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親
湖南 吳老金
說到父親,我就想起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背影》,想起朱自清的父親在月臺下的攀下爬上為朱自清買橘子的背影。我的父親和朱自清的父親一樣,對我的愛都是一樣的無私。
父親今年快70歲了,圓圓的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散發著嚴厲的目光,頭上布滿了白發,經常穿著一身破舊的中山裝。父親出生于上世紀五十年代,祖輩都是農民,從小跟著自己的父母在農村生活。父親在家排行老大,在那個缺衣少食的年代,父親不僅要幫家里放牛、割豬草、種田,還要承擔起照顧弟弟妹妹的重擔。
貧窮和饑寒籠罩著父親整個童年時代。
小時候,我在村里讀小學。那天下著一天的小雨,放學后,由于早上忘記帶傘,我和同學們站在學校的走廊里,等待著雨停??傻攘撕镁茫晔冀K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下越大,由原來的蒙蒙細雨變成傾盆大雨。我的心里好著急,心想下這么大雨,跑著回家衣服肯定會被淋濕的。
突然,站在我旁邊的一個女生對我說:“你爸爸來接你回家”。看著父親手里打著一把黑色的傘娓娓向我走來,我高興極了,心里像吃蜂蜜一樣地甜。父親走到我身邊,輕聲細語地對我說:“兒呀!下這么大雨,我不放心你,就來學校接你回家”,“好的,謝謝你,爸爸”,我連忙說。
接著,父親一邊牽著我的手,一邊幫我打傘。我們漫步在雨中,高高興興地踏上回家的路。路邊的花草樹木雖然被雨淋濕了,但每一朵都是那么清秀、嫵媚、雅潔。
讀初中時候,一天早上,我起床時,發高燒了,燒的很嚴重,頭暈目眩。我就叫我班一個同學幫我向老師請假。同學們都去上課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休息,進入夢鄉時,宿管阿姨帶著父親走進我的宿舍,并對我說:“你父親來看你了”,望著父親,只見他手里提著一些糖果和課外輔導書。
父親見我感冒了,心疼地說:“你感冒了,難受嗎?”我如實回答“很累,爸爸,今天我都不能去上課”,“我給你買了一些課外輔導書”,父親把書遞給我。
父親說完,背著我到衛生院打針。打完針后,我說我要自己走回學校,不要父親背我,怕他累,也怕同學看到會笑我。但父親不肯,執意要背我回宿舍。我們回到宿舍后,父親忙上忙下,到開水房打熱水,用熱毛巾敷我臉上,幫我退燒。這時,我才注意父親穿著破舊,捉襟見肘,但衣服十分干凈。
父親臨走后,千叮嚀萬囑咐地說:“在學校一定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想家里” 。看著父親遠去地背影,我的眼淚很快地流下來,我趕緊擦干了眼淚,怕被他看到,也怕別人看到。
后來呀,我參加工作了。母親時常對我說:“你的爸爸好似天上的太陽,他是一家的支柱,沒有爸爸,天都會塌下來。你讀書的時,你爸爸長年在外打工掙錢,供你讀書,才有你的今天”。
是呀!父親的一生節約,勤勤懇懇,獨立自強,非常疼愛自己的子女們,尤其對我疼愛有加。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勞作,含辛茹苦地養育我們長大成人。為我們這個大家庭付出了一切。
父親為人善良,忠厚老實。有一年的清明節,我和他進城買東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起路來都會摩肩接踵,來來往往的人,誰也不認識誰。街上還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給人心神不寧。我們走到服裝店試試衣服,到超市看看琳瑯滿目的商品,到玩具店看看小孩的玩具,玩的不亦說乎,完全忘了自我。
我們逛完街,打算回家,走到回車站的路上,父親看到地上有一張廣告紙,他就立馬彎腰弓背揀了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放到垃圾桶,生怕那張紙從垃圾桶掉到地上。我不解的說:“街上這么多垃圾,你揀的完嗎”。父親告訴我:“能撿一點是一點吧,撿一張,垃圾就會少一點,地上也會干凈很多”。
父親一個小小的舉動,溫暖了我,使我懂得環衛工人打掃馬路不容易,要愛護環境,不亂扔垃圾。
而如今,很幸運“子欲養而親還在”,父親總說腰酸背痛,我才真正意識到父親老了。母親要到縣城帶孫子,家里的重擔都落在父親的身上,家里什么重活累活苦活都干,每天累的筋疲力盡。
雖然現在我和父親身隔兩地,但父親總是隔三差五地主動給我打電話,詢問我過的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吃飯,遇到什么困難。我現在能夠自己養活自己,有時我也會給父親一些生活費,他總是拒接我。他說現在還能干的動,自己可以賺錢,你要養孩子,用錢的地方很多。我知道父親不想要我的錢,不想給我增加負擔。
父親的愛,是不求回報的,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我愛我的父親。
責編:丁松 排版:何苗