你所在機構中可能沒有任何人能為你提供指導或擔任顧問,也可以主動去接觸。因為中國有很多知名的研究人員,甚至也可以考慮外國的專家。有了互聯網,你能接觸的范圍無限寬廣,沒有地域或時間方面的限制。
來自Cuong Nguyen教授的討論問題:有關論文發表計劃,就影響因子而言,我們當然想在影響因子最高的期刊上發表論文,但有時這行不通,你不得不持續下調預期,直到有期刊接受你的投稿。但什么事情會成為一個例外,讓你愿望為其付出更多,完成自己高標準的論文發表計劃或者直接放棄這個論文?
Jon Ebbert教授:舉個例子來回來這個問答,當前有很多我們稱之為利益輸送的期刊,那些期刊會發表你的作品,但必須是在你付給他們費用之后才可以。有些人永遠不會這樣做,我有時會覺得,如果論文涉及人類受試者,出于倫理道德方面的義務,我會盡量去發表它,即使不得不為此支付費用,即使這樣做也不會給我帶來更多的利益。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認為有知識可以分享。如果我認為這是寶貴的知識,我就會想要去分享這些知識,然后我會制訂計劃,并且去執行它。
至于會不會有那么一天,我覺得這些不值得我為之付出努力這個問題,我想說的是,是的,我寫過這樣的論文,有幾次并沒有發表,是因為題材有些過時了,我覺得并不是非常新穎,然后我就失去了興趣。通常情況下,并不是說我沒有能力去發表它。只是我覺得這樣做很“無聊”,然后我就決定不發表了。也許這是我能做主的事情,因為題材無趣。但如果是涉及人類受試者的試驗,我肯定發表。
Colin West教授:無聊可能是一句戲言,有時你會忙得沒時間去感受無聊,你還有其他優先級更高的論文要寫。我當然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有時是時機不對。相比申請課題基金時要求取得的創新,你的研究可能會走得太遠了,有時你的成果會比它的實際需求超前好幾年。有時候這就是時間和毅力的問題,需要你有時間和精力回頭看看之前的研究。我們可以很容易地放棄這篇論文,但我們認為重要的是,我們要仍然對這篇論文感興趣,當新的機會出現時,再試。有時你要知道自己的東西是有價值的,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受眾,你必須堅持下去。
關于影響因子我要再說一句,我認為隨著社交媒體的興起,將您作品的信息傳播出去的能力得到提高,沒有必要讓影響因子成為一些論文發表的阻礙。以前如果你的論文不能發表在著名期刊上,沒人會知道,因為它會被埋沒在大量期刊中,沒有人看的到,因為這些期刊是收費的,只有那些交了費的極少一部分會員,才能看到你的論文。現在你可以在任何地方發表你的論文,你可以通過博客發表,也可以通過推特發表。我認為在評估中誠實的科學原則同樣適用,但實際上你可以,以一種五年前或十年前還沒有的方式,去傳播你的作品,所以有時我們可以下調預期,考慮即使發表在影響因子更低的期刊上,也可以產生很好的影響,只要你能夠通過一些非傳統機制,去共享你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