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求學坎坷 更加感恩母校
——寫在母校百年校慶前夕
江蘇 黃海水珠
比起在文革前畢業的師哥師姐們，我屬于小字輩，既無顯赫、驕人的各方面業績，也無文革中叱詫風云的革命行動而言!但是我人生的大多學識，可以說是縣中不止一代的教師們灌輸、言傳身教而成!
因小姨在青口小學任教，提前一年即六歲上了小學，文革剛開始我們這一屆畢業還參加了正兒八經的縣中錄取考試，記得接到的錄取通知書還蓋著當時校長的私人鋼印。可是我們并沒有像以往幾屆在每年的秋季九月一日如常開學。只有十二三歲的我們盼著開學，也曾經常和幾個錄取的同學跑到縣中去不止一次(因離我家很近，當時的縣中荷花池就和我家巷子北的城墻溝相通，也就五分鐘的步行路程)，那時的教室，到處都是待寫大字報的紙張、墨汁等等。
我可高興壞了!可大失所望，那時就是要打破“師道尊嚴”!當時的老校長還整天打掃小球場北的廁所;班級有些不想學習的同學搞惡作劇：把黑板擦放到黑板的上邊框，給個子矮的老師上課制造麻煩;有時下雨或下雪的天氣里，把笤帚甚至垃圾放到教室門框上;------那時我們班主任是教政治的姜老師，本就性格文弱，在那種大環境下，更放不開手腳管理學生了!而我們的老師上課真是異常艱難!我最佩服和尊敬的語文老師竟然被當著我們學生的面遭到批斗：說這個女人用三個副詞就可概括其性格“酸溜溜、哭啼啼、嬌滴滴”!可就是這樣的遭遇，語文老師上課時仍是認真負責、越使我對其肅然起敬!也更加歡喜其上的語文課，特別是講解毛主席詩詞，有時淺吟低唱，其氣質高雅，治學嚴謹，更是打動了我求知欲極強的心!課堂很靜，真正是應了那句話“腹有詩書氣自華”!雖然任我們語文課時，老師已近不惑，但仍不失青春年少時的花容月貌!像其一位早年教過的學生后來是我的同事，提起此語文老師，就曾說過，我們那時就覺得她就是仙女下凡!可想而知其年輕時的風姿卓越與高雅端莊!
幸好我家離學校近，和幾位愛學習的同學商定好，自己掐時間踏著預備鈴聲到校，下課就趕快離校，在這里要提到當時的一位走的很近的趙同學，(她爸爸是哪里建大廠就是哪廠的一把手)我們倆都屬于愛學習，不想和閑人糾纏的那種，那時她們家和教我們數學也是我佩服且尊敬的孫老師在縣化肥廠宿舍住一排，因為孫老師的愛人是化肥廠的化驗員，那時也就孫老師課上得正常，說話風趣幽默、講課條理清楚、通俗易懂，更能鎮住那些惹是生非、不愛學習的學生!
那時的英語老師后來是教育局的第一任英語教研員，也是后來的縣中一把及至到分管教學的教育副局長。英語課講得生動、認真，因其姓胡，所以英語稱呼即是：teacher Hu，但是，調皮的學生竟然人前人后都稱他是“提茶壺”!幸好此老師脾氣好，沒有為此發過火，可見師道尊嚴已在不愛學習的學生頭腦中蕩然無存。胡老師英語發音極準，教我們音標時下了大功夫，糾正我們不規范的發音!這也為我日后的英語學習及快速記憶英語單詞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時的物理、化學課分別為：工業基礎知識、農業基礎知識，為此，學校還專門結合實際，當時的學校大禮堂最北邊與門一齊的帶走廊的教室騰出兩間作為：電鍍組(鍍鋅)、電機組，并且和縣供電局、農機廠(簡稱大修廠)有聯系，給供電局金屬墊片用弱酸溶液洗去油污再鍍銀白色或彩虹色的金屬膜;電機廠一些需要修理的電機也運過來拆除舊繞組，然后根據需要自纏線圈再裝好。
記憶最深刻的是一次我的失職：當時負責電鍍組的老師相信我，把電鍍組的鑰匙交給我，并且說供電局有一部分墊片要急用，我進去一看，油污太多，就把這部分墊片放到一只盛放弱鹽酸容器里，那時晚上不上晚自習，本來我還想著回家吃過飯就來洗刷墊片，結果給忘記了，待到第二天早上急急趕來提出浸了一夜鹽酸的金屬墊片一看，哪里還有墊片，有的只是少數金屬圈了，大多數已被鹽酸溶解------雖然負責的老師沒有批評我，可我自己卻非常內疚、自責，也深刻記住科學來不得半點松懈、馬虎!
因種種我們當時不可知的原因，任課老師經常調換!但不管怎么說，每一位都是認真負責對待教學的。
根據當時的招生政策，我又繼續在縣中的高中學習，班級里還有幾位文革前的初中生，那時正是“鄧XXX教育路線回潮之時”，教學都抓得很緊，這正好符合我們愛學習的學生心意!我們班主任是出身教育世家的儒雅、書法極有造詣、板書相當漂亮的朱老師，外語則是后來縣中的抓教學的副校長，當時剛出校門很年輕、在籃球場生龍活虎、課堂教學一絲不茍的王老師;數學有平時和學生打成一片、講課卻是嚴謹求精的陳老師、可以瀟灑只捏兩支粉筆就進教室、洋洋灑灑寫滿兩黑板、解題通俗易懂的鄭老師;講課口若懸河、板書畫圖迅速、形象的物理老師(初中也是任我物理)儲老師;長得像混血兒、當時特別洋氣、多才多藝、能歌善舞、縣中宣傳隊的編導(其一首自編自導的“洗衣舞”成為縣中文藝宣傳隊的經典劇目)、最善于打扮他那也極像混血兒的漂亮洋娃娃似的女兒梳出各種發型的化學老師臧老師，最忘不了是他自己編制的化學元素的化合價記憶尤深的順口溜：(這是最近看他寫的回憶文章才知道是自編)正一氫鉀鈉與銀，正二鈣鎂銅汞鉛鋇鋅，正三鋁鐵正四硅，金屬大部分都在正價尋。
當時我所在高中三班(已由初中編制的排、連恢復正常教學編制)教學氣氛濃，班風正!晚自習拉開課桌合并圍成圈，有討論、爭論學習問題的好風氣，記得當時其他班不相信，有的外班同學趴在教室后窗戶看，果然是傳說的那樣晚自習圍桌認真討論學習，因此對我班評價極高，說我班是“科學家的搖籃”、“大學生的樣板班”!
對我來說也有和老師開玩笑、甚至淘氣懟老師的時候!一次是陳老師數學全縣示范課，后邊坐了兩排外校的觀摩老師，他提問時眼看著我卻喊出二班學生(我堂姐)的姓名，我明知是提問我，就是不站起回答，直到后邊同學都急得要命，踢我板凳腿，讓我別開玩笑，趕快站起，我才回答問題。
另一次是數學考試，鄭老師監考，我很快做完試題就要提前交卷，老師讓我檢查再交不遲，我卻發現周圍有同學幾題沒做，干脆順勢把卷子放在方便她們看得見的地方，被老師發現后催我交卷，我卻以剛才老師的話懟“你不是要我檢查等到時間再交么?”弄得老師哭笑不得!想想這些青澀懵懂年齡時代的惡作劇，不知敬愛的老師們是否還記得?
那時，對我們來說無偏科此類的事，更無現在家長盯緊督促學習，完全出于自覺，也無壓力!該玩時也肆意的玩!記得那時縣中操場有幾架水泥乒乓球臺，各班輪流使用，遇到是我們班活動時，坐在后邊愛乒乓的同學一聽下課鈴響，想沖，卻被我們坐前邊的同學伸出的腿絆倒……所以我直到快退休時，還代表所在學校參加教育局舉辦的女子乒乓球比賽(山中無老虎吧);那時也會考試排名次，當然每次非我班名列前茅莫屬!
人生最大的幸運是遇見一位好老師，而我是遇見好老師們這一個群體!這是我人生莫大的幸運!學生時代，我曾以縣中學生為榮，走入社會后，時刻不忘：要為母校增光添彩，唯有努力工作!
從我高中剛畢業一個多月，就有胡老師舉薦去農村初中任英語教師起，(十八歲、瘦小的身體，曾被別人誤認為是教工子女)也曾在周末參加不少的英語教研活動，對我英語教學大有收益;直至后來在插隊時任公社團委委員，且被另一位當時縣中的老師，雖沒有教過我，但很了解、信任我，介紹我臨時任語文課;在這期間，還不斷替當時的公社婦聯主任寫材料、發言稿，后來就直接代其在有的會議發言、(因此在學校八十年校慶時，接待室遇見老王校長夫妻倆，其夫人是當年的縣婦聯主任，還和我說起：那時和老李(我插隊時的公社婦聯主任)就我去大學深造討論過：商量是繼續留在本縣培養還是放我去上學?最后達成一致：不耽誤其個人前途，放我去大學學習。唐山大地震時我任縣城城鎮農業學大寨工作隊的會計，被隊員們親切稱呼為“多管局局長”------;末屆紫色學歷的工農兵學員，農村中學的初、高中物理老師時，最感謝雖只教過我音樂課的朱老師，也是后來的縣物理教研員、縣教育局黨委成員所信任，放手讓我輔導全國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直至參加閱卷、數次負責中考物理閱卷的把關、審閱批卷誤差降至最低、當年的初二畢業試卷校對、中考命題達到零勘誤;在首批職稱評定工作中，因種種原因沒達到理想結果，不氣餒，反而更加努力教學、研寫教學論文，“哀兵必勝”，結果是教學成績突出，由我的物理老師儲老師邀我寫作出書的文稿，在有關方面違約、出書停止后，我即投向有關報刊，百分之九十被《中學生》、《中學課程輔導》、《中考輔導》等期刊刊出，有關人生感悟等小文也在《中國剪報》、《連云港報》、《蒼梧晚報.》《贛榆報》等報紙刊出。所以在后來中學高級職稱評定中，由于我的教學業績及教學論文成績突出，在我們那一屆畢業生中，最早進入中學物理高級職稱的教師隊伍。
在后來到縣中實驗室工作中，仍舊是參與教研組的閱卷、監考、分組實驗課教學工作。檢測修理(大多是老舊器材)演示、分組實驗的器材，使縣中的初中演示實驗達到百分百，分組實驗達到百分之九十;高中演示實驗達到百分之九十，除放射性很強的個別演示實驗沒做，分組實驗達到百分之九十。
在后來縣中初高中部分離后在高中部的物理實驗室工作，盡管班級總數從四十個逐年遞增至為二零零九年的九十二個，實驗室的工作基本還是我一人承擔，忙極了，就有任課老師臨時幫忙。在省四星級高中學校驗收中，物理實驗室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當然，省教育廳、學校也給予我極高的榮譽和獎勵!總之從走向社會就一直努力做領導們放心的事，淡泊名利!直至現在，有多人邀我參加各級直至省級作協，都婉言相拒，該爭名利的年齡，我都一笑而不爭，何況現在?最喜歡《增廣賢文》中：“寧在人前全不會，莫在人前全都行“的哲理語句;牢記：謙受益，滿招損。
往事并不如煙：我的初高中時代，大多老師是外地人(江南學子)，來支援我們這物質和精神雙貧瘠的蘇北，大多老師幾乎把自己的青春年華都貢獻給了蘇北!這些待學生如父如母的老師們，學生哪能又哪敢忘記?
耳邊仿佛還響著我們高中(3)班我報歌名的英語小合唱：The East Is Red(東方紅)、Ships can’t sail without steersmen(查百度直譯：沒有舵手船就不能航行也即：大海航行靠舵手);眼前似還晃動著小籃球場上老師們騰挪跳躍的身影、教職工乒乓球室推拉提擋的優美帥氣的身姿------可一晃，我的大多老師們已是耄耋之齡!幸好，九十年校慶時給了我一個機會，能給理解、放手讓我鍛煉的朱老師一個在自助餐端飯倒茶的機會，可這個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最悲嗆得是我的班主任朱老師，雖然在他病重幾年中我們不斷結群去他家看望，有時清醒有時糊涂的他竟然還記得誰能抽煙，直催師娘趕快拿煙，可也竟然在去年的春節后駕鶴西去，聽聞噩耗的我們，悲從中來，我和家人忘不了他像父親似的關懷我們，甚至在我們婚后還耐心教我們生蜂窩煤爐------所以我們夫妻頂著倒春寒，去和他做最后的告別，泣拜于他的遺像下，長跪不起------
我最崇拜和尊敬的語文老師呂老師雖已耄耋，卻仍舊關懷幼兒教育，筆耕不輟------。在我還沒退休時，到我校，由于保安不認識讓其填寫進校會客單，竟還清楚的填寫了我們夫妻倆的姓名。
現在主校區最多已可達到九十七個班，各方面的教學成果仍在我市遙遙領先------師恩永記、感恩母校!愿我健在的老師們安康、長壽!相信在當今高科技引領下，母校會如虎添翼，明天更美好!
責編：丁松 排版：何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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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